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胜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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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我们从小就在一块,直到我十一岁出了国,”方葵妙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他只是照顾一下从前的玩伴罢了。”没别的了,她可不能胡思乱想。
杭尚伶的头轻摇了摇,那长长的黑发便如丝似的摆了摆。“邬谚不会毫无理由的对一个人好,他对你好,那必然是为了某些原因,是为了什么呢?”她声音转成自语似的呢喃:“你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我——我不懂。”方葵妙结巴道。“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伴,但若我不是杭尚伶,舒人杰不是舒人杰,邬谚也不会跟我们交上朋友。”她扬起唇,那笑美得如飞舞的樱雪,“所以,别太信任他呀,”她青葱似的手轻轻点了下方葵妙的额,“那男人是不做无利可图的事的。”
方葵妙的头晃了晃,思绪好似也为了这一晃而混乱起来。杭尚伶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她说的人真是邬谚吗?怎么与她印象里的差了那么多?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有些害怕的看着杭尚伶。
“为什么呀?”美丽的女子轻点着自己的唇,“大概是因为……”她伸长身子靠近她,“你很可爱吧。”说着,唇便贴向方葵妙的唇。
像是一道雷突地击向脑门,方葵妙的脑袋霎时空白成一片。
“尚伶,”舒人杰像火车头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将两个女人分开,一手将方葵妙推向跟在他身后的邬谚,一手将杭尚伶抓回自己怀中。
“你、你、你——”他急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眸中的诡魅淡去,她无辜的看着那急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我怎么啦?”
“你、你又——”
“谁叫她让人有机可乘。”杭尚伶说得更理直气壮了。
一旁看戏的邬谚忍不住笑出声,他转开头不去看那对冤家,两手扶着方葵妙的肩,忍笑解释道:“阿妙,尚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有点怪癖,其实习惯了也就好了。”
“习惯个头!”舒人杰还是气呼呼的。
“换个方向想,”邬谚理也不理一旁乱吠的狗,“这表示她很喜欢你呀,自从她和笨杰在一起后,几乎都没再发作了——”
“邬谚,”那个窝在人家怀中的始作俑者开口了:“她好象昏了耶。”
邬谚侧头细看她,又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啊,真的。”他说得事不关己。
“怎么办?”三个人中较正常的那个开口了。
“带她回教室上课好了,下午那堂国际财管可不能跷。”邬谚将那个僵住的娃娃夹在身侧。“还好她个儿不高,就是稍微重了点。”
舒人杰揽着杭尚伶跟在邬谚身后走,接着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她呢?下午没课啊?”他下巴往前一指。
邬谚耸肩。“我不知道。”
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在响,方葵妙手挥了挥,像在驱赶扰人安眠的蚊子,但那声音仍旧持续不断,像非把她扰醒不可。
方葵妙头在枕上磨了磨,终究受不了的眯紧眼,抬手揉揉酸涩的眼皮后,才不甚甘愿的将眼张开。
视界带着初醒的朦胧,她眨了眨,眼前的讲台愈来愈清晰,那一直皱着眉看她的秃头老人神情也愈来愈清楚。方葵妙倏地坐直身,头本能的往左右张望。
天!她在课堂上睡着了吗?
抬起手抹抹嘴角,她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左手探进抽屉里翻找着。
这堂是什么课?她怎么会睡着的呢?她记得中午和阿谚去吃饭,然后阿谚和朋友离开,留她和她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在一起,那人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杭尚伶——
“啊!”记忆回笼,方葵妙惊叫出声。
她、她、她被——
“嘘,小声点,老师在瞪你了。”陌生中带着熟悉的女声由耳边传来,方葵妙头往旁边一转,恰好迎上杭尚伶盈盈含笑的脸。
“你、你、你——”嘴里结结巴巴的,身子不自觉的往旁边挪,原本撑着椅缘的手一错,重心一斜,方葵妙圆圆的身子像颗球似的由椅上滚落地。
于是教室里响起桌椅碰撞的声响,方葵妙的世界像整个倒了过来,她跌坐在地上,桌椅也掀倒了一地。
“你——你这个同学是来闹场的是吧?!”已经忍耐很久的教授终于发飙了,“上课给我光明正大的打瞌睡!醒来还给我——”
下课钤声好巧不巧选在这时响起,老教授气呼呼的瞪着还摊在地上一脸茫然的方葵妙,僵持许久,老教授撂下狠话:“班代,把她的学号给我记下来,叫她期中考不用来考了!”说完课本一抓,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现——现在是什么情形?
方葵妙看着老教授离去的背影,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那些看着她的人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被陌生人环视的恐惧让她咬住下唇,圆圆的眼泛起红来。
“喂!这家伙哪来的?”旁边一个男生蹲下身,用手指戳戳她光洁的额头。
“对啊,从哪冒出来的?”另一个男生则用手戳她卷卷的发。
“我——我——”方葵妙嘴张了张,吐出的声音细细的,又带着哽咽。
“你们别乱逗她喔,她哭起来很吓人的。”左前方传出个男声。
“喂!邬谚,你从哪拐来这么一个洋娃娃?”蹲在方葵妙身边的男孩头也不抬,手再戳向她玫瑰花似的脸颊,“哈哈!她的脸戳起来好象麻薯!”男孩乐了。
“嘿!”邬谚将课本收进包包里,“别说我没警告你——”跟在他话后响起的是震天似的哭声。
邬谚摊摊手,摆出一副“我早说过了”的模样。
将包包甩上背,邬谚拨开以掌捂住耳朵的众人,直接将坐在地上的方葵妙抱起,两手箍着她腰间,像举着个娃娃似的。“别哭啦,阿妙。”说着语尾化作一声叹息。
“我——我——”方葵妙以两手手背揉着眼。“我也不想哭啊……”
是啊,她也不想哭,可想想她遇到了什么?先是莫名其妙初吻被个女生夺走,然后又不知怎地醒在一个搞不清是哪的地方,接着从椅上跌下,还被不认识的男生戳来戳去,她——她怎能不哭?
邬谚将她放在椅上。“你还是没变,超爱哭的。”
由泪眼中看着邬谚无奈的表情,那隔着许久才见到的熟悉模样,让方葵妙哭得更大声了。
“好啦,别哭了。”邬谚将手伸进她鸟窝似的卷卷发中,半带粗鲁的揉了两下,“人家也没有恶意,谁叫你天生长得一副让人喜欢欺负的模样。”
到底是她那双八字眉的错?还是她圆圆的脸颊惹的祸?总之方葵妙就是生就一张让人很想欺负的脸,让人见了她要不是想戳她两下,就是想掐她肥肥嫩嫩的双颊。
倒也不是讨厌她,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她才这么做,不过这种心态连欺负她的人都不怎么了解,更何况是被欺负的人呢?
方葵妙抽抽鼻,勉强止住眼泪。“阿——阿谚,我怎么会在这?”她一面打嗝一面模糊不清的问。
“你昏了,我就把你带来了。”邬谚回得简捷。
“这——这里是你的教室喔?”鼻水一直要从鼻里跑出来,方葵妙努力的吸着鼻子,旁边有人好心的递了张面纸过来,她伸手接过,然后感激的对那人笑笑。
圆圆粉粉的脸因哭泣而泛红,眼底还带泪,可笑起来的模样却如此可爱,那递面纸的人一呆,几乎又要克制不住的伸手去捏泪娃娃的颊。
“嗯,所以这些人都是你的学长学姐喔。”邬谚比比环在四周的一堆人。
“学长好、学姐好。”方葵妙乖乖的点头打招呼,天生如孩童似的稚嫩嗓音,让一群人都兴起想把她拐回家欺负的念头。
邬谚怎会不了解这种心情?他隐在镜后的眼冷肃一扫,便扫回一堆刚探出的狼头,手在方葵妙头上拍拍,很温柔的开口:
“阿妙,你刚那堂有没有课啊?没去上没关系吧?”
“刚那堂……”方葵妙呆呆的重复,接着思绪一转,嘴里发出哀叫:“完了!那教授每堂必点,三次点名不到直接死当,我、我、我——”她跳下桌,“我要赶快回去看看,说不定——说不定有人好心帮我代点。”虽然机会渺茫……
小小圆圆的身子像火车头似的往外冲去,邬谚站在那,不疾不徐的将拿在手上的外套穿上,再将背包背上肩,一切完成后,他倚着桌子,两手环胸,像在等待什么似的看着门口。
没三秒,小火车头哭丧着脸出现在门前。
“阿谚,我不知道要怎么回企B……”自转学后就只知道怎么从校门口到上课教室的方葵妙,处在这从没来过的企管系A大楼,能找得到路回来求救已经算厉害了。
穿过众人走向她,邬谚像带着孩子似的抓起她的手,“走吧。”他说,一面走还一面可以听到他正细心询问:“你们下堂课在哪间教室?”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杭尚伶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嘴里不禁喃喃:“这简直是鸡来找黄鼠狼带路了……”
背着粉蓝色背包,方葵妙拖着脚步,像只负累过重的鸟儿一步一步慢慢往管理学院走去。
她讨厌上学。
这样的想法从小到大一直没变过。要不是因为邬谚在这,要不是因为吴叔叔坚持,她根本不想念什么大学。
她最想做的,就是嫁个真心爱她的人,然后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脑中突然浮起邬谚的脸,方葵妙脸一红,小小肥肥的手掌不好意思的挥了挥。哎,她跟邬谚是不可能的啦,还是别作白日梦的好。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方葵妙一直没意识到那些跟着她的目光,她习惯性的低着头往企B大楼走去。
待会儿要上的是什么课啊?一面踩着阶梯往上走,她一面想着今天的课表,统计还是行管?是在哪间教室——
“嘿,同学!”
等等还是把记事本拿出来看好了,要是又像上回一样走错教室,那可就糗了——
“喂,同学!”
真搞不懂为什么非得一直这样到处找教室——
“那个一面走路一面发呆,背着蓝色包包,鸟窝头上还粘了两片落叶的企管系二年乙班的同学!”
方葵妙停下脚步,茫茫然的回头。
二年乙班?不就是她念的班级吗?
“没错!就是你!”来人三两下跨过剩下的阶梯,“方葵妙,你要去××教室吧?我跟你一起去。”
“呃……你是?”方葵妙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女子,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那儿看过……
“小姐,我是你们班班代啦!”看来性格开朗的女子一伸手就往方葵妙的卷卷头里戳,“真拿你没办法,你多少也记一下班上同学的脸吧。”
方葵妙不好意思的笑笑。
并不是她不记,而是她总记不住,这种话说出去人家大概也以为是借口,所以她就只是笑。
班代暗暗的撇撇嘴。要不是受众人所托,她才不想理方葵妙咧,她那种呆呆蠢蠢的气质,叫她看了不知怎地肚里就燃起一把火,手就忍不住想要往她身上捏——
将已经抬起的右手缩回,班代看看兀自低头往前行的方葵妙,在脸上挂上笑,和颜悦色的问:“方葵妙,你跟邬学长是什么关系啊?”
阿妙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从她转进这间知名的私立大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说话呢。
“我……我们是邻居。”虽然班代是因为阿谚的关系才来跟她说话,可她还是很开心。
“就只是这样?”邬学长有必要这样照顾一个普通邻居吗?
“那你跟杭学姐和舒学长又是什么关系?”班代又问。
“他们是阿谚的朋友,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们。”方葵妙老实的答。
“阿——”班代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苹果,“你——你叫邬学长阿——?”那个谚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呃……不能那样叫吗?”方葵妙小心翼翼的看着表情怪异的班代。
“可——可以!”看来这方葵妙绝不是简单人物,脑中念头一转,班代态度愈发亲切:“葵妙,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阿妙点点头,圆圆的眼亮闪闪的。
“葵妙,你很安静耶,你不喜欢说话啊?”班代开始闲聊。
“我——”阿妙羞涩的低下头,“我不太会说话,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班代抓抓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嘛,跟同学聊聊国外的事也不错啊。”
“我……”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了笑,摇摇头。
“其实班上同学都对你很好奇,”顶着国外回来的光环,偏在课堂上总是一问三不知,做起事来又总是笨手笨脚,从没见过比她还迟钝蠢笨的学生。“对了,这个礼拜六我们要跟A校资管系的联谊,你要不要一起来?跟大家多培养培养感情嘛。”联谊活动中总得多几个陪衬的角色……
“这可不行。”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声音:“周六我们要到邬谚家,没有阿妙在就不好玩了。”
阿妙呆呆的抬起头,认出眼前是谁,她眼惊吓的大张!“杭——”
“会——会长!”班代忙行礼。
长长的黑发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