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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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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铮随之一笑,叮嘱道:“日后安家之地,离京城近些。”

“尽力而为。”

楚云铮开始学苏晗耍无赖,“必须如此。否则,你和你发妻便是要犯!”

肖复被他弄得没辙了,“过几年,让你如愿。”

“那便好。”

“告辞。保重!”

“保重!”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却不再感伤。会再见的,是兄弟,就不会离散。

班师回朝,到了中途,楚云铮便命卫荻涛、赵静成率领大队人马返京,自己则带了数十名贴身侍卫,抄近路全速返回京城。

路途漫漫,进京时,已是初秋。

这一日的苏晗,自黄昏起,便被几名重臣绊住了手脚,留在御书房听他们讨论国库里的一笔银子应该花在什么地方。有人说应该先修缮太庙,有人则说应该修缮天坛。

苏晗对这件事,真的左右为难了。对于她这都是可有可无的问题——可她若敢这么说,必定会被人扣上各种莫须有的不敬神灵不敬祖宗的罪名。那都是楚云铮时不时要做做样子出入的地方,都是不可缺的地方。

可国库里的银子就算被肖复、香绮潇弄得很丰盈,还是要精打细算,不然日后就不能应对不时之需了。她想拿出来的闲钱就那么多,只能办一件事,就导致了现在这种啼笑皆非的场面。

她是越听越心乱,大臣们却是越说越兴奋,争论得不亦乐乎。拖到掌灯时,用膳的时辰早已过了很久,还是没个结果。

翡翠悄无声息地走到苏晗身边,耳语了一句。

苏晗惊诧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了喜色,随即便又平静下来,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她怎么也得等这边的事有个说法再回宫。

翡翠暗自佩服苏晗如今的定力,浅浅笑着退出去了。

苏晗也只是表面平静,内心里早就坐不住了,满心巴望着大臣们快点想出个折中的方案来——她是指不上了,脑子已经抽筋儿了。

大臣们哪里知道苏晗的想法,越说越激动,越争论越生气,到最后索性吵起来了。

将近半个时辰,苏晗就是在他们文雅的吵架中度过的。她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喝了口茶,把茶碗丢在案上,起身道:“你们也不要只坚持己见,脑子灵活些,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折中的法子。明日再议此事!”

大臣们见她有两者兼顾的意思,心里自是高兴,连声应诺,却不知苏晗心里有了定论,晓得自己从明日开始,便不需为这些事情烦恼了。

飞霜殿里,安安静静的,是他在才会有的那份宁静。她的性子,宫女很容易摸清规律,她独留宫中的时候,要比夫妻同在的时候吵闹一些。

服侍在门外的红玉低声道:“皇上很疲乏的样子,连公主都没让奴婢们惊动,洗漱后就睡下了。”

苏晗点点头,放轻脚步,走进寝室。

黄金壁灯摇曳着暖心的光影,龙床上的男子长睫低垂,睡颜平静。他已回来,又似根本不曾离开。

苏晗俯下身,细细审视着他。这必是极辛苦的一仗,沙场烈日风沙加深了他的肤色,清瘦了他的容颜。

手柔软地贴上他脸颊,轻吻落向他眉心。

真怕这一刻只是自己黄粱一梦,真怕不能真真切切地碰触到他。双唇碰触到他的肌肤,一直悬浮没有着落的心,在这一刻落了地。

之前,就像是他把整个家园带走了一般,他不在身边,就只是客居在此。他回来了,家也就是温暖如春的世外乐源了。

他眉间倏然微蹙,漆黑长睫抬起,眸光宛若八月溪水,清澈,明净,继而唇角弯起,勾出一个风情的迷人的疼惜的笑。

她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唯独没有照顾好自己。她瘦了,小下巴尖尖的,眼底有血丝,想来是熬夜批改奏折所致。贴着他脸颊的手有些凉意,握在手里,觉出手指愈发纤细。

十指相扣,容颜相互趋近,唇齿相依,贪恋而灼热。以动情的绵长亲吻,诉说无尽相思,感知无限爱恋。

旋即,帘帐合拢,衣衫落地,灼热的亲吻沿着她精致的颈子而上覆上双唇,修长手指带着怜惜抚过一身紧致肌肤。

亲吻如温柔却汹涌的海水,令她沉溺;掌心薄茧的粗糙加重了身体的敏感,令她颤栗。

苏晗的手掠过他肌理分明的后背,寸寸游移,贝齿、唇舌与他嬉戏着,放任自己引火燎原。

低喘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情欲火焰瞬时升腾。

她在他臂弯,看到他眼中澄宁化作妖娆火焰。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不能镇定肃冷。

他将她箍紧,看到她秋水明眸变得朦胧迷离。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没有锐利锋芒。

宛若初尝禁果的男女,以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相溶为一体,缠绵,沉沦。汹涌的情欲如暗潮涌动,渗透到他和她的发肤骨骼,血液都在为这鱼水之欢沸腾着。

浪潮平息之后,楚云铮狠狠地吻了吻她,语声慵懒却透着深情:“有你在怀,才觉自己真的拥有了一切。”

苏晗浅浅地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岁月,你手里的一切又是什么?”

“不过是一场浮华。”楚云铮亲吻她笑容漾出来的纹路,“没你,我就只是孤家寡人,恁的无趣。”

苏晗依偎到他怀里,轻叹一声,“我只知,没你便没了家。”

继而,两人说起了分别期间的是是非非。听到肖复也去了两军阵前,苏晗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又是一番感慨。肖复可以不必去,可以继续逍遥自在的度日,去了,只是因为不能做到远远观望。

男人之间的情义,不是说出来的,承诺,是在危难关头用生死相随来证明的。

楚云铮问起苏月死后的事,“太夫人可还好?”

“初时得知,自然还是很伤心的,好在两个孩子每日在她身边,才不至于伤心成疾。”为人母是件多辛苦的事情,尤其是有苏月这种女儿的母亲,太痛苦了。

“过些日子,苏陌便回来了。”说到苏陌,楚云铮眼中流露出赞许,“不愧是你苏家人,虽无武功傍身,之于战事却极有天赋,日后定能担大任。”

“你也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有可取之处了。”苏晗为此很是欢喜,“以往我害怕是自家人的缘故,才怎么看他怎么好。”

末了,楚云铮问起宝贝女儿来,“明汐近来还有没有习字?”

“有啊。”苏晗笑道,“少恒大了,要习文练武,没什么时间陪她了,她自己竟也没厌烦。你回来就好了,日后我就能亲自教她了——如今都是让翡翠教她。”

“明汐自己,终究是闷了些,得给她添个伴才是。”楚云铮一面说着,一面欺身缠缚住她。

苏晗不由调笑道:“说的是,这件事就要烦劳你了。”

楚云铮轻笑,“最不怕的就是这份辛劳。”



第二日,苏晗理所应当地美美的睡了个懒觉,至正午才起身梳洗。命人传膳之际,楚云铮领着明汐走了进来。

明汐像只活泼的小八哥,拉着楚云铮问长问短,坐在饭桌前,便告诉苏晗,她的父皇给了她什么宝贝物件儿,明亮的大眼睛里盈着自豪和喜悦。

苏晗态度柔和地应声,母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楚云铮略微有些讶然,觉得她和明汐相处时已经不同于以往。以往,明汐其实有些怕她,鲜少和她这样无所顾忌地说上半晌的话。

苏晗了然一笑,对他道:“你那份差事,太磨人了,这些时日,早把我的性子磨平了。”随即打趣他,“真是奇怪,你的性子竟是丝毫未改。”

楚云铮失笑。他只是喜欢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罢了。又怎么会丝毫不变呢,最起码现在是鲜少动怒了,初期可是没少跟那帮大臣上火。

明汐则在一旁摇着楚云铮的手,道:“父皇瘦了,要多吃些饭菜。”

苏晗眨眨眼,“真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明汐立刻转头看向苏晗,“母后也一样,也要多吃饭菜。嗯……明汐不偏心的。”

夫妻二人皆因此言大笑,无限宠溺地拍拍女儿的小脑瓜。

中秋节前夕,苏陌进宫来见苏晗。姐弟二人闲聊时,苏陌谈起了时开,颇是忍俊不禁,说时开近日上朝,偶尔脸上头上都会有伤。

苏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蓝静竹,道:“不会是娶了悍妻之故吧?”

苏陌道:“大抵是这缘故,听说他府里的妾室已全都被放出去了。”

其实也是好事。这就意味着蓝静竹的心境已经明朗了起来——人最怕的其实就是没情绪,如今夫妻二人打打闹闹,虽然招人笑话,却总归是实实在在的日子。

话说回来,时开那种人,就算是根木头,也会被他哄得笑或是气得跳脚,他执意要娶蓝静竹,是情深,也是深信自己能改变她消沉的心境。

姐弟二人为此事笑了一阵子,随后,苏晗又问起苏府里的大事小情。

苏陌道:“二姐放心吧,娘亲整日哄着两个孩子,心境明朗了很多,每日笑呵呵的。乔氏也是性情温顺之人,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将内宅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对瑜哥儿也视如己出。”

瑜哥儿就是苏月那个孩子,苏晗闻言真正的放下心来。她这个皇后,如果娘家人屡出状况,她还真不好做人。娘家合合美美的,方能使得苏陌心无杂念的投身官场,建功立业,也能使得她免却很多烦恼和麻烦。

中秋节当天,一早,苏晗去了骁骑营陵园,站在石壁前,将她熟悉的一个个姓名逐一看了去。

仍是伤感,仍是疼痛,仍是忍不住泪盈于睫。

三千人,这样庞大的数目。这样沉痛的失去,她不知何时才能淡然以对。

为何要到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多不舍,多心痛?

她的生涯,是在一个又一个男子的付出、感化、消亡的历程中度过的,千帆过尽,才换来了她如今的懂得付出,懂得回报。

失去的已经不可挽回了,拥有的自当竭尽全力去珍惜。

每到这时,她便希望人真的在天有灵,希望这些将士能感知到她的思念,能偶尔入梦,在梦里与他们豪饮。

只是,他们不肯打扰她。

怅然转身,秦朗的身影入眼来。他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小厮手里皆捧着酒坛。

苏晗稍稍有些意外,继而默然离去。沉痛从来不是能够分享的事。即便是秦朗一世在陵园守墓,也不能减轻她内心的落寞。

回到宫里,明汐见苏晗郁郁寡欢,便伏在她怀里,仰起胖嘟嘟的小脸儿问道:“母后怎么了?明汐给母后讲故事听好不好?”

苏晗就由衷地笑了,“母后没事,只是有些想念以往的好友。”

“嗯。”明汐很理解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明汐也很想念明浩哥哥和少恒哥哥。”

“等你再大些,就和他们一起读书识字。”苏晗吻了吻女儿,“现在,母后每日陪着你认字背诗,好不好?”

“好啊!”明汐勾低苏晗的脸,吻了吻她的脸颊。

原以为,女儿会是她的一个小克星,却没料到,会在她懂事后极为亲近起来。是母女相互迁就的缘故,她是不知不觉地变得多了几分耐心,而明汐在一段时间里,是被迫地对她顺从。

她喜欢女儿这样,把心里的情绪、想法都说出来、表达出来,且相信身边的每个人。不似她,在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冷漠、自私、多疑。不用心去看、去感觉自己和身边人的心思。

秋景长天之中,苏晗每日教明汐认字描红,或是母女二人游走在皇宫,赏赏花,逗逗猫,骑骑马,不胜自在。

皇宫里的一切,除了初时楚云铮修缮了飞霜殿和东宫、御书房,之后再无改动。他是个有洁癖且对住处要求甚高的人,谁也改不了。而苏晗对这些都没什么大的将就,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是以,每每有人提及修缮皇宫这里那里,苏晗都摇头否决,只让宫中的人将各处维持原貌不至破败就好。久而久之,竟得到了节俭的贤名。

秋末时节,秦朗之母病故。秦朗屡次上书回祖籍丁忧,皆被楚云铮驳回。修书之事离不开秦朗,而秦朗若真回乡三年,少不得会有言官对其落井下石,使得他仕途屡生周折,平白耽误了修书的进程,之于君臣二人都没什么好处。

说到底,丁忧不过是件表面上需要极力坚持的事,落到哪个官员头上,都会烦闷不已——真正孝顺的人,在父母在世时就孝顺,不孝的人,回乡丁忧也有不少每日花天酒地的。一句话,丁忧就是件耽误官员前程、耽误皇上政务的事情。自然,若是皇上正看哪个官员不顺眼,丁忧就成了最好的打发他的借口。

楚云铮和苏晗提了提秦朗的事情,苏晗无所谓,“他对朝廷有用处便好。没才干的话你也不会用他,我晓得的。”

过了几日,有肖衣卫和苏晗回禀采集书籍之事之余,交给了苏晗一副画。

苏晗看到上面是香绮潇的画像,旁边有一句落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不解,问道:“哪里来的?”

“是属下顺手牵羊,从秦大人书房里拿回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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