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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鹰奴-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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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名侍卫含泪点头,许凌云又叹了口气,道:“弟兄们别松懈,再过几天就到玉璧关了,都预备着吧,别在这里栽了跟斗。”
  鹰队散入林间,许凌云回洞内去,李效隐约听见了哭声,却听不见许凌云说的话,沉声道:“鹰还会有的,回去以后孤着人去寻两只好鹰,给你队里补上。”
  许凌云神色黯然:“谢陛下恩典,但陛下不知道鹰队的规矩,是张慕将军订下的。”
  李效眉毛动了动,问:“什么规矩。”
  许凌云答:“鹰在人在,鹰亡人去。从被挑选入鹰队的那一天起,充当预备役的每名侍卫成员便能领到一只未熬的雏鹰,鹰若熬死了,这名侍卫就再没有资格当鹰卫,直接打发回家去。”
  “若是熬过了,这名侍卫就有了正式鹰卫的资格,从此与他的鹰一齐活着。直到他豢的鹰老死、病死,或者飞不动的那一天,鹰卫就算卸任了。”
  李效道:“这规矩太也不通人情。”
  许凌云笑了笑不答,李效道:“一只鹰能活多久?”
  许凌云答:“三十年,也有历代天子提前钦点,让鹰卫卸职回家成亲,令他带着鹰走的。但无论如何,每个人一生只有一只鹰,却是注定了的,两百年间都是这般,陛下若想再给他们补一只……臣只怕他们感情上接受不了,待大家平安回到京师,多赏点钱,让蒙歌和孙皓承回家过点好日子就是恩典了。”
  李效点了点头,说:“孤许你了。”
  亭海生在一旁听着,有点欲言又止,许凌云看了他一眼,便知亭海生心内所想——这次就算有惊无险回到京师,会不会被砍头还另算呢。
  朝臣们定会联名上书追究责任,太后与林皇后也不会任凭这事就揭过去了。唐思乃是数代将门,自大虞开国时便战功赫赫,唯一活下来的功臣,林懿没法处置他。
  李效是皇帝,自然也不可能如何,顶多被太后责一顿,言官们挨个痛骂一番了事。
  但秋猎之事,就算李效一力全揽下来,也总会有人被波及,鹰队侍卫们没有显赫家世,背后又无靠山,定是背黑锅的对象,到时候别说赏钱了,打成残废还是轻的,一个也逃不掉。
  许凌云越想越头疼,只得不再多想,昏头昏脑地歇了一会,入夜时,海东青忽然一声低鸣。
  鹰队所有人马上警觉动了起来。
  许凌云从睡梦中惊醒,问:“怎么了?”
  海东青烦躁地左右张望,许凌云跑出山洞外。
  黄昏时的天空一片血红,十八只黑鹰林立,或踞岩上,或立树梢,纷纷张开翅膀,却不敢上天,仿佛感应到某种威胁。
  许凌云吹响鹰哨,海东青扑扇双翅一飞冲天,天顶传来一声海东青的长唳以及另一声凶猛尖锐的鸟叫!
  许凌云马上吼道:“有追兵,亭海生!请陛下上马!”
  “多少人?”李效冲出山洞。
  海东青在天上打转,许凌云屏息看着,片刻后道:“两百人!是匈奴兵,骑兵!咱们马上离开这里!”
  海东青飞得片刻,一抹褐箭于西边射来,冲向半空的海东青,海东青发出愤怒的锐鸣,与它在半空颤抖起来。
  李效蹙眉道:“怎么还有鹰?”
  许凌云道:“和先前追咱们的匈奴人不是一队的……多半是另一个部落的匈奴人。架弩!”
  机括声响,许凌云猛吹鹰哨,三响后海东青方不情愿地将翅一收,掉头坠了下来,鹰侍们纷纷举起弩弓,瞄准海东青落下的方向。
  亭海生紧张道:“咱们的鹰没事罢?”
  许凌云不答。
  亭海生道:“许大人!”
  许凌云深深吸了口气:“金雕体型比海东青大……厮杀起来也更狠,海东青年岁已高,不能再拼命了……”
  说话间海东青如石头般落进树林,刹那双翅一展,借着下坠之力一个滑翔,横着疾射向山洞,咔嚓声连响,那棕鹰穷追不舍,扑向众人头顶!
  侍卫们整齐划一,架箭上弩,许凌云喝道:“射!”
  利箭劲风四射,追来棕鹰疯鸣猛拍双翅,逃向天空。
  侍卫们纷纷破口大骂。
  “头儿,是什么鹰?”一侍卫道。
  许凌云答:“金雕。没时间了,马上走!”
  所有人翻身上马,再度开始逃亡。
  朝前翻过山,再走一天便是泣血泉,然而茫茫山岭间,十九只鹰四处盘旋,到处都在绕圈。
  许凌云停下了脚步。
  “陛下。”许凌云道:“四面都是匈奴军,咱们被包围了。”
  李效怔了片刻,而后道:“玉璧关外也有敌军?”
  许凌云点了点头:“但他们不知道咱们在这里,我猜是各路匈奴部族的军队,要取道绝山,在玉璧关前会师,按鹰的盘旋方位看,他们的行军路线就是这样。”
  李效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问:“在此处等能等过去么?”
  许凌云眯起眼道:“说不准,万一再有鹰来就麻烦了,那队人还在追咱们。他们在南面的山谷,正朝这边过来。”
  一名侍卫道:“头儿,能想办法引开那队追兵么,他们正堵在进绝山的路上,我们要能通过他们行军路线上的峡谷,进入玉璧关区域后就安全了。”
  李效:“他们只有两百人?”
  许凌云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敢冒险。”
  李效:“听孤的,打。”
  许凌云看了鹰队们一眼。
  一侍卫怒道:“头儿,打!被追了一路,还不打么?”
  许凌云道:“有陛下在,不能冒险。”
  李效:“我和你们也是一样的!”
  鹰队末尾一人忽然开口道:“头儿,打,我去当东路疑兵,回给你们情报!”
  “蒙歌?”许凌云蹙眉道。
  蒙歌将鹰哨衔在口中,鼓劲吹响,策马掉头冲进了山林。
  另一个名唤孙皓承的大声道:“我也没鹰了,我上!我去守西路,鹰哨联络!”说毕拨转马头冲上西面高地。
  许凌云静了片刻,眼中蕴着泪,沉声喝道:“鹰队听令——”
  鹰队侍卫们齐声道:“愿为陛下死!”
  许凌云衔着鹰哨鼓气吹响,一长三短,鹰队散进树林,许凌云解下背后弩弓,带着李效冲向峡谷深处。

 46、 鹰巢岭

  夜,哨声此起彼伏,于山林间响成一片,第一声惨叫响起,那队百人的匈奴分队意识到己方遭到偷袭,选准来箭地点,展开了反击!
  马匹嘶鸣声一阵混乱,鹰队侍卫们横冲来去,两处高地长短哨声错落,许凌云屏息凝神,直至两侧高地处同样的哨声合于一处。
  一声穿透力十足的哨音撕开了夜空。
  “杀——!”许凌云吼道。
  潜伏在密林中的鹰卫得了讯号,齐声吼道:“杀!”
  二十名鹰卫从四面八方冲来,匈奴军措手不及,一阵混乱,众鹰齐飞,战马狂嘶,那架势足有千军万马,于树林中展开了一场血战。
  李效抽出猎刀,喊道:“杀——”
  那一刻所有人的血液在沸腾,连日如丧家之犬的一口恶气终于被激发出来,李效横挥长刀,所到之处敌军鲜血四溅,众骑从四面八方冲来,在近百匈奴人中反复冲杀,战况一片混乱,匈奴军终于展开反击,无数带火羽箭穿破密林横掠而至。
  李效的战马撞上一名匈奴将领,愤然抽刀横挥,与那名悍将撞在一处,战马翻倒,李效披头散发地持刀站起,在平地上徒步白刃厮杀。
  峡谷深处白刃如飞,李效砍得双手脱力,身上脸上俱是鲜血,这尚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然而埋藏在他体内的一股血性,犹如远古时最深邃的杀戮之意被尽数激发出来。
  持刀的双手全凭本能,一呼一吸间敌方的每一下动作清晰而缓慢地收于眼底,李效甚至说不清自己如何运刀,只觉行云流水的刀法仿佛与天地自然契合,每一式潇洒挥出时都卷着血线,鲜红的幕布于暗夜中绽放。
  利刃划过之处,破碎的,陌生的习武记忆碎片飞扬着嵌于一处。
  万籁俱寂,瞳蕴烈火与鲜血。
  李效冲过之处,身周尸横就地!
  另一侧,许凌云喝道:“追那只金雕!它要去报信!”
  到处都是横飞的黑鹰,侍卫们已被卷入战团,许凌云吹响鹰哨,海东青冲向夜空,追着金雕疾速而去。
  一道棕影与一道白光划过深邃的夜,两鹰在空中展翅而飞,金雕将速度催向极致,却终究及不上神鹰之速。
  千里皓皓长空,如疾电,如雷霆,如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羽毛纷飞间爆出惊心动魄的鲜血,金雕再无逃路,破釜沉舟地扑向海东青!
  二禽于空中彼此以喙互啄,利爪互抓,金雕发出一声垂死的哀鸣,被啄破了喉管,转头死死啄住海东青的眼睛。
  海东青痛鸣一声,正要弃了敌禽飞走,大地上却传出催命般的哨声。
  许凌云热泪盈眶,断断续续地吹着鹰哨,海东青斜斜偏转了一个方向,终于再次冲向金雕!
  “我对不起你……儿子……”许凌云强忍着眼泪。
  几下扑打,一鹰一雕同时摔下高空,金雕终于不敢再战,转身欲逃时喉管已被抓开,海东青啄断金雕喉咙,继而长唳一声,转头如离弦之箭射向树林!
  战局已进入最后的截断,到处都是鲜血,侍卫们散了又聚,再次发起冲锋,黑鹰散进树林追寻逃兵,李效杀了近五十人,拖着脱力的步伐在林中苦战,咬牙冲过战团,拦在许凌云身前。
  “别怕!”李效与许凌云背靠背。
  许凌云箭囊已空,扔掉钢弩,喘着气拔出猎刀,与李效各朝一方。
  他们的身周聚集了十名拉开长弓的匈奴。
  李效低声道:“我缠住他们,你朝北突围,那处有匹马,上马过来……”
  许凌云喘息着道:“不,我缠住他们,你去抢马……”
  “喝啊——”李效决然大吼,扬起长刀,冲进了战团,匈奴人大吼着杀了上来。
  李效双眼视物已迷迷蒙蒙,汗水浸得他的双眼刺痛,许凌云怔得一怔,便吹响鹰哨,狂奔上坡。
  一名匈奴人在坡顶架弩,朝向酣斗中的李效。
  扣动机关的瞬间,那匈奴人登时痛得大叫,眼眶被利爪抓得爆裂,海东青拖着伤痕累累的鹰身死挠那偷袭者的额头!
  匈奴射手发出一声濒死的大喊,抽出腰间匕首胡乱挥砍,海东青悲鸣一声,紧接着许凌云背后一刀干净利落挥来,那匈奴人的头颅旋转着飞上半空,鲜血喷了海东青一身。
  许凌云抢到战马,海东青爪腹间现出血液汨汨的伤口,艰难扑腾翅膀,在林中撞上一棵树,又忽地扑起,撞在另一棵树上。
  那匕首有麻毒……许凌云惊恐地心想,忙猛催鹰哨召回海东青,然而短短顷刻,远处被围攻的李效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啊啊啊——”李效披头散发,在合围阵中左冲右突。
  许凌云吼道:“陛下——!”
  许凌云策马狂冲下坡,海东青犹如夜空疾电飞至,与匈奴兵缠斗在一处!
  李效战到最后关头,几乎无法再支持下去,长刀劈砍得卷了刃,侍卫们掉头回援,在包围圈外悍然冲杀。面前倏然挥来一刀,李效正踉跄后退,眼前一黑时却闻那匈奴将领发出决死的大喊。
  海东青发出决死的嘶声长鸣,那匈奴队长捂着眼睛后退,密集箭雨飞来。
  海东青登时一声悲鸣,血液飞溅,一头撞在李效怀中。
  李效心内一揪,紧接着,眼前陷入了漫长的黑暗。
  “陛下!”许凌云喊道。
  “头儿——!”侍卫们焦急地大吼。
  那是李效听见的最后两句话。
  “陛下?”许凌云的声音发着抖。
  李效胸口剧痛,咳了口血,睁开双眼。
  许凌云喘着气:“陛下……忍着,撑住。”
  李效翻手捂着肋下,勉力点头,他的肩前中了一箭,箭头从肩胛骨后穿了出来。许凌云道:“陛下,我拔箭了,我数一、二……”
  李效艰难地说:“拔,少啰嗦。“
  许凌云喘出的气都在颤抖,李效背后的箭镞已被折掉,许凌云一手揪着箭杆,另一手不受控制地痉挛。
  李效抬起手掌,轻轻地摸到许凌云右手,温柔地与他十指相扣。
  许凌云一咬牙,将箭杆拔出,李效闷哼一声,伤口喷出一道血箭,侍卫们马上冲上前,厚厚地倒上金疮药粉,又用布紧紧按着李效肩头的血洞。
  血止住了,李效再次昏了过去。
  “头儿。”一侍卫小声道:“追兵没了。”
  他们所处之地已是绝山深处,天蒙蒙亮,黑鹰在天空巡逻了一圈,继而落下。
  许凌云点了点头,把李效半身抱在怀里,摸他的头,摸他的耳朵,鼻子,脸上的红痕,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
  当天下午,鹰队护送着李效进了绝山深处,又过数日,他们抵达绝山腹地,再朝前走,翻过两道山岭便是泣血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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