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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众妙之门-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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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请神降临,神力能够存留于肉身中的时间是一刻钟,虽然他可以再度的请神降临,但是中间却有着一个间隔,在神力用尽的那一段时间之中,他的意识会处于一种类似于麻木的状态,就像嘴里吃多了酸的东西,然后牙齿舒了,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正常情况之下,必须要一天一夜之后才能够重新请神。

他怀抱着易安,大步的朝永丰城外而去。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若是这座城中唯一没有动手的那位纳取信仰的神祇想要留着自己,那么永丰城是最好的地方,如果出了永丰城,他要再想留住自己就是不可能的了。

若是刚才,他与那几个人一起偷袭的话,易言只怕就要难办了。易言不知道那位在欧阳文忠公祠之中纳信者为什么不一起来。

雨并不大,天色却黑的异常,然而不管天地怎么黑怎么亮,在易言的洞察眼中一般情况下都是一样的,除非有人布法。

就比如现在,他的洞察眼中看到了烟雾,烟雾从虚无之中滋生,又仿佛随雨自九天之外而来。易言知道,那位于欧阳文忠公祠之中纳信之人出手了,这城中唯有他能有这个本事。

在欧阳符安的坐下,有一人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旁边还有着两个修士正一脸惧色的站在那里,他们正是从易言那里逃走的三人。其中一个是先至,他之前一直在屋子外面,另两个是他的师弟,只是那个得到了‘天下望宿’掌门赐下乾坤图的那一位却死在了易言的面前。

“那易言一指点出,金光一闪,先灵师弟就死了,那绝对不可能是皇上帝的神意,皇上帝的神意不可能有这么厉害。”先至正说着易言所使的法术。

“不管是不是,你亲眼见到了,有什么感受?”欧阳符安依然是那样不紧不慢的问道。

先至只是安安想了一下,便快速的说道:“超然的冷漠与绝情。”他说的就是易言所使法术的一刹那所产生的直观感受。

第19章 今夜,他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先至最为畏惧的人有哪些人,其中一个一定是现在静静的坐在他面前的欧阳符安,这并不是因为他是先至的长辈,而是因为他知道许许多多的修行人,在那些年天地灵气快速消退的时候寻找着各种出路,改变着自己的修行方式,其中死去了一大批的人,一大批的人与门派在那段时光里烟消云散,食煞炼灵才被天下修行人所接受也就是近十多年的事。

而欧阳符安正是那个天下修行人人心惶惶之时期的修士,他从原本的人间道修士转为神道修士,虽然先至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的危险,但是目前来说是很成功的。就整个天下间来说,自己这位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内的爷爷的名声并不大,但是在这永丰城中于先至来说就像是一座大山。

另一个让他畏惧的自然就是他的师父,也就是‘天下望宿’观的掌门人。

近山方觉山之雄浑高大,远山只觉神韵秀丽。

外面名声大的那么多,于先至来说都只是远山和天空中的皓月。

欧阳符安淡淡的‘嗯’了一声,说道:“我说过只要拖着他,不要去想夺他身上的宝物,你不听,能保住一条命回来算你见机得快。”

这声音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亲近感,就像先至是别人一样。这也是先至感到畏惧的一点,他觉得自己的这位爷爷正在慢慢的斩去凡人的感情。

“孙子太小看天下修士了,是孙子的错。不但折了先灵师弟,还让大伯失了一魂,孙子即使粉身碎骨也不能弥补,但是那易言肯定就要离开了,若放任他就此离去,爷爷颜面不好看,欧阳家的颜面也难存,还请爷爷将那易言拿了吧。”

欧阳符安依然是半闭着眼睛,他像是将先至内心都看的清清楚楚,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他,更像是将整个永丰城都囊括在心中了。

“我已兴起满城的煞雾,他若能离去,自任他去。”欧阳符安依然是淡淡的说道,他的淡淡言语不同于一般修行人的平淡,听在先至的耳中是一种抛去喜怒哀乐的神性。

神灵不都是斩去了人的欲望吗?这是先至对于神灵的认知,也是天下许多人对于神灵的认知。神灵全知,所以全能。

易言眼中出现种颜色各异的煞雾,有红的蓝色紫的黑的缠绕在一起,若不注意,他们则幻化成各种各样的人在街上活动,像是乱神之下的幻像,如心之倒影。

自从他在昆明那座妖城之中补困了那么久之后,他对于类似的东西已经有了一种格外的警惕。

一指点出,一道金光穿梭在各种雾气之中,刹那之间,整条街道的雾都朝两边排开,街道再次的出现在易言的眼中。

易言抱着妹妹,大步的走在街道中间。易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黑沉沉如阴曹地府的世界,看着两边翻动如鬼魔的雾气,她心中忽然涌生了一丝崇拜感。

出了城,风吹在脸上都似更加的清凉,天地更辽阔。易安觉得自己就像是脱困的鸟,正朝森林里飞去。

“哥哥,我们会没事的。”她看着易言有些陌生却又让人心安的脸。

易言脚下踏出的蹑空步,踏在地上如踏在虚空,身形安安的左右摇摆着,自然的流露出一种踏风而远去的自在与坚定。

“哥哥,我好想喝歌啊。”易安突然说道,她虽然脸色上还有些虚,但是精神却不错了。

易言低头笑道:“那就唱吧。”

于是易安开口喝轻声唱道:“小小的我,小小的哥哥。小小的我被哥哥抱在怀里,我们离开了家,走在黑暗之中,前方是山,后面是山,左边是山,右边还是山,没有路。”

她喝的声间很低,但是在黑暗之中却格外的轻晰。她唱的并不婉转,然而就是这样清灵灵的唱着,却有着一种异样的凄凉感在易言的心中升腾,尤其是易安有一种很观快的声音在唱。。

“我们离开家时,都没去家里看一眼,被哥哥抱在怀里,我偷偷的朝家里看了,什么也没有看到。”易安继续唱着,但是唱着唱着她的声音就带着哭腔了。

易言没有低头去看妹妹是否已经在哭泣,但是他知道,妹妹需要发泄,而他自己不能,尽管他心中同样的酸楚痛苦,他也只能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朝前走,无论前方有什么,都必须踏过去。

易言头顶的元神在黑暗之中翻涌,他的心潮在起伏,他的意志在升华。之前的皇上帝的神意便是驾驭了请神之力,所以在对方受术之人才会无法抵挡,然而那只驾驭了一小部分就有了那样的威力,当他再次使用皇上帝的神意这个法术时,必定将又有着极大的变化。。

易言的牙咬的紧紧的,他很想告诉妹妹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他想了历史之中一些曾经落魄,而后又名动天下的人物,以此来激励自己。

心中不由的冒出一些话来:“今夜抱妹奔逃,如慌犬。他日我再归来时,必将日月换新天。”

黑暗终究会有退散之时,刘玄自接到神殿之中传来命令起便日夜兼程的朝这里赶来。命令之中只是让他于八月二十日之前来到这座山头,那时便能够看到有两兄妹从山下路过,若能活捉便活捉,不能的话,直接杀死,拘了灵魂带回来。

传令给他的自然还给了他一枚拘魂珠,只能拘初死之人身上的魂魄,活人无用。

刘玄昨天晚上已经到了,他在这里坐了一晚上。抬头看天色,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在他的膝上横着的是一柄剑,剑式模样简单,剑柄处明显的可以看到已经因为时间使用长久,而出现了磨损。

远方,有一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正踏着晨雾而来。他们走在山间小路上,刘玄安安一愣,暗道:“难道要杀的就是他们。”

对于他来说,这两个都还只是孩子,虽然那个男的看上去已经成年,但是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得出他的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

刘玄本是陈塘关莲花庙之中的守庙人,也可以称得上是庙祝,只是他却练了一身好武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好剑击之术。

年轻时他走南闯北,会各地的武师剑客,有过大享乐之时,也有过落魄,在四十二岁时回到了家乡,然而家中的父母已经死去,亲戚也都不认他,关系淡了,屋宅与田地都已经没有了,最后他只得在莲花庙中安身。

那莲花庙又有一个称呼,名叫哪宅庙。

那个牵着少女手的男孩突然停住,他抬头看着旁边的山峰,旁边女孩问道:“怎么了,哥哥?他们追来了吗?”

女孩的声音随着风传入了刘玄的耳中。他的自从住进了庙里,便在一天晚上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邀他为神将,他答应了下来,并获得了神力。成为神将平时并不需要干什么,可以随意的做自己事,但是需要的时候必须听从。

“嗯,没事。”

是那个已经快要成熟为男人的声音,刘玄想起了自己这样大的时候同样的出门在外,凭着一身的武艺到处混名堂。

刘玄一身宽松麻衣长袍的坐在山顶,这座山出奇的并没有什么树木,是一座荒山。他的视线可以直接看着易言。当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易言的名字。

刘玄并没有去永丰,而是直接来的这里,他知道这世上有演算周天的法术,能够算人命运,能算出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来到什么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位正脱离青涩走向成熟冷酷的少年是什么来历,能够被神殿追杀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

但是很快他便又压下了这种好奇,重归那种见惯了世事的淡漠,在他行走天下的那些年里,许多朋友最后反目相杀,情人出卖,或者无奈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怀里,世事让他的心早已经淡漠了,所以他才能一个人安静的住在哪宅庙里,才会成为神将。

“你是来追杀我们的?”山下的人突然大声的问道。

“不,我是来带你们去神殿的。”刘玄说道。

“如果我们愿意去,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山下的易言说道。

“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必须带你去神殿。”刘玄说道。

“如果你没有带我们回去呢?”易言问道。

“那我会被剥离身上的神力。”刘玄淡淡的说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会动心在意,心中只有剑与武道。但当我拥有了神力之后,就再也不想失去,你肯定也是修行人,应该能够理解。”

他的声音从山顶传到山下,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但是话却很实在,没有半点什么空大的言论,而是很朴实的说自己不想失去神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易言无法可说了。

东方,一抹红光透着云朵照了下来,山顶中的刘玄沐浴在阳光之中,山下的易言仍然处于阴影里。

他抬起了手,朝山顶上的人点去。

而刘玄在易言抬起手的一瞬间,整个人突然腾起,像一只巨鸟朝山下俯冲而下,他手中的剑在天地间第一缕阳光之中出鞘了,绽放出耀眼的光华。

剑吟在风中流转,剑尖刺向虚空,刺向大地上的易言,迎接剑尖的是一抹在阳光之中若隐若现的金光。

第20章 这个天地

有人曾说这世上最华丽最无人能抵挡的便是太阳的光彩,这世上无一可与之相较,无论是什么诡秘莫测的法术还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刘玄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但也不什么平庸之辈。他早年浪荡江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事都做过。救过人,杀过人,坑过人,被人坑过。这些他都没有放在心上,然则却有一样东西他至始自终都痴迷着,那便是武道。十八般兵器,天下各种武学,他独爱剑术,不是为了追求那种翩翩潇洒的风度,而是单纯的为了种刺出一剑时万念俱消的寂寞。所以他的剑术之中,十剑九刺,有攻无守。

在江湖上行走时,与他争斗之人往往出不了一个回合便已经被一剑刺倒在地。

一个算不得什么惊才绝艳的人在一心习剑数十年后,他的剑术变得惊艳了。

他曾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事物让自己恐惧,也不存在有任何意志凌驾于自己的意志之上。

当他获得神力成为神将之时,知道有人能轻易杀得了自己,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的意志会比自己的意志更纯粹锐利,即使是那个赐予他神力的人也不行。

所以,当那一抹金光自易言的指尖逝出之时,他毫不畏惧的一剑刺向了那一抹金光。那一抹金光给他的力量感并不算特别强大,至少他不认为自己身上的神力就一定会输。

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的本我意志有信心,许许多多的法术都被他一剑给刺灭过,刺死过的修行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在他看来,修行人有时候脆弱的和凡人没有区别。

一抹金光,在太阳光芒之中,如琥珀,并无耀眼。

剑身清亮,神光如水流转,尖剑刺破虚空。

“嘶……”

剑与金光相接。

就像是两个绝世的剑客以最纯粹的方式分别刺向对方的咽喉,谁快谁便生。

在这一刹那之间,刘玄感觉有道高绝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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