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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阶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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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女子在旁看着,眯了眼再细作打量,心头暗暗称美。
  女子笑看女王,倾国之貌,举世无双。她见冰雪神色清淡,便眯了眼,轻开贝齿,泠泠而念:“梦月雨寒,是我名。”
  泉水流淌,依是清澈见底,纯净无暇。但泉岸边直立的白衫女子,此刻却是手与心逐渐变得冰凉,搅得混沌。
  梦月,梦月,那四国鼎立中的第一强国啊!梦月乃国姓,梦月君主唯一的妹妹,那生于皇室却涉身江湖的第一公主,梦月雨寒啊!
  救她缘由,不言而喻。
  冰雪突然觉得可笑,原来她只是从一个牢笼被带到了另一个牢笼!
  她此刻收敛了全部情绪,面无表情,连清冷都未曾留下,整个人像是与世隔绝。
  梦月雨寒看着她轻笑,微勾的唇角尽显温淡。她点头赞赏::“不愧是冰国女王。”
  这时冰雪才看出,这第一公主虽随时在笑,但眼中却瞧不出半丝情感,说着赞赏的话,但细听下却是完全品不出主人的情绪。
  是隐得太深,还是根本没有?
  可怕的人!
  女王大人只能如此评价。
  ……
  回到小竹屋时太阳已快落山,小竹屋时临时搭建的,并无多余房间,连绾儿也是打铺就眠。没多余地方,冰雪只能与雨寒同挤一床。两人同为女子,倒是没什么忌讳。
  冰雪躺在内侧,听着身旁细微的呼吸声,便知身侧之人已睡去。她缓缓睁开眼,望着黑暗,一动不动。
  她的血液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逃不开,躲不掉,除了逆来顺受,却是毫无办法。她抚摸着自己的身子,心头自嘲,这具身体多少人想要!
  寒冷寂夜,她找寻不出一丝温暖。
  女王大人沉浸于伤痛中,她不知道身侧人是没睡的,便是睡了也在她睁眼那刻醒了来。
  雨寒的眼睛紧盯了冰雪,眸子凌冷、张狂,带着杀意,深深戒备,全无白日时那般眼无内容之态。
  不过她又立刻恢复了常态,她只是习惯的本能反应,警戒太高,与人共睡一床,对于她来倒是难为。她隐隐能看得出冰雪悲伤、自嘲的神色,心头一震,继而又若无其事的闭眼睡去。
  只道,那一直面无表情,似作无情的冰国女王也是有伤感之时。
  




☆、再回凌国

  冰雪历来作息规律,到时便醒,而第二日她醒时却发现身侧早已无人。
  轻皱了眉,下床穿衣,慢慢出了竹屋。
  忽闻一阵剑划之声,紧紧相扣。冰雪侧耳倾听,竟被剑声强烈的凌冷之气弄得心悸。
  微愣后,走向声源。
  入目,一抹青色身影,身若鸿毛,飘荡不定。
  青衫女子,身周白光阵闪,手不离剑,于空划出万千剑花,似盖满天际,乃至遮天蔽日。
  这等绮丽状景,震惊不已!
  冰雪身形定住,心却在轮转。这江湖第一公主,天下奇女子之首,她道听途说,知道的也是不少。
  传说,这女子美若天仙;
  传说,这女子武艺超群;
  这女子性格怪异;
  这女子亦正亦邪……
  那人带剑,巧笑三千,霸然之气,却是柔美之姿。
  雨寒收剑,转身笑看冰雪,谈笑眸间,倾国倾城。
  “起来了?”雨寒淡语,如斯美人,举足间的高贵优雅。
  冰雪静立,面无表情,却不答话。她本就是少言之人,话语若不紧要,便就沉默不答。
  雨寒也不怪她,扫了她眼,淡笑开口:“知道我为何救你?”
  冰雪不动,答案各自早心知肚明,何须再问?
  雨寒道:“哥嘱我将你带回梦月,以你心甘情愿为前提。”都说梦月君主与其妹情感深厚,用哥替了皇兄,那传言倒非虚假。
  冰雪微愣,对那心甘情愿不明意图。
  “但我想无人会对此心甘情愿,那便提一条件吧,也不算我违了哥哥之意。”
  冰雪一听,面无表情,心头却是冷笑,略微昂首,念出两字:“自由。”
  她知道这毫不可能,但这两字却是她出生便盼的。生在皇家,可说什么都有,却唯独缺了那自由。她羡慕那些绿野之林,至少无拘无束,快活自在。
  雨寒淡笑,本无波澜的眸中泛出一丝冷漠,偏了头,不急不缓回问:“可能吗?”
  女王自知结果,心头虽微有失落,面上却无神情,波澜不惊,冷淡提出早已准备好的要求:“救我冰国臣民,让他们在梦月国受普通人待遇。”
  除去自小盼到大的自由,她的心愿也就只剩此了吧。作为一王,她力尽此也。
  这第一公主听闻淡笑,盯着冰雪侧脸想起昨夜这人在黑暗中的哀伤,不免动容,便就点头说了好。
  两人此刻达成这般协议,却不想因此纠缠一生。
  ……
  冰雪几人在小竹屋住了数日,生活每日都是粗茶淡饭,但这自然无拘束的日子却让她甚是欢喜。深林之境,闲云野鹤。
  只是好日子并不长久,小竹屋近日频繁有白鸽出入,冰雪便知这日子快要结束,愉悦的心也就慢慢下沉。
  果真,雨寒这日叫她收拾一下,随即便要离开,再入凌国,这回是去救人,一群人。
  要救冰国千万人自然不能如救女王那般用抢的,但得知雨寒要用梦月公主这身份直接往凌国时,冰雪还是颇有意外。不过她不便问,只能置于心中,再自行猜测。
  凌国之行她也是同去,扮作梦月公主的丫鬟。
  ……
  却说这凌国刚丢了即将成王后的冰国女王,凌王大怒,命人于城门处吊打冰国臣民,若女王一月不现身,便将此等亡国之奴全数斩首。
  而就在这之际,,却传出梦月国公主来访凌国,一路声势浩大。
  朝廷人甚觉此事蹊跷,但猜测无用,只待梦月公主到达那日,凌王盛装出礼相迎。
  这日,从早开始便吹锣打鼓,热闹非凡。老天也来助兴,轻飘下冰凉小雨,不至于浇湿了人,只将地面打湿,似作稍稍清洗,微微透出了点清新,心旷神怡。
  这第一公主乃天下第一奇女子,虽为女子却手握江湖重权,更有四国之首梦月国以作后盾。但这女子游戏江湖,终日居无定数,见过她的人却是不多。
  一听她往来凌国,百姓是立刻心泛好奇,早早在城中等候。更有无数知名人士千里迢迢赶到凌国都城,只为搏这奇女子一颜。
  自古红颜多祸水,此言倒不无道理。
  梦月公主来时是十几辆马车进城,百余士兵跟随,更有朝中使节相伴。
  马车停在都城宫门前,凌王正于宫内大殿等候。宫城内不得驱车,梦月公主须得下车步行入宫。百姓自然是知道这点,早里里外外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待侍者掀开帘子,稍作片刻,一只玉手探出,扶了车门缓缓欺出身子。
  所以人屏息凝视,恨不能将这道身影印上眼珠。
  那身影,袅娜婀姿,女子之态;一身净白,淡雅高贵,纤尘不染;那女子,白纱蒙面,只留得一双清明淡漠星眸,天然而纯净,清新而宁静;可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女自然不是梦月公主。
  她乃冰雪,那亡国女王;只见她轻轻转身,并不看他人,将手伸进了马车。
  车内还有人?
  众人疑惑之际,冰雪的手已被轻轻拉住,一名青衫女子缓缓移出,淡笑若水,温婉静雅。青衫女子未带面纱,精致容颜,显露无疑。
  巧笑倩兮,美人盼兮;倾国倾城,绝代佳人。
  众人无不屏息,每每心中震惊不已,眸中如痴如醉;天上人间,此等绝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女子,名作梦月雨寒,那第一奇女子也。
  不管其他如何,雨寒只是淡瞥了冰雪一眼,往她身前略跨半步,领头进了宫门。
  事过千载,却无人忘记那绝代佳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
  梦月国奉上琳琅百件,绸缎千匹,骏马百余头,以示友好。
  凌国刚灭冰国,大陆动荡,国危岌岌,第一大国梦月此刻交好,倒是能解一时危机。凭着这点,凌王自然喜相迎。
  设宴款清,百官入席。
  殿上,凌王身着龙袍,刚毅之颜威严尽显。梦月公主向动坐,身后站绾儿,右侧立冰雪。
  歌舞升平,倒是一派盛世繁华。
  凌王居高殿,不看殿中歌舞者,反观一旁静立的冰雪。他略微疑惑,警惕的探索。冰雪略有察觉,却不予理会,只将目光放于她身前这高贵的第一公主身上。
  这般做,是对方叮嘱她的,她想得通理,便依言照做。
  冰雪是定定的看着,看的很是专心。她也不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看这青衫女子,只是每看一次都能找寻出不同的惊艳。
  此刻,是慵懒的邪魅。
  这女子,宛转蛾眉,雪肤花容,尽显温柔婉丽。少了平日大家闺秀、王宫贵族的高贵优雅,添了一份随意的疏懒与艳丽。
  冰雪眨了眼,觉得新奇,无表情的面下有颗涌动的心,不停思考,这是错觉还是确真如此。
  一场宴会,表面倒是融融恰恰,梦月公主入住宫外行宫,两国交好,自不能亏待来使。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点?嗦了……我把存稿全发了吧。




☆、女子

  寂静的夜,略有些凉,皇宫内尽是红灯彩妆,却别有一处,冷冷清清。
  这地方,清冷幽静,无人往来。但全皇宫的人都知,这地方,住了一女子。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这地方,这月下,一名白衣女子步伐凌乱的在杂草花丛中穿梭。与周围的气氛相衬,这女子确实一身清冷,单薄的身子被衣衫紧裹,显出婀娜多姿,柔弱百般。
  女子抱着酒,倒在花丛中肆笑不止,边闹边喊:“凌幕,认识你,今生不幸!”
  这一声,喊得畅快,其中怨念,却是谁能知?
  女子披头散发,迷迷糊糊,似醉非醉,口中仍不断喃喃:“爱上你,今生痛苦!”
  “是吗?!”
  女子身后突然响起这声音,吓得她一惊一愣,随即听出是熟悉的声音,心头立喜,转头果见得一身华衣的凌王,欢笑轻语:“你来了。”
  因醉酒微红的脸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开心,月下女子清明的眸子印在凌幕心上,竟让这一国之主如痴如醉,但念起对方方才的话语,不由又阴沉了脸。
  “幕,幕……”凌幕乃一国之君,他的名讳不容任何人亵渎,唯除眼前这女子……
  “幕……”女子站直身,酒劲仍存,不过她本就喝得不多,要保持清醒颇还容易。
  见凌幕点头回应,女子立刻欢笑,呲了牙齿,带着酒意道:“何时放我离开?”
  女子是爱凌幕的,爱得深沉,爱得坦然。但现实,不是她爱了便会有回应,她所爱的人时一国之君,而这一国君主给不了她所想要……
  凌王一骇,抬眼看她,那人满脸没心没肺的欢笑生生刺了他,背于后背的手紧捏又放松,,反反复复不停压抑自己的情绪。
  “想逃了?”
  女子一笑,丢了酒坛子,上前勾住华衣男子的手臂,晃了晃,觉得稳,笑得愈深了:“是啊,想走了。”
  走,不是逃。女子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不想承认自己还爱着这人。那多少个岁月,独自一人躲在阴暗处抹泪……现在想来,当初义无反顾抛弃父母的行为是何其幼稚可笑。
  凌幕看她,盯得她心发直,她扯了眼强颜欢笑。
  两人一直对望,维持姿势,拉沉了气氛,他们也不觉尴尬,站得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或许正是他们所想。
  再说月下,窈窕淑女,谦谦君子,女有容,男有貌,古往今来皆属良缘。
  两个人儿深情对望,眼眸交流,女者动之以情,男者晓之以理。若说这两人不是互存爱意,怕那广寒宫中的嫦娥、鹊桥上的牛郎织女都会纷纷下来,嗤之以鼻。
  而这互融的情,两人都知,可都不愿承认。
  一个是拿不出全心,一个是付出的太多,已害怕了伤心。
  “这小小王宫能困得住你?”过了许久凌幕才开口说话,不免提高了声音,情绪愈发不能控制。他是帝王,很多事身不由己,他希望心头人可以谅解,但对方此刻却说要走,要离开他……
  女子笑,微打了个酒嗝,看着凌幕便完全露出一副痴迷神态:“确实……就想走前,看看你……”
  这般痴迷,迷恋他的一切。
  但凌幕看着她眼里的哀伤留恋只觉刺眼,既然不舍,又为何要走?!
  这女人无情,比他这帝王更无情!
  可他爱上了,毫无法子。一个帝王,却爱得卑微,他无法用强硬的手段将人留下,那样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或许谁也不信,那个用情太深,已害怕受伤的人是他这堂堂帝王。他曾愿为她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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