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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魂萦梦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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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死了这么久,却什么神也没见过,连阎王也没见过,死之后就一直住在这虚无缥缈的枉死城,各式各样的鬼倒是见了很多。

暗地里她经常祈祷着神祇怜悯她,让她早点离开枉死城,让她能与王爷共续前缘;可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得到响应,于是她已经忘记了有“神”这回事,枉死城对她而言已经是永恒。

而现在她居然要见到神了。

菩萨是什么模样呢?像人间所画的画像一样,身穿法袍慈眉善目吗?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菩萨还会是什么模样。当然,她已经没有“脑”了,只是一缕魂魄,飘来荡去、无所依归的魂魄。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她已经随着转生使与狩魂使的脚步来到了一处竹林。神奇的是,这次并没有“转眼间”就到了某处。他们慢慢地前进,一直来到竹林前。浑天浑地净是空无一物的虚无,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竹林在这里的?

“我也从来没来过这里……”转生使的声音颤抖着,虔敬地望着眼前的竹材。“这里……不是我这种芝麻小官可以来的地方……”

走进竹林,四周显得如此宁静祥和,莫名的感动涌上了心头。他们在竹林正中央驻足,茫然地望着四周,丝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如此的……平静?

竹林正中央是一片小小的空地,空地中央摆着一张小竹桌,桌旁围绕着几张竹椅,看似再普通不过的竹桌竹椅,此时此刻却显得无比的庄严,是天地间最珍贵的存在。

微风,吹过了竹林,竹叶沙沙轻笑。

他们头上有天空,脚下有绿地,他们闻着竹林所散发出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竹香,不知哪来的小麻雀们吱吱喳喳地吵闹着,那声音……是天籁。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如此的想念这一切!

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青草的香味、麻雀的吵闹声……

“坐。”一名中年农夫出现了,他扛着锄头笑咪咪地步出竹林望着他们。

珍珠怔怔地望着农夫,这……就是菩萨吗?他跟想象中的菩萨完全不一样;他没穿法袍,身上也没带法器,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农人没什么两样,但他脸上的笑容好亲切,那双明澄的眸子里写着纯然了解、慈悲……

她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什么话都还没说,泪水已经沾湿衣襟。

泪……没有眼泪的鬼,却哭湿了天地。

那一瞬间,她隐藏在心底的种种悲戚、不甘,怨恨、哀愁……说不出口的千丝万缕全涌上了心头。

她的泪,是血,自心头泊泊涌出,无法止息的血。

她跪了下来,悲恸万分地纵声大哭。

“菩萨……菩萨啊!”

第三章

珍珠妃。

“威武王”朱业最为宠爱的王妃。

珍珠的父亲是尚书,到了四十岁才得到这么个女儿,素来他都深深地宠爱着这唯一的爱女。

尚书大人有女珍珠,如花似玉绝代倾城,举朝皆知。

在珍珠十四岁芳龄,尚书大人宴请朝野权贵为女儿过生辰。

他们就是在那天相遇的。三十岁的威武王见着了才十四岁的小珍珠,打从那一刻起便再也不能将彼此的身影从心中拔去。

珍珠十七岁嫁入威武王府,热闹的景象直比皇帝嫁女儿还要奢华隆重。

她嫁给朱业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正室,妻妾成群,但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只有自己,其他人的冷言冷语对他们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是如此的深深相爱。

朱业险些废掉了正室王妃改立珍珠为正妃,只因皇室阻拦才悻悻然作罢,却也从此种下了祸因而不自知。

朱业,是皇帝的大哥,皇帝素来十分敬重倚赖,他的权位只在皇帝之下,再也无人能敌。朱业尚武,是一代名将,他纵横沙场,战功无数,是普天下人都知晓大名的威武将军。

但朱业权位再高、武功再厉害,也不过一介凡夫,他依然会死。在一次猛烈的战役中,朱业中箭落马,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府中,只为了在死前再见珍珠一面。

就那么一眼,他只是为了活着再看她最后一眼;看过之后,脸上带着遗憾、宠爱的笑容长逝。

那年,珍珠不过二十岁,她只与王爷结褵三年。

朱业死,举国哀恸,他们失去了威武王爷!

皇帝为朱业所举行的葬礼隆重盛大,那是空前未有的国葬。

同一天,珍珠妃也死了……

那天,威武王的正室冷冷说道:“王爷如此深爱珍珠妃,连临死前都要见她一面,那么就让珍珠去陪着王爷吧。”

朱业所有的妻妾们都恨透了珍珠,竟无一人替她求情;那是夺走了她奇Qisuu。сom书们丈夫所有爱情的女子,那是令她们一生悲苦的女子。

活埋她!活埋她!

唯有活埋她,她们的愤恨才得以宣泄。

珍珠知晓之后并不惊慌,她甚至没想过要向父母求助,她只是平静地命下人取来蒙汗药掺在酒里,将自己打扮妥当之后,喝下了掺了药的迷酒。

她没有哭叫,也没有怨恨,能陪着王爷一起死她觉得很高兴,以为在黄泉路上可以再度与王爷相逢。

可是,黄土之下没有王爷,只有无尽的黑暗,只有无尽的恐惧。她哭不出来、叫不出来,她被黄土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想求救,却只有无止无境的黑包围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到底死了多久?她不知道王爷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

在那黑暗绝望的墓穴里,她终于开始懂得恨——只是时间很快地冲淡了她强挤出来的恨意,只留下对王爷无边无际的思念……

她好想啊,她好想再见王爷一面!她好想啊,生也好、死也罢,让她再见王爷一面吧。

她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再让她见王爷一面、再拥抱一次、再听一次王爷的声音、再——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好!可是她却困在枉死城,天天、月月、年年,此她被酒埋在黄土中还要可怕的日子。

天天、月月、年年……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于是她哭嚎着跪倒在地,哀求地呼喊着:“菩萨……”

然后,她听到了,听到那一声极轻、极为同情、极为疼惜不忍的叹息声,“唉……妳这痴心的孩子……”

会变成这样子绝对是他们始料未及。

“哼!我们草木界的事情几时轮到你冥界的人来管?苍木修练千年即将得道,却被你就这么给劈死,你冥界是欺我们草木界性情太好?”

“……”

“不要动火气,来来来,喝茶喝茶。”老农夫笑咪咪地招呼,桌上摆着香气四溢的香茗。

“不喝不喝!菩萨,你倒是评评理!钟重劈死了苍木该当何罪?!”她愤怒而且理直气壮,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说话的是个身穿绿袍、头戴绿巾的年轻女子。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年轻标致,但身上的皮肤却甚是粗糙,活似树皮一般,说话的声音粗嘎低沉,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奇异的陌生感,大概是因为几百年来都没说过“话”的关系。

相对于女子的怪模怪样,她身边的男孩就显得动人可爱得多。他身穿锦袍,面若白玉,身上还隐约带着一股奇异香气,脸上的表情也笑咪咪地,十分和善的模样。

“这个评理……嗯……评理嘛……先喝茶?”

“不喝不喝!”

“呃……金虫虫你有什么话说?”

……

金虫虫?!

斗蓬人不动如山,只静静贴立在菩萨身后。

“还是这么惜话如金啊?”菩萨端起一杯茶笑吟吟地啜了一口。“这茶好,真香啊。”

“就算“钟重”拆开来说也应该是“金重重”……”转生使狐疑地搔着头。

“嗯……”老农夫望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你这酸秀才倒是指点起老朽来了?”

转生使吓得连忙低下头。“小的不敢!”

“难怪你当了几十年的官也还只是个官。”农夫嘻嘻笑道:“一点做官的道理都不懂。”

“小的无知!”

“无知吗?倒也不会。倘若你多懂些做官的道理,眼下说不定正在哪层楼中窝着哪。”

转生使一愣!说得是,说得也不是……菩萨说的话似是而非、话中有话,到底是褒他还是贬他,委实听不出来,倒是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老农夫呵呵一笑。“金虫虫,你还没回答老朽的问题。”

“……”斗蓬没回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无话可说。

“太无礼了!菩萨面前岂容得你如此嚣张无礼!”绿袍女子怒骂,眼看就要欺上去,老农夫却笑着挥挥手。

“休恼休恼,金虫虫就是这副德行,他跟在本尊——老夫身边数百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管他怎么样就是要罚!要罚要罚!苍木千年修行就这么没了,千年哪!树木要修行千年有多不容易……”

“苍木包庇怨魂原本就不对,有多少修行也不能这么做……”转生使嘀嘀嘟嘟地插嘴。虽然明知自己无须替狩魂使辩驳,但大家同是冥界中人,眼见他受委屈,不替他出头又说不过去。

老农夫又看了他一眼,这次笑道:“你心肠倒好,我以为你也怨他劈死了珍珠。不是么?”

“怨是怨,不过事有黑白曲直,总不能见好人被冤枉还闷不吭气……”转生使无奈地耸耸肩,“我知道这就是我不懂得做官道理的地方啦。”

“这次你又灵光了。”老农夫呵呵一笑。

“菩萨!”绿袍女子不依地嚷道。

“好好好!这事儿该怎么办,你们主子是怎么交代的?”

绿袍女子推推身旁的锦袍少年。“你怎么老不吭气?快给菩萨说说,明知道我讲话慢!”

这还算慢啊?那连珠炮可真不知要怎么算了。

锦袍少年给她一推,一口茶水险些噎住,他连忙举起袖子挡住脸嚷:“别粗手粗脚的!腰杆都给妳打断了!”

“是是是!可千万别打断牡丹的腰杆,他可是花中之王,打断了腰杆就不美了。”老农夫还在一旁帮腔。

原来这锦袍少年竟然是花中之王牡丹花?!

珍珠楞楞地望着少年那白皙无瑕的脸,无怪乎一直觉得身旁的香气好熟悉,原来是牡丹哩。

少年清清嗓子缓道:“主子的意思是说,虽然苍木包庇怨魂有错,但也该由我们草木界来处置;就算不是由我们处置,狩魂使在行事之前也该知会我们一声。如今狩魂使者没有经过我们同意便擅自劈死了苍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是是,你们家主子说得满有道理。”老农夫微笑回答。“然后呢?”

“然后?”牡丹楞住了,“什么然后?”

“然后你们家主子觉得应该怎么处置才对?”

牡丹王迷惑地侧着头想了想道:“这点主子倒是没说……”

“那你们来找老朽做什么?”

“呃?”

绿袍女子忍不住嚷:“菩萨!自然是来请你评理的!”

“道理不是都讲完了?”老农夫眼底闪着笑意,“狩魂使不对,他不该自作主张劈死了苍木;可是苍木包庇怨魂也不对,狩魂使者乃是职责所在。好啦,这不是讲完了?”

牡丹与绿袍两人傻傻对望,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道理是说完了,可是说完之后呢?

老农夫笑望他们两人。

“苍木与红鬼两人真心相爱,此乃累世宿缘避无可避,苍木注定了该有此一劫。他尘缘未断,亦未能名列仙班,所以他苦苦修练千年也无法得道,这件事儿你们家主子应该是很清楚的。”

他们耙耙头皮说不出话来。

“若是为了这件事让冥界与草木界纠葛起来,双方都不好,是么?”

“是。”牡丹恭敬回答。

“苍木死前最大心愿乃是与红鬼缔结连理,虽然这件事有窒碍难执行之处,不过他们之间的累世宿缘总要做个了断,老朽总还是会尽力而为。这事儿待红鬼赎罪之后再做定夺,总之不会令苍木伤心千年。这样处置你们满意否?”

“满意!”锦袍少年与绿袍女子点头起身。“多谢菩萨明理,咱们这就回去回报主子。”

“道理讲完啦,这下可以喝杯茶了吧?喝茶?”

两人笑着摇摇头。“谢菩萨好意,牡丹檀香急着回去把好消息禀告主子,咱俩先告退了。”

“好消息?”老农夫笑着叹息,“这也算好消息?”

锦袍少年与绿袍女子笑着退下了,身影一晃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牡丹的香气却还流连不去。

珍珠终于知道了,原来那绿袍女子是一株檀木啊,不过怎么没檀木香味呢?

“妳割开她的皮肉,自然就有香味了。”老农夫笑着回答了她心里的疑惑。

珍珠红了脸。“珍珠无知妄想,菩萨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老夫第一次见到檀香仙子的时候也这样想过呢。”

菩萨……真是可爱!就好像家里的长辈,又好像身边的朋友;感觉仿佛至亲,又恍若知己至交。那感觉真难形容,用如沐春风显得俗气,说神圣崇高又并不贴切。望着老农夫,她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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