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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红尘洗剑-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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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兰心很诚实地解开她的疑惑:“你刚才对童冷提到的那个登徒子在摸你手腕的时候下了他特制的追魂香,我顺着香气追来,根本就没走冤枉路。”
廖烟媚立刻用手帕擦拭被吴鹤逸摸过的那个手腕,吴兰心道:“不必了,我不会再跟了。”
“为什么?”
吴兰心悠悠道:“见了你对我四哥的态度,我还有必要追着你保护他吗?”
廖烟媚看着眼前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冰清皎洁如霜花;飘逸高雅如神妃。但她知道,在这优雅气质掩盖下的是不知是非、胆大妄为的性情,那清澈的双眸中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狡黠诡诈、思虑深远的计谋。“你怎么就能算定我会看上童冷呢?”
吴兰心道:“象他这样的人,借十个太阳去找,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没人喜欢才奇怪。”
廖烟媚道:“你拿未婚夫的义兄做人情有什么意图?”
吴兰心道:“和你做朋友,好处多多有,不用我一一细述吧?而且我四哥也不讨厌你,否则在你戏弄他时他就开骂了。”她丢过去一个纸团,廖烟媚接住。“这是什么?”
“解开禁制的手法,可别对人说是我给你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死心塌地爱上童冷?”
吴兰心道:“这是赌博,既然赌了就把赌注押大些,赢得才会多。”
廖烟媚悠悠道:“说不定我会玩腻了他再把他毒死,你岂非要输得一塌糊涂?”
吴兰心双手环胸,斜倚在棚架上,“青衣说你和我很象,如果换了我处在你的位置,一定不肯步步被人料中、按别人的安排走,说不定会杀了童冷以求赢过这一局。”
她见廖烟媚的脸色和缓了些,继续道,“我并不想和你争个高低上下,你今天连连失利并非你本领不够,而是一出头就遇见了棘手货,心理上一时调整不过来,我刚出无心谷遇见童天赐兄弟时也是如此。我从南疆到中原走了一个月,重新定下战略,步步为营,才打进童门的核心。这次有我帮你,又在你的地头,应该更容易成功。”
廖烟媚诧然道:“你和童门是敌是友?”
吴兰心道:“当然是友。不过我为他们做的打算他们未必领情,也未必同意,所以不得不按照对待敌人的方法对他们。”
廖烟媚失笑,“你这人真有趣。”
吴兰心飞身上马,“连赶了一天,咱们应该赶上前一天过关的人了,我给你禁制的解法是想你能更好地保护我四哥,童门的仇人不但多,而且个个棘手,你纵然毒术精深,但失去武功总不大妥当。”
廖烟媚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轻敌了。”
吴兰心笑道:“我四哥就拜托你了。”
廖烟媚道:“等等!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童冷在我手里你真的放心?”
吴兰心大笑,“我刚认识童自珍时,童冷和童烈一直看我不顺眼,总挑我的刺儿,我也不是善男信女,怎么可能有仇不报?他多吃点儿亏也好。”
廖烟媚也笑了,“你果然和我很象,我也不是吃了亏不报复的人,回去以后让童自珍给你把把脉。”
吴兰心一怔,然后又笑了,“不愧为‘女阎罗’,连我都没发觉你何时下毒,这笔帐等我以后和人情帐一起讨吧。”策马返转来路而去,夜风中爽朗欢悦的笑声与廖烟媚柔脆轻媚的笑一起回响,都带着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童冷在瓜棚中等得有些昏昏欲睡,忽觉身子被人抬了起来,睁眼一看,他已被人放在张软榻上,由两个人抬出瓜棚。廖烟媚等在外面,把手里的锦被盖在他身上,柔声道:“夜里风凉,你现在身体虚,万一病倒就不好了。”
抬榻的二人瞪大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个温柔体贴的女子真是他们家姑娘?
童冷没好气地道:“你解了我中的迷药比给我盖十床棉被都顶用。”
廖烟媚笑道:“迷药一解你肯定扭头就走,岂不要我伤心,也让别人失望?”
童冷听不明白她话中的隐喻,“你好象话中有话似的,能不能说清楚些?”
廖烟媚叹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运气太好,什么都不必做就有人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你只管坐享其成就行了。”

君心意如何?

一行人一直走到村里,来在一户大宅门前,一个紫衣少女立于阶下相迎,对廖烟媚施了一礼,“姑娘。”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地瞟向童冷。
廖烟媚道:“情形怎么样?”
紫衣少女道:“今天过关者有三分之二,对于这些人的评价我已经传书雪宁阁,却不想姑娘居然亲自来了。”
童冷一震,看向廖烟媚,这个少女对她的态度如此恭敬,又口口声声叫着“姑娘”……
“你是廖烟媚?!”
廖烟媚笑笑,一指紫衣少女,“她才是紫织。只怪你无识人之明,你的七弟媳妇可没认错人。”
童冷一愣,“吴兰心?你碰见她了?”
廖烟媚道:“今天我们俩交锋了一回合,她胜出一筹,可我也没一败涂地。”
童冷道:“她人呢?”
“走了。”
“走了?”童冷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倒不是不相信吴兰心居然敢丢下他不管,而是吴兰心不是个肯轻易认输的人,她想干一件事时也决不会半途打退堂鼓,“她怎么走的?”
廖烟媚道:“她为了和我做朋友,把你送给我当人情,我则奉送给她一丁点儿毒药当见面礼,让她赶快回去找童自珍解毒,免得她不放心你,还偷偷跟在后面。”
自己竟被两个女人当成比试的工具!童冷气不得笑不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只能暗暗磨牙。
廖烟媚转头问紫织:“村外卖瓜的少妇是什么人?”
紫织道:“是村西韦家的二儿媳。”
廖烟媚道:“有人假冒顶替她。让韦家到瓜田里去找找,也许她的尸体还没被处理掉。”
紫织吃了一惊,“她死了?”
廖烟媚道:“端木入云教出来的徒弟能有什么善心?不可能留她活口。但就算易容术再精深,言谈举止和本人也有差异,你去韦家查一下,问清他家媳妇在什么时候开始有异常表现,从那时开始往前一天至今,路过这里的武林群雄大概都着了道儿。你把名单通知金缕,让她暗中查验,看那些人都中了哪些暗算。”
童冷被抬进一间幽雅的房间,屋内的装饰摆设色彩柔和,垂帘幔帐,香炉紫烟,无一不透出“闺秀”的味道。“这是谁的房间?”
廖烟媚答:“我的。”
童冷一惊,“你开什么玩笑?”一个未婚少女把一个大男人放到自己的床上,这可不是件小事!
廖烟媚俯身和床上的他对视,“你看我象是在开玩笑吗?”
就是不象才糟糕。
童冷初见吴兰心时常常暗怪童自珍不能疾言厉色地打消吴兰心的念头,如今这种事落到自个儿头上,看着廖烟媚认真却不严谨、玩味却不轻佻的神情,也觉得骂也不合适、笑也不合适,只能无奈地叹气,“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报复的对象?还是消遣的玩物?”——和当时童自珍对待吴兰心的态度一模一样。
廖烟媚转动眼珠,眼波欲流,“我若说爱上你了未免为时过早,你也不会相信,不过我有点儿喜欢你。”
童冷道:“你这么摆布我能叫喜欢我?”
廖烟媚微笑,“非常之人,当然不能以常人待之。”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就转身出去了。
童冷又气又窝火,他以前连做梦都没想过会落到这种地步,左思右想,暗暗咬牙,可恶的吴兰心!居然拿我做人情!如果我得了自由,就算有七弟护着,我也不饶你!
吴兰心飞骑赶回第二关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童氏兄弟和吴鹤逸、丁香他们一直守在楼外等着。
等吴兰心来到近前,童自珍发现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明显是中毒的征兆,大吃一惊,心脏骤然紧缩,急步迎上去,“你追到廖烟媚了?”
吴兰心没好气地道:“废话!没追到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除了她还有谁能毒到我?”
她想跳下马,脚却有点儿不听使唤,一下子摔了下来。童自珍飞身过去接住她,喂给她三颗救急保命丹,号脉之后才放下心来,接着问:“四哥呢?”廖烟媚既然能对吴兰心施毒,一定是脱离四哥的掌握了。
“四哥在廖烟媚手里,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
童自珍抱起她往酒楼走去,怒道:“廖烟媚也欺人太甚了!我绝饶不了她!”
童归尘自打认识童自珍以来还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本来伸出去想替七弟抱吴兰心的手又赶紧缩了回去。童烈冷哼一声,“谁让她支走大哥他们独自去追的?不然大哥他们早就把我哥哥救回来了,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么狼狈的境地。”
吴兰心虽然躺在童自珍怀中,仍然不安份地反驳:“那样自珍就要多救三个人了,对于毒术和暗算的学问,你认为大哥他们三个比我强吗?”
童自珍柔声道:“你别动气,好生歇会儿养养精神,你中的毒毒性剧烈,很伤身的。”
吴兰心咕哝道:“一山不容二虎,她没当场毒死我已经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了。”
童自珍听不清她嘟嚷的是什么,他抱着吴兰心进了昨日她住的房间,轻巧地把她放在床上,拉下幔帐。
丁香在帐外道:“七公子,你打算怎么治?要我帮忙吗?”
童自珍道:“我先以针炙疏通她已僵滞的经络并导引毒血,再以药汤浸泡,将毒气发散到药汤里。你让红袖夫人准备两桶洗澡水。”他嘴里说着,手上已经把吴兰心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帐外的人一听他的话就知道帐内是什么光景,丁香和吴鹤逸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再说什么,丁香下楼找红袖夫人去了。
从线条优美的肩到浑圆的胸部、细韧的腰肢自最细处向下扩散开来,形成极有曲线的臀、修长笔直的腿……因为勤于锻炼的关系,手摸上去感觉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而富有弹性,但看在眼里,却如白藕般鲜嫩得似欲滴出水来,嫩红的娇颜更如桃花初开。吴兰心还没什么,童自珍却先红了脸,不敢多看一眼。
“你难道配不出对症的解药?”他越不自在吴兰心越觉得好玩儿,几乎忘了自己不着寸缕、躺在床上的事实,用单纯而又妩媚、诱惑而又大方的态度对着他微笑。
“调配出解药要两三个时辰,而且两种剧烈的药性在你体内挥发对你身体损伤较大。”童自珍苦笑着回答。自己喜欢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似水做的骨肉,却有火做的灵魂。早知道吴兰心脑袋的结构和一般女子相差甚远,但想不到她在这种情况下还如此大方。
他虽然心里不自在,但并未影响手头的动作,打开一个装满银针的黑匣,运针如飞,转眼就下了四十九针。
吴兰心见他的鬓角沁出汗珠,深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胸中不由得漾起一股暖流,“这次中毒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你这么为我着急,就算中毒再深我也觉得值得。”
童自珍握住她的手,“傻瓜!明知可能中毒,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吴兰心道:“以后咱们在断鸿谷这段日子再也不用担心被廖烟媚暗算了。”
童自珍道:“你和廖烟媚达成了什么协议?”
吴兰心道:“这个协议哥哥们一定不喜欢,四哥一定更生气,不过他最终会感谢我的。”她打了个哈欠,“日后他找我麻烦时你可要帮我。”
童自珍微笑,“那要看你究竟干了什么事。睡吧,醒来后你就会觉得好受多了。”他放下吴兰心的手,走到床帐外,对童归尘道:“六哥,你去我车里把第六、十一、十三、二十八号抽屉里的药丸和散剂拿来好吗?顺便告诉谷总管,把准备好的车马卸下,咱们得在这儿歇一天。”
童归尘道:“大哥他们一定沿路留了标记,咱们应该派人追上去把情况报告他们,看他们是想原地等待,还是返回来。”
“就照六哥你的意思去办吧。”
童天赐、童忧与童无畏按照断鸿谷布下的假线索追到了另一条路上,弯弯绕绕,连追了三天两夜,一直追到第三天午后,在一个集镇外失去了所有的线索和踪迹。童天赐勒马沉吟道:“难道四弟反被廖烟媚所制?所以廖烟媚除去了所有的痕迹,不让咱们追上她?”
童忧道:“咱们追到断鸿谷不照样能见到她?她何必多此一举?”
童无畏道:“这个镇子不小,在边远蛮荒有个大点儿的村庄已经很难得了,怎么会有个集镇?”
童天赐道:“进去看看,说不定问题就出在这个镇子里。”
三人策马入镇,一进镇就看见一座酒楼,三层的酒楼,规模宏大,比第二关的酒楼更奇突、更让人觉得不协调。街上行人不少,其中有许多武林人物。三兄弟彼此交换一下眼色,一齐策马来到酒楼前。
酒楼飞檐如钩,铺着琉璃彩瓦,雕梁画栋,匾额上写着“蓝月楼”三字,楼下停满车马。
童无畏用肘一碰童天赐,“大哥你瞧,有九鼎城的车马,还有至宝楼的,那边那辆车上有倚天岛的标记,李玉庭也来了。”
童天赐下马往门里一瞧,一楼已上了六七成座,“他们一定在最高的三楼,咱们也上去。”将马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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