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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腥黏的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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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这样的际遇,无论是在家族、旁人,更或者是蓑田本人眼中,都像是天经地义。他有这样绝顶的身段,似乎从诞生那刻就是注定,并不足为奇。

而显然地,蓑田并不是纨裤子弟。他拥有比那些醉生梦死的人高明数倍的脑袋,周遭的人甚至认为,已经不能用「聪明」这样低俗的字眼来形容他。

於是如同其他世家子弟,蓑田生下时含著金汤匙。

不过蓑田的路与他们是分岔的。蓑田所含著的金汤匙,绝没有掉落的一天。想扳开他嘴的的人,只恐口破血流。

也正因为如此,造就了蓑田从小就是个不同於正常小孩的性格。

并非冷酷无情,而是能因场合而多变,甚至连亲人都能作戏,转个身,又像是经历沧海、谁也懒得搭理的懒散面貌。

这样的蓑田,看似完美无所缺瑕,从小就是绝顶过人,掌心握权,呼天唤雨,无一不到手。

但是就在众人崇敬他傲视万物的时刻,却有一个人,是这样的蓑田在初中时就一直惦记著的。

在蓑田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因为要与英国公司联手研发产品,因而带著儿子到英国住上了几来月。

那时来到英国的季节刚好是初春。微凉,还有点淡淡的暖阳,让蓑田难得喜欢了。

第一天下了飞机,蓑田就跟著父亲上了计程车,一路来到郊区的建筑。

那外观就俨然是个欧式的城堡,占地颇大,华丽庄严,略带点森然的孤寂感,看得出其主人的权势与威严。

这里就是父亲将要合盟公司的总经理的家。

总经理热情地迎来了蓑田与蓑田的父亲。那城堡太大,或许也是待客礼仪,便请蓑田的父亲就在这儿住下来。

基於谈公事的便捷,蓑田的父亲也答应了。

於是蓑田与父亲在英国的期间,就留在那清幽又华美的城堡里饱受礼遇。

只是当时的蓑田不知道,此时短短几月,这处地方却竟撩起他的心漪,成了他一辈子的牵挂。

头两三个礼拜,是紧密洽谈合约的时间,父亲与蓑田每天都往总经理的私人办公室跑,没有停歇、没有玩乐。

总经理名为约理夫,长得相当和蔼,却不失英气,隐约透漏著一股能干的气息。

约理夫的妻子在产下头胎後去世,除了下人,现在仅与独子住在一起。

原本听到丧妻这种事情,是该为对方叹息;只是蓑田却觉得约理夫一脸落得轻松的模样。大概也是个绑不住的花花公子,私生儿女都不知道有几个。

虽对约理夫没有偏见,不过这种人的独生子,虽集万爱於一身,但大概也不会是多麽正常的罢。

蓑田冷冷地想。

《腥黏的爱》(118)→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一开始,约理夫看见蓑田随同父亲一起出现在办公室中,略表惊讶,似乎觉得孩童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也怕蓑田会把公事机密泄漏。

不过蓑田的父亲并没有加以解释,只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淡淡地说了句「没事」,继续办公。

而约理夫也在半信半疑的状态下工作了几个礼拜後,才发现蓑田的能力全非正常孩子,心智成熟的不像话,也才知道十二岁的蓑田早已经开始参与公司的事务了。

似乎是来到英国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某天办公时,蓑田轻松地解决了繁复的程式,让约理夫再一次为他聪颖的头脑惊叹:「这麽小就这麽聪明啊!蓑田先生,您可真是生了个宝呢。」

蓑田的父亲闻言,从公文堆中抬起头来,对於约理夫的赞赏只是笑了一笑,似乎听习惯了,并不打算接话。

而蓑田更是自幼就被这样捧哄著长大,对於这种赞美早就不足为奇;更何况自从来到这里,约理夫不晓得夸了自己多少次聪明。

於是蓑田也是麻痹地冷著脸继续工作,没有回应。

约理夫见那父子俩一个模样,总是不冷不热的,也没有生气。

约理夫一开始给人的印象是威严而不可侵犯的,但相处下来,就会发现其实是个热情的中年人。

再加上因为外国人天性的不拘小节,约理夫又笑著对蓑田说:「如果我儿子也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呢。我那儿子啊,对什麽事都没有兴趣的模样,看了真让人担忧。」

这是蓑田第一次听到约理夫提起儿子的事情,但并不感兴趣,只不过,话毕竟是对著自己说的,於是蓑田便礼貌地回了个「这样啊」。

没想到约理夫一开了口,大概就是兴致来了。於是也顾不得旁人,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家儿子,从小讲到大。

到了现在说儿子十岁了,没有上过学校,只在家里请了家教在家中自学。

很多国外小孩都是这样学习的,加上约里夫的儿子虽懒散,但天资聪慧,还算跟得上进度,不足担心。

约里夫说,儿子虽然对什麽事好像都挺有天份,但总没有对什麽真正认真对待过,让想起就觉得头疼。

「啊,不过,他还满会拉小提琴的呢。虽然也是我因为要面子,才让他去学的。不过他挺争气,八岁的时候得了小学组首奖,还办了个个人的小演奏会呢。」

约理夫讲到这里,表情有些得意与焕发,不过很快地又挂上不好意思的笑:「但得奖後他就没有继续学了,说是没有兴趣。唉,所以我说,他都是很有天份的,只不过找不到可以努力的目标。」

约理夫稍微顿了一顿,搔搔头,说:「嗳,不好意思,光说著儿子的事。」

听见约理夫打断了话,蓑田抬起头,刚好对上父亲的视线。

父亲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著蓑田。

就这麽对望了些时间,蓑田抬了抬眉,转过头,淡淡地对约理夫说:「我很想见见约理夫先生的儿子。希望能跟他聊聊天呢。」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蓑田语调里的平板,哪里有露出一丝「想要」的意思,约理夫光是听见蓑田想要与儿子作朋友,就认为儿子能跟著被拉上来,高兴地答应了他们的会面。

蓑田明白父亲眼中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去打好人际关系,以後商场上才会有多一点的帮助。於是也只是照著父亲的意思作罢了,并不是真的对约理夫的儿子有兴趣。

将工作告一段落後,约理夫领著蓑田来到外边的花园,一边笑道:「我那儿子平日最喜欢自己待在花园里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麽……没有去学校,果然还是要交点差不多年纪的朋友才行吧?」

蓑田点了点头,与约理夫在偌大的花园的石碎路上走了一段路,果然在芬芳的大花园里看见一抹细瘦的影子。

背著阳光的身影显得金光闪闪,甚至还薄了一层晕。那人手上似乎拿著几朵刚剪下来的鲜红,身旁除了万绿与花丛外,没有其他。

乍看之下确实是孤寂一身,蓑田却隐约觉得那人身上透著点雅不可近的感觉。或许忙於工作於其他的约里夫,根本没有真正了解儿子有这样的气质,才会说儿子是孤僻。

「诺,」约里夫远远地就朝那身影喊了声,身影转过头来,蓑田一时看得不是清楚,但顺著风吹来的味道相当迷眩人心。

约里夫朝著儿子诺招了招手:「过来这边。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诺并没有说话,手里就这麽拿著几朵花,提步缓缓从远方走过来。

明明只是几个平常的步调,在蓑田眼里看来却是高雅无比,或许是天生的气质使然。

直到诺走到了约里夫跟前,蓑田才真正第一次仔细地打量了诺这个人。

第一次见到诺时,诺背阳见他,周围的金粉让诺身影都显得模糊,不似凡间,如同从天际乘云而来。

霎时间,万籁俱寂。

惟有蓑田心中响起了莫名音律。

好看的人蓑田并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单看一眼就让他心底起了兴趣的,这还是头一次。

虽然将来的蓑田,是经历无数情爱场面的魅态;但对少年的蓑田来说,这是第一次对周遭的事物起了兴致。

也或许从那一刻开始种下了因,悄悄地在无形中造就了日後的无尽渊源。

《腥黏的爱》(119)→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诺当时不过十来岁,却生得令人痴醉般的相貌。

尤其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超脱,更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沁入他人的骨髓间,让人为之迷惑神智。

蓑田尤其喜欢诺的那对眸子。

那里面流转的采漾与光波,好像连天上星辰都及不上,蕴含著千万种情愫,多情而美丽的一双眼。

当时的蓑田虽也不过比诺大上个五岁,但体格上已然远远超越了纤细瘦弱的诺。

诺仰起了头,用那对溢满晶彩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著蓑田,吐出的声音就向天上仙洒落的珍珠落在玉盘上。

「你好。我是诺。」

这是诺第一句与蓑田说上的话,不冷不热,宛若银铃,也如同细针,根根直直地打入蓑田的心脏里,拔不出。

从那之後,蓑田的工作量也逐渐减少,父亲与约理夫也都鼓励蓑田与诺交友,因而蓑田便留父亲与约理夫共事,时常来到花园与诺共处。

诺虽然总是只身一人,但并未代表他不和善,而是因为不理解诺的人,因为感受到他的家世与气质,便会私自以为他是个娇气的公子,亦或是不喜欢人群。

尤其那一身傲然绝气,更是会让人敬畏得不敢接近。

可蓑田从小就不同於他人。

什麽不凡的事情落在他身上,就显得再自然不过,自然不能与其他人相比。

於是接近诺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与诺相处一段时间後,蓑田发现诺并非是个不爱说话、或是慢熟的人。

诺自始自终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从未有所改变。

一样的亲切,也一样在无形中表露高贵的气息。

──或许就与自己一样吧。

因为代代相传,蓑田生来就有那份经商的脑袋以及冷列的心;而诺因为生在这样的家族下,於是就算待人和蔼,也还是有天赋的贵气,隐约透漏一种只可远观的气息。

这麽想著,就觉得是找到了什麽同类。蓑田为此莫名在心底起了漪,与诺的互动也日益增加。

诺对蓑田来说,就像是个永远摸不透、句不著的模糊的边际。

越了解诺,蓑田就觉得诺像个吸人的无底洞,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

就如同自己一样。

他们彼此不了解,却又总是在一块。好像被什麽引力给互相吸住了无法挣脱。

不过总是散发成熟光辉的诺,年纪上终究是个十岁的孩子。

於是那份看不见的童心,难得地被犀利的蓑田看透了。

诺说,自己会喜欢花园的原因,就是因为花很可爱,花很香,花不会说话,可是会聆听,也从来不会心计别人。

这样的花,诺很喜欢。

来到花园,比在像监狱的房间来得轻松自在太多了。

或许是以前从未有人过问,於是也没有人知道,当诺提起花朵的时候,嘴角勾出笑容;以及在替花草修剪的时候,认真的神情散发著无比的光彩。

诺当然不是不会笑。只是平常的笑,总像气质翩然的贵族。

然而当诺提起了自己喜爱的花,当下的诺勾勒出来的笑靥,是如比正常的十岁孩子,那样真诚、那样单纯、那样纯粹的快乐。

而诺的认真诚挚,也只对花草树木。

约理夫说过,诺是有著过人的天份,但是对什麽都提不起兴趣;不过这是因为约理夫不了解,也不想了解诺真正的兴趣。

不过确实,他们根本不必提及自己的任何兴趣与喜好。

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跟一般人一样,有追求自己梦想的权利的话,是比什麽都来得可笑滑稽的。

他们生来都不是普通人,更不是普通的有钱人或世家子弟,甚至他们身上的傲骨都与常人不相同,自尊也不允许他们丢弃使命。

於是降在他们身上的天赋,使他们认命得比谁都要快。

然而当这样的诺在花园忙碌的时候,蓑田总会在那张沾了土的白皙的脸上,看见普通人为了什麽目标,认真拚命的模样。

那比他们为家族而行尸走肉的面貌,美得太多太多,如同金光闪烁。

蓑田的根性,早已深植得无法改变,他无法有那样赤诚的心。

因此,他虽喜欢原本的诺,但更为这样难得一见的诺深深著迷。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骨子里的腐烂破败,他们是习惯的,也不会要去改变什麽。

但是当看见了那样单纯的美丽,还是免不得心生喜慕。

然而,诺这个样子如凡人的纯粹,一闪即逝,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蓑田只能暗自庆幸,那仅看过的这麽一次後,自己便悄悄把这一幕沉压在心底,成了消退不去的印记,隽意深远无穷尽。

毕竟随著年龄增长,经历了更多的世故,诺那份天生的贵气更加历练过後,当初仅存的万分之一的稚气,也浑然无踪。

事实上,他们都渴望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们也想这样笑、这样哭、这样快乐、这样忧伤。

他们也想努力打拚,追寻目标,而不是生来就被下了定义。

人人都想成为他们,但他们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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