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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呆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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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在一起上课,却还是能在一起放学,阿旺重复着小学时的等待,每天放学了,就蹲在楼道口一边数蚂蚁一边等宁默下来。
  年纪越大,智能不足的表现就越明显,现在走在路上所有人都能看出阿旺傻乎乎的。
  虽然举止得体,衣着干净,眉眼也清俊,但就是有股气场围在阿旺身边,叫人一闻就知道,“哦,原来这个小孩脑袋有问题。”
  某次历史课,老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完全不知道班里有阿旺这号人,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拿着点名册点名,叫到“林文钦”的时候,足足叫了三遍都没人应。
  女老师气愤地在点名册上划“×”,说道,“才开学一周而已就有人逃课了吗?这个人是谁,班长,你通知他,叫他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班长讷讷点头,整个班级的人都捂着嘴偷笑,到后来还是顾显睡醒了,含糊着对女老师解释,“林文钦就是阿旺啦老师。”
  “……阿旺是谁?”
  “就是他啊。”顾显指指角落认真记着笔记的男生,“你刚刚不是还夸过他上课认真?”
  女老师一下子愣住,“可、可是……”
  “老师,阿旺的脑袋不好啦。”最前排的人小声开口,点点太阳穴,“全校的人都知道的。”
  女老师顿了顿,看向阿旺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
  清了清嗓门,女老师又点了一次名,这次她喊的是“阿旺”,果然,最后排的小男生立刻欢快地举手,扬声喊了声“到”!
  教室里又响起此起彼落的嘲笑声。
  女老师叹了口气,低声责怪,“做什么还让小孩来念书呢,他的家长……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林爸爸林妈妈是怕阿旺在特殊学校里被伤到自尊,而老师们则是觉得阿旺在正常学校里,会更加的受伤害。
  一下子,阿旺就成了边缘人,挤在门缝里,向前跨一脚或是向后退一步,都是错。
  下课后,顾显坐到阿旺身边,“喂,你记得自己的大名啦,要不然再出现这种状况,我可不能保证每次都能睡醒。”
  阿旺纳闷,“什么状况?”
  顾显挠挠头,“唉,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阿旺立刻用理所当然的目光看向顾显,“当然知道了,顾显,你不知道吗?”
  顾显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你的大名叫什么?”
  “阿旺啊。”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是这么喊阿旺,林文钦这个好听的名字,恐怕连林家父母都遗忘在角落了。
  听到这个毫不犹豫的回答,顾显就叹了口气。
  “拜托,你的大名叫林文钦好不好,像那种写出来的文章会被选入语文课本的名人的名字。”
  阿旺一头雾水地看着顾显,僵持片刻,顾显挫败,摇着头离开。
  放学时,顾显壮起胆子对宁默说了这件事,本想是让宁默教育阿旺一顿,却没想到宁默听后,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不记得就算了。”
  “什么算了!这个问题很严重。”
  “再严重,能比他天生智障严重吗?”宁默冷冷绕开顾显,牵着阿旺的手向学校大门走去,“他记得自己叫阿旺就足够了。”
  “为什么?”顾显追上前问。
  宁默面无表情地瞥了顾显一眼,“你让我揍一顿,我就告诉你。”
  “……”顾显缩着脑袋跑开了。
  阿旺傻乎乎地问,“阿默,顾显怎么了?他尿急吗?”
  宁默神色不定地看了阿旺半天,终是忍不住将阿旺拖到没有人的小巷子里,捧起他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抗拒不了心中那股时不时探出头来的亲吻阿旺的冲动。
  他想过改正,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是不对的,但挣扎着尝试着,终究还是觉得,就这样相处好了。
  反正阿旺是不会提出异议的。
  遵从自己意志的人生才会比较快乐。

  Chapter 10

  遵从自己意志的后果就是……
  一看到阿旺的嘴,宁默就想啃上去。一看到阿旺的背影,宁默就想扑上前。
  所幸他还算有良心,没有吃到最后,但手头的便宜占了不少,害得阿旺总是屁股痛,但碍于奶奶的教导又不敢揉,只能苦着脸,眼带埋怨地瞥宁默。
  多年过去,宁默早已习惯了阿默的呆傻,对方念书时苦恼的表情可以瞬间取悦他,但渐渐的,宁默还是会被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影响到。
  阿旺毕竟是和正常人不同的。
  智能不足也算是残障人士,围绕着阿旺的目光有怜悯有厌恶有漠不关心,但就是没有赞叹。
  时常有人问宁默,“和那种人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高中同学很少有大学家属区里的小孩,他们没有见过小时候的阿旺有多么乖巧可爱,只觉得就一个15岁的少年来说,阿旺未免也太迟钝,太可笑了。
  “我上次看到他跑步跑得好好的就摔了一跤。”有人嗤笑,“平衡能力差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就是有人以看他人出糗为乐趣。
  会觉得对方嘲笑的脸碍眼,但顺着对方的指示看到操场上的阿旺站在太阳底下傻笑的时候,宁默的胸中真的有升出一股不耐的情绪。
  不论教阿旺多少次,他都学不会遮掩自己缺陷。还很好被指使,现在只要顾显勾勾手指,阿旺就会捧着钱,巴巴地跑到学校小卖部帮顾显买水。
  宁默不止一次地在路过篮球场时,听到男生们哄笑,夸阿旺是个称职的跟班。
  是丢脸的。
  尤其在他和阿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同校男生在后面带着取笑口气地问“阿旺,你回家还要人陪哦?”时,宁默除了回头狠狠瞪对方两眼,还要敲上阿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你回答他做什么?收起你的傻笑,你就不能表现得聪明一点吗?!”
  阿旺每每都怯怯地挠头,不敢吱声。
  那无措中带着讨好的眼神,让宁默烦躁得头发都能竖起来。
  他和阿旺的差距越来越大,他是抱着雄心走在人生的道路上的,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向世人证明,向抛弃了母亲的男人证明,过去的你们错得有多离谱。
  但阿旺却是安稳地,平静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想到未来,宁默都会恐慌,他不知道今后的自己会在哪里,而那个时候,阿旺又会在哪里?
  周六上午,学校为成绩优异的学生开办了免费的辅导班。
  宁默早早地便去上了学。
  阿旺呆在家里,按时起床,和奶奶一起买菜,准备午餐,到了下午,就自己坐车去少年宫学书法。
  林家父母也是想给阿旺找个事情做,这么大的孩子不能再一味地被长辈看着了,要学习和社会交流,学校这个象牙塔对阿旺来说,毕竟不能庇佑他一辈子。
  在同龄人差点就要被书本淹没的时候,阿旺正欢欢喜喜地坐在公交车上。
  开始的几个月是由林奶奶陪同阿旺上下课,后来林奶奶为了培养阿旺的自主能力,便让阿旺独自坐公交车,自己在后面偷偷地跟着,确定孙子能够安全地到达目的地后,才安心放手。
  学习知识对阿旺来说太难,复杂的公式和拗口的英文他没有一门能搞懂,但书法不一样,他只要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写字就好,虽然写出来的横竖撇捺还略显寒碜,但气质和修养却是磨练出了一点。
  “学了一年,阿旺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傻了。”收衣服的时候,对门阿姨对林奶奶说,“阿旺现在浑身都是墨香,我家宝宝好喜欢他呢。”
  “是啊,让他去学写字,也是省了我们的心。”林奶奶笑着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陪阿旺几年。”
  “林奶奶……”
  “只要阿旺他能自己打理生活,不给别人添麻烦就好了。”
  亲人们的愿望卑微且渺小,只是这最原始的小小的期待,看起来都似乎是望尘莫及的。
  宁默不明白长辈的苦心,他成天被自己的复杂情绪折磨,看到阿旺写毛笔字写到打翻墨汁,就要吼,“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阿旺缩着脖子,收拾被染脏了的书桌,声音小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能打翻墨汁,要是故意的,你就放火烧房子了对不对?”宁默丢开一沓宣纸,“有功夫写字,为什么不再念英文?你没有羞耻心吗?每次考试都垫底,和顾显那臭小子称兄道弟,你甘心吗?”
  阿旺听不太明白与顾显交朋友和甘心不甘心有什么联系,只知道宁默莫名其妙的发了很大的火,自己不能再开口说话,免得一不小心又惹了宁默不开心。
  上了高中之后,宁默的脾气更大了。
  在同学老师面前是冷冰冰,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的类型,在阿旺面前,宁默则被熊熊怒火烧得差点发狂。
  宁默没办法心平气和的不发泄出来。
  他希望阿旺可以聪明一点,慢慢地跟上自己的脚步,但阿旺却完全不听指挥。
  他克制不住对阿旺发火,同样的,也克制不住对阿旺的亲昵。
  生气的时候,不经大脑地就出口骂阿旺,但伤人的话说完了,他又会狠狠地吻住阿旺,越吻越刹不住车。
  整个人像是被分裂成两个,一个想要永无止境地鞭打不争气的阿旺,另一个,则是想要亲他摸他,占有他。
  宁默不明白自己是生了什么病,烦躁下干脆减少和阿旺的接触,故意对阿旺失望的表情视而不见。
  这天,林奶奶刚收完衣服,电话就响了起来,她走进客厅接听,拿起话筒,对面传来了书法课老师焦急的声音,“林奶奶,阿旺今天……是有事不能来上课了吗?”
  “诶?”林奶奶愣了愣,“没有啊,他早早就坐车去了,我还送他上了公交。”
  对面的人一阵沉默。
  不好的念头侵袭大脑,林奶奶握紧话筒,嗓音不稳地,“老师……阿旺……没有去吗?”
  对方干笑了一下,安慰她,“恩,大、大概是堵车吧,才迟到半个小时,林奶奶,您先别着急,我去外面的站台等一等,再给您消息。”
  林奶奶无措地站在客厅,好一会才虚弱地“恩”了一声。
  忐忑不安地等了半个小时,时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响无限放大,所有感官都退化,只剩下听觉异常敏感,以至于电话铃声重新响起来的时候,林奶奶被吓得不轻。
  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怎么样老师,阿旺到了吗?”
  书法课老师的嗓音带着疲惫,“林奶奶……”
  “阿旺呢?”
  “我们……要不要报警?”
  手中的话筒跌落在地上,老人家红着眼眶,指尖轻颤地给儿子和媳妇打了电话。
  阿旺走丢了。
  林爸爸林妈妈从学校赶回家里的时候,林奶奶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虚弱地喊阿旺的名字。
  孙子是她的心头肉,就算是残缺的不正常的,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一向干练的林妈妈也慌了手脚,呆呆坐在沙发上陪婆婆一起哭。
  林爸爸和少年宫老师通了电话,确定对方已经联系过公交公司,查到阿旺乘坐的那班公交没有出事早就按时经过了站点后,向警方报了案。
  警方给了消息,鉴于情况特殊,如果再过两个小时阿旺还没有消息的话,他们会出警帮助寻找。
  林爸爸感激地挂上电话,走到阳台点燃一根烟。
  屋外寒风萧瑟,下午三点钟的天空灰蒙蒙一片,让人的心情更加压抑。
  “今天说会下雪,阿旺一个人……会嫌冷的啊。”林奶奶抽噎着说,“早知道给他戴个帽子,我应该送他去上课的,都是、都是我的错……”
  林爸爸呼出一口气,眉心紧皱着,“妈,别哭了,阿旺会找到的!”
  “就是啊,阿旺还是很聪明的,他身上有钱吧?说不定过一会,他就会打车回家了。”
  在家休息的宁妈妈也来陪着老人,安慰她,“阿旺长大了呢,别担心,不要自己吓自己啊,奶奶。”
  林妈妈止不住地流眼泪,“应该给阿旺买一个手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是他们大意了,以为阿旺只是轻微的智能不足,再加上十几年来阿旺都未曾出过事,就懈怠了神经。
  从家到少年宫几乎是隔了小半个城市,公交车上人多又杂,加上周末时间,免不了会有不法分子拐卖人口。
  昨天邻居们还聊到近年来黑市器官贩卖,那些人赚得尽是昧良心钱。隔壁小区里有一个拾荒的疯子,夜里被人拐走割了一个肾,白天又送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没两天就死了。
  越想越可怕。
  等到宁默四点钟下课到家,才在爬楼梯,就听到了“呜呜”的哭泣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冷风窜入洞口的声音,到了阿旺家门口才发现大门敞开着,一向干净整洁的客厅里坐满了愁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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