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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宁为贵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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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却忍不住越靠越近,歪着身子眨巴着眼睛偷看他。

他蹙了蹙眉,面朝车窗的方向,不知在跟谁怄气。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又没领盒饭,该出场还是要出场的。。。 。。。至于他怄气,应该是和自己怄气

我总觉得太对不起哥哥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写的!!!气死我了!。。。

所以写个短的假的接下来的文:

他蹙了蹙眉,面朝车窗的方向,不知在跟谁怄气。

马车忽然一个颠簸,书湘由于歪着身子偷瞧他故而没坐稳,险些儿栽倒。他有心不去管她,行为却难以自控,拉过她直接带进了自己怀里。

书湘虚惊一场,舒了一口气之后就道了谢,她还是有几分拘束的,小心翼翼地笑了笑,然后想往边儿上坐。

动了一下,没成功。



动了动,还是不成功。

“哥哥?”书湘发窘,咬着唇看他,声音里带点儿委屈。

他从来没有靠她这样近,这样静静地和她坐在一起,只有两个人。终此一生都没有第二回了。

“我怕你掉下去。”宁书齐低头看她,挑起唇角涩然笑了笑。

☆、第七十回

马车一路行驶地十分平稳;书湘看了他一会儿觉着没意思,她背靠着车壁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二哥哥怎么不理人呢;莫非是在家中受了太太的气?”其实这话还是刻意说给他听的。

宁书齐面色始终淡淡的,听到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视线投向她。

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错误的;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她同你在血缘上有没有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些在现在的宁书齐看来都不重要了。

他骨子里是极有傲气的人,在得知她将要嫁给太子——也就是现如今的皇帝时,他卸下一切包袱后;唯一感到不畅快的,是他连告诉她他的心意都不不能够。

因为难以启齿,为世所不容。

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这点他自问还是可以做到的,宁书齐笑了笑,展眉道:“妹妹这话我不爱听,太太拿我亲儿子一样看待,怎会给我气受。”

他看到她撅了撅唇,心情很好的模样,然后也轻轻地笑了。

书湘起先还担心大太太在府里过的不好,后来在宁书齐这里略探问了几句,才晓得如今满府里下人间都知道她是来日要做皇妃的人,且家下人喜欢将事情夸大,在她们眼里她似乎还能坐上皇后的宝座。

薛贵妃倒台了,薛家垮了,可即将有一个进宫为妃的女儿这一宗儿依旧让人不敢怠慢大太太。连老太太私下里都觉着这个媳妇儿有运道,娘家不成了还有女儿,能进宫飞上枝头的贵妃女儿不会比她少生个哥儿差,这往后随之而来的尊荣是数不尽的,一家子都要跟着沾光。

书湘回到国公府后,底下人又换了嘴脸,仿佛她身上镀了层金框似的,看到她都是带着笑意。她如今也看得开了,并不理会这些人,趋炎附势是人之常情,或许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罢。

她宁愿自己不享受婆子丫头们虚假的殷勤周到,她是不愿意进宫的。

在书湘心底深处,她相信赫梓言很快便会归来。

他一定是穿着将军的铠甲,腰间佩剑坐在毛色柔软的白马上,或许那马会像神话故事里唐僧骑的白龙马,而他是真正的英雄,得胜归来,满载百姓的期盼,威风凛凛又神气。

年轻的少女总是有无限美好的幻想和憧憬,书湘也不会例外,想到此她的唇角便要不自觉地翘起来,含了蜜似的。

但是也有不顺心的事情。

书湘隐约得知外祖一家被贬到偏远的地方去了,薛大老爷在那小县城里做了个小官儿,虽说这与过去不能同日而语,可是书湘觉着能活下来已经很了不得了。依着姜池的性子应当是赶尽杀绝的,想来他会从轻处置薛家,这其中是太后娘娘起了作用。

当今世上,也只有太后的话能叫他少许听个一二分了罢。

大太太因薛母离京时走得匆忙,且因大老爷并不准许她过去薛家的原因,并没有能和母亲道别。薛家就是过了气的家族,谁沾染上都要走霉运的,满京里无不这样想,可从大太太的角度那毕竟是自己母家。

母家落得如此,她心里益发不好受,这样的结果同她原先设想的何止是大相径庭。还要把女儿往宫里头送,送给那个心狠手辣的“太子”,然而事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

对于书湘进宫这点大太太渐渐的是想开了的,毕竟人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总是更容易说服自己接受。只是虽然如此,她对助纣为虐的赫家却厌恶至极,不敢和皇上作对,却每日里总开始在女儿面前念叨赫家种种,叫她将来进宫了小心伺候皇上,还得提防着赫家人如此这般。

书湘心惊,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吐露,每每只是默默地听着,回去后坐在小轩窗前发呆。

倒是四姑娘宁馥雅常常来看她。

说起宁馥雅,有一宗事儿,先前二太太便自以为悄没声息的,偷偷在同薛大太太商议儿女婚事,那会儿八字还没一撇,后来直到薛家倒台了也没定下来,二太太那会儿还暗自庆辛,谁知后头京里不知是哪里传出的谣言,说是薛家五爷薛芙升已经同宁家四姑娘宁馥雅定下亲事了。

这简直是大晴天里一道闪电“咵差”劈下来,把二太太吓坏了,这种谣言无非是见宁家在这场风波里安然无恙的有心人放出来的。那时候二老爷还没回来,大老爷全权做主,他是几位镇定的,叫听之任之。

薛宁两家有没有牵扯了,圣上心里清楚便成,外人由得他们说嘴去,他们也只剩下一张嘴了。

这件事本该这么了了,没想宁馥雅是个有主见的,她这才是一个打小叫二太太疼坏了的活祖宗,在二太太跟前死求活求,闹得阖府人尽皆知,所幸儿没传将出去,她是铁了一颗心的要嫁给薛表哥。

按说薛家如今都这样了,哪有姑娘自己求着嫁过去的,这不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么。连过去对薛表哥同样情愫暗生的宁馥馨都歇了心思,宁馥雅却不是。

这时候是书湘回来后的一段日子了,府里边闹的就是雅姐儿这事。使得她原先还动摇脆弱的一颗心都坚韧起来,雅姐儿这份勇气固然为世人所不齿,姑娘家自己求着要嫁给谁这传出去就是等着别人来笑话她。

然而人这一生难道不该为了自己而活么,总是担忧顾虑别人的感受,考虑别人的眼光行事,必定处处受牵制。

大太太厌恶赫家不是一日两日了,书湘日日听母亲讲起外祖家中诸事,大太太偶尔泪流满面的时候,似乎薛家落得这般惨淡的地步都是因了赫家和姜池。

书湘因母亲对赫家的态度险些儿灰了自己那一番儿女心思,后因雅姐儿的事情一出顿觉醍醐灌顶。

二太太毕竟是心疼女儿的,事情闹的这样了,她先前也不是不看好薛芙升,最后只得罢了,答应下等风波过去修书一封到薛家,再把这未谈完的婚事商议继续下去。雅姐儿年纪反正还小,这都是不急的。

二老爷年下的时候回京候缺了,自此也不必出外了。阖府上团团圆圆过了年,转开年来的时候二太太肚子又圆又鼓,生下个大胖小子,宁府一时喜气洋洋宴宾请客。

冬日的时候并没有下雪,时间过的很快,书湘十四岁了。

她掰着手指头倚靠在湖心的亭子里,赫梓言离开有两个季度了,他走的时候是寥落的秋日,如今又是一年春,可他怎么还不曾回来呢?

从前方零星有消息传回京里,若是捷报频传的时候书湘就跟着高兴,若听到哪里失守,她虽不曾去过,一颗心却安定不下来,有时一整日都吃不下东西。

就这样患得患失的,日子一天天过,书湘竟长高了不少,身上该长肉的地方也跟着长,闺阁里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也习惯了娇养在深闺。如今倒是同一般的女孩儿无二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女扮男装过。

但是偶尔回笑着回忆,倘或没有那一段他找她麻烦的上学日子,她也不能认识他。

所以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的。

这一日书湘在园子里给红芍药花浇水,昨儿杨家递了帖子,说是杨素心今儿要过来。

天空万里无云,这是个好天气,杨素心过来的时候书湘捧着一本书坐在秋千上,也不是很专心在看。杨素心在她旁边坐下,书湘把不相干的人都遣出去了,放

下书,拿眼神睇着她道:“杨姐姐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么?”

她的语气有点意外的俏皮,杨素心把透明的手帕子在手指头上转了转,慢条斯理地道:“我早便说他喜欢你,果然不假的。”

她才是同赫梓言定下亲事的人,在她跟前书湘总觉得抬不起头,眼睛不自然地落在别处。今时不同往日,她不会否认,所以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杨素心把帕子轻佻地往她肩上一拍,笑声清脆道:“你这是什么样儿?喜欢一个人怎么了,咱们闺阁女儿也是有爱慕男子的权利的,你别瞧外头那些场面上的千金小姐个个矜持端庄,我倒觉着她们私底下都有外人瞧不见的一面… …”

她说着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脸上又扬起个笑来,“我来不是同你探讨人有几面的,我是真有事儿要告诉你。湘妹妹今秋不是要作为今届秀女进宫学规矩么,我如今也要去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是赫三爷,赫大将军,不晓得他同我爹爹说了什么,我家已经上门退了亲事了。

我娘说我这是定过亲事的,虽说是我们自家去赫家退的亲,可外人不知缘由难保以为是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此上,此番秋日的选秀就把我也算进去了。我是无所谓的,你那二哥哥并不理会我的暗送秋波,再这么下去快变成明送了。横竖人家不搭理我,我也只好随波逐流了。”

杨素心的胆儿才是真的大,书湘估摸着她喜欢的怕就是唇红齿白那一类儿好相貌的男子,难怪先前瞧着他似乎是对赫梓言有意的,可现下听她这样说莫非还曾对二哥哥动过心思,她可真是个… …女中豪杰。

“这么说来,”书湘腼腆地看了杨素心一眼,低头道:“姐姐和御都从此后再没干系了?”

“我倒想有呢!”她打趣地看了宁书湘一眼,这是个比自己有福气的,即便她最终没能嫁进赫家,却曾有一个心灵相契合的人,他为了他们能在一起付出过努力,甚至连既定的婚事也推得掉,真真叫人羡煞。

书湘也感到欢喜,犹如墙角那棵桃树,叫春风一吹,阳光暖耀,情不自禁花满枝头了。

本以为事事顺遂,然而冥冥中似有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阻隔了他们的姻缘。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场战火烧了这样久,久到第二个秋天又要过去了,她将在家族的安排下一脚踏进深宫里。而他却在她从未踏足的远方战场上,杳杳无音。

这一年,雪下得别样早。

瑞雪兆丰年,老百姓们倒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京师里漫天的雪丢棉扯絮一般洋洋洒洒,边关更是苦寒之地,滴水成冰。放眼望去满城银装素裹,笼罩在一片皑皑的大雪里。

守城的将士从清晨便开始铲雪,生生清出一条路来。

灰暗的城墙上旗子猎猎招展,守卫的城门的士兵严阵以待,已有两天未阖眼。赫梓言迎风立在城头,盔上长缨随着凛冽的寒风不住舞动着。

他眯起眼睛朝城外眺望,短短一年时间活活将一个曾经如同养在温室里的世家子弟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城头上风大,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冷。良久,他抬了抬手,空气里有轻微的盔甲摩擦声。

他转身从副将手里接过地图,徐徐展开后细看起来,自杨将军六个月前在阜城外遭到突袭,至今依旧缠绵病榻,赫梓言不得不全权接过所有一应大小事务。

赫家的男人骨子里是有这份天分的,何况他幼年时候深受祖父影响,骑射功夫多年不曾懈怠,兵书也研习甚多,只是突然在实际中用上,最开始的时候吃过几次苦头,到后来竟用兵如有神助,接连收复先前叫突格人占去的三座重要城池。

城根下忽有一骑飞驰而来,急急上了城楼。

——是京里来的信。

京中来信分很多种,或许是将军的家信,或许是圣上的旨意。副将觑着将军的神色,见他放下地图了,间隙里禀道:“将军,京中来信了。”

“呈上来。”

赫梓言面色淡淡接过那封信,是赫夫人写来的。他并不感到意外,快速扫了两行,知道家中一切安好,母亲嘱咐他注意身体,切记冲锋陷阵…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倒数几行字上。

“初春时宫里放了恩旨选拔秀女,你大姐姐年龄正宜,后当选,已于今秋入宫… …”

一旁副将只见将军身形一顿,猛然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捏在掌心,还道是京中有什么变故,一时不敢作声。

过了一会儿,却听见将军笑了起来,那声音凉飕飕的,沁入人心脾里,比那廊下的冰柱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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