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量-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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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是啊。。。还是有点。。。难受。。。”
　　
　　韩庚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借口，望着希澈一脸关心的表情，心里头不是滋味。
　　
　　“那我呆会跟经纪人说一声，你在宿舍里好好休息。。。”
　　
　　金希澈一边把他往卧室里推，一边收拾行李。
　　
　　“希澈。。。”
　　
　　韩庚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那个正在忙碌的人。
　　
　　“干吗？”
　　
　　金希澈也停止了手中的活，疑惑不解的与他对视着。
　　
　　“我。。。会想你的。。。”
　　
　　话音刚落，韩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金希澈的脸颊已经熟成了一个番茄。原本伤感的情绪被这难得一见的景象驱散的一干二净，韩庚抿了抿嘴角，一忍再忍，最后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啊哈哈哈！！！你的脸。。。”
　　
　　金希澈的脸色马上恢复了正常，佯装愤怒的扔过去一瓶防晒霜：“笑你个大头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庚故意似的，笑得越来越大声。
　　
　　“砰！”
　　
　　终于成功的逼走了另外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
　　
　　听到关门声时，匍匐在地上的韩庚悄悄的抬起头，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的坐起身。他的眼角似乎被泌湿了，双眼通红，胳膊上还有一大片水渍。他哭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难过起来，好像怎么样也无法发泄心中的恐慌。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在中的电话，另一头传来关机提示。他明白自己已经别无选择，留下或者离开，再不会有两全其美的第三个选项。
　　
　　金基范和李东海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东海的父亲死了，他是第一个被通知的。希澈赶到葬礼会场时，基范正在帮忙布置，看到他只身一人后，略带诧异的问道：“韩庚呢？”
　　
　　金希澈换上一套黑色的西服，简单明了的回了句：“他不舒服。”
　　
　　基范“噢”了一声，再没下文，右眼皮从一大早就跳个不停，让人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临近中午，SUPERJUNIOR和所有受到邀请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东海的妈妈准备了简单的午饭——朝鲜冷面，金希澈吃了两碗之后还要一碗，基范忍不住鄙视他：“你一个人干半人的活，吃两个人的饭。”
　　
　　金希澈意犹未尽的嘬了嘬筷子：“我这是替韩庚吃的。”
　　
　　整整坐了一上午，韩庚除了让烦躁的情绪加倍烦躁外，再没什么收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无数次的起身又放弃，沙发旁靠着早已整理完毕的行李，他再一次摩挲着自己的手机，踌躇许久，选择了基范的号码。
　　
　　他总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不希望有人为自己担心，即使要走，也想将这件事交代清楚。可是电话簿里那么多人，韩庚确信没有几个会支持自己。左右为难之际，想到了刚来韩国的那一年，只有自己和基范两个人的春节。他们的经历多少有些相似，韩庚想也许。。。那个少年会明白自己。。。
　　
　　炎热的夏季能够吃到一碗朝鲜冷面，金基范顿时觉得酷暑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耐，距离悼念仪式还有半个小时，屋子里人头攒动，有些拥挤。基范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来透气，手机配合默契的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微翘。
　　
　　“喂？哥。。。”
　　
　　这一声把韩庚叫的受宠若惊，心说，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哦不对，庚。。。”
　　
　　韩庚低头叹息，算他自作多情。。。
　　
　　“你。。。你干嘛呢？”
　　
　　谈话从最简单的问候开始。
　　
　　“没干什么，等着待会的悼念会呢。”
　　
　　金基范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没去。。。东海会不会不高兴。。。”
　　
　　“你就算来了。。。他也不会高兴到哪去。。。。”
　　
　　“。。。。。。。。。”
　　
　　韩庚被噎得有口难开，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面的对话。
　　
　　“那个。。。基范。。。还记得我昨天对你说的，如果我走了。。。”
　　
　　“会不会想你是吧。。。”
　　
　　金基范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最后一格血就是在这段话中葬送的。
　　
　　“。。。。。。基范。。。你有没有想过。。。它有一天会成真。。。”
　　
　　一阵风从远处吹来，带着细小的颗粒，钻进了少年的眼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基范敏感的听出韩庚的语气并非玩笑，他很认真，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基范。。。我累了。。。真的。。。其实SUPERJUNIOR根本不需要我，12个人的舞台。。。足够了。。。”
　　
　　韩庚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我也许。。。今晚就会离开韩国，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要去寻找我，我希望你能告诉大家，我没事，只是选择了一条更轻松的路。。。”
　　
　　眼睛里的异物似乎在慢慢扩散，金基范用力的揉了揉，掉下一滴眼泪。
　　
　　“如果有谁感到难过的话，记得帮我安慰他们。。。”
　　
　　那粒沙子终于还是留在了里面，刺激着更多的泪水。金基范只是安静的听着，回想着表演时总是微笑着坐在台下的韩庚。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有预感，这个人迟早会离开，然而他没有料到，这个“迟早”居然会这么“早”。。。
　　
　　“那。。。我们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韩庚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坚强的人，但是在基范问完这句话后，他还是哭了，特别没有形象。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孩子在跟自己告别。金基范最终没有阻止他，韩庚想，就算自己离去的决定是错的，至少他在选择基范的这个决定上是正确的。忽然之间，那些少的可怜的勇气迅速膨胀起来，他不再恐惧未来的路，而是在心底感激着这个少年带给自己的力量。
　　
　　“。。。对不起。。。”
　　
　　韩庚想起《流星花园》里道明寺的那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可是他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走了就是走了，无论他有何种苦衷，始终会伤害到别人。
　　
　　“再见。。。”
　　
　　金基范在说完这两个字后，惊慌失措的挂掉了手机，他还是觉得像在梦里。一切来的太突然，又结束的莫名其妙，他试着回想刚才发生的情节，反反复复，只记住了一件事——韩庚要走了，就在今天。。。
　　
　　悼念会开始5分钟后，金基范匆匆入场，希澈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小声的埋怨：“你迟到了。。。”
　　
　　基范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东海的妈妈念着讣文，台下一片静默，不一会儿，传来一个人隐约的抽泣。金希澈瞪大了双眼，看着旁边哭的满脸泪痕的基范，小心翼翼的提醒：“哎。。。这是东海的爸爸。。。你要是哭的比东海还伤心，有点说不过去吧。。。”
　　
　　金基范怔了一下，不再出声，豆大的眼泪默默的从眼眶里滚出来，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看的希澈心口直哆嗦。谁要是见到这样一张泛着水光的脸蛋不心疼，谁的心就不是肉长的。
　　
　　“基。。。基范。。。你别吓我。。。你跟东海那么好的交情，难道是因为。。。同父异母？”
　　
　　也难怪金希澈会往这方面联系，他俩平时就像亲哥俩，发丧都是第一个通知的基范，再加上那一副痛哭流涕的神情，搁谁也会胡思乱想。金基范正觉得如鲠在喉，无处发泄，被希澈这么一搅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掏空后无法填补的失落。
　　
　　“你能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
　　
　　悼念会结束之后，还要进行一次聚餐。金希澈的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基范，意味深远。金基范无可奈何的跟他摊牌，自己和东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对天发誓外带赌咒。
　　
　　“能。。。如果你把手机借给我的话。。。”
　　
　　金希澈半天也等不到饭菜上桌，只好用游戏来打发时间。
　　
　　“你的呢？”
　　
　　“没电了。。。”
　　
　　金基范一脸“我服了”的表情，掏出手机扔给他，起身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
　　
　　希澈在“俄罗斯方块”和“扫雷”之间摇摆不定。
　　
　　“卫生间。”
　　
　　“还没吃就拉？”
　　
　　“我洗手。。。”
　　
　　即使没有抬头，希澈也猜到了基范说这番话时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他也不是想故意恶心谁，只是看着那孩子无精打采的样子，想给他点刺激。俄罗斯方块刚刚升到第三级，屏幕上提示有新的短信，希澈原本想等基范回来，看到发信人是韩庚后，鬼使神差的摁了阅读键。内容很短，只有几句话，金希澈扫了一眼，再也无法转移视线。
　　
　　那上面写着——“我走了，和在中一起，请把这个秘密保守到明天。。。”
　　
　　第一条消息发出后，韩庚忖思着是不是还要发个“再见”之类的，犹豫的功夫计程车已经停在了地铁站门口。他拽下行李箱，手机顺势放回了兜里。晚上十一点钟客流量相对轻松，韩庚左顾右盼的，在人群中寻找在中的身影。他出来时已经很晚，没时间把首尔的地铁站挨个搜索一遍，这就是一锤子的买卖，错过了就错过了。韩庚在自动售票机前踟蹰了会儿，选择了三号线，这是当年从舞蹈教室回到宿舍的唯一路线，金在中接他的时候，偶尔也会乘坐地铁。进站之后，广播里传来播报员甜美的声音，提醒着乘客们午夜将至，最后一班列车即将启程。韩庚加快了脚步，赶到站台，依然没有看到在中，他有些气馁，望着站牌上的电子钟一点一点接近12。
　　
　　“韩庚！！”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韩庚回过头，怀疑那不过是一场错觉。
　　
　　“庚！！我在这！！”
　　
　　对面的车厢里有个人在冲他招手，韩庚确信，那是在中没错。
　　
　　“等等我！”
　　
　　韩庚朝着他的方向跑去，因为是末班车，停留的时间较长，车门还没有关闭。金在中站在那里旖旎的笑着，等待的身影也像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DADADIDALA。。。DADADIDALA。。。”
　　
　　手机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不合时宜的响起，韩庚想无视它，它反倒“催促”的越发急切，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洗耳恭听。韩庚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奔跑着，一边接听了电话。
　　
　　“。。。我是J。。。”
　　
　　门框上的指示灯亮了，金在中挥挥手，让他快点再快一点。
　　
　　“希澈。。。出车祸了。。。”
　　
　　一瞬间，眼前的事物消失不见了，变成了大片大片的空白，韩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了下来，双腿再也没有迈开。
　　
　　“他说你要走了，所以让司机拼命加速。。。”
　　
　　指示灯完全熄灭了，两扇门紧紧的闭合上，车开了，韩庚却留在了原地。
　　
　　“医生说希澈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还在昏迷之中，可是他叫了你的名字。。。”
　　
　　视觉再次恢复后，站台上只剩下韩庚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怔在那里。
　　
　　“他说。。。庚。。。不要走。。。”
　　
　　半晌过后，J听到电话里头传来一个人的痛哭。医务室的液晶电视上临时插播了一条新闻——“2006年8月10日晚，SUPERJUNIOR成员金希澈出席了队友李东海之亲的葬礼，归来的路上，发生车祸，现正在医院进行抢救。。。”
　　
　　第（49）章
　　
　　韩庚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J站在看护病房外一脸的疲惫。他沉默的停在J的身旁，看着玻璃窗里一身伤痕的希澈，情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一些，但是索性并没有生命危险。
　　
　　“你今晚留下来照顾他吧，我回宿舍帮希澈拿点衣服。”
　　
　　韩庚偏过头，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最先开口的J。
　　
　　“他。。。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
　　
　　如果在以前，打死J也不会放心离开，可是他目睹了昏迷中的希澈一遍一遍的念叨着韩庚的名字，那像是一阵又一阵的风，终于把他心口那簇燃烧的火焰熄灭了。人们说陷入爱情的人看不清事实，现在他清醒了，一颗心却没了温度。
　　
　　“你知道吗。。。我讨厌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希澈喜欢你。。。”
　　
　　临走前，J背对着韩庚说道。
　　
　　“而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