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涩纪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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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恐地想要往后退,发现身后只有墙壁,于是我便转身跑回了自己卧室,反锁上门。
爸爸与我,只有一门之隔。
我害怕极了,在门后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我听见爸爸在贴着门和我说话。
他说:“婉婉,爸爸的好闺女,你快点出来啊,爸爸给你买了棒棒糖,你不是最喜欢棒棒糖了吗?乖,你出来,爸爸就给你…”
似乎是穷尽一切地,他在门后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想要引我出去。
可是,门外的惨状使得我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提开门出去了。
“婉婉——婉婉,我是你大伯,你爸疯了,不要管他,快,快到窗子这儿来!”
就在我痛苦地抱着头时,我听见了大伯的声音。
与此同时,门上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爸爸开始用铁棍砸门了!
我一惊,便慌不迭地地跑到了窗户前,搬来凳子踩上去,坐到窗沿上。
大伯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窗下。
“快,婉婉,顺着楼梯下来!”也许是因为大伯生得太威严,看着他的面容,便让人觉得心安,信得过,于是,我点点头,没有迟疑,便顺着他搭好的楼梯一点点爬了下去。
然而,就在我走完最后一级,正准备落地的时候,头顶上空传来了玻璃碎灭的声音,于此同时,一具强健的身躯如同沉石,自高空坠落,摔到了我的脚边。
这时,一双大手在纷乱中伸出,将我一把拉入了一个温暖结实却有些陌生的怀中。
“婉婉,不要看!”大伯扳过我的脸,不让我回头。
不一会儿,警车鸣着笛驶入了这个院子,有人走过来,同大伯交谈。
找到一丝空隙,我缓缓回头,望向地上那具尸体 。
那是爸爸,他的脸颊贴着地面,眼睛同妈妈一样,睁得大大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随时都可能从血泊中跳起来,扭动骨折粉碎的胳膊和腿,将手中的铁棍重重地向我脑袋挥来。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个冷颤,回过身,用力地一头撞到大伯怀中,不敢再想。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爸爸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患上了精神病,而妈妈又在计划与人私奔,所以,爸爸犯了病,便决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说起来,我的爸爸妈妈,似乎没有一个是幸福的。
想到这些陈年往事,玩弄着色彩斑斓的指甲,而后,我不禁顿住了脚,回转身望向去公园的那条路。
热辣的阳光将地面照射得明晃晃的,就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割得眼睛生疼。
所以,我不要做不幸福的人,我要幸福,而眼下,我肯定了,张灵筠是我的幸福,因为她还让我感受到了疼。
妈妈背叛了爸爸,爸爸杀了妈妈;张灵筠背叛了我,我要杀她么?不,杀了她,我不会幸福。
而我,希望得到的,是幸福。
☆、男女搭配?
再一次见到张灵筠,是在第二天,也就是周日的午后。
我刚刚吹干头发,还没来得及编辫子时,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
“婉婉,张灵筠来看你了!”伯母将房门一把拉开,伸进头来,双手在习惯性地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便走开了,只留下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在门口。
面对镜子,执起梳子缓缓地梳着头,而后放下梳子,将发丝分成一缕缕地,夹在指间编织。
青黄色的窗帘里头灌满了阳光,于是显得格外轻透。
偶有微风拂过,拨来园中花香,靠窗的书桌上,那些色彩斑斓的手链上折射着七彩奇异的光,让人有种恍然坠入梦境的感受。
我的发,已经长得超过了腰际,黑而浓密,编织起来总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空气里面,一切都是安静的,包括刚刚掩上门的张灵筠。
“婉婉。”在我编完第二个辫子,还没来得及盘到头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气息急促地拉着我的手,蹲□来,仰起脸望着我。
那个爱笑的她,如今愁眉紧锁,原本神色澄澈的眼此时却浮肿不堪,她将双手都搭在我的腿上,轻轻的,却稳稳的,没有昨日那般的若即若离,因为旁边没有陈云峰,所以她专注于我。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泣,因为,该哭泣的人不是我么?被背叛的人,不是我么?为何我都没有哭泣,而她却红了双眼。
“婉婉,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讲给你听,好么?”她咬着下唇,双手如同小猫,晃了晃我的腿。
“除非你和他分手。”终于,我回过头来望着她,然而,却望见了她眼中的一丝惊慌。
“为什么?”她问。
“总之,如果你不和他分手,我就去把你早恋的事情告诉你妈妈。灵筠,自从我们升到初三后,你妈妈可是一直都在告诫你不要早恋的。”我思索着,将事情的厉害关系一点点地分析给她听。“她如果知道了你不乖的话,一定会打断你腿的。而我,也只是不希望你走上歧途,然后成绩下滑,说起来,我可是在为你好。”
如同一个小大人般,我说得头头是道,眼见她的脸色变得青白,我极力地压下心中不悦,只是将她拉起身来,仰望着神情讷讷的她,继续说:“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很关心你。”
我知道,张灵筠是个乖巧的女孩,她绝对不会公然和父母作对,所以,我料到了她会点头,会听我的。
“他的电话呢?”见她点头后,我问。
“什么?”她仍旧有些回不过神。
“陈云峰的电话。”我补充了一句。
“你要来做什么?”她面露讶异。
“打给他啊,然后你就当着我的面,告诉他要和他分手。”一边玩弄着桌上的几个指甲油瓶子,一边随意淡然地说。
“不用了,我改天会自己告诉他的。”张灵筠转过身,不再看我,声音中已经带上了隐约的不快。
“有差别么?”我抬头望着她,固执且咄咄逼人。
“婉婉…何苦这么欺负我呢?你…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沉默片刻,张灵筠垂下眼睑,吐出一口气,淡淡开口。
然而,这样的话语却让我感觉到了一种直截了当的刺痛,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瞬地便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所有手链和指甲油瓶子全数摔到地上。
“看上他?张灵筠,你太高估他了,我能看上他?他配么?”我开始怒不可遏,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
张灵筠没有料到一句话就激起了我这么大的反应,慌乱地转过头望着我,又望向地上的瓶子和手链。
“咳咳…咳…”太阳穴开始晕眩,我咳嗽着重新坐下,我很少发火,却不知道,原来自己情绪太激动会引发咳嗽。
“婉婉…好,我把电话给你,你拨过去吧。”咬牙,张灵筠终于拿定了主意,从我书桌上找出一张纸,一支笔,将号码写了上去。
于是,从此之后,我没有再见过那个叫做陈云峰的人。
如同一滴蒸发的雨水,陈云峰自我们的世界中,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见了。
那件事情过后的很长段时间里,张灵筠其实是很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她将她的不快挥发到了一种淋漓尽致的地步。
她不再亲昵地管我叫“婉婉”,上课的时候要么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要么目不斜视地写作业,只留给我一个侧脸。
她要是有题不会做,都会拿去请教别人,而不会问近在咫尺的我这个同桌,总之,能避我多远,就会避我多远。
但是,对于这些,我并不在意。
在看见她咬着笔头皱着眉头总是算不出题来时,我会主动地翻开书和草稿本,准备给她讲,即便她总毫不领情地拿着书本转身问后桌;在校门口有人卖新奇的糕点时,我会买下给她尝,即便她总是推说她肚子不饿,吃不下。
直到初三上期期末,有一次,班上有个女生抱着肩膀同在聊班上哪个女生最纯的话题时说:“你们说什么?觉得张灵筠最纯?算了吧,就那一天到晚恨不得为自己立贞洁牌坊的小□也配得上‘纯’这个字?瞎了我眼了!”
我当时二话没说,就走过去举起手给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力道,打得结结实实的,甚至震得我手心生疼,没出几秒,那女生的脸就肿了,顺手将身后的凳子拎起来摔到我脚下,就哭着推开人跑了出去。
男生们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我听见有人在小声地和人说:“喂喂,顾婉就是你天天挂念的女神?你的女神好凶啊…看不出,你口味挺重的。”
这一幕,恰好被从洗手间走回来的张灵筠撞见,她愣了愣,随后赶紧地跑过来将凳子扶起,然后紧张地抓住我手臂,问我腿脚有没有被凳子砸到,疼不疼。
我摇头,说:“她没有砸伤我,所以不疼,只是听见别人说你坏话,我很心疼。”
说完,她叹了口气,说:“婉婉,没关系的,嘴长在别人脸上,怎么堵得住?”
之后,她拉着我回到了座位上。
我很开心啊。
张灵筠再一次唤我为“婉婉”,而不是僵硬冰冷的“顾婉”。
而且,她再一次主动地来拉住了我手,我想,即便被老师批评,即便损毁了我在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形象,也都值了。
此后,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期末考试完毕,领完成绩单一起回家时,她牵着我的手,步子慢悠悠的,手一晃一晃的,看着地上我们那被阳光拉长的影子笑。
她说:“婉婉,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我点头:“好,只要你别丢下我,我便一生跟你走。”
闻言,她停下了步子,并将走在前头的我一把拉回去,黑玉般的眸子郑重其事地注视着我,忽而笑了,说:“我怎么听着感觉那么像恋人间的话呢?”
“恋人…么?”我笑了起来,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笑什么呢?”夕阳下,她粉嫩的脸上燃起了火云,显得更是娇俏,煞为好看。
“恋人必须是得男女搭配的么?”我反问她。
“呀…你在说些什么呢?难道不是么?难道你有见过性别都是女孩子的父母么?”张灵筠听见我说的那话后,就像是碰到了烙铁,脸色更加地红了,眸子四处躲闪张望。
“明天我们一起玩儿吧。”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我转过了一个话题。
“好,去哪儿?”张灵筠好奇地问。
“我家。”
“嗯,好,明天我吃过早饭就来。”张灵筠点头,似乎已将我们方才那有些暧昧的谈话内容丢去了脑后。
然而,我心里却开始波澜起伏。
道过再见,她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偶尔回过身来,驻足冲我挥挥手,又转过身继续走着。
就像是洁白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转瞬间隐匿于迷蒙的光线间。
晚上,我从柜子底下重新翻出了小曼姐姐的日记。
这本日记,已经被我存放了很长时间,因为有些受潮,所以导致上面的字迹有些许晕染开来的迹象,但是并不妨碍阅读。
我倒在床上,举起日记本,一页页地翻过,抓住关键词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心里头漾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当年偷偷看这本日记时,我只是好奇,还很不解;而如今再看这本日记时,我心里居然出现了几分渴望。
是的,渴望。
放下日记本,我拿手按住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侧过身躺在床上,望着窗户。
我知道,我的渴望来源于谁,那就是张灵筠。
小曼姐姐一走就是五年,中途大伯和伯母有去国外看过她,但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对于有关小曼姐姐的许多事,我都记得不大真切了,但是,她说过的一些话,我却渐渐明白了过来。
她说:“当你非常非常爱的人也非常非常爱你时,你就会明白了。”
☆、做坏坏的事情
张灵筠如约来了。
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裙,裙子有些短,所以□还穿了条浅蓝色的短裤,整个儿看起来就像在清水中舒展枝叶的马蹄莲。
“过来,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把她从门口拉进来后,我关上了门。
“是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她弯弯的眼睛里带着期待与迷惑。
“我们到床上坐着看。”我回过身,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到了床上。
“好啦好啦,你别急嘛,至少等我脱掉鞋子啊。”她将我推开,手肘撑着凉席,将自己支撑了起来,而后脱掉拖鞋,缩到床上。
我也随之爬到了床上,但是因为不小心按到了她的头发,张灵筠疼得惊呼了一声。
“嘘——”我伸手捂住她的嘴,之后又揉了揉她的头,问:“疼不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