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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萌狐-妲己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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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箕子一听,心里忐忑了。
  “丞相,这不好吧?”
  这九条狐尾是那群术士拼了命才得到的。
  当时逃回来的首领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便把这个和狐尸一起烧掉,保它万劫不复;但若是实在没有这个机会,这个便保留着,有它在,才有命在。
  现在贸贸然就拿了出来,实在是……
  “丞相,你要三思啊!”
  箕子一拱手,劝他:“现在大王是真醒悟还是假醒悟还不得而知,你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个东西拿出来,难道你就不怕刺激了他吗?”
  “诶~”比干听来,倒觉得他有点扫兴多虑了。
  “大王的性情你我是了解的,他不是阴险耍计的人。他之前被妖所迷,所以才会变成那样,但是他良心终未在妖媚下泯灭。他秋狩回来,对于我们放跑了西伯侯的事他都不曾追究,那就证明了,他心底里还是知道什么事才是对的。”
  箕子听来,觉得也算有理。
  比干看他点头,便对另一仆人:“给我准备进宫的衣服!”
  那仆人领命,马上就退走了。
  箕子还是不放心,说:“那狐妖狡黠,不知道是不是诈死,你此去还是要有准备比较妥当。”
  比干听来,想到了什么。
  他让人去书房把一个小木盒拿了过来。
  他小心打开,里面是一道高人赠予他的灵符。
  “这个!”他说着,把那道灵符小心拿出来折好,当着箕子的面,放入到衣服里头,贴身收了起来。
  箕子看着,对他:“见到大王,一定要先问清楚。”
  管家这时连同别人把一个刻着不少符咒的木箱子抬过来了。
  比干听箕子说,微微蹙眉,却笑,说:“那妖就算未死,也奄奄一息,怕是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哪里使得什么诡计。再说,如若它没死,又有谁敢在宫里传出这种谎话。”
  箕子听来,又觉有理,而且,都开始兴师动众在摘心楼搭架子烧妖尸了,这难道还会有错吗?
  末了,他看看那个符咒泛着暗光的箱子,缓缓地点头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祸患

  摘星楼上,突然有侍卫来报,说比干带了东西,入宫求见。
  帝辛闻言,一怔。
  末了,有些奇怪。
  自从比干放走了姬发之后,帝辛便不再召见过他。
  乍一听的那一瞬是迟疑。
  帝辛想了想,命人去推拒,但是回来的侍卫再一次请见,面对比干的执着,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离开寝宫,出到外面,登上摘星楼。
  摘星楼上,比干在那静静候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欣喜,神采奕奕。
  帝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矛盾,末了,想罢,转身想走,不想:“大王!”
  比干转身正好见到了他。
  一看他想走,比干一下急了。
  避无可避,帝辛没有办法,只得转过了身来,抬眸对比干:“王叔。”
  比干打量他了。
  相比之前,帝辛更憔悴了。
  看上去,就像瘦了一大圈一样。
  帝辛看他打量自己,不由得别开了视线。
  比干看着,以为是帝辛觉醒之后觉得自身羞愧。
  “大王觉得今日一早醒来,怎么样?”
  比干关切地问。
  比干有这份君臣关心,帝辛是很欣慰的,他答:“有别于从前。”
  前些日子,为了狐宝的事,他很久没办法入睡了。
  昨晚,喜儿为他奉上了一种草药汁,他喝过之后,好好睡了一觉,今天起来,人,确实精神了许多。
  比干凭肉眼看,帝辛确实和之前很不一样。
  但是,他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就如传言所说的,大王真的从狐妖的媚惑中走出来了。
  他想了想,试探问:“大王,你真的清醒了吗?”
  帝辛微微一怔。
  他不知比干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末了,他蹙眉不解看向了比干,听青巴走过来在他背后,拱手对他:“大王,架台已经搭好了。”
  架台?
  比干一听,内心激动了。
  他看看青巴,再看看帝辛,问:“可是那火架台?”
  帝辛有些疑惑,看着他,觉得比干很是莫名其妙,但是比干却兴奋无比,对帝辛拱手:“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狐妖殁了,这是苍生之福!”比干激动:“这是成汤之福啊!”
  什么?
  帝辛听来,一愣。
  看他高兴非常,还扬手让侍卫抬来一弔诡箱子,帝辛与青巴面面相觑,末了,箱子一开,帝辛往里一看,眼睛瞬地睁大。
  “……你?”帝辛极是错愕。
  关于比干放走姬发的事,帝辛原本应该刑罚于他。
  但是帝辛一直感念比干的恩德,在得知这件事之后,心情矛盾,一直避见。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次秋狩,想要他和狐宝性命的主使者竟然会是他。
  “来人!”
  帝辛眼眶通红,一直瞪着比干,心绪翻腾着,怒:“抓住他!”
  比干猛地一愣。
  马上,他就被两侍卫挟了起来。
  他惊惶失措,末了,发现帝辛狠瞪着他,脸色难看,他突然暗暗意识到什么了。
  “大王?”
  白绒绒地一大团,染着血,放在箱子里,被刺眼的黄色符咒扎着。
  在场的青巴蹲身验过,心中也是难掩震惊,直言:“好狠。”
  这不是别的东西。
  是从狐宝身上活生生撕下的九条狐尾。
  “你竟然找人猎杀我们……”
  帝辛好激愤。
  比干听来,也愣了。
  “大王!”他显得很无辜,大声:“这是绝没有的事,老臣派出去的人,狙击的一直是那狐妖啊!”
  “狐妖?”帝辛一把揪起狐尾,连声音都震颤了,气愤至极,质问他:“简直是谎言狡辩!”
  “秋狩之时,吾和武成王差点在林子中被诡异行尸取了性命,武成王身边一众干将身殉,而狐宝,几乎魂飞魄散!现在……”帝辛紧紧地揪着手上一大团的狐尾,逼视他:“……你还敢拿出来炫耀!”
  比干听来,知道事情大条了。
  他慌乱,无措。
  他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他想狐宝殁了的那个消息是宫中传出的,不由得看向了青巴。
  青巴盯着他,是一脸的静默。
  他气愤,大力企图挣开侍卫的掣肘,但是不得。
  他悲愤,末了,豁出去,点点头,算是承认,对帝辛:“大王!我确实是意在狐妖!对你,是怒其不争!我这一生为了成汤鞠躬尽瘁,当年也是我一手辅你登上高位,实在不想眼看着这百年基业毁在你的手上啊!”
  比干这一肺腑,一下让帝辛气血哽上了喉咙。
  他狠狠地瞪着比干,瞪着这个当年一手辅助自己上位,然后口口声声说为了他好,却把自己钳制至今的人。
  “你被狐妖迷惑后,心不清,眼不明,男男苟且,沉溺酒色,奢靡腐化,残忍暴虐,荼毒四海,为天下人所耻笑!而你,却不以为耻!”比干咬牙说着,摇头:“反而诸多疑忌,对狐妖等一众异类及狼子野心者言听计从!我若不为你决断,杀那狐妖,怎么对得起成汤历代的列祖列宗!”
  “够了!”
  帝辛怒气填胸,双拳紧握。
  青巴被比作狼子野心者,脸色一度沉下。
  比干悲愤填膺,动之以情,对帝辛:“大王!我这是在辅助你啊!”
  帝辛心是极怒,末了,把狐尾丢回到了箱子上。
  这时,有侍卫跑来,在青巴身边耳语了几句,青巴听来微愣,末了,眉头一蹙。
  他起手遣退了来者,走前了两步,对帝辛报:“逃回去的姬昌已经在西周自立为王,动员了誓师大会,发誓要直取朝歌。”
  比干一听,整个人都惊愕了。
  对这一消息,他是极度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帝辛听来消息,心中的怒更如狂风暴雨。
  “这就是你的辅助……”
  帝辛眈向他。
  新仇旧恨,还有这些像是拿来向他示威的狐尾。
  帝辛瞪着他的眼神,阴冷得,就像毒蛇一样。
  “你永远都是在我想要解决事情的时候给我添乱,却每每都是大条理由,义愤填膺。”
  “你真以为你每次都是对的,所以才以理服人,让我次次妥协了么?”
  “若不是我敬重你,你对我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帝辛的声音越说越大,末了,眼中的恨,就像想把比干生吞了一样。
  “你不是很风高亮节么?”
  “你记不记得你在朝堂上跟我说过什么?你说你敢用你这一颗七窍玲珑心来保证,西伯侯绝无异心!”
  帝辛把比干逼得步步后退,咬牙切齿:“你记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今日你以你心比他心,如果以后发现他真有异心,我倒要看看你是否也用他心比你心!”
  “大王!”比干几乎瘫软,惊得冷汗直冒,辩:“老臣这是为了辅助你啊!”
  “心之不忠,谁稀罕你的辅助!”
  帝辛对他这一说实在是忍无可忍,对他怒火咆哮。
  “你扶我上位,多年来,就是要我做你的傀儡!所有的事你都要指指点点,如果有半点逆了你的意思,你就煽动群臣对吾进行逼宫!”
  “你仗着自己是功臣,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一直在要挟着我!每每用成汤江山作为借口,让所有的人谴责我的无能来衬托你的高尚!”
  “狐宝说得没错,你就是倚老卖老……”帝辛难以接受瞪着他,摇摇头,痛恨:“你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辅助我,你其实就是想要我这份权力!”
  “大王……大王!”
  帝辛深呼吸退后了。
  重感情如他,心很痛很愤怒。
  他无法自持,情绪失控。
  眼眶湿润,不断眨动着,那道怨气,如鲠在喉。
  流落在外的艰苦和九死一生的痛历历在目。
  被算计。
  被诬蔑。
  一次,又一次。
  现在,成汤岌岌可危,狐宝也还奄奄一息在床上,生死未卜。
  “你对我不忠,一意孤行,才促成事情落到这个田地。”帝辛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浓重的挫败感和沮丧在内心里翻江倒海,让他的声音淡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他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了。
  眼眶中,光在翻滚,他对比干:“你一直都要我听你的,可是你甚至……连人都看不清。”
  比干看着他,听来,眼眶红了。
  他如今这一刻,确实后悔了。
  他怎么会想到,一向宽厚和蔼,看似忠心不二的姬昌会是乱臣贼子呢。
  他想罢,却又认为,或许不是自己看错,而是:“或许是大王你变了,他为了自保,才这样的呢?”
  比干觉得,或许,大王给姬昌一个机会,让人去劝降,姬昌就会回头呢。
  帝辛一看他有这想法,冷笑了。
  那种笑,带着讥讽,听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帝辛觉得比干没救了。
  迂腐,陈旧,固执己见。
  帝辛笑罢,对比干:“……我希望你还记得你跟狐宝的打赌。”
  什么?!
  比干大惊,末了,恐惧。
  “不……”
  帝辛心意已决,深深看他一眼,断然离开了。
  只留下青巴,站到了比干面前,问:“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动手?”
  比干深知自己难逃,整个人都瘫软了。
  青巴看他这样,抽出了匕首,丢到了他脚下。
  侍卫松手了,比干跌坐到了地上。
  “是你陷害了我……”
  比干一双老眼瞪着青巴,是深深的不甘和怨恨。
  青巴与他眼神对峙了很久,末了,淡淡:“自作孽,才不可活。”
  比干一怔。
  青巴看了俩侍卫一眼,不想留在这,走了。
  两个时辰后,喜儿小心地,把一碗心汤端到狐宝的床边来了。
  帝辛想到这是用比干的心炖的,不忍看,别过脸,走到窗台边上去了。
  青巴走过来了。
  帝辛问:“尸体送回去了吗?”
  “已经往丞相府送了。”
  “厚葬。”
  “是。”
  帝辛看向狐宝了。
  青巴也不由得看向了狐宝的方向。
  喜儿一口一口小心吹过,在宫婢的帮助下,给狐宝灌下去。
  她感觉到视线,缓缓抬眸,和青巴的视线对上。
  只听,帝辛:“杀费仲。”
  青巴一下转眸看向帝辛了,末了,他点头:“是!”
  荒野外,比干衣裳带血,狼狈狂奔。
  他也说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刀尖心胸膛过,把心掏出来后便死了过去。
  但是后来自己竟然醒来,就在木头车上,正往家的方向送。
  他惊惶察看自己,除了那道符没有了,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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