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聊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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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跟前的那官员露出傲然的表情说：“我当官这么久，哪怕喝一杯水，都问心无愧，绝对没有贪污百姓！你这个判官还不速速决断，好让我归去。”
楚有才这时便恍然大悟了，这个空间试炼是要让自己当判官来审判。
他不由记起一个前朝的故事，一个书生梦至冥府，见到阎罗王在命令押解众多囚犯，极其苛刻，然后遇到一个老妇人前来时，那阎罗王不由面色微变，然后拱手为礼，并赐于杯茗，命周围的冥吏将老妇人送到天善院去供养。书生偷偷问那冥吏说那老妇人有什么功德，而冥吏说，这老妇人这一生从来没有利己害人之心。书生这才恍然。
哪怕那些读书讲学的大儒，都难以避免有利己之心，所以阎罗王如此恭敬对待，并不奇怪。
想到这里，楚有才心下顿时洞明。
当下他拍着惊堂木，冷冷地说：“你自称饮用任何一杯水，都没有取之民脂民膏，但你又可知为什么会设置官员？”
那官员一怔。
楚有才说：“设官用来治民，上至宰相，再至驿丞，都必须要清晰明辨其中利弊，是否碍民，是否利民，若你认为不要钱就是好官，那还不如设置一个木偶在大堂之上，连水都不用饮，岂不是比你更强？”
听到这里，那官员面色大变，大声辩解说：“我虽然没有功劳，也没有罪行！”
楚有才冷冷地说：“我看你的卷宗，你一生处处求全，曾有十个狱案里，因为犯错之人乃是比你等级更高的官员，于是你便避开不理，你是否有负于百姓？曾有三个狱案里，你因为怕有结党营私之名，避嫌疑而不出审，你是否有负于国家？三年来你的考绩如何？无功，即有罪！”楚有才声如雷霆，劈面而下。
整个大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惊呆，露出了失神的表情来。
这一刻，那官员面色铁青苍白，身上之前的那种傲骨锋芒全然削减，一时面色蹉跎。
楚有才随后淡淡地说：“若是其他官员，在这堂上心存敬畏之心，那说明心还有胆怯，说明还有救。要知天地之中，尚有许多你所不知的地方。只是你如今做了错事，还如此傲然，那必须会天怨人怒。”
这时，那官员面如土色，低声说：“本官受教。”
这一刻，判官呆住了，他没想到这官员居然被如此说服了。
转轮王则沉思半刻，那古井不波的脸虽然没有变化，却终究点了点头，说：“可。”
当下，整个天地之间，有无数的黄泉圣水倾泻而下，里面有着无数的流光溢彩，将楚有才整个人包围。
楚有才只被那黄泉圣水一碰，就感觉心神无比的愉悦，感觉身体瞬间被洗髓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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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黑暗之法，行光明之路
体内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在涌起，在疯狂地吸收着这黄泉圣水。
他的身体表层慢慢从淡金色变成了赤金色，他的骨髓、骨骼、经脉，在以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晶莹剔透。
而后，在他的身前，慢慢凝成了一个身体，和楚有才有九分相像，长得气宇轩昂，而这具身体前有着七样事物，赫然是轮、象、马、珠、女、居士、主兵臣，众物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将这具身体紧紧地保护在当中。
看到这一幕，那判官失声说：“怎么可能？这是转轮圣王大人的身外化身之术！拥有七宝四德的神奇身外化身！转轮圣王大人怎么会将此术传给你？不可能！不可能！”他不由有些歇斯底里了。
便在这时，楚有才身前有一道光芒一闪，一个男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凝视着楚有才。
这个男子全身周围有着许多的金轮，而头顶的金色帽子上赫然写着“转轮王”三个字。
不过楚有才也注意到，对方的身体是虚影，应该是一个投身，并非真身。
但他依旧为对方的容貌和气度心折，当下恭声说：“见过转轮圣王。”
这身外化身正是转轮王赐下的。
转轮王淡淡地说：“你身有大气运，有大智慧，让所有人心悦诚服，所以我赐下这身外化身。”
楚有才点头，说：“多谢圣王。”
“所谓七宝四德，七宝是你身外化身的侍从，可自行组成一辆战车，而四德则是它有四种气运，分别为长寿、无疾病、容貌出色、宝藏丰富。若是你的亲人长久与你的身外化身在一起，也能慢慢地得到这些气运。”
“不过你必须要让这七宝各自凝练出灵魂来，这才能修炼出四德。”转轮王说。
听到这里，楚有才心下一凛。
这拥有七宝四德的身外化身是一辆战车，还可以让人长寿、无疾病、得到宝藏等等，而若是自己将其修炼出来，身边的人能经常在这辆战车里，岂不是无病无灾？
单单这样的作用，足以让无数人渴望万分。
这身外化身之术，当真是人间造化。
便在这时，那判官目光里露出垂涎、失神、愤怒的表情来。他可没想到向来沉睡的转轮王居然会为一个凡人而醒来，甚至赐下如此神物。
他越想越恼怒，不由将旁边的酒壶高高拿起，向嘴里灌酒。
酒气四溢，而喝了酒后，他的愤怒这才慢慢平消了一些。
酒是他的生命，只要喝下酒，他的心神就会恢复宁静，而别人都知道他的如此性格，所以在这大堂之上，罕见得放置了诸多好酒。
然后他目光里露出阴冷之意，盯着楚有才，虽然楚有才通过这一次测试，但他一定不会让楚有才凝成本命魔灯的。
楚有才对转轮王表示感激后，便用精神去感知着身外化身。
只是这瞬间，他感觉头顶的星空有一些异样。
他把头抬起，看向天空。
这瞬间，他感觉到在星空中，有某一颗星星似乎在闪烁着光芒，是如此的灿烂。
他隐约觉得，这星星就是他的本命魔灯。
“就是它吗？若是自己得到它，自己就能拥有妖法了！”
这一刻，楚有才踌躇满志。
距离妖法，自己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形成本命魔灯，自己就将海阔天空，鱼跃龙门！
然后他沉声对判官说：“那么，请开始第二次试炼吧。”
这一刻，判官这才恍然醒来，他重重地将嘴边的酒喝下，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来：“凡人，你果然贪心。你难道不知贪心是最大的原罪？既然你要执意进行最后一次本命魔灯的考核，我就满足你！”
“这一次考核，你必须要在一柱香时间里，写出一首诗文，与这地狱共鸣！另外，这诗文还有特殊的限制。”
这一刻，他目光里露出嘲讽之意来，在刚才与楚有才接触的时间里，他几乎可以判断出来楚有才最大的破绽！
楚有才这个凡人，拥有如此智慧，不学习道法，不修炼文气，却来鬼蜮来学习妖法，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楚有才没有诗才！
这一刻，判官猛地喝了一口酒，声音如同雷霆般劈下，说：“人间世界与鬼蜮不同，鬼有妖法鬼道，人有道法文气，正因为人死后有执念，这才化身为鬼，但人间世界有人间世界的律法，鬼蜮有鬼律存在的规则，人鬼殊途，两者是不可能共存的！而你身为一个凡人，却来学妖，岂不是逆转阴阳，逆转气运？你这样的人天地如何能容忍？”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生前为妖，见过无数人尔虞我诈，倾轧不已，兄弟阋墙、杀人夺命之事见多了，所以我痛恨人类，而我也因此杀戮了那些罪该万死的数千人类，但人间世界视我为妖，说我有取死之道，将我灭杀。好在我有一份执念，进入鬼蜮后，重新塑造形体，终于成就判官。”
“所以人多是伪善的，人人都说要公平，却哪有真正的公平！”
“凭什么你想拥有我们的烟暗之法，再去人间行你们的光明之路？”
判官声色俱厉，说：“你且告诉我，用你的诗文，用你的才气！”
文气与妖法、道法，三者大相径庭，但很少有人知道，真正不同的是在修炼方法上，而晋升时，反而有共融之处。所以妖法的最后考核用诗文也无可厚非。
这一刻，楚有才深吸一口气，说：“你喝醉犯事，错的可是酒？”
判官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是。”
楚有才点点头，说：“酒本身无过，那么妖法与道法，与酒一般，并没有错对。”
判官一怔。
楚有才继续说：“有一句话，是无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所以手段不重要，真正之关键，在于天地之生才，问心无愧，行内心之正道！”
说到这里，楚有才感觉周围的无数力量都涌起，甚至远处有血池在沸腾着，那些呼啸沸腾的血液之力向自己涌来。
那些血液里的力量，都比那厉鬼之血更强，不断洗髓着楚有才的身体，让楚有才感觉身体几乎要暴涨！
体内的血河，瞬间有形成血海之势！
然后楚有才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一刻，随着楚有才的诗文，无数的天地火焰在形成，将楚有才整个人燃烧起来。
那是天地极火，可以将一切焚烧的烈火，哪怕楚有才如今有着所向无匹的肉身，依旧感觉身体疼得痉挛，几乎炸开。
但楚有才知道，此时是关键。只有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用坚韧的意志坚持自己的路，这才能有所成！
然后楚有才继续吟诵着：“……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说到这里，周围不免有嗜酒之人，听了不由感觉热血沸腾，几乎想要手舞足蹈起来，说不出的畅快。
然后楚有才继续说：“……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声如铁石浩荡，吟诵完后，继续说道：“只要人人问心无愧，天理自可循环！”
“而我行妖法，只要秉持本心，这条烟暗之路，迟早会灿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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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成就妖法
这一刻，随着楚有才说完，头顶上空顿时无数星辰闪现，整个天空都沸腾起来，而后有一道星辰光芒从天而降，落在楚有才的头上。
昏暗的地狱顿时变得灿烂无比。
这一刻，楚有才感觉体内的气息水涨船高，感觉脑海里无数的精神力量在澎湃着，一条龙蛇在体内经脉里游走着，脑海里的思维变得无比的清明。
这种力量，是真实的存在，楚有才甚至能将其施展出来，形成龙蛇之躯，围在身边，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都有所向披靡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我渴望的妖法！”
这一刻，楚有才感觉只要妖法遍布全身，比起自己的肉身来甚至要强上数倍。
甚至还可以让自己凌空飞了起来。
拥有了妖法，就可以真正拥有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
此刻，楚有才体内的寿命，因为拥有了妖法，瞬间从八年寿命，直接提升到了十三年寿命！
一下子提升五年的阳气，让他有一种喜不自禁的感觉。
他不由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此刻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而远处的冯相如则叹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好生浩荡！”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而这更是何等的潇洒畅快，谁不认为自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谁不奢望自己有豪迈气息，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正是“天地之生才”更透彻的含意，如此的诗情肆意！
红玉则露出了笑容，在归元寺里，楚哥哥被那楚于畏压制，甚至差点保不住柳神的尸体时，她内心就涌起了无限的痛苦。而其中的区别，正是因为楚有才没有具备道法。
道法、妖法究竟有多难？
红玉知道自己修炼这么久，也始终没有突破，温姬姑娘也具备不了妖法。
好在楚哥哥终于修炼成功了。
判官目光里露出茫然之意来。
他反复念动着楚有才的诗文，想要从楚有才的诗文里寻找破绽，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失败了。那诗文精湛到极限，又岂是他能反驳的？
眼前的楚有才并不是没有拥有诗才，而只是声名不显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