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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找一个坏男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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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色色刚好听到这些话。

莫名其妙的,她的心就“哗啦啦”地飞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成了一枝花。

如换了别人,苏色色还不愿意呢。一日三餐,是在楼下的厨房做,可以一边看铺子,一边做饭菜,这多数是她老妈干的活,但上楼扫卫生呀,帮洗衣服之类的,她老妈就分身无术,得辛苦苏色色。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色色竟然愿意。

为什么不?

那样迷人的一个男人。

是,迷人!原来,一个男人,一个已不再年轻,不再青春年少的男人,也可以用“迷人”两个字来形容的。

十六岁的苏色色觉得,没有男人比陆子喻更迷人了,哪怕《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也不如陆子喻迷人。虽然陆子喻已三十六岁了,虽然陆子喻比她的年龄大了一倍都不止,虽然陆子喻,做她和“花泽类”,是有点太老了。

但苏色色不介意。

真的,真的,不介意。

春心动荡(5)

那天晚上,苏色色莫明其妙的,就一直处在极度兴奋状态中。

陆子喻那修长俊秀的身形,陆子喻那双忧郁的眼睛,陆子喻那紧紧抿着的薄薄嘴唇,让苏色色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心,那样的灿烂如花,那种徒拾的惊喜,掩都掩不住,溢了出来。

苏色色的女人味萌芽,便是在见到陆子喻的那个春天,开始疯长起来。

仿佛,一颗深埋在地下种子,突然遭逢了甘霖,破土而出,拔节生长。

翌日清晨,苏色色一大早就往卫生间跑,因为在里面的时间过长,半天也不出来。林小媚不耐烦地敲卫生间的门:

“色色,你干嘛?快点呀轮到我了!”

苏色色在里面,不紧不慢回答:

“这么急干嘛?迟一点不行呀?我还没好呢!”

林小媚没好气,跺着脚:

“我还等着到楼下开铺子呢,你快点好不好?”

又再敲门,又再说:

“苏色色,你在里面已很久了!就是便秘,蹲的时间,也严重超了。”

苏色色在里面不吭声了。其实苏色色,哪里是便秘?她不过是躲在卫生间里面,照着镜子,拼命地挤她额头上的青春痘。

青春痘不多,不过是偶尔两三颗,却使苏色色烦恼不已。

好像那两三颗的青春痘,使苏色色丑了很多似的。

一向喜欢破牛仔裤,T恤衫,不修边幅的苏色色,开始变得爱美了,穿长裙子起来,把短短的像了男孩子那样的头发留长,希望长得可以编辫子,像了陆子喻挂在墙上一幅画,里面那个风情的女子一样。

甚至,苏色色趁了她老妈在楼下看铺子,跑到穿衣镜前,长久的站在那儿,认真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十六岁的苏色色,其实根本还没长开来,还是黄毛丫头一个,竹竿子那样的身材,修长纤细的四肢,扁平的臀部,小小的胸。

成长的日子,好像很漫长。

漫长得就像无穷无尽的样子。

春心动荡(6)

因为陆子喻大了苏色色大了那么多,林小媚教苏色色:

“你得叫他陆叔叔。”

林小媚看过陆子喻的身份证,知道他的年龄。

但苏色色不,她喜欢连名带姓叫他:

“陆子喻!”

林小媚瞪她:

“色色,你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得?”

苏色色还是固执地叫:

“陆子喻!”

陆子喻只是微笑,也不以为意,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

苏色色喜欢陆子喻的笑,陆子喻每笑一次,苏色色的心就晕了一下,仿佛周围的一切,刹那恍惚,就像云中坠落般的眩晕。

自从陆子喻来后,苏色色不大和她那些猪朋狗友一起混了,她觉得那些人很俗气,肤浅得很,整天就懂得吃喝玩乐,仿佛世界,就像小镇那样大似的。哪像陆子喻?陆子喻可以一整天不出门,专注画他那些美轮美奂的画。

陆子喻的理想,是到法国巴黎。

法国离中国好远,好远。

苏色色拿了地图看。

法国位于欧洲的西部。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有著名有塞纳—马恩省河畔的怡人风光,名扬四海的艾菲尔铁塔,香榭丽舍大道,巴黎歌剧院。从古到今,从世界各地汇集到巴黎的年轻人,都拥有各种梦想和野心。

有人说,凡是巴黎人,每个人身上都长着一两根雅骨,走进巴黎里的人,几乎像呼吸空气一样呼吸着艺术气,自然而然就雅起来。

苏色色问陆子喻:

“你真的想去巴黎呀?”

陆子喻说:

“嗯。”

苏色色一脸的崇拜:

“好伟大的理想!”

陆子喻微笑:

“做人一样要有理想和目标,这样人生才不会空虚,才会过得充实。”

由于陆子喻的到来,苏色色也过得很充实。从来没有过的充实。苏色色也从大懒虫,变成了勤劳的小蜜蜂。按照林小媚的话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有女人吗(1)

因为苏色色,天天到三楼,勤快地帮陆子喻打扫卫生,拖地板,擦窗口,帮陆子喻拿衣服到洗衣机里洗,再拿到阳台里去晒。苏色色甚至,还起了一大早,去菜市场买菜,顺便买早餐回来给陆子喻。

有一次陆子喻无意中说,他喜欢吃饺子,特别是韭菜虾仁馅那种。

于是苏色色,跟了那个饺子店的大婶,学了大半天做饺子,然后买了面粉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做,又是和面,擀皮,拌馅,包,又是烧水,又是煮。结果做出来的味道,比饺子店里的还要好。

陆子喻吃了很多,一边吃一边说:

“很好吃呢。”

苏色色得意,挺了挺胸膛,很王婆卖瓜地说:

“不过是包饺子嘛,有什么难?嘿,我那么聪明,智商那么高,只要我想学的东西,没有什么我是学不会的。”

陆子喻话不多,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也忍不住:

“小姑娘,你才十六岁,年龄那么小,干嘛不念书啦?多可惜!”

苏色色耸耸肩:

“我不喜欢读书,闷!”

陆子喻很是惋惜,说了那句著名的诗句: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

苏色色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嘻嘻笑,伶牙俐齿回答: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陆子喻啼笑皆非。

这个女孩子,还真的顽皮。不过,顽皮得很可爱。

苏色色不但会包饺子,还能做一手好菜。做菜不是喜欢,是被逼上梁山。她继父去世后,她老妈要挣钱养家,忙不过来,小小年龄的她便被赶到厨房里去,从泡方便面开始,到炒鸡蛋,再到做各种各样的家常小菜。

每当饭菜做好了,苏色色在楼下,仰起头,朝了窗口的地方,扯着嗓子拚命地大叫:

“陆子喻,快下来!陆子喻,吃饭啰!”

陆子喻大多数会下来。

有时候不。

陆子喻没下来吃饭,是因为他在创作,走不开。

你有女人吗(2)

三楼的两间房,陆子喻用了一间作卧室,一间作画室。画室内,摆满了各种类型的画作,有人物,有静物,有风景,而这些作品中又多以是风景见长,一幅幅的油画,形成一片色彩斑斓,艳丽而燃烧。

小镇的环境,还真的适合作画。

陆子喻的创作灵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活跃。

苏色色和她老妈在楼下,先吃了。

吃完饭后,苏色色把陆子喻的饭菜捧了上去。

那年的夏天来得迟,四月底了,还有点冷,陆子喻却将面向北方的窗户打开,无视冷风的侵袭,小小的房间里,通透着清冷的空气。

“陆子喻,吃饭啦!”

“嗯,知道了。”

陆子喻回答,却没有放下手中的画笔。

画画像写作那样,有灵感的时候,不能停下来。

苏色色走了过去看。

是一幅半成品。雪白的画布,上面斑驳着层次分明的灰色褶皱,层次渐淡。苏色色左看,右看,猜不透画作上的物体。但苏色色,还是感觉到了,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仿佛是世界的尽头。

陆子喻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手指捏着一支油画笔,画笔上的颜色,布满了灰色颜料。陆子喻拿画笔和拿烟的手,很漂亮,骨髓修长清雅,微微泛着淡白,他的指甲修得很整齐,也干净。

苏色色问:

“你画什么?”

陆子喻答:

“女神。”

苏色色眨眨眼睛,不明白:

“女神?我没看到人啊?这里,呃,看上去很抽象,好像是云,嗯,好像还有山的影子,但好像又没有山。”

陆子喻有点意外,他想不到,他的画,苏色色居然能看懂:

“小姑娘,你很聪明啊。”

苏色色嘟着小嘴,抗议:

“我不小了,我十六岁了!还有,我不叫小姑娘,我叫苏色色。”

陆子喻笑。

陆子喻笑的时候很好看,嘴角边有着浅浅的诱人的纹路。

你有女人吗(3)

苏色色有点呆。她突然的,就很想去吻一吻,陆子喻笑出来的那些纹路。这个不要脸的念头,一闪而过,但苏色色还是为着自己奇异的想法,搞了个耳热心跳。

过了一会儿,苏色色才勉定心神:

“这是什么女神?”

陆子喻说:

“珠穆朗玛。”

苏色色糊涂了:

“珠穆朗玛?珠穆朗玛不是一座山峰么?什么时候变成女神啦?”

陆子喻又再微微一笑,他说:

“‘珠穆朗玛’在藏语中,是雪山女神的意思。传说中的雪山女神,银装素裹,亭亭玉立,在地球之巅,她俯视人间,保护着善良的人们。雪山女神时而出现在湛蓝的天空中,时而隐藏在雪白的祥云里,这个时候,更显了她的圣洁,端庄,美丽,神秘。”

“哦。”

苏色色似懂非懂。

陆子喻终于放下手中的画笔。

他去洗手。然后便开始吃饭。

在吃饭的当儿,苏色色大着胆子问他:

“陆子喻,你有女人吗?”

陆子喻想了一会儿,便摇头:

“没有。”

陆子喻的回答,使苏色色很兴奋。

她又再大着胆子问:

“你为什么没有女人?你这么老了。”

说完后,苏色色发觉说错。真的,人家才三十六岁。不是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嘛,此刻的陆子喻,横看竖看,也都是一枝花,甚至比小镇二十多岁的男人还要像一枝花,怎么能够说他老?苏色色连忙改口:

“你这么大年龄了。”

哎呀,这话,真是越描越轻描黑。苏色色像解释什么似的,又赶着补充:

“我们小镇,像你这样年龄的男人,都结婚,有老婆孩子了。”

陆子喻看她,微微眯起了一双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喜欢我的事业,没时间谈情说爱,所以蹉跎了岁月。”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陆子喻真的,没有女人吗?

现在就要脱衣服吗(1)

陆子喻不作画的时候,喜欢听戏剧,一边静静地吸烟。

他最喜欢的,是听《秦香莲》。

那个女声,凄凄艾艾地唱着:

“我许配丈夫名叫陈世美,他本是忘恩无义郎。大比之年进京赶考,他的得中爷家状元郎。到而今三年并无回转,在家中撇下二老爹娘……他眼前只见新人笑,旧人啼哭不动他的心田……”

苏色色对戏剧不感兴趣。

如今的少年人,谁又那么脑残喜欢听戏剧?听戏剧的,多是些老年人。陆子喻不是老年人,但他喜欢听,他说,那叫艺术修养。

苏色色不懂得什么叫艺术修养。但听多了,也觉得戏剧没那么难听了,有时候还觉得,那些唱腔,挺优美,挺婉转的,偶尔苏色色也能似模似样的哼上两句:

“相爷与我作了主,风强人气得我咬碎银牙。呸!走上前用口啐,我骂一声,你这无羞无耻无情的贼,你不要装痴呆若无其事……”

苏色色哼的时候,在三楼的阳台里,给太阳花浇水。

太阳花是苏色色给陆子喻种上的。花朵不大,却鲜红似火,有很多层花瓣,层层叠叠,很是俏丽。太阳花有一个很有趣的习性,日出开花,日落紧闭,以向光性方式生长。它的花语是:晴朗的天气。

陆子喻忽然说:

“色色,站着别动。”

苏色色一愣,不明白是什么回事,朝了陆子喻看过去。

原来陆子喻,拿了笔和纸,在画她呢。

苏色色矜持了起来,微微仰起尖尖小的下巴,露出自认优雅的表情,一边维持着浇花动作,一动也不动。

几分钟后,陆子喻说:

“行了。”

“这么快?”

苏色色跑了过去看。

陆子喻画的是速写。不多的笔画,却把一个俏丽的,动的人,如花如玉的花季少女,画得栩栩如生。苏色色越看越喜欢。那个花季少女,是她呀,一看眉眼,就知道是她,那么惟妙惟肖。

现在就要脱衣服吗(2)

苏色色爱不释手,用了撒娇的语气:

“陆子喻,这画送给我?”

陆子喻说:

“嗯。”

苏色色笑逐颜开:

“谢谢啦!这画我好喜欢。”

陆子喻看她。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的,仿佛是两口深遂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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