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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刀剑聊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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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从来没有凡人能通过锦珍级诅咒宝器试炼的缘故。

    但楚有才却深通药性。冰川雪线上有许多致命的毒草药,但也有不少可以救命的神奇灵药。楚有才前世里在医学院找到的那种药方,可以救治濒危病人的药草,正好在冰川上都有。

    所以楚有才一直在濒死中徘徊,却能毅然坚持下来,还使得自己变得强大。

    在鼍龙山河珠里一年的修炼,他食用的是珍贵的北渊极熊,其血肉灵气十足,极大淬练了他的身体,一年下来甚至相当于普通人在楼兰大陆上五六年的修炼。

    而这一年里不分生死的战斗,让他成为冷血的杀手,能洞穿对手一个微乎其微的破绽,但孤独于世的寂寞,几乎让他发了疯。若非内心有着强烈守护云翠仙的执念,他只怕早就死去了。

    他已疲惫到极限。

    如今,他终于从试炼里生存了下来,在一年内把“鼍龙掌”修炼出杀意来。

    这是鼍龙术要施展的基础,也是试炼通过的标准。

    这一刻,感知身体里的变化,楚有才的目光里露出了血一般的杀意来。

    敢打自己妻子主意、设计陷害自己的王海,还有赌场那些张狂、恃强凌弱的打手,是时候送你们去地狱了!

    ********************

    左右巡视了房间一眼,楚有才发现这船舱房间并无异样,而那被他弄碎的鼍龙甲不知怎么已经消失不见,大概是被鼍龙山河珠的内世界所吸收吧。

    把鼍龙山河珠塞入胸前的玉坠里,包裹起来,放置在胸前,这是一条由天蚕丝制作起的玉坠,天蚕丝极韧,刀枪也无法破碎之。

    他打开门,却是见到若虚正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看到楚有才走出来,若虚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说:“三公子。”他见到楚有才双手空空,目光余光扫过房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那龟甲的一丝影子,面色不由一阵震惊。

    难道这三公子身怀仙宝,可以纳须弥于芥子?

    他正想说什么,抬眼却是看到楚有才此刻的眼神。

    刚从死亡冰川里,经历无数杀戮,楚有才的气质已经蜕变如尖锋,目光所至,竟让若虚心惊胆颤,无法正视。

    这一刻,若虚内心翻滚。

    他这半日时间,托人打听了关于三公子的事情,却是听到三公子因为被郡王府大夫人所恶,独立门户,同时欠下千两白银,几近要卖妻子的地步。但眼见为实,这三公子能有卜卦之术、有仙术或仙宝能纳须弥于芥子,而如今目光锋芒至此,他哪怕再愚笨,也猜到了楚有才必然是忍辱负重、潜龙于渊!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来。自己向来心思慧巧,做着便能,学着便会,琴棋书画,吹弹歌舞,样样精通,却自持才能,不去营求生产,坐吃山空,卖扇一事,也是思虑不周,连最基本的防潮一事都没有做,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三公子说自己聪明灵慧、时乖命蹇,却是高抬自己了!

    自己寥寥失败就如此心态落魄,而这三公子哪怕如此困境,也全然无惧,心志如铁,翻手为云,不顾他人笑骂而傲然独行,比起来自己是何等惭愧,何等渺小!

    这一刻,若虚忽然明了心志,取出了怀里的那金钗,说:“三公子馈赠,若虚愧不敢当。三公子心有天地,若虚不及万分之一。三公子言传身教之意,他日我必当图报。”这一刻,黄昏夕阳打在他的脸上,却照出了独特的金光。

    楚有才接过金钗,走了很远后回头,却是看到若虚的身体依旧笔直伫立在船边,整个人似乎已成一道利剑。

    楚有才忽然感慨万千,他不过视若虚为一个普通的商人,待之以各种手段,可是对方却不以为忤,反而能从中鸣醒,真可见无论谁若能洗净铅华,必能海阔天空。

    顿时,他身上的锋利杀意忽然化成了绵绵的细雨,心思电转——自己当前之计是快速提升自己、杀戮鬼怪获取阳寿,那王海虽然可恶,但其身不由己,并未犯大恶,若是妹妹在,只怕会央求自己饶他一命吧?

    他心念为之一收。

    轻易地避开跟踪的人,不觉间,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行到了赌场周近。

    远处那赌场张灯结彩,说不出的喧哗。

    而他忽然听到身后不远有人对话:“那王海真是作孽,抛弃自己妻子不顾,天天花天酒地。”

    “是啊,他女儿据说得了重病好些天了,可是王海一次也没回去……”

    “作孽啊……”

    楚有才一怔,不由回头,问向那两位老翁:“那王海可住在附近?”

    两位老翁向旁边的一条街巷的一堵矮墙指了指位置,摆摆手叹气一声走远了。

    “这王海,居住的地方距离赌场这么近,这么多天却连重病的女儿都不管不顾?”楚有才的脸上隐约有青气闪烁。

    他循着街巷,进了那矮墙。

    一股破败的药味四溢着,他一闻,就知道是极为廉价的药草。

    然后他听到房间里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声音里藏着悲痛和绝望。

    楚有才问了几声“有人吗”,却没人来开,便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见到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母亲啜泣着,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几近昏迷的女童。

    女童听到门响,声音虚弱地说:“娘,是爹爹回来了吗?”

    那中年女子抬头见是楚有才,露出愕然的表情:“你是?”

    楚有才只一眼看去,就看到那女童面色枯萎、身体消瘦,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乃至于虚脱,而房间里几乎是一贫如洗,甚至床上的那层棉絮也破烂不堪。

    “这样的王海,这样的王海……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是王海身穿锦锈衣袍、脚穿蟒纹鞋,弃妻弃女至此,这样的人,已经不配当人了吧!”楚有才内心不由涌起了强烈的怒意来。

    他伸入怀里,取出那根龙凤雕刻的金钗,递给中年女子手上,压低声音说:“请大夫来开点药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他怕见到那瘦弱的女童的样子。

    远远地,听到那母亲低声说:“梨儿,你要学会坚强,你父亲不回来了,但我们相依为命,一定会熬过去的。”

    女童轻轻地说:“刚才那是一位哥哥吗?娘能给我讲讲他的样子吗?我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一位很俊俏的哥哥,是一个好人,给我们送来了希望,梨儿以后好好报答这个哥哥好不好……”

    “恩,我好像身体飞出来了,好像能看到这位哥哥呢……”

    “梨儿!梨儿!”那中年母亲急忙地叫道。

    可是梨儿却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哪怕母亲的声音慢慢变得慌忙,变得撕裂。

    一直到最后,直到在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了绝望般的凄厉声。可那凄厉声再大,也没有惊扰到那熙熙攘攘的赌馆,远处的莺莺燕燕,依旧往来于赌场中,沉迷于金钱的魔手和罪恶之中,乐此不疲。

 第六章 雨中莲花

    夜深,夜里藏着无数的罪恶,但赌场后面的院落,比夜更阴森恐怖。

    大雨磅礴,使得这赌场的地窖更加潮湿。

    地窖里,有许多淋漓的血,肢体,满是脏污,而在一处铁栏杆的囚笼,正有一个白净的少女,十岁左右,嘴角有颗痣,虽不美,整个人却如同莲花盛开。她睁着眼睛,静如烟尘。

    栏杆前,两个男子正守卫着,一个是穿蟒纹鞋的王海,还有一个脸上黝黑的同伴,脸上有一道血疤,说:“王海,听说你女儿得病了,你没回去看她?”

    “那个黄脸婆和我闹翻了,那女儿她爱怎么带就怎么带。”王海敷衍地说:“我才懒得管她们。”

    “我看你的心在云翠仙那里吧?一旦楚有才还不上钱,你肯定想玩弄那云翠仙!”

    王海点点头,讥讽地说:“燕城的大小银所不可能借贷给一个失势的家伙,所以他也只能用云翠仙来抵钱了!”

    同伴道:“话说,你想打她的主意已经很久了吧?你去年把楚有才拐来赌场,想的就是今天吧?”

    “我是听令行事而已。”王海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这楚有才是在劫难逃了,哪怕他能凑足钱,可是还钱的日期定在今天,三天后按我们赌场的利滚利,他是绝对还不起了。”

    “高明高明!”

    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丝响动,王海喝道:“谁?”

    “是我。”地窖外的一个带着盔甲的守卫从外面走了过来,咳嗽了几声,发出低沉而含糊的声音。

    王海这才松了神,骂道:“老黑你走路这么轻干嘛?”

    守卫没有回答,慢慢地走到地窖前,先卸了盔甲,把手里的银枪斜靠在外墙,掸了掸肩膀的雨水,再把外面的斗篷脱了下来,早有七分湿了,然后把盔甲放在地上,也不作声,似乎靠在墙上睡着了。

    雨雾里,这守卫的脸,分明是楚有才。

    不多会后,那个同伴去后院想去小解,待到距离王海很远的时候,口里呸了一声,低声骂道:“这家伙六亲不认,老子千万不要被他给阴了……”

    便在这时,忽然黑夜之间有一道明晃晃的光芒闪烁,刺入他的胸口,而他的嘴巴也被人用掌全力一封,再用力一绞,他甚至来不及呼唤,脖颈已断,而刺入胸口的匕首拔出,血迹喷涌了一地。

    楚有才慢慢地把这尸体放在地上,经过在鼍龙山河珠空间里的地狱试炼,刚才那瞬间,对方露出的破绽数不胜数,诛杀对方一点困难都没有。

    楚有才将匕首压在手背,回到了门前,一手把地上的枪捡起,慢慢地推开房间,此刻那王海则奸邪地看着牢笼里的少女,听到后面的响动,说:“啧啧,若非帮主说这少女绝对不能动……”

    这瞬间,楚有才长枪挥舞,如银蛇闪烁,间不容发的瞬间,三米距离一闪即过,直接刺入了王海的后背。

    王海疼得全身痉挛,待要回头,却是楚有才把枪抽回,丢在地上,上前重重一脚踢倒王海,然后踩住胸部,手里匕首反手亮出,在王海的脖颈上搁着,冷冷地说:“王海,别来无恙?”

    王海全身满是血,疼得龇牙咧嘴,但看到楚有才的脸,却吓得慌了手脚,连疼痛都不敢喊,疯狂求饶说:“不干小人的事,是帮主有令,我不得不从啊!”

    楚有才沉声问:“你们帮主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王海心下溜溜一转,脸上却露出绝望哀怨的表情说:“我也不知道帮主的身份啊。三公子,我还有妻子、女儿都身受重病,三公子可怜可怜我吧。”

    “你还顾怜你家人身受重病?”楚有才不气反笑。

    这一刻,王海还以为楚有才真听进去了,当下故作凄凉地说:“她们就住在赌馆附近,若公子饶了小的一命,小人愿把妻子女儿奉给公子,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楚有才齿冷地说:“我只问你,你们帮主是什么身份?你身上的蟒纹鞋,是谁给的?”

    王海想到那帮主,全身打了一个寒噤,说:“是帮主给的,但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从来都是蒙着面,他说只要我让你把妻子卖了,就可以给我一百两银子……”

    “逼良为娼,不择手段,六亲不认,连亲人都随意丢弃,王海你真是天地不容啊。”楚有才见问不出什么来,便把王海衣服扯开,匕首重重一剜,王海七窍血喷涌出来,心脏已碎,待要挣扎,却被楚有才死死地按住,一直到不再抽搐,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此刻楚有才目光坚如金石。

    他深深地体会到鼍龙山河珠的强大,如今他虽只剩下两年寿命,可是在那冰川上的一年,完全磨砺了他的斗志和杀意,使他在这看似歌舞升平实则肮脏的燕州城里,终于有了自保的能力。连鼍龙掌都不必出,却足以让这恶棍一击毙命了。

    楚有才在大院里用雨水把手和枪尖的血迹冲洗干净,然后穿起了斗篷,再把盔甲戴上,提了银枪,回到房间在牢笼里只一转,就用力把牢笼上的粗糙锁链刺开,对着那个牢笼里的少女说:“跟我走。”

    那少女刚才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此刻眼见楚有才破开牢笼,她的眼神里这才有了一丝光芒,而后她静如烟尘一般,面色没有变化,静静地跟在楚有才身后。

    门前几道院门的暗哨都已经被楚有才摆平了,楚有才安然无事地出了门。

    那雨下得越猛,进赌场里的人却不少,但这些人见是赌场的盔甲守卫,都不敢瞧来,更不用说去注意楚有才身边的少女。

    就这样一直到了一个路口,楚有才对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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