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日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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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蒙解除了幻术，眼前科拉迪与艾伦的景象消失，宁静如泉水的眸子里终于起了些波澜，就好像是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一般，那感觉很不舒服。不过与玩具相比，戴蒙更重视艾利兰斯，而那个艾伦——究竟是谁呢？
　　艾伦醒过来时，科拉迪已经消失了踪影。
　　他揉了揉额角，扶着地撑起身子。站好后摸了摸脖子，没有牙医，他松了口气，准备走回房间。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半人鱼。他们一见到艾伦，无不冷嘲热讽。
　　不被主人宠幸的半人鱼，无疑是可悲的。
　　艾伦看了他们几眼，想要绕道走。可谁知那几个半人鱼不依不饶的跟上来，挡在他面前。乌尔把玩着发梢，眯着眼睛笑：“今天吃饭怎么没见到你呢，小艾伦？”
　　伯纳笑着推了乌尔一下：“笨，他当然是跟主人在一起喽。”
　　乌尔恍然大悟：“是啊，不过好奇怪，艾伦你天天和主人腻在一起，可他为什么就不和你上床呢？同为半人鱼，我劝你一句，最好识趣些，若是哪天你主人烦了你……唉。”
　　伯纳抚唇嗔笑：“唉唉，你吓唬他干嘛？你看，小艾伦的脸都白了呢！”
　　艾伦抿着唇，一言不发。
　　直到两个人说够了，满足的离开后，艾伦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终于走回了城堡，艾伦快不想要走回房间。可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冰冷的气息突然靠近，逼迫的人无法呼吸，艾伦眯了眯眼睛，缓缓抬起头。
　　亚伯特毫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眼前。
　　艾伦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第九百七十四天】（3）

　　******
　　午饭时，小阿尔又说了许多，但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心莫名的有些空，好像艾美尔死时的感觉。吃过饭后，我匆匆的回到房间，快步走在城堡的走廊里，每路过一扇门时，都会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我是个很敏感的人，每当我不安时，总会有事情发生。
　　脚下柔软的地毯令我的腿有些软，我不仅加快了脚步。
　　走廊两边摆着华丽的花瓶与艳美的壁画，还有骑士的甲胄。终于走到房间门口，昂贵的檀木外钉着皮革，金属的扶手散发出光芒，我的手抚上去，直到将它攥热，才打开门。
　　伯纳、乌尔他们都不在。
　　只有艾伦一个人。他赤着身蜷在地上，仅用一个床单遮住身体。
　　听到开门声，艾伦身子一缩，惊慌的回头。四目相对，水汽霎时间浮上眼眸，他死死的咬着唇，有血丝从唇上渗出来。我怔在原地，不安感袭上心头。艾伦看了我很久，才有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出来：“……哥哥。”
　　“怎么回事？”
　　我迈过去将他扶起来，在我的手触碰到他时，他剧烈的一颤，然后推开了我。
　　艾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单手扶着床，四肢有些发软。我看着他，注意到有白浊的液体从他腿间缓缓的滑下，艾伦看到我的目光，眼眶发红，羞愤令他额角的筋绷了出来。
　　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胸口有些闷。
　　艾伦攥紧了床单，低着头闷声道：“我要穿衣服，你转过去。”
　　我愣住——他的声音很冷漠。冷漠的令我心寒。
　　“请你转过去。”
　　冷漠之中又多了一丝颤抖。
　　我闻言转过身，听到身后细碎的换衣声。我只有裤子，所以他应该早就换完了。可我并没有转过身，盯着屋门很久，我才慢吞吞的问：“是谁干的？”
　　艾伦沉默片刻，道：“这还重要么……肮脏的半人鱼没有一点价值。”
　　我并没有理会艾伦的话，只觉得胸口热的厉害：“是谁做的？”
　　艾伦依旧不言语，我转身，死死的盯着他。身后传来开门声，我看到艾伦的瞳孔一缩，巨大的恐惧涌出来，连身子都颤抖的更加厉害。察觉身后那股冰冷如铁的声音，我的心咯噔一下：“……亚伯特么？”
　　艾伦唇齿微颤，不言语。
　　倒是刚进门的亚伯特冷冷的看过来一眼，看到艾伦看向自己的眼神时，亚伯特不屑的哼笑——多么会伪装的人。无论他是阿斯莫德的人，还是撒旦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攥紧了拳头，觉得小腹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艾伦是我的半人鱼。”
　　亚伯特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我冷笑，倏的转身。我感觉眼睛灼的的发疼：“如果讨厌我，为什么不冲我来？”
　　羞辱、打骂，我都忍了下来。
　　如果在剩余的时间里，他依旧针对我，我也可以忍受。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即便他们别有目的的靠近我，我也不愿看他们受伤！胸口的火烧得我浑身颤抖。我几步迈到亚伯特面前，用力拽起了他的领子。
　　他对我的行为很诧异，诧异的忘记了挣扎。
　　我逼近，瞪着他，一字一句：“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路将他顶到了墙壁上。嘭的一声响，他的背脊狠狠的撞到墙上。亚伯特闷哼一声，嘴角居然渗出了血丝。我三成的力气就可以摔死动物，而对亚伯特，我几乎使尽了权利。
　　“你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满意？艾美尔已经死了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伤害艾伦？下一个是谁，你下一个害的又是谁？！”我掐着他的脖子，脑到嗡嗡的响，失去了控制。
　　亚伯特的脸变红，眼眶的血丝也显出来。
　　失去理智的我并没有看出那黑瞳中晕开的痛楚与悲哀。他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还手。他抬手扣住我的肩，微微一用力，就将我整个人震了出去。徒有蛮力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抹去嘴角的血丝，冷笑：“你认为是我做的么？”
　　上一次他这样问过。
　　那时他皱着眉，满脸的怒气。可这次，他却笑了。
　　我瞪着他，指甲狠狠的抠进了地毯里。亚伯特在我面前蹲下，乌黑的瞳一动不动。
　　“好，是我做的。”
　　亚伯特的脸像是覆了一层冰：“是我杀了艾美尔。”眼眸一颤，他转而看向艾伦：“是我强/奸了你的半人鱼，这样你满意了么？”他站起来，低眸看着手背上的血丝，“可你知道了又怎样，你杀不了我，永远都杀不了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之后的几天里，我再没有见过他。
　　我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房门。
　　火气消了后，我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身后闷响一声，我转头，看到艾伦顺着床跌坐到地上。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却看到一滴晶莹从他脸颊上滑过，滴落到地毯里。心顿顿的一痛，我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他的发。
　　“有哥哥在，不怕。”
　　话不经大脑就滑出，我不想再想太多，只是顺着自己的感觉走。
　　怀里瘦弱的身体颤了颤，艾伦的手缓缓的搂住我的腰，他的头埋得更深。
　　我感觉胸口湿润了。
　　“……我很脏。“
　　“没关系，我帮你洗。”
　　我搂着他站起来，走到床边的洗手盆前。拧开水龙头，水柱洒出，我用手蘸了蘸水，抹到他的脸上，头发被水沾湿，贴在脸颊上，我撩开他的发，那张精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如陶瓷的肌肤，明亮如钻石的眼眸，薄嫩如蜜桃的唇。
　　他看着我，宝石灰色美丽的眸子里映满了我的影子。
　　他的眼睛好像百花筒，同时映出了无数个我。
　　我湿润的指尖流连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慢慢的游移。
　　他失神的看着我，我看着他的肌肤。他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我看着那张蜜色的唇突然凑近，却没有闪躲——柔软的舌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横扫口腔里的每个角落。有股浊气自小腹缓缓升起，我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身体在我怀里逐渐变得瘫软。
　　我移开唇，看着由亲吻而迁出的淫靡的银丝。
　　“……洗脸。”我扬唇，伸手捧了些水泼到他脸上，水珠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滑下，我凑上，轻轻的舔去水珠。艾伦的身子一颤，喉咙发出些轻哼。
　　“……洗脖子。”我用水浸湿他修长的脖颈，又逐滴将水珠舔去。艾伦身子向后仰，双手支在了身后的床边，我将头埋在他的脖颈，轻轻的咬了下他的喉结，听着他舒服的哼声，我的动作有些迟疑，但我无法否认对艾伦身体的渴望，我没办法再继续骗自己，于是我继续了下去。
　　“接下来是这里。”
　　我将手抬高，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到艾伦的胸口。我俯身，将他胸前的红色含住，用舌尖轻巧的逗弄。他轻轻的低吟着，身子不禁弓起。胸前的那点颜色变深。我恶劣的移开唇，舌尖在那点之外打圈圈，得不到满足的艾伦不满的沉吟。
　　“不要乱动，否则就洗不干净了。”我的唇依旧下滑，来到肚脐处，舌尖猛地往里面一顶，艾伦重重的哼了一身，身体软的险些滑下来。我伸手扶住他的腰，看了眼他有了反应的分/身，有些犹豫——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做，有些事，我还是做不到。于是我直起身子，转而用手握住了他的分/身。
　　“……哥哥，洗、洗干净了么？”
　　艾伦的身子一颤，伸手揽住我的脖子。我一用力，将他托到了床上。我覆上去，手中的速度快了些，艾伦的呼吸变得急促，销魂的呻吟自喉咙溢出，最终身子猛地一僵，然后又软了下去。我笑着压上去：“洗干净了，舒服么？”
　　“……恩。”艾伦的声音性感的沙哑。
　　“那换我了。”我撑着手臂悬在他身上，他凑上来吻住我。我将一根手指伸进去，艾伦身子一僵，闷闷的哼了一声。缓缓的动作之后，我逐渐的增加手指，直到扩张做的差不多时，我才挺身埋进去。
　　艾伦的手死死的搂住我的脖子。
　　紧致的温度令我窒息，在巅峰的愉悦之中，我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回头路。

　　【番外】

　　亚伯特是天生的战斗机器。
　　如果说骑士是忠诚的象征，那么亚伯特就是骑士中胜利的象征。他所参加的战役没有失败的，他所守护的国家是不可攻击的。他为国而战，为王而战，为荣誉而战。在他十五岁时，就已经通过严格的考验成为了一名正式的骑士。
　　他用了八年的时间完成了别人十四年要完成的事。
　　当他穿着红袍，接受国王的册封时，他明白自己一生都无法再摆脱战斗。
　　身上的甲胄很重，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喜欢战斗的快感，却厌恶死亡，厌恶那些濒死的眼神，那会令他觉得自己像个死神。
　　八十二岁，他寿终正寝。
　　红衣主教在他耳边念着曾经的誓言，新国王赐予了他华丽的墓穴。
　　穿了一生的甲胄终于脱下，他忽然觉得身体很轻，心也变得很轻。他不相信灵魂这一说，但仍旧觉得身体飘了起来。他能看见自己苍老灰白的脸，能看到兄弟们在他身侧哭泣，也能看到——衰老的那个人静静的握着自己的手。
　　那个人没有哭，却是迥然以往的的沉默。
　　那个人的头发已经变得全白，额角光秃秃的，虽然老了，但他却一直很精神。可这一天，那个人的眼睛失去了色彩，变得虚无空洞。那个人握着自己的手，唇角的笑容却是安详的。好像他还没有死，好像他们还在一起。
　　“亚伯特，你睡得可真香。”
　　“听到了么？战争开始了，远征队在等你。”
　　“亚伯特……远征队在等你。”
　　“亚伯特……兄弟们在等你。”
　　“亚伯特……我在等你，老乔恩在等你。”
　　干枯如如树皮的两只手交握。
　　不是缠绵的十指相扣，是很男人的握拳，一如几十年前他们一起出征时的手势。
　　“哈哈，必胜！”
　　年轻时的乔恩硬拉起他的手，做出握拳的姿势。
　　亚伯特一贯的沉默，却在不经意间回握了他的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和乔恩一起成为骑士，乔恩比他要年长些。
　　依旧是这个红衣主教，那时他还年轻。在耶稣下，他端着厚厚的圣经，让眼前数个意气风发的骑士许下了誓言——
　　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
　　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
　　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
　　我将不伤害妇孺。
　　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为了誓言，他战斗了一生。
　　为了誓言，他决定真诚的对待爱情，于是他拒绝了与公主的婚事。
　　他以骑士的身份许下誓言，且为之奋斗了一生。可他却不能对乔恩许下任何誓言，他什么都没说过，乔恩也什么都没有要求过，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