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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胭脂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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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遇见的最香的女人。现在时局这么乱,看着许如海发愁的样子,似乎像是要离开这里。他会带自己走吗?不会。她知道他的性格,知道这个贪恋自己身体的男人骨子里是怎样的人。虽然说她能感觉出来他迷恋她,可女人对他来说就只是单纯意义上的女人。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福爷死了以后,她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忽然,她觉得自己对家的渴望达到了强烈的程度,她想如果现在有人愿意给她一个家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毕竟又家才有温暖和依靠,才有疲倦后休息的港湾。但她知道,这一切,许如海不会给他。

许如海进来的时候,张寡妇已经把自己白花花的身子铺到了炕上。面对这白花花的身体他许如海几度无法自拔,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前奏,他已最快的速度清除了身上的障碍,扑上去在她的身上疯狂的舞动着他发泄不完的力量,他在尽情享受着这个女人能够带给他的最大限度的快乐。她紧紧的抱着他,指甲甚至在他宽厚的脊背上留下了粉红色的记忆,她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依靠,但她似乎已经察觉到这是他们最后的疯狂。于是他和她都用尽心思想把这一场战斗演绎的更加完美。

在此起彼伏的消魂时刻,许如海甚至想过要放弃一切,包括让他为之疯狂的胭脂坟,带着这个能消魂摄魄的女人远走他乡。但这仅仅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给她留下了足够阔绰生活的银子,甚至在极度激动之余还告诉她有困难可以去北沟找他的亲信许二,虽然在他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而就是他激动之余的一句话毁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就是这个女人的魅力。

许如海最终没有说一句要带她走的话,张寡妇也没有要求,自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许如海的身体,想要用自己最大的限度去缠绕他、容纳他、包裹他、吞噬他,这或许是她在尽一个情人的本分,她疯狂的叫着,令人消魂的叫声带着她所有的迷茫和空虚穿越茫茫的黑夜,回荡在襄陵城的上空。

城门口,陈二宝在身体被张寡妇的叫声千百次的穿刺之后,终于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在滋拉拉的火苗舔噬下,他的表情愤怒而又疯狂。

暴风雨终于要来了。许如海和张拥寡妇相拥着用尽全力的向颠峰攀去,在远处突然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里,他们完成了坠入虚空前最猛烈的撞击。

第七章 暴风骤雨

 暴风雨真的来了。

在许如海酣战张寡妇的时候,陈二宝带着二狗他们开了城门,马六带着他的几十个手下冲了进来。放火似乎成了革命必要的元素,在冲向县衙的沿途,陈二宝趁机烧了几个平日里有些矛盾的铺子。他们涨红了脸,兴奋的嚎叫着,零星的枪声夹杂着一些哭爹喊娘的声音混合成了革命进行曲的交响乐。巨大的闪电开始撕裂黑沉沉的夜空,滚滚的闷雷崩醒了沉睡的人们,这注定是一个极不平静也极不寻常的夜晚。

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像样儿的抵抗,原本襄陵城还有一些驻守的绿营兵,可前几天革命党人在太原府革命成功了,这一下把清政府吓了一大跳,要知道山西可是拱卫京城重要屏障,这道屏障要是没了,就等于是把京城,把大清朝暴露在了革命党的枪炮底下,那大清朝的统治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于是,为了向太原的革命党疯狂反扑,大清朝基本把晋南一带能用的兵都调去攻打太原,襄陵城目前就只剩下几十个当差的衙役,这也正好让陈二宝和马六钻了襄陵城兵力空虚的空子。街面上所有的人家都关紧了大门,熄灭了灯火,把自己与这乱世纷争远远的隔离开来,就连平日里晚上灯火通明,淫声荡语的天香楼也谢绝了所有的皮肉生意,早早的打烊歇业了。值得一提的是每天到了晚上就胡蹦乱蹿的傻子二娃今晚也失去了踪影,不知是蜷缩到哪个犄角旮旯儿里做衣食无忧的清秋大梦去了。也是,老百姓才不管他是哪个皇帝坐朝,是谁谁谁家的天下,也不管他是谁造谁的反,谁打谁的仗,反正不管是谁家掌了权,都得给咱老百姓活路儿不是。

革命远远不会乡切西瓜那样轻松和顺利,当这些兴奋的发狂的家伙冲到县衙的时候,他们遭到了激烈的抵抗。所有的衙役都集中在县衙里,固守着大清朝在襄陵城最后的领地,看来吴彪带着他的衙役兄弟在履行他们最后的职责。有几个想翻墙冲进去的家伙也被衙役们从墙上扔了下来,墙头开始响起了零星的枪声,高歌猛进的革命斗争遇到了暂时的挫折,一帮刚才还兴奋的狂冲乱撞的混混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马六开始骂娘,他组织的数次冲锋都以失败告终,士气猛的一落千丈。

怎么办?怎么办?马六焦急的来回走着,不时的用手挠他那早已告别了长辫子的脑袋。此时的陈二宝倒是沉的住气,他告诉马六衙役们的武器都比较落后,大部分人依旧使的是大刀片子,起不了多大的风浪也碍不了多大的事。他建议马六用炸药先把大门炸开了再说,只要没了这道屏障,一排乱枪打过去,那些衙役们还不都作鸟兽散?陈二宝之所以提这样的意见是因为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前盗墓的时候,有一次陈二宝好不容易找下一个不错的墓,可怎么也掘不开墓道,最后就是听了个老手儿的建议用炸药炸开的,这吃偏门的时候积攒下的宝贵经验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要说还是陈二宝的心细,晚上出来闹革命的时候,顺手把压箱底的炸药全拿出来了。闹革命吗,不成功就成仁,自己把命都豁出去了,还留着这些东西干啥,索性全都带上,关键时候还能炸上几个给自己垫垫背。

马六一拍脑袋,奶奶的,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咱革命党最喜欢的,最常用的就是炸药啊,那可是咱革命党的看家武器,不管到啥时候,只要你用炸药一炸,那帮大清朝的爷爷兵准跑。

炸药炸开了县衙的大门,伴随着闷雷似的爆炸声,两扇厚厚的门板在火光中裂成了几十瓣,打着旋儿朝天上飞去。冲啊!炸药同样迅速膨胀了士气,士兵和混混组成的混合攻击队伍跟吃了激素一般疯狂的冲了进去。

此时,许如海早已从张寡妇的温柔乡里撤到了城外,当然他走的似乎并不从容,当听到那一声巨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撇下了光溜溜的张寡妇,胡乱穿了衣服,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几乎是夺门而出,只留下张寡妇一个人光溜溜的坐在黑暗里,涌出两行莫名的泪来。是为了那个没给过自己任何承诺逃走的许知县,还是为了失去依靠即将孤独寂寞的自己,她木然了,在这个充满了欲望和血腥,充满了雄性的膨胀和战争的疯狂的夜里,一个漂亮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和恐惧。

直到成功的溜到了城外,许如海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稳下神来,恢复了一个知县应有的从容。而在马六和陈二宝攻打县衙的时候,曹师爷率领大武小武带着许如海的大老婆小老婆也早从后门溜了出去,到城外和许如海会合去了。

冲天的火光映在许如海已然气定神闲的脸上,一晃一晃的,像蛇一般好像要舔噬着什么。许如海并没有破产户的绝望与沮丧,他不是破产户,真正要破产的是大清朝,是那个曾经给了他顶子的满清朝廷。他许如海只不过丢了个知县的顶子而已,打根儿上起他也没有给大清朝殉葬的打算。他是个聪明的高智商的人,他不会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那些放火的人在他心里不过是莽夫而已,让他们尽情的去折腾吧,反正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已经按照自己周密的计划有秩序的撤退了,反正自己已经知道了《清凉笔记》拿到了虚空老和尚留下的那张写着诗迷的泛黄的纸,反正他的心里头就只剩下了那个神秘的胭脂坟。

许如海终于没把白白嫩嫩的张寡妇带上,虽然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张寡妇是一个足以迷住任何男人的人,但女人毕竟只是女人,他许如海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他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停下自己前行的脚步的。

别了,大清朝!

别了,襄陵城!

别了,张寡妇!

许如海走了,在这火光冲天的夜里,离开他经营多年的襄陵城,离开他每天都想放马驰骋的张寡妇,大步流星、义无返顾的走了。

难道半仙刘瘸子说的那一大劫就这样过去了吗?许如海在庆幸之余心里一直在感谢西天的如来东土的玉帝,总之普天之下有可能照顾到他的神仙他都挨个感谢了一遍。可惜的是,刘瘸子那天没敢把话给他说完,如果他知道了刘瘸子埋在心底的卦语,恐怕就不会这样的从容和庆幸了。

那天,刘瘸子望着许如海离开卦摊儿越来越远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捋着山羊胡子低声叨叨着:死劫,死劫。

第八章 难逃死劫

 当马六和陈二宝带着一干人等叫啸着冲进县衙的时候,除了地上躺着几具被炸死的衙役尸体外,其余什么人也没看到。许如海、曹师爷他们自然是早就走了,就连没头没脑和他们打了半天的吴彪也在大门炸开的时候带着剩下的衙役们从后门溜了。马六多少感觉有点扫兴,他的指挥才能并没来得及在这场战斗中尽情的发挥出来。他喝停了正在抢东西的手下,叫嚷着从后门去追了,他死活认为知县许如海还没有走远,他要亲手宰了这个扫了他兴头的家伙。

陈二宝手下的混混是兴奋的,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造反的快乐,那冲天的大火、那啪啪的枪声都在强烈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他们已经彻底疯狂了。陈二宝扔掉了手上的刀子,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毫无疑问象征着满清政权的县衙已经被他们攻占了,革命成功了,此时,本来应该欢呼雀跃的时刻,他反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想,这熊熊的烈火不仅烧掉了大清朝,也把他这二十多年晦涩、隐忍和多少有些不光彩的过去烧了个干干净净。从此以后,他将要以革命者的姿态面对自己全新的生活,而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们也算能有谋个好的归宿了

县衙被他们抢了个底朝天,二狗甚至连许如海用过的夜壶都没放过。陈二宝并没有任由弟兄们肆意的放纵,虽然革命所谓的意义在他们的脑海里是彻底不存在的,他们只做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成为了这座县城的主宰者,他们更需要做的是逐渐扮演一个主宰者应有的角色。

一辆马车在颠跛的小路上狂奔,大武和小武骑着马一左一右的紧紧护卫着。曹师爷赶着车,许如海和他的三个老婆在车厢里挤着。在十字路口,许如海冲曹师爷喊:拐弯,向东一直走。曹师爷说:大人,我们已经离北沟不到二十里地了。许如海说:绕远一下,小心后面跟了尾巴。曹师爷应了一声调转马车冲东边去了。

本来,逃出城的许如海是可以成功的远走高飞或者是顺利的和许二在北沟会师的。所有的一切,包括出逃的时间,出逃的路线都是他精心谋划的,可惜,在逃亡这样大的一件事情的谋划过程中,他忘记了一个足以影响整个计划的关键因素,那就是人,而且是女人。

车子在半道儿上莫名其妙的坏了,左边的车轮在颠过一个大坑之后突然从车抽上甩了出去,车厢倾倒在地上,被马拉着继续往前滑行,等停下的时候,车架子也甩的零散了。许如海和曹师爷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处理擦破的伤口,连拉带拽的把三个夫人从破烂的车厢里弄了出来。女人哭着,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遭的是什么罪啊。许如海心里窝着火,却也不好发作,曹师爷在那儿不停的做着思想工作,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他最不想听到了喊杀声。

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许如海呵斥了一声,也不管她们乐意不乐意,和曹师爷拉扯着这三个娇生惯养的女人就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大武和小武也弃了马,护在后面。女人(为防止打击面过大,此处特指许如海同志的那几房夫人)关键时候总是那么的爱掉链子。也是啊,这些个都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晓得养尊处优,进门有人扶,出门一乘轿的女人,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没多会功夫,早已经是一个个哭爹喊娘,怨声载道了,许如海和曹师爷左劝右劝,好说歹说,连拉带拽的才哄着他们走了十来里地,刚过了一个小土坡,几个姑奶奶一屁股坐下,任许如海再如何的软硬兼施,打死也不走了。

就在这会儿功夫,马六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已经追了过来,远远的打着火把,嗷嗷的叫着。

许如海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火把心急如焚,让大武、小武硬拉起坐在地上的三个女人,没命的往前跑,女人们的叫苦声显然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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