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高干)-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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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澈，弹琴弹累了吧？”
她知道自从尚未谋面的父亲合法的妻子找上门来大闹一场之后，外公觉得颜面扫地彻底与母亲决裂后，唯有在听到这首曲子时，母亲那张年轻美丽却分外忧伤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
她连续练了五个小时的钢琴，肩膀已经酸痛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看着母亲那忧伤的模样，却还是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违心地说：“不累不累，我今天一定能把这首曲子练好的。”
母亲温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对着懂事的她说，“你的父亲曾经说过，真正会弹琴的人不是用手指弹，而是用心，用灵魂。把你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手指上，然后按下黑白键，你的感情就能透过音符传递给别人。”
母亲很爱父亲。十五岁的程澈已经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亘古不变的事实。她希望自己能够弥补母亲一生的缺憾，点着头给母亲安心，“你放心吧，妈妈。两年后的国际大赛，我一定会让爸爸看到我的。”
母亲轻轻吻了吻她那双会弹琴的手，笑着说，“好孩子，练练我新教你的那个选段休息一下吧。”
电视屏幕上满脸喜庆的主持人开始倒计时，窗外的鞭炮声也此起彼伏的响起来。烟花绽放在深黑色的夜幕中，一朵朵照亮了夜空。在喧嚣的辞旧迎新中，她破天荒听见了母亲的一声叹息，清楚的像是周围寂静无声。
***
刚早上八点钟，欧锦天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敢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吵醒他的人，除去纪小白，只剩下欧老爷子了。
而此时纪小白正在马不停蹄忙着他的世界巡演，自然不会有闲情逸致特意打电话惹他生气，剩下的自然是爷爷了。
欧锦天的怒气在欧长治面前怎么也发作不起来，坐起身，一边揉着因为低血压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接起电话，“爷爷……”
电话里面的欧长治声音嘹亮，听起来心情不错，“锦天今天起得真早啊……”
他使劲捏着太阳穴来缓解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的额头上的疼痛，直截了当回答，“我是被您的电话给吵醒的好不好……”
“我就知道你还没有起，故意打电话改改你这臭毛病！即使离开部队，也不能这么散漫这么没有组织没有纪律……”
欧锦天一脸黑线，实事求是地纠正：“我在部队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因为我是你孙子就故意歪曲事实。”他刚准备说如果没事我就挂了，欧长治先发制人。一句话叫欧锦天的睡意瞬间灰飞烟灭，彻底从半梦半醒间清醒了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我准备带着你奶奶去视察你革命家庭的建设成果。”
欧锦天刚想借故推掉，再次被欧老爷子抢先一步，“我们已经在路上了，无论你有天大的事都必须在家里老实等着，就这样！”
他坐在床上冲着电话说了句带着不敬色彩的“姜果然是老的辣”之后，调整好自己负面的情绪，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一看，外面是个晴天。
他走到程澈房间门口，刚一伸手准备敲门，那扇虚掩着的门在微小的作用力下“吱呀”一声打开了。
毫无征兆映入眼帘的一幕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泡面味道叫欧锦天不禁皱了皱眉。
正对着他的电脑桌上，混迹在一堆生活垃圾里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不时闪现过发型各异的动漫人物，原本雪白带着银色雪花的墙纸上已经贴满了各种海报，数量多到叫欧锦天眼花缭乱。
视线在墙上的海报上一扫而过，随即被挂房间正中央的那幅照片牵制住。
欧锦天轻轻咳嗽了几声，企图叫醒混迹在满床等身抱枕里的程澈。怎知她睡得太深，完全没有意识到。
贴在屋子里的男人除了那张“银色之恋”的官方海报上李子川以自己为蓝本设计的男人，再也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了。他一边环顾着另一个世界，一边向那张双人床走去。
摆在床头柜上的泡面已经完全凉透了。
欧锦天伸手扒开凌乱摆在床上的抱枕，终于看到沉睡在一堆抱枕之下那张熟睡的小脸。准备推醒她，睡梦中的人似有预感般冲他绽开一个甜甜的笑，于是那只手悬在空中，再也落不下去。
他看着她浓浓的黑眼圈，浅笑一下，那只手也改变了最初的目的。手指竭尽轻柔向上拉了拉被子，还没来得及为她掖好时，就觉得眼前一黑。
他本能的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倒在床上。那一瞬间，欧锦天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栽在了一个抱枕上，结合他之前那爱心泛滥的举动，这个从梦中惊醒的人一定会想到一些就连他绝对没有想过的事。
“欧总是饿了吗？家里已经没有别的吃的了，要不您先吃我刚刚泡的面将就……”程澈说着就去拿放在床头的那碗面，打开一看已经坨了，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道歉，“真是抱歉，这碗泡太久了……”
还好没有发生自己担心的那种事，倒是程澈会错意的关心将他一早被吵醒的不悦以及亲自上演了令人误会的画面之后那份不爽与尴尬一扫而尽。
他正要起身，就被飞速起身的程澈扶住，“欧总要是不嫌弃就先躺在原地休息一下。你已经头晕了，我去给你拿糖救救急……”
程澈说着，顺手拿了几个等身抱枕支撑着他的身体。虽然一脸的疲惫，但眼神中的那份关切真挚无比。
欧锦天环顾了一下当时的画面，他躺在床上，程澈半跪在床上，正拿着抱枕往他头下塞，而且两个人都还穿着睡衣……这种无论怎么看都十分暧昧的画面，她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看起来心无杂念的？
他揉了揉被程澈撞到内伤的鼻子，从一堆抱枕中挣扎起来，弯腰捡起之前绊倒自己的那个抱枕扔在床上，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一个大姑娘的房间，墙上贴贴男人也就算了，怎么就连床上也是……”转过身，忍住那股莫名想笑的冲动，“收一下吧，影响不好。”
说着又走到床头柜前，端起那碗泡面说，“以后这种东西尽量少吃，吃完之后就尽快扔掉。这种味道闻久了人会变笨的，睡觉的时候电脑也要关上……”
程澈怔怔看着先前还因为低血糖找上｜床来的男人在没有补充糖分的情况下竟然主动自愈了，思维清晰，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虽然他没有笑，但是他心情不错！
“省电……”
欧锦天回头看了看抱着抱枕陷入石化状态的程澈，眼神停留在那幅在酒店里拍的照片，“那么多张结婚照你怎么挑这张，品味真差！你看你的表情就和现在似的这么白痴。”
他临走前一句无心的话，在程澈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转动着早已僵硬的脖子，惊讶地去看那张悬在床头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在婚礼现场拍的照片。照片中的欧锦天，黑色西装外加白色衬衣，一副标准的结婚打扮。站在他身旁的纪小白与他着装唯一的区别就是别在胸前的花束。当时不知是谁在后面喊了声“欧总新婚快乐”，站在香槟塔前的这两人就蓦然一回首，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眼睛里的幸福熠熠生辉。
她当时在欧家老宅看到这张照片时，就被画面中登对的两个人所吸引。
如果说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万众瞩目的纪小白是璀璨夺目的钻石，那么低调而深沉的欧锦天则似一块千年美玉，虽无耀眼之光，却依然夺目。
这也是所有见到过这张照片之人的同感。李子川还笑着调侃程澈的大度，高雅还不怀好意的追问过，欧锦天和纪小白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奸｜情……
唯独今天，欧锦天说出那句话以后，她才注意到，在欧锦天的另外一侧，挽着他的胳膊的主角，正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不开窍的人一点一点的慢慢发现真相……
42
42、眼睛会笑 。。。
她正望着墙上的照片出神时，欧锦天又折了回来，“刚刚忘了说了，一会爷爷和奶奶要来，你快点收拾一下一会咱们出去吃饭。”
他说完刚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的程澈叫了声，“欧总……”
程澈望着侧过脸目不转睛看她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趟超市？”
见欧锦天没有反应，她又补充说，“难得爷爷奶奶来，不如我给他们做几个菜，你们顺便好好聊聊天……一家人只有在家里吃饭才有气氛嘛。”
他依旧沉默不语，程澈以为他不同意，又连忙笑着解释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如果欧总没时间那就算……”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他看着程澈那双隔着四五米距离依旧清晰可见的熊猫眼，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
啊……”她竭力让自己笑得神采奕奕，摆着手说，“没问题啊！我精神饱满……”还没说完，就伸手打了个哈欠，又冲欧锦天抱歉的笑笑。
明明那么累还要折腾自己！欧锦天正要义正词严的拒绝，抬头就对上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要拒绝的话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点头默许。
欧锦天临近房间前，又转身看了看怔怔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乞求的程澈，长长吁出一口气，“我真是败给你了……还不快去换衣服，十五分钟以后出发。”
回到房间，打开衣柜，修长的手指在挂在衣柜里的各式衣服上摩挲而过，最终落在那件在反季的时候程澈和高雅逛街时买给他的黑色羽绒服上。
神速的收拾好之后看了看表，时间过去了五分钟。他约摸着程澈应该还在磨蹭准备下楼去喝杯茶提提神的时候，惊悚的发现他要等的那个人已经悠然的坐在客厅里端着咖啡摆出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势了。
程澈见欧锦天穿着那件她和高雅逛街的时候趁着店里面打折买给他的羽绒服，立马想起最初送给他这件衣服时他脸上那错综复杂的神情，心想原来他是喜欢却不好意思啊。
程澈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问“欧总你好了吗？”
本来自己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她比自己更快。两个人都在规定的时间里准备完毕，可是经程澈这么一问，反而像是自己耽误了时间一样。
欧锦天轻挑丹凤眼，在程澈身上一扫而过，“穿衣服出发。”
她笑着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利落的套在身上，欧锦天猛然发现这两件竟然是同一种款式，同一种颜色，完全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情侣装？
身旁的男人一路都的沉默不语，程澈犹豫了一下解释说，“因为买的时候正好遇上店里搞活动，买一送一，而且我没有想到欧总会穿……”
欧锦天瞥着满脸都遇上了撞衫那种始料未及的神情的人，心中简直要抓狂！这分明就是她给自己买衣服时碰巧送了一件大码男装，于是做了顺水人情给自己！亏自己还天真的认为是她给特意买给自己的！
“因为欧总平时都是穿定制的衣服啊，我真的没有想过欧总会穿这种批量生产的衣服……”
面对某人的越描越黑，欧锦天心中的怒火即将点燃时，程澈及时悬崖勒马，话锋一转由衷称赞，“但是这么普通的衣服穿在欧总身上真的很好看啊，很合身也很精神，完全不会臃肿啊……”
面对程澈突如其来的盛赞，欧锦天将信将疑问，“真的？”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啊，欧总干嘛不自信啊！你这九头身的身材穿什么能不好看？”
他将视线从前方抽回，看了看坐在他身旁一脸诚挚的程澈，转过头去，突然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程澈突然想起那次她和高雅逛街，高雅比着欧锦天身上的那件羽绒服说，“买回去给你家那个面瘫穿，很适合他啊。”
其实程澈一直都想找机会告诉高雅，他不是面瘫，他只是不爱笑而已。但是今天她突然决定告诉高雅的内容要增加，他穿着这件外套，真的很好看。
***
九点钟，超市才刚刚开门，里面还没有什么顾客。一边闲聊一边整理货架的营业员的视线不约而同被那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吸引住。
欧锦天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程澈。程澈边走边在货架上打量，脑袋里拼命的设计今天中午的菜谱。
“欧总，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