[撒妙]智能帝国-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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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狙程为5。4公里，这已是一个狙击手在狙程上相当出众的成绩，可这个数据说明的并不只是距离，如果一个狙击手欠缺其它应有的素质，那别说是达到这样的狙程，就连一个狙击手的资格也会失去。一个狙程在10公里以上的狙击手，相应地其它的素质当然也就会更加优秀。
德里密在这方面的素质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要是一枪射失，这次的行动就极可能失败，而且连卡妙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在卡妙的狙程之内，德里密要射杀他当然是易如反掌。
另一方面，在一个3人未知的天台上，德里密在早就架好的“巴雷特”前，通过瞄准镜观望着10公里外的三权广场。
……人流已经慢慢地在广场上汇集起来，台上的调音师、全息投影师的工作已经收尾，台下的记者、摄影师都已经在等待了，等待演说家出场。广场周围有巴西利亚市政府派来的护卫队将整个三权广场团团包围，没有通行证的人一律不准进入，进入的人，不到演讲结束也绝不准离开，否则护卫队有权将其当作恐怖分子当场击毙。
这样严密的保护以广场中央的演讲台为中心一直延展到了广场外半径3公里，为的就是不让恐怖分子派出的狙击手有机可乘。
可他们忽略了一点。
这一点，就是他们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能在10公里的距离里能百发百中的人。
这个人，正藏在这城市里高楼林立的某处，等待着他们保护对象的出现，好一枪送那个人归西。
……
“还没找到吗？演讲快开始了！”亚尔迪已经开始急躁起来！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谁都知道，要凭一人之力在三权广场半径10公里的范围内找出一个人，就算只锁定在外围，也相当困难。
卡妙侧过脸看了看仍趴在车厢上，手执望远镜的亚鲁哥路，只淡淡说了一句：“尽量往高的楼顶上找。”
亚鲁哥路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回答。
……
车继续沿着高速公路飞驰！
……
“找到了！在那边！”亚鲁哥路终于叫了起来。
“在哪里？”亚尔迪精神一振。
同时，卡妙也站起身，拿起一个远望镜，打开车厢顶盖探出身来，向着亚鲁哥路所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一幢极不显眼的废楼楼顶，一条人影在一柄极巨大的狙击枪前，作出一副向远处观望状。
“在哪里？”亚尔迪冲着对讲机大吼，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准会从驾驭座上跳起来。
“以三权广场为中心，3点钟方向，离中心点10。5公里！”亚鲁哥路答得很快，也很准确。
亚尔迪很快通过车上的电子地图确定了德里密藏身的那幢废楼，于是一踩油门，加速往那个方向驶去！
……
“再近些。”卡妙一边用望远镜紧紧盯着远处废楼上的人影一边通过对讲机对亚尔迪说。
不够近，还不够近，这距离对他来说还是太远了！
……
“再近些！”卡妙说着，已经端起他的“斯派克”GNND，向废楼天台上的德里密瞄准。
可过了好一会儿，卡妙都没有开枪。
“前辈！”亚尔迪高声喊道，“演讲快要开始了！”
卡妙没有回答。
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狙击范围，可还是不能贸然下手。按理说在狙击时射手应该保持静止不动的，可是亚尔迪仍然保持着高速在公路上飞驰，这是按计划里讲好的，也是卡妙的要求，万一一枪射失，德里密察觉到他的位置，要想击中在高速移动中的目标也不容易，在这种情况下，这是卡妙唯一想到的可以争取时间保命的办法。也就是因为如此，卡妙这一枪的难度也大大地提高了，除了要计算修正弹道的角度，还要计算强劲的风对弹道的影响，以及高速行进中的惯性，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样他们目前最为缺乏的东西，那就是时间！
时间已经容不得卡妙有丝毫犹豫了。
三权广场上，著名的合成人人权主义活动家亚路比奥尼已经在他簇拥者的欢呼声和掌声中登上了讲台……
10公里开外的废楼楼顶天台上，德里密也已经将手指搭在了板机上。
离德里密不到6公里的卡妙，也已经在脑中精确计算好了一切，将射击角度调整到最佳——
可就在卡妙开枪的那一刹那，无数从地面上飘起的彩色汽球在瞬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也许是巴西人为亚路比奥尼的演讲营造气氛，也许是附近哪个商家搞什么庆典活动……总之，这些汽球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它们在卡妙最不能受干扰的时候干扰了他。在这种时候，如果可能，卡妙应该放弃这一枪，重新寻找机会。
可是已经晚了，子弹已经出膛……
片刻之后，德里密也扣动了板机——
可就在他扣动板机的同时，飘在他身旁的彩色汽球突然破了好几个，紧接着他的狙击枪枪管上“铮”地一声弹起一片火花！
“啊——”亚鲁哥路再也禁不住大叫出声！
那一枪射失了！
绝对不能射失的一枪射失了！
……
一瞬间亚鲁哥路完全失神。做过观察员的他非常清楚这一枪是不能射失的，否则一个高明如德里密那样的远程狙击手完全可能凭着子弹的来向和角度判断出他们的位置，然后，他们便很可能成为德里密的靶子！
如果子弹射空还好，可子弹偏偏射中了德里密的枪管！
怎么办？德里密的子弹随时可能射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亚鲁哥路呆呆地举着望远镜，可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另一边，德里密也吃惊不小。
随着那片火花弹起，他的枪管在他开枪的瞬间偏离了原位置约2寸。2寸，这对于远程狙击来说可不是一个小的偏差！
通过瞄准镜望广场上望去，只见演讲已经开始，目标正在台上慷慨陈辞，而台下的听众则静静地听着，在听到精彩处欢呼几声，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那一枪。
那片火花是一颗狙击枪的子弹从远处击中了他的枪管！
德里密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那击中他枪管的一枪，他已经成功狙杀了目标，可他相信那一枪原本并不是为了阻止他的！要不是碰巧飘起来这么多汽球，那一枪击中的应该不是他的枪管，而是他的脑袋！
有人偷袭！
“前辈！”
亚尔迪并不知道那些汽球导致了卡妙那一枪射失，他也知道卡妙是在他们已经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来无偿帮他们的，这次行动的即使失败都不能怪他，可在同时，这也是一场输不起的赌，而他和所有反抗组织的人都把一切赌在了卡妙身上，因为这一枪射失，他们很可能什么都失去了！
他们输不起，所以他反复地告诉自己：卡妙这一枪绝不能射失！
可卡妙这一枪偏偏射失了！
虽然失败了也不能怪卡妙，可赌输的打击让他顿时失去了控制，他并不想吼那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吼那一声代表了什么，斥责？焦急？沮丧？他实在说不准，那感觉相当复杂！
……
难道一切都完了吗？
任务失败了！他辜负了老大的重托！合成人反抗组织承诺过要保护盟友，可他们没有做到……这次任务的失败很可能导致他们失去人类盟友的信任！
他甚至想踩下刹车，下车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好让他不至于对卡妙发火！
“别停，继续开！”也许是他在不经意中放慢了车速，车厢中的卡妙在那一瞬间似乎察觉到他有放弃的心思，大声喝道。
没有犹豫，他再次以极快的速度端起枪，向废楼天台上的德里密瞄准——
……那一瞬间，他可以说已经豁出去了。在这个距离里，他能击中德里密，德里密也能击中他，双方的机会都是均等的，或者就是……同归于尽。
像第四次世界大战中，冈扎尔斯以最后一颗子弹和敌军指挥官同归于尽一样……
然而这抱着必死决心射出的一枪仍然未能击中目标！德里密一千钧一发之际竟蹲身躲过！
就像是可恶的老天喜欢拿人们必死的决心开玩笑一般，这一枪被躲过。
天台上的德里密已经察觉到有人正用狙击枪向他瞄准，也精确地判断出了狙击手的位置，仿佛是被第六感驱使一般，他及时蹲下身躲过了下一枪！
然而他仍然冷汗不停，心里就像被巨锤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锤打一样！有好些年了，好些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了，也许是太习惯在10公里以外开枪了吧，他在狙击时几乎对其它外来的攻击是不设防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这大楼林立的城市里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把他当猎物进行狙击！
一时间，他竟然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声！
……然而，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知道那个偷袭他的狙击手是谁，可他知道对方大概的位置和距离，他有自信能够极快地找到并将其射杀，可如果对方的狙击手不止一个，那他这一枪也就等于给了别人杀死自己的绝好机会，而且……
……
大约半分钟以后，他猛地起身，伏到他的“巴雷特”上，枪未转向，再次瞄准三权广场中央讲台上的亚路比奥尼——
从枪管上的弹痕位置可以算出对方大约在以他的位置为中心，5点半方向约5。8公里处，对方当然用的是大号远程狙击枪，这种枪既大且重，必须用坚固的支架支撑才能进行狙击，存在着无法改变位置且转动不灵便的缺点，就如同他用的这把狙击枪一样，相比较之下，这一点上他的狙击枪更加吃亏，一动不如一静，对方要杀他肯定是为了阻止他狙杀亚路比奥尼，与其调转枪身花上十来秒的时间去确定对方狙击手的位置并将其狙杀，还不如维持原角度和位置不动立即完成史昂派给他的任务，一旦任务完成，对方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了。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清楚自己调转枪身再去寻找对方的位置，就等于给了那个狙击手射杀自己的时间！那样就无法确保狙杀亚路比奥尼的任务能够完成！
一枪，只要一枪就好！他只是稍稍换了下站立的位置便再次瞄准目标……只要在对方狙击手转动支架支撑的重型狙击枪重新瞄准自己并扣动板机之前开枪就行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正确的判断，作为一个狙击手，德里密不但在狙程上无人能及，他在其它方面的素质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他才被称为“世界第一狙击手”。
然而他忽略了一点。
枪声响起……
卡妙缓缓将枪放下。
德里密忽略的那一点，就是他的对手是卡妙而不是别人。
正是这一点使他送了性命。
“击中了！”亚鲁哥路不禁欢呼出声！
驾驶室里的亚尔迪急忙把收音机开到最大，从收音机里能够清楚地听到亚路比奥尼铿锵有力的演说声……一瞬间他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还活着！还活着！那一枪还来得及！
原本以为只有一枪的机会，原本以为一枪射失就什么都完了……
亚尔迪和亚鲁哥路现在的感觉仿佛至之死地而后生一样，激动无比！
……
德里密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5。8公里外用狙击枪向他瞄准的人不是卡妙。
卡妙有着超人的神力，他使用这种超远程狙击枪是用不着支架的，可以直接端枪射击，在角度转换的灵活性上占了先机，而德里密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若知道，就应该放弃这一次的狙击。
他也可以调转枪身瞄准卡妙，这样至少还能拼个同归于尽，可他选择了以完成任务优先，就这样，尚不知情的他露出了破绽，给了卡妙射杀自己的机会。
……卡妙不得不承认，他开了3枪，这最后一枪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单就狙击术来说他不及这个人类。可是，这场较量里活下来的是他而不是德里密。
力量并不是左右胜负的决定性因素，自人类有史以来便是如此，不管多强多厉害的人，要从历史的舞台上倒下只在这一瞬间，倒下后，哪怕是他生前再辉煌，也已经成为过去……
谁都一样，谁都逃不了……
小货车载着他沿着高速公路越驶越远，强劲的风扬起那一头石青色的长发在他背后舞动，可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那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的废楼天台……
第二十四章 猎人盛宴
卡妙合衣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撒加坐在一旁看着他。
夜已经深了……
卡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撒加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回来就看到卡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熟，于是他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找出一条毯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然后在他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就这样过了很久。
黑暗里一片微光中熟睡着的卡妙看起来不似平日里那样冰冷无情，那样子甚至还带着几分稚气和天真。对撒加来说，睡着的卡妙才是最温柔的，因为他不会冷漠，也不会拒绝，更不会一声不响说走就走，只有这个时候的卡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
撒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坐在离卡妙不足半步远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忽地向着卡妙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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