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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残血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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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嘛!在以往他常喜欢蹦跳,最高也不过能跳五尺。如今,不但跳得高,飞得也更远,这不是奇迹吗?

他想了半晌,当然想不出原因,便把心事放下,而觉得寂寞无聊起来。

他于是想跳到那一方较大的石头上。

有了上次经验,也有了初步的自信。他小心的忖度两下的距离,双脚并拢,两腿微屈,双手握拳后伸,做好了跳跃的姿态,猛的长身一登,“唰”的一声,跳出去两丈多远,正好落在那大礁石上。

不过,虽然落上了,却站不稳当,落地之后,前冲了两步,仍然一屁股跌坐在石上。

他虽然跌得龇牙咧嘴,双手直揉搓屁股,心里却非常高兴。

因为那礁石上不但宽大且还平坦,石头边还摆着个铁箱子,十分眼熟。

渊儿细看那铁箱子,正是他在那怪洞里钓起之物,想是小船撞碎之际,摔到这上面来的。

小渊儿将铁箱拖到石头中央,当作坐位,坐在上头,用双手支着下颔,打量四周。

前面的那条小山一般的大鱼,仍然未走,在三十余丈外,游来游去,直向这面怒窥。

海面下,一群群丈余巨鱼,万头攒挤着,来回游动。

天空中,太阳已然偏西,看样子顶多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天黑了!

渊儿不由得想道:“我怎么办呢!那个大黑礁上,有人家吗?附近怎么也没有船呀?唉!……若是能看见船,我一定得喊“救命”,求他们把我送回家去!我糊里糊涂的离开家,妈妈一定会想死我的?还有爹爹及伯伯们,他们不都很爱我吗?”

他胡思乱想,一会又想道:“不,我不要回家,在家里伯伯把我管得那么严,没有一点自由。我若是看见船,求他们救我,却不说出我家的地址来,那么,他们不知道地方,一这会把我留在船上,那多好玩呀!终日里东飘西荡,有多么自由自在啊?”

他这么漫无目的想着,看儿那大鱼老是不走,不由又奇怪的忖道:“这是什么鱼呀?这么大!他为什么不走呢?他为什么老盯着我呢?唉!你快走吧,要不,别的船看见你,虽然有心救我,也不敢过来呀!”想着,觉得有点儿饥渴,在怀内掏出个红珠来吃。

那红珠映着日光,霞光流转,份外明亮,海中那大鱼一见,巨口连张,发出“呜呜”之声,似是怒极,所喷的水柱,向渊儿射来。

但,一人一鱼相隔过远,那水柱虽凭地打不着渊儿,却激起无数浪头,四下翻滚,水中的鱼群,当者立被压毙。

小渊儿见水柱打不着他,心中大定,目睹这巨浪山涌的奇景,不但不怕,反而拍手叫。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东方的月姐儿,缓缓升起,天空中星辰也渐都显出。

但奇怪得很,小渊儿竟不觉有半点天黑的迹象,在他的眼里,四周仍然是亮如白昼,除了看不见太阳之外,一切与白天并无二致!

他诧异的以为自己是来到一个奇妙的世界,却不知这正是因为他食下红珠,双眼里粘上过珠液的缘故呀。

其实,那红珠乃是世界千万年难得一见“鲸珠”,正是在他前方巡行不去的大鱼之精血所化。

原来,小渊儿在熟睡之际,他坐的那只船,突然遇上那条巨鲸。

那巨鲸已然生长有几千余年,体积之大,无与伦比,它当时正在寻食戏水,一吞之下,竟将那独桅已折的梭形小船,吞入肚中。

小渊儿醒来所见的秘洞,便是那巨鲸之胃。

那巨鲸每将鱼群吞入胃里,必自胃壁里渗透出带有腐蚀作用胃液来,将食物肉类化成粘水,灌入大肠,由肠壁吸收。

小渊儿所见后方的较小圆洞,便是大肠的入口。

那胃液既具有腐蚀作用,小渊儿沾上一滴,怎能不小臂蚀烂,痛彻心腑呢?

这还是幸亏他居于舱里,胃液蚀不透木板,才令小渊儿得免于难。

至于那红色珠子,乃是那巨鲸之精血的结晶,每千年始能生长一个。

若一条鲸鱼,能生长万年,结成十个“鲸珠”,而再过千年,鲸珠硬化,变成内丹,则那条鲸鱼,便能够化身变龙,白日飞升。

那条巨鲸,已具有九个“鲸珠”,论年纪已有九千余年.再过一千多年,鲸珠硬化,便可以兴云作雨,化龙飞腾。

却不料,小渊儿机缘妨合,误打误撞,前往连食下鲸珠五枚,体质大起变化,体内秽浊之气尽行化去,周身三百七十九处大小穴道,全被打通不算,而珠液所化之热流,潜凝于体内,日后小渊儿若得明师指点练武,不但能闻一知十,身轻体健,其真气运用,更可化无形而为有形,事半而功则倍之。

除此之外,那珠液更具有明目特效,常人若能将珠液滴在眼中,只须少许,便可视黑夜如同白昼,若练武之人,精通玄功,稍一凝目注视,还可以透视云雾,视百十里外之景物,如有目前一般的清晰!

小渊儿迷迷糊糊履尽奇险,获此奇缘,虽说是机缘巧合,却也是福缘深厚,否则只稍一不慎,小命儿早已送掉多时了。

那巨鲸吞下小船,却不但不能将之消化,而得不偿失,虽已怒极,却因那鲸在目前只能以胃壁之蠕动,弹动运动鲸珠,以助消化,却尚不能够以意驾御,故此无法收回。

到后来,小渊儿无意之中寻出一柄鱼叉,想试试洞壁何物所成,而对准洞顶全力投掷,深没一半,使巨鲸胃部,惨遭重创。

巨鲸在伤痛之下,猛然间将小船呕了出来,而直向礁石撞去。致使船身破碎,木片纷飞。

小渊儿若非紧抓住桌子,虽可免惨遭鲨鱼之吃,却也必被淹毙不可!

那巨鲸,虽不能以意驾鲸珠,却因那鲸珠是他本身的精血所化,总有些气机相通,故此知道尚有五枚在渊儿身上。

这一来,他既不舍得抛下鲸珠不要,再想要吞嚼掉小渊儿,以报食珠之恨,怎肯就走?

但,可恨那地方正是渔人船商视若畏途的黑礁屿水域,海面下锐礁密布,别说是它那庞大的身子游不进去,便比它再小一倍,也是无望。

故此,那巨鲸在外围空自急怒,却只好看着小渊儿,津津有味的吃着他的鲸珠。

小渊儿可是不知道,他自己曾经历过多大危险。他坐在瞧石上,唯一盼望着海上赶快出现条海船,来将他救走。

海风渐渐的大了,巨浪被海风吹着,不停的打击礁岩,发出阵阵雷鸣般声音!

天空中月姐儿已走到了头顶上,若如今是黑夜来算时辰,目下说正是午夜了呢?

小渊儿无聊的坐着,虽不觉寒冷,却十分讨厌大风,因为,那风力似乎要把他吹走一般,若不是他用手紧抓住下面的铁箱援手,整个的人,一定会飘起来的。

因之,他不敢松懈、不敢闭上眼睡觉,怕会重落在水里。

他一径睁大了眼睛,向四周远处眺望,盼着能在某一方发现只渔船。

忽然,呀!那高大广圆的黑礁石右方,不正出现了一片帆影吗?

小渊儿一见那片帆影,也不管两下到底距有多远,便蓦的站起来,手乱挥,大声叫嚷道:“救命呀!救命呀……”他自服食鲸珠之后,中气充沛已极,这一发喊,声音竟盖过了风浪之声,远传十数里外。

但那船距离他立身之处,不但远超过七八倍,根本听不见叫声,便真能听见,也不会驰进这视为鬼域的黑礁屿一带来啊!

小渊儿连喊了数十声救命,那船却仍然朝前直驶,并未曾改变方向向他驶来,故此,一会功夫,便消失了踪迹!

小渊儿大失所望,刚刚颓丧的坐下,却陡地听到自那方高约二十余丈,宽有十几亩大的坚礁石巅,飘下来一阵脆润的声音问他道:“喂,什么人在下面乱叫啊!你是落难的吗?”小渊儿惊喜交加仰头一看,只见那犬牙交错的黑岩石顶上,站着个衣白胜雪的姑娘。

那姑娘凝立岩巅,衣衫被海风吹着,飞舞飘荡,宛似是凌空仙子,好看已极,奇怪的,那姑娘生长有一头金黄色秀发,用一方白绢缚住,自右肩垂向胸前,直达腹际。

小渊儿见状,纳闷想道:“这姑娘不是人吗?头发怎会是黄色的呢?”那姑娘问了一句不见回答,又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那儿吗?”小渊儿闻言,暗忖:“这姑娘是瞎子吗?怎么我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我呢?”想着,便舞起手臂,叫说:“大姐姐,我在这儿,你看不见我吗?”那姑娘似是“咦”了一声,说:“你能看见我吗?我真的看不见你在那里呢?”小渊儿一听,心想:“敢情这姑娘近视,不是瞎子啊?”便掏出两枚鲸珠来,握在手中摇动着,说:“大姐姐,我在这儿,你救我上去好吗?”那鲸珠一被掏出,黑暗中立即腾起了两团红光,将方圆丈余内,映照通明。

这一来,礁石上的姑娘,似乎看清了渊儿,“哎啊”一声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嘛!怎么会飘流到这里呢?你别怕,我下去救你上来,乖乖的等着,别掉下水啊!”那姑娘和善的叮咛着,语音一落,便自失去踪迹,想是去设法来救他了!

小渊儿十分感激姑娘的热心,便静静的坐下,来等那姑娘来救。

另外,海中的那条亘鲸,瞥见小渊儿取出鲸珠,立即巨吻连张,发出“呜呜”刺耳的声音,同时它还不停的喷着水柱,发出‘哗哗”天翻地覆的声音来。

小渊儿知它游不近来,便也不去管他,径自用目光四下搜索,以待能发现那金发姑娘的身影。

约过有一盏茶功夫,小渊儿果然发现自那黑礁石左方驶过来一只小船,长有丈许,宽只三尺。

那姑娘端坐其上,双手操桨,十分熟练,自林立的小礁石缝中,左穿右插,其快如矢,飞驶而至。

小渊一见大喜,站起来叫道:“大姐姐,我在这儿哪!”叫嚷之间,那小船已然划到礁石旁边,那姑娘放下双桨,随手抓起一条绳索,未见她恍肩作势,仅只是长身之间,人便“嗖”的一声,飞飘上岩顶,站在小渊儿面前了。

那姑娘一见小渊儿,生长得天上仙童一般,俊美可爱,觉得大出意外,立即弯腰蹲在小渊儿面前,伸出两只玉也似的柔荑,抚住他的两肩,嫣然而笑,柔声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会流落到这里呢?”

小渊儿双手托着鲸珠,发出阵阵红霞,映在那姑娘脸上,只见她年纪十四五岁,玉面洁白胜雪,柳眉棕黄,眼睛发蓝,大异于所见一般人模样,但配着那朱唇皓齿,雪肌金发,却又极其的美丽动人,尤其是那一点颊边的酒窝深旋,象牙般鼻翅儿微煽,整个看去,恍似那秋菊,予人以清奇高贵的感觉。

小渊儿一时看得出神,竟未曾听清她说的什么?

那姑娘见状,摇摇他肩膊,又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不说话呀?饿了吗?”小渊儿这次可真听清了,他摇摇头表示不饥,两眼仍盯在她的脸上,嘻笑着说:“大姐姐,你真的很漂亮呀!”那姑娘垂目而笑,似有羞意,旋即抬眼望着他说:“你不也很漂亮吗?唉,你不冷吗?快跟我回去吧!有话等到家再说好了!”说着,一手抱起渊儿,一手携起那铁箱于,轻轻一跃冉冉飘落船中,那小船竟未见因之摇动。

小渊儿观之,那姑娘轻功,竟已达上乘境界了。

小渊儿不懂这些,只觉得这姑娘处处都怪。不过,却怪得有趣,使他不但不怕,反忍不住想探探姑娘的底细。

那姑娘坐下,将他放在怀内,双手执桨,轻轻划动,小船立即调转头来,向来路驶去。行程中,姑娘又问起渊儿的姓名,与飘流经过,小渊儿就所知,一一道出,并还提出疑问来,询问姑娘。

那姑娘听着,除却万分的惊讶外,却一点也猜不透,那会流血、会蠕动、会冒酸水的怪洞是什么东西。故此,对渊儿之疑不但不能解答,自己反也弄了一头雾水,拿不准这自称姓龙名渊的小娃儿,所说的是真是假。

但,看看渊儿真挚的表情,看看他手中握着的鲸珠,她似乎又不能不信。

于是,她思索一会,叹口气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若是我师父活着,一定会知道的,唉……只可惜他在一年前就死了!”小渊儿坐在姑娘怀内,直嗅得阵阵幽香,沁人心肺,背靠在软绵绵的酥胸上,十分舒服,方想问话,那姑娘已道:“小心坐着,快进洞啦,有话回去再说吧!”渊儿一看,见小船已然驶到与适才立身处相反的一面,这一面也是壁立如削,无路可通崖上,方在纳罕,突然间,姑娘右桨一拉,左桨一推,船身陡地左转,眼前一暗,再看时,已然转入一仅距水面五尺的水洞里。

小渊儿虽觉眼前一暗,乃是因为由光强处进入之故,但一入其内,仍然是看得清楚。

只见那水洞,似乎甚长,曲曲弯弯,深不见头,水面宽有丈半,每一转弯处,洞顶上均挂着一盏油灯,发着昏黄的暗淡光彩。

姑娘对水洞中情形十分熟悉,舟行其中,虽曲曲折折,却毫未减低速度。

那水洞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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