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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盗墓同人)瓶邪之永世麒麟劫作者:楼兰忘川-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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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识最后的迷离之际,一团温润的物什从吴邪的脖颈间滑落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岂料手指刚刚触及那团温润的物什,绑在脖颈上的那股红绳便断了。颤抖着将那团物什平摊在掌心后,吴邪费力的朝它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只雕刻得极为精致细腻的玉蝉,看得出雕刻的人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只是,这时的吴邪再也不可能想起它到底与谁有关了。
  那双已经开始变得混浊,再也不复往日那般清澈的眸子,在痴痴地凝视了玉蝉片刻之后便缓缓地合上了。
  秋末黄昏的山林间,除了呜咽着的风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PS:乱舞春秋,架空历史,本文作者,郑重声明!

  ☆、魂归终极

  元咺被处死后,吴歂便怂恿卫成公斩草除根,诛灭元氏一族。卫成公细细一思量,借此来个杀鸡儆猴,倒是可以巩固自己目前在国中的地位,于是便同意了他。
  不过卫成公明令禁止吴歂去动张起灵,理由有三:一是永安王与国卿大人谋反期间,少将军一直镇守在南疆,自始至终都并未参与其中;二是少将军不仅是元咺的义子,更是张家的族长,照此一说,他理应是张家的人而非元氏一族;三是少将军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杀之可惜,何不留他性命,让他继续效命于卫国。
  不日,“乱臣贼子”元氏一族被诛,犯上的永安王被驱逐出卫国,少司马正在濮阳城中搜寻漏网之鱼的消息便传到了南疆军中。时值黄昏,张起灵刚一听到此等噩耗便立马起身返回濮阳。
  西斜的日头仿似刚刚嗜过鲜血一般,将绯色的余晖泼洒到张起灵的长衫上。可惜,此刻这一身缱绻绵柔的光线,却不能再将他玉面上的那团冰霜融化。
  就在夕阳欲将最后一缕洒在人间的光明收回之际,张起灵忽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当即就从嘴角涌出。紧接着的,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那时张起灵还不知道,他许诺要守护着的那个人,此刻已经静静的躺倒在数十里外的那片荒山野林之间,只当是一时急火攻心,所以身体才出现了这些异状。
  夜幕很快降临,穹顶无星无月!即使归心似箭,张起灵也不得不将速度放慢下来。
  翌日,天刚蒙蒙亮,张起灵便抵达国卿府。因为连续数日的搜捕围剿,此时府中早已空无一人,大门斜斜的敞开着,露出满院无人打扫的落叶,便给这座昔日门庭若市的大宅,徒添了几分秋日的凄凉味道。
  他先去了大堂,后又转至元咺生前住的屋子,一一环顾,眼底皆是狼藉一片的不堪景象。他不太敢去相信,那仿佛是昨日还在叮嘱着自己‘要早日平安归来’的亲人,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怎么就能这么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就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呢?
  在屋内伫立了一阵后,他木然地来到西厢。同样还是一片狼藉,每件物什表面都罩上了一层细灰。他机械似的将胡乱丢弃在床脚的两只枕头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后,又规规整整的将它们放回到床榻上。那感觉,就好似它们的主人都还会再回来一样。
  做完这个之后,他心里似乎轻松了一些,人一下子又有了几分精神,便走到床头对着的那堵墙的暗格处,取出了装有自己爹娘遗物的那个木盒。细细将它用一张帛布包好后,便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布囊内。
  他要去找吴邪!
  对他有意义的亲人已经死了,只剩下吴邪了,他已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而就在张起灵刚走出西厢准备要离开国卿府时,不经意间他往后院瞥了一眼,然后便鬼使神差的换了方向往那边走去。远远地,他看到一幕奇景,后院的那两棵老槐,竟在这暮秋时节又再度开出了满树雪白雪白的槐花。
  淡淡的槐香勾起了张起灵儿时的记忆。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天真烂漫年纪的小吴邪,正坐在秋千上朝他招手微笑。瞬间,那紧抿着的嘴角,不由也就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些。
  “灵儿!”前方草丛中,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突然响起。
  “谁在那里?”闻言,张起灵立即警觉起来。
  “灵儿,真的是你呀!”说话间,解思蓉已带着有些惊吓过度的元耀,颤巍巍的从草丛中将扶着走了出来,两人皆作平民打扮。
  “义母,耀儿,你们……都还活着!”张起灵惊讶的看着二人。
  “如此说来话长!”解思蓉哽咽着道:“半月之前,卫君还未返回濮阳时,老爷就担心自己恐有不测,因此便将我和耀儿先送回了解邑的娘家,想待国中时局安稳之后再将我们接回。”
  “不日,卫君就抵达了濮阳。果不其然,少司马那无耻小人,一回国便向卫君进献谗言,诬陷老爷他是乱臣贼子。而卫君也不去明论是非曲直,便任由了那小人将老爷残害在狱中,并且还下令要根除元氏一族。我们也是前几日方才知此噩耗,所以这才乔装回来……。”话说到此,解思蓉便已哽咽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母亲大人……”一旁的元耀呜咽着搂住了解思蓉。
  这时,前院突然传来了官兵的声音。
  “你们分头搜,有人举报,他们母子二人就藏匿在这府内!”
  “是!”
  听到前院的动静后,解思蓉面儿上先是一慌,接着便一把将元耀推到张起灵身边,随后便跪下身来,语速奇快地道:“灵儿,你是张家族长,卫君特赦了你。现下,也只有你能保住耀儿的性命。义母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不住你,但如今,角儿已死,我和老爷就剩下耀儿这唯一的一条血脉留于世间。所以,还求族长大人能够前嫌不计,救我耀儿一命!”说罢,便往地上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
  “义母,你……”张起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有些无措。
  “你快带耀儿从北门走!”解思蓉使力推了二人一把。
  “那义母你……”张起灵愕然。
  “他们就要来了,快走!”解思蓉又急急上前将二人往外推了推,视线在元耀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个来回后,郑重地对张起灵道:“帮我照顾好你的弟弟!”之后便决然转身往前院跑去。
  张起灵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怅然地朝她跑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后便不再多想,立刻拉着元耀向北门奔去。北门的闩锁已锈蚀多年,张起灵用别在腰间的黑金古刀轻轻一砍便将其斩断。
  出门后,张起灵拉着元耀一路疾奔到张家大宅。
  “我要去找母亲大人!”元耀一把甩开张起灵的手,急喘着气说道,之后就要转身往回跑去。
  “不必去找了,她现在……已经在陪着爹爹了!”张起灵低声道。
  闻言,元耀颓然坐倒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这时,宅子里的张家人已经聚在了二人周围。
  良久,张起灵见元耀的情绪已经稳定,便轻声对他道:“她希望你能一世安好,所以,你记住,从现在起,你便不再叫元耀,若是念着她,那就随了她的姓吧!”
  之后,张起灵用张家族长的身份对围在四周的众人道:“此人名曰解世安,是我的异姓兄弟。日后,张家上下要像敬我一样敬他,不得有所怠慢。前尘旧事,也不必再去提及,你们且要记住了!”
  深谙世故的张家人心里其实早就跟明镜似的,既然被卫君特意庇佑的自家族长都这么说了,他们毕竟也怕流言蜚语地会惹出祸端,遂就全都对国卿府的事儿缄口不提。也正因如此,元耀才得以以解世安的身份,在那个乱世里安慰地活了下来。
  安顿好元耀后,张起灵又从张家人口中得知了吴邪逃亡的方向,遂就一路向西追去。
  来到城西时,已日近正午。在不知道吴邪具体逃亡路线的情况下,冥冥中,张起灵也选择了通往山间别院的那条路。而当他在别院内的落叶层里,看到新近踩上去的脚印时,就更确定了在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那说不定就是吴邪他们。
  “吴邪!吴邪!……”张起灵对着空落落的院子喊了一阵,确定没人后,他便弃了马又继续往西边的林子寻去。
  他怕吴邪他们会在林中的某处休息,所以脚下的步子也不敢走得太快。每走出数十步,便要停下来对着林子喊叫一番,生怕错过了他们。正午刚过,他便看到一处洼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被人新近拔下来的杂草。视线围着那片杂草四周绕了一圈后,很快便发现草丛间有一条被踩压出来的小径。看样子也是新近被人踩出来的,张起灵始觉古怪,遂就沿着那条小径的方向寻去。
  杂草小径大约百十米长,出来后便能见土,隐约还能看到地面上有人曾从这里奔跑过的痕迹。这时,张起灵心中暗道不好,莫不是吴邪他们遇到了林中野兽,这才走得如此匆忙。这个想法一出,张起灵便再也耐不住性子,他一边沿着那些斑驳的痕迹往前跑,一边大喊着吴邪的名字。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片白桦林。在稍事休息的空档,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低压压的抽泣声。
  循声而去,片刻之后,一个正低头对着一座新累起的土包啜泣的男子便出现在他面前,两手还在一块木板上来来回回地雕刻着些什么。
  “王盟!”张起灵试探着叫了男子一声。
  闻言,男子立马停止了抽噎,并缓缓地将头抬起。当他抹干眼泪看清楚来人时,就立马放声大哭起来。
  “灵公子!我家公子被人害了!”王盟用嘶哑的声音悲恸着道。
  “吴……邪……”那一刻,王盟的话就犹如一道炸雷,狠狠地劈中了张起灵。嘴中的“邪”字仅发出个极轻的气声后,人紧接着便脱力般的跪坐到地上。
  见状,王盟立马站了起来,并走过来打算将他扶起。谁知刚扶到一半,张起灵便踉踉跄跄地冲到了土包那里,边喊着吴邪的名字边用双手开始扒土。
  “别挖了,灵公子!人,昨天就没了!呜呜……”王盟抱住已经失控的张起灵道。
  “吴邪!吴邪!……吴邪!吴邪!…………”张起灵似是呓语般不断地呢喃着吴邪的名字,那时,他的心很痛,但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日已黄昏,西方天际依然顶着那轮血色残阳,绯色余晖将二人和旁边的土包团团笼住。
  见张起灵稍稍安静下来,王盟便松开了他,顺手将一旁的木板拿过继续雕刻,这是他为他家公子准备的墓碑。
  后来,王盟实在不忍心去看张起灵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停下了手中的活,想了想,就轻声安慰道:“灵公子,我家公子对您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您送他的那块玉蝉呢!”
  这时,张起灵突然转头看向王盟,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敢相信。
  王盟见这一招有用,索性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您不知道,两年前,我家公子在得知您失踪的消息之后,简直都快急疯了。只要国卿大人一来到府上,他便会前去打探一番有无您的消息!”
  “唉,事到如今,我也就当着我家公子的面,把您还不知道的事儿全都与您说了吧!”
  “自您失踪之后,我家公子日夜都在想念着您。光是给您画的画像就足有几十幅之多,从儿时到大了(liao三声),全都无一缺漏。”
  “那时,公子每次画完都要对着画像细细的看上很久。时常看着看着,他就开始傻笑,可是笑着笑着,就又哭了,一边哭还一边对着画像,问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那时我就知道,无论您跟我家公子之间,闹出了什么样天大的别扭,他心里总归还是在意着您的。”
  “其实,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王盟突然停住。见张起灵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后,又开口继续道:“我觉得吧,我家公子是真心喜欢着您的!只是,以前您一直都在他身边,他没能及时发现自己的心意罢了。等您走了之后,他一直都很后悔,为了那姑娘的事儿跟您置气那么久,都没能好好地跟您说上一回话。往后,他每日里都在盼,盼着您能回心转意,早些回来。”
  张起灵想象着王盟回忆里的那一幕幕画面,顿时便泪如雨下,“怎么会是这样?那为何我去找他时,他却还是那般冷冷冰冰的态度,让我以为,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王盟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日,我才一跟公子说了您来找他,他就高兴得连鞋袜都顾不得穿,便往殿外跑去。但到了门口,许是他那股倔脾气又犯上了,便想佯装着先埋怨您一顿后再与您和好,遂就又跑回到案几那里坐着等您。可谁又岂能料到,朝思暮想了近两年的人,这才一回来就又要走了,怕是那时他心里失落得紧,所以才会把一大推想要说出的话,又全都憋了回去,这便又让您给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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