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黏的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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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倦了，累了，他只是想回到当初那份童年心意。
佐藤软了身子，倒在阳台上，傻愣地看著前方遥而无际的大海，脑袋清然一片，痴傻了心智。
「佐藤？」
忽地右方传来细柔平缓的声音，却不违和，像是与这自然风光容为一体，随著徐风悄悄带进佐藤耳里。
佐藤微一愣，缓慢地转过头，看见那人及肩的黑发，在海风下凌乱著，飘飘如丝，一双美目流转光波，眼角下的红蝶随风飞艳。
如仙飘然。
佐藤看得傻了，眼前的景物像坏掉的电视，一闪一闪地缓格播放。
那时候自己心里忍不住恍然地想著，这个人，是不是可以帮自己呢。无论是在外面世界要的，或是在这个世界要的。
好像可以帮自己做到任何事情。
《腥黏的爱》（41）→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这麽想著，方才的惆怅霎时消散无踪，脑袋里一片空白。佐藤想，这大概是凤卿带给自己的温软与安心。
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但看著凤卿，却又什麽都想不出。佐藤呆呆地看著右边，站在另一个阳台的凤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却又突然想到，原来凤卿的房间，就在自己的隔壁，也难怪窗外的景色会如此相像了。
可，这是巧合，还是安排呢？把自己安置在这个房间，那个男人他，该不会又是使了什麽计……
脑中莫名窜入这个念头，佐藤眼皮一跳，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
不，应该不会是安排的……蓑田再神通广大，该也是不会知道自己曾与凤卿见过面。更何况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短短几个小时，也没做些什麽，这不能算得了什麽。
再者，把他安排在凤卿身边，又有什麽意义？
但是，那个城府如此深沉的男人，又有谁猜得透呢？他走的每一步，都不是人脑能计算的出来的。
虽然毫无头绪，但是这麽想著，只要有那麽一点可能性，自己又在那个男人的计画之中行动著，佐藤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佐藤？」似乎是见佐藤没有反应，凤卿又耐心地再唤了一次，佐藤回过神来，朦胧混乱的视线里才缓缓出现凤卿的脸，凤卿微一笑，如春如阳：「怎麽了？」
霎时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佐藤滞然地看著凤卿。
凤卿总是如此，像是魔法一样不可思议地令他卸下心房，在他身边，脑袋空然一片，真真正正的是和平而舒适安心。
别於蓑田带给自己的紧张与心跳，佐藤是喜欢凤卿的。
但是那种喜欢，与对蓑田的感觉是两回事，扯不上边，却又两面放不下，不能比较。
面对蓑田时，自己的脑袋总是混乱的不得了，但是在看见凤卿时，却会陷入一片空白。
虽不会胡思乱想，没有了忧愁，但佐藤愕然想到，这同时也代表著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软绵绵地无法分辨是非对错。
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怎麽会在这里呢？」没让佐藤深入探讨，凤卿弯著眼，善意地说，语珠柔软清晰。
佐藤又将眼珠子看过去，看见凤卿无害清然的脸，又呆了。
无论再怎麽想建立起警戒，告诉自己那人并不熟悉，不可以如此沉溺。但似乎只要看凤卿一眼，就足以瓦解一切，让世界又颠倒了起来。於是佐藤失魂似的，乖乖回答：「被……赶了出来。」
凤卿蹙起眉头，像思考了些什麽，平缓说道：「被蓑田吗？他又带了新的人进来？」
佐藤一颤，想凤卿的脑子怎麽就转的这麽快，这麽机灵。或许真正迟钝的，只有他了，别人则是一秒钟都在千百转。
凤卿叹了口气：「所以你被安排来这间房间……？」佐藤正想点头，就见凤卿脸色突然变调，原本就白如纸的脸更惨白了些：「他……」
转变的太快，佐藤一时反应不及，凤卿却也不再说了，只稍稍把脸别过去，这个角度加上斜阳打下，让佐藤看不清凤卿的表情，只见他眼下的蝶沾染上些金粉，冉冉发光，不可捉摸。
佐藤越看越迷糊了，尽管眼力再怎麽好，总觉得这个世界，这些人，个个都是他看不清楚的东西。
兴许他们是在这里生存太久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这麽多思虑。那麽，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佐藤眼皮一抬，他不觉得自己原本就愚钝的脑袋能够机伶到哪里去。但是他早已经溺毙在其中了，任凭自己多麽不愿意，也会被染得一身腥臭罢。
於是即便没有人在下头拉他，自己仍连伸手都不能，越来越往下沉溺。
《腥黏的爱》（42）→年下淫邪攻平凡受
两人间沉默了几秒，佐藤竟也不会感到不适。平时在蓑田身边，无论有无声响，总会一阵疙瘩，而在凤卿身旁，有声无声却都是令人安适。待在他的身边，彷佛是理所当然似的安稳。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蓑田身边待久了，还是因为凤卿身边的气压对自己恰好是最产生安心感的催化剂。
虽然这样的舒适感相当令他放松，让他能在这里喘口气，但或许是在这儿待久了，是人都会生出的疑心病，佐藤也不知道这样见著凤卿後脑袋放空，到底是对还是错，对自己是好是坏，潜意识里想，这会不会比在蓑田身边时处处警戒还要来的可怕。
毕竟人在最松懈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可攻击的弱点。虽然他不懂，眼前的凤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却也不觉得他会伤害自己。
但是那种对他的信任感是毫无来由的，难免偶有一阵疑虑，最却也无心去分辨了。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处处是谜团的话，那麽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清醒了。
毕竟有一句话说，当局者迷。自己就深处在团团迷雾里，怎可能会有看清眼前的一天。
「佐藤。」过了段时间，凤卿又这麽软声唤了，佐藤於是抬起头来直视，凤卿在暖阳下一个微笑，竟比洒下来的金辉还耀人。
佐藤哑哑看著，凤卿朝自己走了过来，佐藤这才回神，正想著两人之间还隔著两个阳台的栏杆……
「呼」一声，强风吹来，佐藤额前的发丝散乱，甚至还被吹进了一些海沙，佐藤眼睛被刺得疼了，只得用手揉了揉，却突然被人用温柔的力道拨开，可眼眸子一时张不开，只听得温言软语：「别用手揉，会发炎的。让我看看。」
佐藤是真进了沙了，痛得厉害，泪水就这麽分泌出来，勉强眨了眨眼，眼前朦胧一片，却依稀看见个白白的人影，比身上的素衣还要惨白。
接下来半张的颤抖眼睛被人细细地吹了，温暖的气息洒在自己脸上，佐藤感到有些痒，这样来回了几次，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後随即愣了几秒。自从来到这里，似乎就从来没有笑出声过了。
「吹出来了？」凤卿清柔如水的嗓音绕在自己耳边转，佐藤又眨眨眼，发现眼睛果真不疼了，而眼前一张比方才放大数十倍的清丽脸庞更让自己倒抽一口气。
「你，你怎麽过来的……？」佐藤支吾说道，两人的距离虽是不远，但毕竟是隔了栏杆的，又是这麽高的高度，要跨过来还是不容易。像自己就绝对做不到了，总觉得会在阳台上跨来跳去的，只有电影或小说里的人物才办得到。
凤卿却只淡淡一笑，风又吹了过来，让消瘦的身形更加突显：「跟著风飞过来了。」
话里在佐藤听来是像个孩子般开玩笑的，但是语气却如往常一般平和镇定，佐藤一时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
凤卿清瘦得很，若要说他顺著风飞过来，也不是不成。更何况，想到凤卿随风而来的风光，竟也不会感到滑稽，只觉得调和得很。
毕竟是如天仙的人物，要跟这般风景配上，不用说衬托了，只怕是天地失色。
於是佐藤仔细思考，点了点头：「嗯。」
凤卿则是一愣，而後放声笑然，银铃婉转的音色在天海间回绕著。
虽没有加以嘲笑反驳，但佐藤脑袋一转，却顿时觉得自己都几岁的人了，愚蠢至极，羞赧了脸。
也不知何时凤卿停止了笑，佐藤再度抬起头时，只见凤卿一张素丽的脸仍然靠得很近，眼角的红蝶更是飞耀般的美，而眼底都是柔情地望著自己，佐藤一个呆滞，凤卿则是勾起嘴笑：「佐藤，你晓得被分来这里的意义吗？」
《腥黏小剧场》中年人的网游世界（上）
某日下午，一如既往地结束一天的工作，佐藤仍不甚习惯，对这个工作及社会厌倦不适。
疲惫地回到家中，讪讪地开了门说声「我回来了」，却没人回应困倦的声音，抬头，门内空盪黑漆一片。
佐藤於是觉得诡异，拖了鞋子又踏了几步，客厅里没人，厨房里没人。
佐藤皱了眉头，看了手表，自己没回来了早，也没晚，是正常时间没错。但这种气氛未免静谧得太过奇异，没有平日妻子在厨房做菜的声响，也没有儿女在客厅里嘻闹的声音，佐藤甚至还能感觉到一股寒意。抖了抖，又走进卧室。
「咿呀」
开了卧室的门，如此安静黑漆的情形之下，佐藤突然觉得那开门声平时不会注意，今儿听在耳里活像什麽鬼屋里的破门伊咿作响。
「……」卧室里仍是一片黑暗无光，佐藤内心愈发不安，从原本的奇怪转变成一种害怕了。
於是离开了卧室，朝对面儿子的房间走去。
「咿呀」地又开了一次门，这次佐藤只悄悄拉出一条缝往内看去，带著点希望和紧张，心脏不自觉地碰碰跳了起来。
而後终於看见微弱的光源从房内射出，还有个不明显的身影映在自己眼睛里。
是儿子佐藤博一。佐藤顿时松了口气，打开了门。
「怎麽今天家里没人呢？」佐藤进了门问道，然正值青春期的儿子只盯著电脑萤幕，头也不回：「妈去买东西了，姊在同学家。」
佐藤又蹙了眉，想这个家越来越松散了，各奔东西。他不能否认，自己忙於工作，无心照料家庭，儿女也与自己越来越疏远，於是叹了口气∶「那麽，你也该出来接接爸爸吧。说声你回来了也好。」
他虽然觉得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能增加什麽情谊，说装出来的还不为过。但能让表面上看起来不这麽凄凉就好。他不希望自己为了家人累了一整天，回来却还要孤单寂寥。
尽管自己是所谓的一家之主，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撑不起什麽东西。他实在很怕一个人，没有支柱的感觉。
所以即便那些问候温情是假的，他也很需要。他想知道自己背後有人。
而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儿子博一却也只用眼角瞅了自己一眼，视线又迅速回到萤幕：「我现在在打王，等会。」
被儿子如此冷淡地拒绝，佐藤有些恼羞，却也不能做什麽。毕竟自己的确是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们了。
而听闻博一说的话，尽是自己不懂的名词。想也该与儿子交流交流，於是不解地向前探去：「打王……？」
博一发现佐藤靠了过来，便将身子侧了侧，不耐烦地：「线上游戏啦。」
佐藤顿时恍然大悟。线上游戏……就是最近很火红的东西啊，用网路跟别人玩游戏。
即便自己多麽跟不上流行，这点东西还是懂的。
不过电视上报导有关线上游戏的新闻，似乎都不是什麽好的。什麽网路诈骗啦，玩到走火入魔，倾家荡产等等之类。
佐藤一想到这些，又不禁担忧起来。家里著实没什麽钱了，而玩这种东西，无论有没有上瘾，都一定会花钱的，更何况是那些碰不得的问题，如果沾染上了就更麻烦。
佐藤感到一阵头疼，便劝导地说：「这种东西，别玩多的好啊……」
博一听闻，只「嗤」了声，不屑地：「别现在来跟我假惺惺。」
一听到儿子这句话，佐藤忽然浑身一僵。竟被儿子这样指责嘲讽，而自己却毫无反驳的能力，因而感到一阵羞愧。
佐藤晓得自知理亏，但身为父亲，还是得尽力尽到一些劝阻的责任，也更能与儿子谈上几句：「但我还是觉得……」
「啊──！」然而博一却突然高声惊呼，而後气愤地捶向键盘，佐藤被吓得不轻，往後退了一小步。
博一清秀的脸扭曲成一团，咬牙切齿地：「花形那个王八蛋，让他好好补血，竟然让我死了……混帐，浑蛋，明天一定去学校揍他……」
佐藤这时却心想，这儿子不知道是像到了谁，脸蛋是秀美漂亮的，然而却又跟自己与妻子都不太相像，更别说个性了，那骄气与聪颖究竟是哪来的，果然从小出生在都市就不一样吗……
而自己胡想了一阵，才清醒过来，是被儿子快速在键盘上移动的搭搭声给唤回神智的。
「王八蛋，还给我说什麽乖乖的别气……马的！亲什麽亲啊，不准用这种表情符号──！」
佐藤这下才皱眉，想儿子从哪里学来这些粗野话：「是你同学吗？这样讲话好像不太好……」
「你不懂啦，花形那家伙简直浑蛋透了──」
「不要这样说同学……」以前在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