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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哭神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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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在扬州城是仕绅人家,家中田地万甲,每年税收十来万银两,年分三节必广施米粮、寒衣,是出了名的积善之家。

和莫氏当铺相比较是略微失色,但在扬州城可是大富之家,人人敬重云老爷子乐善好施,贫苦百姓都唤他一声云大善人。

只可惜有财无丁,云家求神拜佛兼吃了三年长斋才盼来一个独生女,其受宠程度可想而知。

保这次的终身大事,云家两老不敢用强迫的方法逼女儿上花轿,一再情商她的好友来当说客,期盼女儿有个好归宿。

不然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过十五,不是已为人妻便是几个孩子的娘,哪能如她一般逍遥惬意,无忧无虑的在莫家出入。

当然,她的“特色”也因云老爷的善行而被乡里接受。

“乞丐不缺银子?你倒挺有志气的。”凌拨云眉尾一扬,语带讥诮。

云日初哭得有点喘地说:“你……你不知道天下第一帮是乞丐吗?连大哥很照顾……

丐儿们。“

“连大哥?!”他不悦地问道。

“连大哥很有名,你……你不认识他?”倏地,她瞠大眼,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瞧他。

被歧视的酸涩感让他十分不快。“这个姓连的是干什么的?”

“你一定不是江湖中人,连丐帮帮主都不知晓,连大哥是有名的逍遥神丐,五湖四海任他游行,是天下最快乐的乞丐。”

云日初眼中进出的羡慕光彩和崇拜口吻,听在凌拨云耳中很不是味道,不就是一个乞丐头,值得她大肆赞扬吗?

他是鲜少涉足江湖,也从不主动和江湖人士打交道,自然不熟悉江湖中人的动向。

以他的身份在江湖走动易引起非议,每回出府视察自己的封邑,总是刻意低调处理,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让奸佞有机可趁。

如同他刚才遭遇的银骑军。

凌拨云是当今圣上第九个皇子,和太子同是皇后所出,当年因战乱遗落民间,为当时的凌将军所拾,一养便是二十载。

为感念凌将军养育之恩,以及他未有子嗣,因此并未改回皇姓,为凌家延续香火以报其恩。

但再怎么说,皇上和皇后恩爱有加,非其他嫔妃所能取代,所以对这个失散二十年的幼子也特别宠爱,在无功勋之下封地受爵,好不威风。

他封号为威远侯,人称九王爷。

不过,有得必有失,引起仅次于他受宠程度的十三皇子妒心,背地里欲除他以夺回皇上的偏宠,处处找机会下手。

银骑军便是十三皇子特别从大内高手精挑而出,意在对付不住在宫内的九王爷凌拨云。

目前十三皇子的精兵队正驻扎在附近的小村落内,也就是云日初遇到那位崔老伯的村子,仗势欺人地强抢粮食和貌美年轻的女人狎玩,等着他走出王府而诛杀。

“你和叫化子头交情很好?”

很好的定义是什么?

云日初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着凌拨云严厉的脸。

“连大哥对我很好,他从来不骂我。”不像欢欢和丫丫常吼她。

才离开两天,她已经开始想念她们在耳边吼她的大嗓音。

“哼!再好也只是一个乞丐,会比在我身边吃香喝辣的好吗?”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的话让玉浮尘及玄漠紧锁眉头,爷分明在吃醋嘛!

“可是我不在你身边也一样吃香喝辣的呀!五个铜板就可以吃一碗道地的四川麻辣面。”

三个男人当场眼凶眉竖,这像话吗?

她应该没那么天真吧!听不出真正的含意,一碗五个铜板的麻辣面哪能和御厨的手艺相比?

虽然同是吃香喝辣的,口感却相差甚远。

“跟在我身边可以享受更好的美食、华服,珠宝、翡翠、玛瑙、珍珠更是一应俱全。”他不相信乞丐头能提供她这些。

云日初微微抽抽鼻头地回道:“那些全是身外物呀!我才不要为了这些庸俗的东西失去自由。”侍女呐!就算是爱财的欢欢也不一定肯要,除非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你把人人费尽心思弄上手的宝物当庸俗之物?!这是故作清高吗?”抑或是愚蠢?

“你放开我啦!这样搂搂抱抱很难看耶。”他的手劲好大,快折断她的腰。

呜……好痛哦!

“不会比你哭啼不止的丑模样难看,你打算哭多久才过瘾?”他竟为她眼角的泪动心,真是见鬼了。

云日初边哭边认真的思考,突然冒出一句令人吐血的话。

“你还要不要杀我?”

凌拨云的冷静被她搞火了。“你是故意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如果你不杀我请放手,我还要赶路呢!”天快黑了,她得找个住宿的地方。

“赶路?!”他头顶开始冒起白烟了。

“听说这儿不太平静,你们看起来很有钱,最好去躲一躲。”咦!他的脸色怎么变成青椒色?

躲一躲?很有钱?这妮子说话够伤人。“你想去哪里呢?”

“嗄?!我得想想。”云日初低下头用力地想。

“你该不会是居无定所,随处而安以乞食为生吧!”

凌拨云眉敛怒气。

“我有带馒头。”她灿然一笑地拍拍小布包。

好灿烂的笑容,他为之失神地怔了一下,几乎想将她美丽的笑颜收藏在香阁,一世不厌倦。

“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否该启程回府了?”玉浮尘提醒着。

“呃!”他略微掩饰的重咳几声。“阴阳,你先行一步吩咐下人把浣花院整理整理。”

“浣花院?!爷要带……她回府。”这怎么成?她是一个小乞丐耶?

“是的。”

云日初挣扎地挪挪身子。“我不要跟你回府啦!人家真的不会伺候人。”

“那就让人来服侍你吧!”凌拨云一句话决定她的命运。

“嗄?!”

没有选择余地,云日初这个平凡女子竟然被“抢”,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太诡异了。

浣花溪上挽纱女,容颜胜雪伴君眠。

不知身是客来或是怜花人,一朝梦醒,杜鹃啼血五月天,无人问。

“这个没血没沼没心肝的死云云,一声不响地说走就走,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她竟敢卷款潜逃。

“对呀!要私逃也不来打声招呼,好歹咱们这么爱护她,找到她人非揍一顿不成。”

两个气呼呼的女人在云家拍桌敲椅的,一致谴责不够义气的云日初,要走也该通知一声,她们好去“保护”她。

三从四德她们没读过,出嫁从夫当笑话、“丫丫呀!是不是我们太纵容她?”云云居然没叫她一起走,没有一点姊妹情,还有她可爱的银子。

杜丫丫笑得很虚假。“欢欢,我好担心云云的安危,咱们去找找她吧!”

“呃!好吗?咱们都是弱女子耶?”莫迎欢说得更虚伪,眼底闪着兴奋。

两个安静的男子同声发出咳嗽声。

“欢欢娘子,我们尚在新婚期间,不宜远行。”她又不安分了。

“丫丫,应夫人说得是,你们是弱女子,这种劳心劳力的粗事就交给鄙人去做吧。”

“鄙人”很认命地甩甩绿竹棒。“是呀!各位。就交给丐帮吧!”

连祈风苦笑地接受来自两方的压力。

一方是怒视,一方是感激,他发誓解决了这件事后,定要卸下帮主重担去大漠隐居。

他被压榨得够久了,自从遇上小气财神莫迎欢及爱“逛”屋顶的杜丫丫,还有爱哭成性的云日初之后,他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第三章

浣花院花厅位居天子脚下的江山是瑰丽多娇,美不胜收得如同受恩宠的妩媚佳人,娉婷妍美而多变。

威远侯爵府邸有七院十三阁,倚山傍水,集灵秀之总汇,占地之广不逊皇宫内院,各院各阁水谢相连,四季花卉隐于假山之中,和流水相互呼应。

十三阁楼住着皇上赏赐的众多美人儿,一人一阁鲜少往来,每隔一、两年就有一批失宠的姬妾被送出府,好容纳新进贡的异国美女。

鲜少有女人能在威远侯爵府待上两年,唯一的例外是玲戏阁的水玲珑,她在府中已待满三年余。

不过她并不受宠,凌拨云很少至玲珑阁过夜,三年来侍寝的次数不足十根指头,凭借的是她有一手好琴艺及出色的歌喉足以娱宾。

“爷,你还要放任十三皇子继续可笑的派人追杀你吗?”

凌拨云半眯着眼,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反正日子太清闲,陪皇弟打发打发时间吧!”

“他愈来愈过份,连大内高手都敢收买,不再是小孩子争宠这么简单。”玉浮尘十分担忧兄弟闹墙之事会传进皇上耳中。

“哼!他不值得我用心思。”一个被宠坏、自以为是的皇子。

“明枪易躲,暗箭却是难防,这些年他耍弄心机而变得阴险,低估敌人是要不得的致命伤。”

打从爷七年前真实身份被披露之后,一夕之间就由将军之子荣升世子,后又因其聪明才智受皇上赏识,不到一年间封为侯爷。

当今圣上有二十一名皇子,除了嫡传太子必须受严格训练以接续大统外,以容贵纪所生的十三皇子最受宠爱。

但是爷抢走了他所有风光,满朝文武官员忙着巴结九王爷而冷落骄纵的十三皇子,他心生不满地找人发泄仍不甘心。

于是,他开始背着皇上做出一些伤害爷的事。

大概一直都未如愿,所以十三皇子便积怨成恨,不顾及手足之情,一次比一次残忍的用尽心机,只为除去比他优越的兄弟。

为抢皇位的兄弟反目不在少数,但为了面子而弑兄倒是少见。

“阴阳,你是不是算出我近日有劫难?”凌拨云淡漠地说着,恍若与己无关。

“爷,你想得太多了。”不愧是爷,一眼就看穿他未竟之语。

凌拨云状似无事地勾起唇角。“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看不开吗?”

“我……”玉浮尘干笑地拉拉衣袖。“爷就不能稍微有人性点,倒叫我出了个糗。”

“难为你了,阴阳。我这个主子不好伺候吧!”有个老爱幽冥路上闯的主子。

“至少比脾性阴晴不定的十三皇子好一点,我不贪心。”玉浮尘说得暗含埋怨,怪凌拨云太狂涓。

“别装委屈了,我又不是今日才认识你这只野生狐,你是不受礼教约束的聪明人,待在我和玄漠身边才不会让一群饥渴的女祸撕成碎片。”

玉浮尘笑得局促,连一旁冷眼旁观的玄漠都微露谈到几近看不见的薄笑。

威远侯爵府的人都深知他那张比女人还俊美的脸蛋,曾惹来多少姑娘家不要命的示爱方式,前仆后继地像失魂的鬼魅般在他四周游荡。

他被女人缠怕了,更忌惮她们急切近乎放浪的淫相,因此找了两尊罗汉来挡灾。

凌拨云和玄漠外表冷漠阴狠,一见便知是不好惹的人物,女人们心寒胆战得不敢靠近,即使他们同样的出色,长相不下俊美的玉浮尘。

也许他们有股天生霸气和浑身血腥味吓退了她们吧!毕竟术士练武不杀生,不若他们可以狠下心夺人命。

“爷,你非让我闹笑话不成吗?”玉浮尘头一转。

“玄漠,要我帮你算算姻缘吗?”

个性沉稳的玄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少多事。

“阴阳,你别吓玄漠了,小心他一剑挥掉你的项上脑袋。”凌拨云打趣地瞄瞄玄漠放在剑上的手。

玉浮尘故作害怕地抖抖身子。“哎呀!爷,我担心他公报私仇。”

“噢,怎么说?”他配合地顺顺话,真想瞧瞧手底下两员大将如何自相残杀。

“前儿个玄漠红着脸向我示爱被拒,所以他恼羞成怒……唉!玄漠,别想杀人灭口好掩饰你的丑行呀!”

一个闪身,玉浮尘笑嘻嘻地避过玄漠恶狠狠的一剑,他飘逸的身影美如天上谪仙,迷炫了一干下人的眼。

唯独一脸冷厉的玄漠和看笑话的凌拨云不为所动,他们本身便是美男子。

“玉浮尘,你给我站住。”

“玄漠,你当我是木头人儿等着挨刀子呀!好歹我也是有痛觉的人。”他真恼了耶!

“是吗?我看你是蛇,滑溜溜得令人恶心。”玄漠啐了一口以示不屑。

“爷,他污辱我的清誉,我可是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和冷血的蛇类可扯不上半点关系,你要帮我澄清。”

凌拨云狡狯一言。“我没跟你相好过,怎知你冷不冷?”

“爷!你真邪恶。”玉浮尘见玄漠一剑使来,赶紧慌乱地一跳,差点撞到一位黄衫女子。

而玄漠的剑尖正巧对上那名女子。

紫绢捂着快吓掉的心口,一把银晃晃的长剑直指着她鼻头,原本端平的瓷盘就落在脚旁,碎成七、八片。

“玄……玄爷,我罪不致死吧!我一家老小还靠我在府里打工过日子呢!”她泫泪欲滴的盯着剑尖。

“失礼。”玄漠冷淡地收回剑,斜视了幸灾乐祸的玉浮尘一眼。“你会有报应的。”

“我等着呢!玄爷。”玉浮尘故意抛个媚眼调戏他,不在乎因果报应这件事。

他自己就是个阴阳术士,算不出祸福吉凶,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好啦!别闹了。”凌拨云严峻的问起紫绢。“你的主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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