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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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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大哥给我!”纵然听出咄苾急切之间,那一声唤的并非“世子”而是“建成”,此刻的李世民却也无法顾及太多。
  
  咄苾略一迟疑间,怀中已是骤然一空。李世民大力将李建成托入怀中,将手伸入他的怀中一阵摸索,然而一无所获。
  
  忽然想起,大哥一夜苦战之后,纵是随身带了药,丢盔弃甲间,又哪里还会留得下来?
  
  念及此,他心知事不宜迟,当即转头对咄苾道:“事不宜迟,我带大哥先行去寻父亲,剩下人马便有劳柱国了!”话音未落,再扬马鞭,人已绝尘而去。
  
  咄苾低下头,看着已然空空如也怀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声。
  
  *****
  
  马蹄飞驰如风,李世民一手揽着李建成的腰,一手几乎是毫不停歇地挥动着马鞭。
  
  李建成蜷着身子,分明是一副疼痛已极的虚弱姿态。李世民不知他此时还余下了几分神智,只知道,大哥整个人抖得厉害,连带着他自己都无法保持平静。
  
  这样的大哥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了,然而不论是见过多少次,心中的悸动都会因此愈发无法克制。他无法否认,李建成偶然间的脆弱,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太大的诱惑。他也无法说得清,每到这时候,自己究竟需要用多大气力,才能忍住不将这人纳入怀中,紧紧拥住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李世民俯下…身,慢慢道:“大哥,再忍忍,很快便到了!”
  
  终于,前方隐约出现了营地的影子。李世民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果然不曾猜错,李渊大军并未入关,而是驻扎在关外,只待他二人归返。
  
  “驾!”及至逼近营地时,他大力抽下一鞭,连人带马如箭般冲了过去。
  
  “何人?”营外的守卫见状纷纷举矛,上前阻拦。
  
  “我是李世民,”李世民马蹄不停,大喝一声,“谁敢拦我?!”
  
  守卫见是二公子,有是这般十万火急,闻言哪敢阻拦,赶紧退至一边让开道路。李世民一路冲进营地,顺手抓了个守卫,俯身问道:“世子的营帐在何处?”
  
  那守卫被他气势吓得一怔,忙指了指东面。李世民看也未看,只盯着那守卫道:“立刻去请大夫至世子帐中!敢有片刻耽搁,教你小命不保!”
  
  那守卫得令,一个“是”字不曾出口,李世民已绝尘而去。
  
  此刻他才意识到,那马上似乎还有一人。莫非……守卫一惊,心知事关重大,赶紧奔去请大夫。
  
  李世民横冲直撞地来到世子帐前,自己先翻身下马,随即将马上那人打横抱起,飞速步入帐中。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正欲跟进打把下手,却被他一句“无我允许,谁也不可入内”生生阻住了步子。
  
  李建成彼时人虽不在,然而营帐却仍是俺平日那般,备得完好。其内一尘不染,床铺,桌椅,书架,立柜……便连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动分毫。
  
  李世民将人平放在床铺上,拉起一旁的被衾盖住半身,这才发现李建成皱着眉,已是冷汗淋漓。
  
  他握了对方的手,唤道:“大哥!药在何处?大哥?”
  
  然而问了许多声,对方并无回应。李世民急躁地站起身,走到立柜边胡乱地翻找。很快,他握着一个小瓶,站起身来。这个小瓶他曾见过,心知这应当便是他所需的药了。
  
  李世民将瓶中药丸倒在手心,又走到桌边倒了半杯茶,虽然是凉的,然而此时却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匆匆走到李建成床畔跪下,顿了顿,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对方下颚。见李建成随着自己的动作张开了嘴,便将手中药丸推了进去。
  
  然后他端着手中的茶水,沉默地看着李建成。
  
  李建成的唇微薄,色泽原本便是偏向浅淡,此时几重伤势在身,整个面色,连带着唇色都变得苍白不已。
  
  李世民手不觉有些颤抖。他低头看了看杯中茶,忽地一仰头,一气饮了半杯。
  
  然后,他俯下…身子,对着李建成轻轻吻了下去。
  
  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牙关,很快便寻到那停留在唇齿间的药丸。李世民一点一点将口中茶水哺了进去,借着这冲力,那药丸很快滑至不可触及的地方。李世民伸出手,从背后扣住李建成的肩背,稍稍用力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于是他便隐约地感觉到对方的吞咽。
  
  只是,方才那一个动作,却让二人原本就相接的唇齿,变得更加紧贴。纵然对方陷入昏迷,并无半分回应,而口齿间灼热的气息对李世民而言却仿若一种邀约。李世民却闭了眼,只觉自己有如深陷在一个漩涡之中,任其拉着自己不住地深陷、沉沦下去,无可自拔……
  
  李世民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循着心内的渴望几近辗转。原本托抱着对方的臂膀不住地收紧,恨不能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直到门外突兀地响起一个声音:“二公子,大夫来了!”
  
  李世民忽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做俯跪的姿态,而李建成仰面躺在自己的阴影之中,衣衫已被退至肩头。而左肩箭伤处,下落的血顺着白衣划出一条殷红的线来,最终在床单处积下了一块深色的血点。
  
  “二公子?”此时,门外复又响起一身试探般的低唤。
  
  李世民怔了许久,猛然回过神来,将自己同李建成的衣衫胡乱理了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敢再看床上的人,只是极力平复着声音对帐外道:“请大夫进来罢。”
  
  *****
  
  李渊闻讯赶至帐中时,李建成的伤口已然处理妥当,正仰卧在床边,神色苍白而平静。
  
  正在床边把脉的大夫见状,急忙起身欲礼。李渊对他摆摆手,示意不必,便径自走到近前去。
  
  近看了李建成的情状,他叹了叹,转向大夫,略一犹豫道:“如何?”
  
  那大夫回道:“世子殿下背上受了箭伤,此本不是大碍,然而只因在外淋了整夜的大雨,故一时身子虚弱,染了风寒。”见李渊闻言面露忧戚之色,复又补充道,“不过世子素有几分习武的底子,若调养得当,应不是大碍。在下方才已替世子处理过了伤口,再服几剂汤药,修养几日,相信必能转醒。”
  
  李渊这才微微露出释然之色,道:“如此便好。”话音方落,见一人已掀起帐门走了进来,却是李世民。
  
  李世民方才随另一大夫回帐处理伤口,事方毕,便按捺不住回到此来。未料李渊在此,起初一怔,方才走上前去,低低道:“父亲,世民之前未得父亲首肯,便贸然出兵,违令之罪,还望父亲治罪。”
  
  李渊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李建成,闻言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
  
  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朝那处望去,见李渊不语,便急道:“父亲……大哥违背父亲之命,率军滞留河东,乃是为大军过河争取时机。父亲若要怪罪,遍请一并责罚世民!”
  
  李渊抬起头,见自己的二儿子周身又添了大大小小的新伤,原本一肚子的怪罪,也不知从何出口了。
  
  “你二人得已全身而返,于为父而言,已是莫大的幸事了。”他重重地叹息一声,道,“建成为顾全大局,不惜孤身犯险,为父心中如何不知?而你一心为你大哥,贸然出兵,事虽莽撞,终归是救得人归返,为父又岂能治罪?”
  
  李世民听闻李渊不欲追究此事,心内暗暗地舒了口气。当即对着李渊一抱拳道:“世民替大哥谢过父亲!”
  
  李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忽地想起什么,便道:“听闻你回营时乃是单枪匹马,只带着建成一人?”
  
  李世民道:“大哥伤势未及,不得耽搁,故世民便先行一步。”顿了顿,“其余人马,已交付突厥柱国,不久应会归返。”
  
  “康鞘利?”李渊闻言一惊,道,“他如何竟也跨江而去?”
  
  李世民微微颔首,低低道:“他……为救大哥而去。”只是他却不愿告诉李渊,先于自己救出李建成的,也是此人。
  
  李渊闻言,神色从讶异渐渐换为质疑。顿了顿,道:“你如何……竟将人马全数交付给他?”
  
  李世民一怔,此刻才觉出些不对来。突厥虽是己方联盟,然而终不可轻信,自己情急之下,竟分毫未有顾虑,将人马交付给了他。此刻回想起来,当真有些莽撞。
  
  然而不知为何,他只觉得那人绝不会就此带着人马离去。毕竟李家对突厥的供奉不曾有所差池,毕竟……大哥还在此处,重伤未愈。
  
  即便颇为不甘,他却知道,若是换做自己,在这当口也必然会回来。不会离开,也不会离得开。
  
  李渊见他不语,便叹了叹道:“索性人马不多,纵是被他带走也无妨,你二人得以归返便足矣了。”微微一顿,道,“华阴永丰仓,京兆万年、醴泉等地已纷纷派人同为父联系,表露归附之意。我大军在这关外休整几日,便将现行于朝邑落脚,再做商议。”
  
  李世民点点头,复又听李渊道:“方才为父虽说不欲治罪,却不曾说过不责罚你二人。”见李世民一惊,复又露出几分笑意,“这几日,便削了你二人的兵权。你二人只管养伤,不得插手军中事务。”
  
  李世民闻言心下感动,当即谢过李渊,二人一同出了帐去。
  
  方一步出,迎面便见一对人马入了营内。为首的那人,正是康鞘利。康鞘利见了李渊,翻身下马行礼。李渊起初一惊,随即面露喜色,当即上前道:“老夫如何不曾料到,柱国带人马北渡竟是为救犬子而去,柱国当真乃忠义之人!”
  
  康鞘利闻言表示过奖。目光触到身后的李世民,只是微微一笑,挪开视线。
  
  李世民本是眼神锐利地盯着他,见他避开目光,便对李渊只道告辞,转身而去。
  
  走出几步,隐约听见康鞘利道:“实不相瞒,国公入主了长安之时,便也是在下离去之日了。”
  
  李世民愣住,驻足回身,却见二人已经远走,言语声音已然不复可闻。
  
  *****
  
  次日大军拔寨,望朝邑而去。
  
  李世民虽因夜半厮杀牵动了旧伤,然而于他这习武之身而言,终不算太重。此时他坐在马上,用另一只手牵着缰绳,目光却是定定地盯着远方。
  
  人马已渐渐集结完毕,营中此刻已近一空。唯有一辆马车处在四处走动的人马之后,缓缓地行了过来。
  
  李世民打马过去停住,对着马车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车夫停下马车间,帘子已被从里面轻轻掀开。李建成自内露出半张脸来,面色因为太过苍白,而显现出异常柔和温润的神情。他看着李世民很淡地一笑道:“世民。”
  
  李世民心头一紧,今日听闻大哥转醒之后,他便一直打马在他帐外转悠。然而忆起昨日床边那一时失控之举,只觉有些无颜见他,反而不敢贸然亲近。
  
  然而此时见李建成神情平和,与往常无二,他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赶紧笑道:“世民听闻大哥醒来,故特来看看。”
  
  李建成点点头,道:“听闻昨日,乃是世民送我回来的?”
  
  李世民一迟疑,终究只道出一个“是”来。毕竟当着车夫的面,无法提及李建成那心绞痛的隐疾。
  
  而李建成似乎已然明白,只轻轻道:“大哥谢过世民了。”他原本便是吐嘱温和之人,此刻伤势未愈,说话愈发轻缓,仿若微风一阵,轻扫心间。
  
  李世民定睛地看着他,正待说什么,原处却已来了一个小校,只道国公寻二公子过去。
  
  “世民且去罢。”李建成看着他道。
  
  “大哥路上还请小心。”李世民道,随即打马而去。
  
  李建成没有动,定睛看着他马上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那身影融入人群之中,方才松开手,掩了上帘子。
  
  “走罢。”他对车夫道。然后放松了身子,闭上眼,仰面靠上了车壁。
  
  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下唇。终是摇摇头,径自轻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二呆心声:把那个该死的大夫给我拖出去砍了!!!!!

PS。查资料的时候,很2地把一个一个叫“冯翊(YI)”的地名当成了人名,而且还错看成“冯诩(XU)”,于是就有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于是修了一下,让他消失了,改成“(冯翊太守)萧造”。其实没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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