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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醴人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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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醴刚要出门买煎药用的药材,天空中突然洒下细小的白点,姜醴抬头望,雪花胆怯地、轻柔地缓缓落下,伸出手接住一片,是令人惊喜的六瓣雪花,像是被工匠仔细地雕刻出来的,小家碧玉般的美丽。
  想起愣头青前几日的书信,说江南下了场大雪,直埋到人脚脖子处。
  姜醴突地笑出了声,惹得专心喂马的祥和回头看。沈执,成都也下雪了,可它不像江南不融的雪,落地就化了,等来年迟墨的柳枝抽了新芽,母亲身体好转后,我就回来找你,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相思

  
  又是一年春到来,天气逐渐回了暖,喜鹊在枝头欢悦鸣啼,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都不禁让人心生愉悦。
  在吃过药调理之后,姜母的身体好多了,都城的名医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翻遍了医典医书医经,奇异的药香无时无刻不弥漫在姜府中。姜母现在终于能够下床了,可视力却一天不如一天,大夫摇摇头,满怀愧疚地告诉姜怀弈自己已尽全力,姜父愣了好半晌,下唇都要咬出血,终还是点头致谢,只是愈发频繁地去陪伴爱妻了。
  
  “阿醴,”姜母面带微笑,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
  今天趁着阳光尚好,姜醴扶着母亲来到院子里散步。花还没开,树桠上点了新苞,娇嫩地立在桠头,不知晚春百花齐放斗艳争辉时,这里该是多么艳绝惊人。
  “江南的春天,也是这般模样吗?”
  姜醴沉思片刻,点头笑道,“应该说各有千秋吧,我是认为比这还要美。”
  “这样啊。。。”姜母温柔地笑,语气有些怅惘,“希望今后,我也能有机会看到啊。。。”
  姜醴心中酸涩,大夫说母亲最多能保持三月视力,便再也看不见东西了,眼下她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她出行,母亲,怕是再见不到江南的□几许了。
  “嗯,”姜醴柔声安慰她,“会有机会的。”
  姜母望向远方未开花的桃树,枝头上还是孤零零的,她眯缝着眼努力看,最终还是苦笑着低下头,“阿醴啊,再过段时间,你就回去吧。”
  “嗯?”呆了一呆,“娘你身体还没痊愈,我等着你身体好的时候再走也不迟。”
  姜母摇摇头,“去吧,我有你爹照顾,你不用担心我。”
  顿了顿,“这段时间你爹都要宠我宠上天了,不趁着他对我言听计从的时候好好欺负他怎么行?”眼边细小的皱纹微微漾开,狡黠的神情和姜醴如出一辙。 
  “我乳名沏霜,没过门前你爹总爱叫我霜儿,后来嫁到了姜家,一口一口夫人叫得我难受的很,给他说了千百遍他也不改,现在他可终于改口叫我霜儿了。”姜夫人柳眉弯弯,笑意盈盈像个正值青春的豆蔻少女。 
  姜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唤了一声,“娘。。。”
  姜夫人看了看他,捉住他的手往前迈着步子,“醴儿,我没事的,之前三十多年我过得很开心,现在有了你爹亦是,就算老天要收回我一双眼睛,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冥冥中自有定数,我再抗拒也是要面对,还不如欣然接受,虽看不见春天,可我心中仍是春意盎然。”
  姜夫人一番话说得澄澈,不复清明的眼眸里仿佛含了光。
  “醴儿,你长大了,我们不会强求你干什么,迟墨那里要是有你心念的人,那你就去吧。” 
  姜醴一惊,身形不由得滞了滞。
  “但你是姜家独子,儿女情长也好,浓情蜜意也罢,终还是要回来挑这个担子。”姜夫人意味深长地道,“轻重缓急,你还是得好好掂量。”面前的女人虽容颜渐老,可依然风姿卓越,姜怀弈爱她,从来不仅是因为她的仙姿佚貌,还是因为她的温婉贤淑,和不愧于心的担当与风度。
  “我知道了。”默默垂首,岸边小树已葱茏。
  
  是跟去年离家一样的天气,虽去处相同,此时又是不一样的心境,姜醴收了行李,跟父母惜别后,便踏上了去迟墨的路。
  翻身上马时,姜醴看了看二老,母亲微笑着朝他所在的方向挥着手,但他知道她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父亲冷着脸,这么久其实还是希望姜醴娶宁婉儿为妻,可是妻子已经交代过他又不好不从,只有扶着姜夫人一言不发。
  “爹,”姜醴握紧缰绳,“告诉婉儿,是我对不起她,希望她。。。能嫁一个好人家。”
  姜怀弈没说话,扬了扬手示意他离开。
  姜夫人迈了一小步,身边姜老爷顿时绷紧了神经。 
  “阿醴,路上小心哦。”
  “你们多保重。”一拉缰绳,马儿嘶叫着打开步子。
  
  三月不见,思之若狂,不知君是否安好。
  
  院中的杏花在经历过冷冽的寒风后又结了新苞,沈执背着剑长身而立,桌上搁着一套戎装,是皇上赏赐。前段时日他托父亲原来的好友在圣上面前引荐自己,本身为大将军之子,天赋之高又有保家卫国的誓死决心,恰逢朝中得力大将出征塞外,金人乘胜追击来得气势汹汹,国中精兵守在临安不愿动移,眼看金人的獠牙越逼越近就快要咬上宋朝这块肥肉,皇上在殿堂干着急,眼前突然来了个愿以身报国不说二话的青年,自然是欣喜若狂,立马派了五万兵士给他,并要求他事不宜迟下月势必出征。
  敌人十万大军,而自己的五万兵中还有不少老弱残兵,内重外轻的构造,生拉硬凑出这样一个军队,平手亦是难,要赢更是难上加难。
  可多年的家仇国恨,不报岂是君子之为。
  沈执长叹一口气,目光倏地坚毅,拔出剑,剑光嘶嘶破风,骤如闪电,一招一式仿佛都是想要刺向面前不存在的敌人,也是劈裂困扰他多年的梦魇。一剑舞毕,沈执立定收势,回神看四周的树枝已经被他砍得七零八落,暗暗吃了一惊,自己的剑法,何时变得这么粗糙狠毒了。
  站在原地有些出神,姜醴走之后,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不知道为什么,连饭菜的咸淡都不想多管,原来吵吵闹闹的家清静了许多,剩他一个人整日整夜恍恍惚惚,想告诉他自己很想他,想告诉他自己当了将军,可是落笔又是杂碎的念叨,自己看来都婆婆妈妈羞愧难当。为什么,是不让他过多的担心,还是自己对未来不堪的逃避?
  也不是没有想过,放下一切,和他简简单单生活在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可是每每做噩梦,总是会梦见父亲母亲满身鲜血地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他惊骇惶恐,不知所措,想要不看不听不想,逃出这个纠缠他一生的梦境。可是却逃不掉,无论怎样都逃不掉,心里的怪物在叫嚣,暴怒的气焰就像要吞噬一切。在梦醒之后抱着双膝,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了,这是他的宿命,不完成无法罢休的宿命。
  每年院中的杏花总是开得娇艳,可是他知道,它不是象征着平和美满的生活,它怒放的花朵,是嘶吼着想要冲破牢笼的炽热欲望。
  只有用杀戮,用暴戾,用血腥去结束这一切,他才有能力去拥抱他最爱的人。
  
  沈执伸手摩挲着崭新的戎装,眼中波澜起伏。
  突地听得门口有响动,无心抬起头,身子却刹那间定住。
  姜醴笑容疲倦,一身素衣都像沾了路上风尘,眼中灿灿光芒在看见他手中衣物时转瞬消逝不见,他愣愣地看着沈执,好半天哑着声音问道,“你。。。要走了?”
  三月燕子迎春来,可为何今年的春天,薄薄的凉意直入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书生

  
  华儿越发的能干,看见姜醴回来后开心得拉着他转了两个圈,醉生楼在他走后生意不复红火,宾客稀少,来的是旧日里的熟面孔,也全当是照顾生意,应了他原先说的话,沈执这个榆木脑袋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还好平时有机灵的小伙计撑着场子,不然这醉生楼的生意不知道得有多惨淡。
  “你啊你。。。”姜醴苦笑地戳了戳他的额头,沈执不语,却是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回来后,两人只字不提沈执将要出征的事,姜醴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无用,也知道沈执坚定了多年的念头不会轻易地更改,索性一句不提,只是淡淡问了句何时离开,草长莺飞将是将士出征之际,两人相依相携,平淡而往仿佛再无繁事叨扰。
  
  “愣头青,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呆在迟墨了。”
  “嗯?”偏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
  “本来就是冲着你回来的,现在你要去精忠报国了我也该回去子承父业了。”细想明明是沉重无比的话题,他说起来却是轻松不已。“不过放心,”刮了刮他的鼻梁,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猫,“等沈大将军戎装回程时,夫婿我定会赶来在城门相迎的。”眉眼弯弯,笑若佳酿泱泱醉人。
  沈执抬头,环视醉生楼,华儿方才才把桌椅扶栏擦得程亮,可灰旧的颜色早在不经意间丝丝爬上,不复崭新。
  “那。。。醉生楼,要怎么办?”语气中竟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舍。
  “醉生楼。。。”姜公子沉吟片刻,轻笑着宽慰他,“放心吧,普天之下能接管它还能让我不挑刺的,除了那个奸商以外就再无别人了。”
  
  “姜大老板,别来无恙啊。”王老板从门口走进来,脸上熟稔的笑意。
  “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就发福了。”姜醴目光瞟过他凸起的肚子,坏心地勾起笑。
  “冬天人懒,窝在家里不想动,不知不觉开春了,就变这副样子了。”王老板愁眉苦脸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这样看起来更温顺憨厚,不咬人。”姜醴拍拍他的肚子安慰他。
  王老板别了他一眼,抬步走近,“怎么,今天找我来有事?”
  醉生楼今天没开张,姜醴翘着脚坐在凳子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中却风平浪静,“没事我能找你王老板么?”
  “说。”一掀袍裾坐到他旁边。 
  “你觉得醉生楼怎么样?”姜醴不急不燥,气定神闲地跟他侃道。
  王老板想了想,“位置不错,客源固定,平日生意也算好吧。”
  “那。。。让你接手如何?”
  王老板讶异,转头看小公子风淡云轻,笑得亲和。 
  “醉生梦死一朝欢,这么好的地方都让给你了,还速速不跪谢恩人我?”姜醴脸上不起波澜,还是笑得风流倜傥。
  “你。。。你认真的?”
  “半分不做假。”
  “。。。为什么?”半晌,王老板愣愣地问。
  “愣头青出征抗金了,这地方没人管。本公子又是不羁自在,怎么甘心在迟墨这个地方久居?”姜醴捻着笑,“临安、建康。。。倾国倾城的枝上花等着我堪摘,我当然不能负了这风月。”爽朗的笑声在无人的酒楼内萦绕不息。
  “阿醴。。。”知他口是心非,人前风流的姜公子从来不肯吐露心中难事,王老板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醉生楼我。。。”
  “欸——”拉长了声音笑着打断他,“什么时候老奸巨猾的王老板也变得那么啰啰嗦嗦善解人意了?”语毕便起了身,白衣翩翩就往门口走去,临出去的时候脚步一停,转身回来,仿佛这醉生楼又再次客盈满门,王祁尧少一晃神,竟觉得他身上穿的是火红的赤色。
  “王祁尧,最后还是要你帮我。”小公子拈花一笑,抬手行礼,“小生姜醴,祝醉生楼今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说罢仰天大笑出门去,笑声随着风,被吹得越来越远。
  门口醉生楼的牌匾落了一层漆,斑驳的底色显出来。门上贴了一副对联,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醉卧琼楼春意笑,生当尽欢死何愁。”
  
  清风醉只剩最后三坛,姜醴也没有再酿,小心翼翼地抱着它走到院子里,看见沈执手持一本书安静地坐在树下,眼里含笑轻轻地走过去,呀了一声。
  沈执被他惊得抬起头来,看清以后又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他怀中的酒示意他坐下。
  “又在看书?”姜醴凑过头看。
  “嗯。。。”
  “那。。。垂死病中惊坐起?”
  “暗风吹雨。。。”抬眼撞见他目色中的笑意,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声如蚊呐。
  “笑。。。笑问客从何处来。。。”
  “真乖,”姜醴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小执背的越来越顺了。”
  沈执脸红,微风卷了一朵杏花探出了头,门口骤然传来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仿佛有些迟疑,有些不敢确定。
  姜醴刚准备坐在沈执腿上,被这敲门声扰得皱了眉头,不耐地道,“谁啊?”
  却是起身开了门,门口站了一个青年,一身素衫,儒雅清俊,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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