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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黄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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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抓着老驼背的手,另一只手又摇起了扇子道:“好啦好啦,你莫担心,我便不闹事。”
  地盘给人占了,日子毕竟还是得过的。
  而这时距离谢一心入狱,已经有三天光景了。可方亭还站不起来,他与杨瑞凡就都出不得狱来。
  
  谢一心不知道已有三天。日夜不分,混沌一片,他的时间早就乱了。他只知道那条甬道上,一个人都不曾来过,而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滴水未进。好在空气潮湿,倒也不致命,只是身子弱了些,伤却是在一天天好起来的。
  他开始焦急了,无目的地对抗着锁链,亦或是寻找身后的墙壁能否撞出个口子。但一切都是徒劳,这牢房似是专为了困死人而设计的,并且早早预想到了这里的囚犯会有一身的好武功。他的挣扎全是无用功……于是他开始嘶喊。或许有人能听见呢?可是什么都没有。牢房的铁栅栏反射着他空荡荡的呼喊,什么人都没有,什么光都没有。
  他几乎已要绝望了,因此当那甬道末端透出一线天光的时候,谢一心甚至以为是自己死前的梦魇。
  接下去他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一深一浅地踩在土上。
  他方才还在大呼小叫,此时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听到那脚步声一点点地下降,然后他看见黑暗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停在了他这件土牢的面前。
  那人裹着一身黑袍,背后背着一根奇长的竿子。他将那竿子取了下来,不知往上放了什么物事,穿过栅栏间的缝隙,递进了牢房里。那竿子的长度仿佛是计算好的,不偏不倚,正好送到谢一心的嘴边。
  那竟然是个玉米。香喷喷的,刚出炉的,烤的焦黄的玉米。
  此情此景其实有些好笑,但在这境况下又未免太过诡异。谢一心虽已饿成一张薄纸,但这人一言不发,也不救他,只拿根竹竿子递个玉米,实在让人难以信任。可谢一心不动,这人却也不动,那竹竿子挑的稳稳的,一副不由得他不吃的样子。
  谢一心又看了一眼那玉米。冒着热气,散发着谷物的香味,直扑他的鼻翼。
  他真的是很饿了,最终还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那竿子竟然知道随着他的动作换方向。谢一心什么都没做,只动了一张嘴巴,便将一个玉米啃的干干净净。
  那人见他吃完,就不声不响地收回竿子,仍是背在背后,一步一步,一深一浅地出去了。
  牢房又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谢一心十分吃惊,但他已知道,有人在暗处默默地看着他。虽不知是好是歹,但他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二

  外谷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打架斗殴的情况多了起来,再加上在昆仑被浩气盟所伤的恶人,肖药儿屋子外的草榻长年满员。丁妙棠蹙着一对秀眉,给这个换药那个上绷带,时不时还要回头去看一眼炉火上的药瓮,心里忍不住盘算起不如在药汤里下一服毒算了,一了百了。
  她站在炉火前呆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你是不是在想,在这药里头下个什么毒才开心,是吧?”
  丁妙棠一惊,回头一看,果然是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穆沙。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把你毒哑了才好。你说这样大声,看看这些家伙,现在看着我分明就是一群小白兔在看着大蟒蛇,我都下不去手。”
  她将药汤分装到各个小碗里,给病人端去。穆沙袖手旁观,却非要跟着她走来走去,让这狭小的院子更显拥挤了。丁妙棠忍无可忍,干脆从药囊里掏了颗丸子出来,拉过穆沙的手,塞到他手心里道:“穆沙,你要是这么想留在这,吃了这个,包你再也走不出去了。不然呢,有话快说,有……有那什么快放!”
  她前边气势如虹,后边竟然羞的说不出那个屁字来。穆沙觉得实在是可爱极了,手里抓着那毒药丸子就偷笑了起来。见丁妙棠真要生气,又赶紧道:“确实有事。你知道谢一心被抓进了炎狱山吗?”
  丁妙棠道:“人尽皆知。我不是人吗?”
  穆沙没想到她竟这般应对,说人不对说不是人也不对,很是窘迫了一阵。每当他觉得丁妙棠对他也有几分好感之时,丁妙棠就会马上用实际行动击碎他的绮梦,不禁有些丧气地道:“谢一心被关在炎狱山下的‘炎狱阴牢’了。”
  丁妙棠停了手上的动作,将瓶瓶罐罐稍微收拾了下,转过头来示意穆沙进屋再说。
  “炎狱阴牢?怎么会关到那,谢一心虽然打伤两人,也罪不至此吧。”她关上门窗道。
  穆沙道:“这一趟去昆仑,有些事情发生得已十分不合理。杨瑞凡执意要从软禁中带走谢一心,又给了他错误的时间表。他与我说去助谢一心,方亭却道不曾见过他踪影。种种举止出尔反尔,不知唱的是哪一出,怕是后面另有人指使。你在肖先生身边帮忙,若能知会个一两句,让他们多留个心眼也好。”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谢一心此行从前谷中并非没人犯过,但不出人命,也不过在采石场呆了一个月罢了。炎狱阴牢这等地方,平时哪会有人用起呢?”他欲言又止,丁妙棠略一思索,已知下文。
  有这等权限之人,纵观整个恶人谷,也不过数十人而已。而身处如此高位却怀有异心,恐怕要的绝不是几条人命这样简单。
  更况且,杨瑞凡,谢一心,方亭三个人都还活着。虽然三个人都活的不太好,但究竟仍是活着的。他明明可以将他们尽数弄死,却最终还是全都活着。那必定就是还要再用,暂留一命的意思。
  丁妙棠沉吟一会问道:“都说炎狱阴牢是人间地狱,到底是个甚么样地方?”
  穆沙道:“掘地十尺,不见天日。精钢牢笼,专门关身负绝世武功的棘手之人。……但这都不算可怕的。可怕的是被关进这炎狱阴牢的人,无水无米,也没有方便之处。偏生又专拿来关武功高强之士……进去之后,谁人不自恃有一身好武艺,想着能强撑到有人来救的那一天?”
  “但扔了你进去的那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过你。”
  “如此关上一个月,且不说身体折磨成了甚么样子,意志多半是要先崩溃了。”
  丁妙棠闻言沉默。穆沙言语已竟,向她告辞,她亦充耳不闻,完全沉入自己的考虑里去了。
  
  然而谢一心却是个例外。他吃的好好的,连自己的手都不用动……当然他也动不了就对了。
  那黑衣人每隔两天会来一次,拿竹竿子挑了食物给他。他第二次来的时候谢一心尝试着同他说话,问是谁人派他而来,又要关他到什么时候?这人对他不理不睬,竟似是个又聋又哑的。第三次这人来的时候谢一心念头一转,唉声叹气地说吃腻了玉米,能换点别的么,却一个字都没提救他出去的事情。不想第八天,这黑衣人第四次前来的时候,竹竿子上插着的竟然真是一条烤鱼。
  谢一心不禁大喜。现在他可以确定,这黑衣人不仅不是个聋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两天,四天,六天。八天,十天,十二,十四。第十六天的时候,黑衣人没有来。
  谢一心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仍在黑暗中眼巴巴的等着。他等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确定了这并非时间的错觉。
  他的心里升起了懊丧的情绪,只因他已开始相信那黑衣人了。他自以为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会一直将食物送进来。他以为这样下去他能找到逃出这牢笼的方法,没想到这都是虚无缥缈的想象。
  他看着眼前的茫茫黑暗,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曾有过这么一个人,在栅栏前伸出一根奇长的竹竿,将食物送到他的嘴边了。
  
  甬道却突然漏进一丝天光,亮了起来。
  谢一心如饥似渴地往那光的方向望去,他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可当他听到那脚步声时,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下去。
  那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一步一步、一深一浅的声音。那个脚步声轻盈而谨慎,如一只山猫一般,一点点地向他靠近。
  黑暗之中能借着一点门口的微光辨认出那个身影。那是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正在同牢门上的大锁较劲。他想做点什么,但仍是挣不开镣铐。谢一心苦笑了一下,他生平二十七年皆是随心自在,不想现在竟落到这么个任人鱼肉的地步。他甚至不知道来人是要杀他还是救他,只能倚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甬道尽头的微光却突然被挡住了。这狭小的地方竟然出现了第三个人。
  谢一心听到了那熟悉的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心里一阵亮堂。牢门前的女子一惊,停了手躲进阴影里。那黑衣人如往常一般一步步地走进来,却在半截停下了脚步,显是感到了气氛异常,横生警惕。
  谢一心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大声道:“今日风和日暖,却不曾举杯相邀,失却多少礼数?”
  他这一笑却是用上了内劲的,连带整个牢房都被震的嗡嗡作晌。他本意是吓一吓那神秘女子,也顺带便警告那送饭的黑衣人,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便是。不想斜刺里一个黑影掠过,那神秘女子竟直扑黑衣人而去,两人已在这小小甬道之中,战作一团。
  黑暗之中虽看不明晰,但却也能看出神秘女子并非要取黑衣人的性命,招招俱是直取他面门,摆明是要探了他的身份。而那黑衣人似也是极恐被人发现真面目,以袍子遮掩着面目,且战且退,输赢不论,只不能叫她得手罢了。两人一路缠斗退出了甬道去,却没人能顾得及关上这地牢的板门。也不知过了多久,数支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整条甬道,四名雪魔武卫将谢一心解了下来,又套上另一幅手镣脚铐,将他带往雪魔堂去。
  雪魔堂内押着一名黑衣姑娘。谢一心一瞥之间已能断定,这便是那陡然出现在他的牢房之外的神秘女子。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那送饭予他的黑衣人,终归是逃出去了。
  
  三

  谢一心已不认识恶人谷了。眼下分明已经是三更时分,为何满谷仍是灯火通明呢?
  烈风集一带更为夸张。从雪魔堂望出去,两侧排开长长两字的雪魔武卫,人人手持火把,神色紧张,仿佛要举行什么盛大的祭祀似的。
  他诧异地看着这大半个月不见的恶人谷,雪魔堂里的恶人们却诧异的看着他。他们当然知道炎狱阴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等着看谢一心潦倒的模样呢。可是谢一心虽然满身镣铐,却只是清减瘦削了些,不仅十分精神,连个饿死鬼的样子都没有。
  一架轮椅由两排守卫夹出的火光大道上缓缓行来,上面的人正是方亭。她的身上还吊着石膏与纱布,但显然恢复的不错,唇色微红,脸颊也泛出了血色。杨瑞凡亦被送至雪魔堂上。他糟糕得多了,不过大半个月的工夫,整个人已垮了下去,两个肩膀耷拉下来,半死不活的低着头坐在那里。
  主角既齐,戏便开场。这一回事关重大,是以雪魔堂议事厅中诸恶人尽数出席,陶寒亭亲自坐镇,也引来了不少高阶闲散恶人前来一探究竟。
  方亭先开口将四人在昆仑的经历说了一遍,指出杨瑞凡行为举止处处透着古怪,谢一心又十分肆意妄为,希望双方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条理清晰,分析也客观明确,并且本身清白无甚可指摘之处,众人皆表信服,将目光转向了谢一心与杨瑞凡。但谢一心默不作声,杨瑞凡似乎也不打算说些什么,一时间整个屋子竟沉默了下来。陶寒亭道:“杨瑞凡,你坚称给谢一心巡逻图表并没做过手脚,但谢一心确实遭遇了天璇堂的大队。口说无凭,若你俩能拿出那张图来,事情就简单了。都是谷内兄弟,不必互相刺探怀疑。”
  仍是没人说话。杨瑞凡垂着头冷笑了一声道:“为何却不是谢一心自己要去撞敌,有意陷我于不利?你们倒可问问他,拿不拿得出那张图来。”
  陶寒亭道:“方亭离开之后,你独自行动,又去做了些什么?”
  杨瑞凡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看又陷入了僵局,对质之下竟是没人肯多说一句的,实是叫人看不明白。
  谢一心突然开了腔:“他来寻我。”
  众人皆为他所惊。陶寒亭忙问道:“他来寻你,你却为何废了他一身武功?”
  谢一心冷哼一声道:“他向来装成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平白出现两人同行,半道上却突然向我出手,敢问在座诸位,换了是谁不会对这人痛下杀手?”
  众人纷纷点头,唯有方亭暗自皱了皱眉。谢一心接着道:“但这一切全是我的不是。当时我剑锋已到,却发觉身后有人,竟然是两只耗子。杨兄弟怕我被人从背后偷袭,才不得不出手,更遭了那两只耗子的重重一击。我虽想收手,但为时已晚,剑不通人情义理,已重创了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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