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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梦在大唐爱-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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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芙蓉帐内翻云覆雨,生米已煮成熟饭,曹野那姬已为新宠,伴驾当今天子少不得要有个名分在身上,往后里才可在后。宫立足有一席容身之位,现下先听一听小夏子所禀,随便探听下曹野那姬的人性,再行从长计议才是明智之举。再者说,眼见曹野那姬得宠,说不定有人比自个更心急火燎,成宿坐卧不宁,大可不必急于人前忤逆圣心,微言甚么大义。

正文 第322章 御状

    一入阁,小夏子就地恭拜道:“仆参见江梅妃。”

    云儿自行垂首侍立一旁,但见江采苹信手将茶盅平搁于茶案上,曼声启唇道:“夏给使怎地这会儿过来了?”

    “陛下差仆恭请江梅妃移尊南熏殿,凤辇已在外候着。”小夏子怀持拂尘躬身在下,看似有些闪烁其辞。

    擢皓腕端坐正身姿,江采苹才颔首睇目小夏子:“昨夜陛下不是留宿在金花落,怎地又移驾南熏殿了?莫非曹野那姬侍奉得不合圣心?”

    昨个傍晚,李隆基是从梅阁移驾的金花落,尽管口上只道是去看下曹野那姬,其言外之意江采苹又怎会听不懂。皮罗阁不远千里之遥从南诏国晋献舞姬送来长安,在这三日千秋盛宴上,李隆基坐怀未乱,昨日一早皮罗阁一行人马已是满载而归回太和城去,曹野那姬既被收入后。宫,已然是宫中妃嫔,食。色。性也,男人喜新厌旧急欲抱得美人儿入怀,本也无可厚非,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虽说昨夜李隆基也有笑邀江采苹随驾一同前往金花落,一看曹野那姬初来乍到后。宫未免有甚么地方一时间难以适应,但江采苹诚不想自讨无趣,乘兴而去落落独归,故才婉推有些乏了,只含笑恭送圣驾离去。毕竟,男人与女人之间,也就床上那点事儿,江采苹全无雅兴去充电灯泡,换言之,世上又有哪个女人甘愿观赏自己的枕边人兴致勃勃地赶去与其她女子缠绵床第,行鱼水之欢。

    眼见李隆基迫不及待,为美。色所动。就连对弈一局都倍显心不在焉,纵然江采苹无权干预,至少有权抉择己身持何态度,做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尤其是身为女人。身处这深宫之中。从昨夜到今白,已是过去一宿又大半日,李隆基这刻才派小夏子来梅阁,想必昨夜在芙蓉帐内欢度的甚为尽情才是。即便江采苹心下微微泛酸苦,命定如此,又如何才能与天命相争,当初既坐定打算,决意既来之则安之,今下的一切人与事只有听天由命的份。早无回头余地。

    何况今时今日还只是一个曹野那姬而已,充其量不过是南诏晋献入宫的一名舞姬罢了,就算李隆基不为美。色所动。单是顾及皮罗阁的一番盛情美意,迟早也会宠幸曹野那姬,而它日,待杨玉环入宫时,较之曹野那姬来说,更将是一场变动,若连今时都忍不下来,又何谈它日的隐忍以行。

    反观小夏子,面对江采苹的问由,半晌吞吞吐吐。才面有难色道:“回江梅妃,陛下午时摆驾的南熏殿,至于旁的,仆也不怎知悉。”

    先时高力士唤小夏子来梅阁传圣谕时,小夏子就有些犯踌躇。深知今个这趟差事不似往往日那般好当。说白了,如今宫中又添新宠。往后里江采苹的恩宠即使不被人取而代之,或与人平分秋色,身为女人又有几人能一点也不吃醋。这宫中的恩宠荣尊,这些年小夏子在御前当差可谓见得多了,宫里的女人位分上贵也罢贱也罢临到头仰仗的不过是那一点点恩宠,圣宠不复再时,无疑即至色衰爱弛之日。

    怎奈高力士偏点名让小夏子跑这趟腿,做为仆奴亦有其不易之处,明知前面是刀山油锅那也得陪着笑勇往下跳,况且小夏子一贯对高力士惟命是从。此刻被江采苹问究,小夏子其实也早有心理准备,亏得江采苹向来明事理,不像后。宫某些妃嫔一样尖刻无度,料准不致以对其过分加以刁难,这才敢硬着头皮领命前来。

    见小夏子捏着一把汗,不敢多嘴片言,江采苹自知小夏子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于是也未再多问,与其在梅阁为难小夏子,反不如应命移步南熏殿,倒要看一看李隆基到底是为何事而传召。

    稍作梳洗,江采苹便带上云儿,乘坐静候在庭院里的凤辇移尊南熏殿。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凤辇已行至南熏殿,大老远的就看见高力士正在殿门外敬候,看上去像极紧等慢等候了多时似的。

    眼见江采苹由云儿搀扶着步下凤辇,高力士即刻压着碎步疾步过来,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小夏子转身挥手示意担抬凤辇的几个小给使恭退下。

    环睇南熏殿紧闭着的殿门,江采苹并未急于吱声,瞧眼前这阵势,好像宫中发生了多大的事儿一般。时下虽已入秋,天气多少还是有分闷燥,近年李隆基一年比一年不耐热,许是日益年老的缘故,故才受不得一丝的闷热之气,往年这时节南熏殿多是昼夜门扇不闭,今日头顶的日头尚未西沉,南熏殿竟是殿门紧闭,难免叫人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待四下无闲杂人等时,高力士才又歩近一步,欲言又止的压低声,与江采苹借一步说话道:“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江梅妃先行在此稍候片刻,且容老奴入内通传声……”

    “劳烦阿翁了。”江采苹不动声色地止步在殿阶下时分,忽听殿内传入耳一声掷碎声,听似是茶盏掀翻碎裂砸地的声响,旋即归于沉寂。

    高力士原欲步入殿及时做以通禀,当头闻声,才提步上两节殿阶的步子登时一缩,脚下不由一滞,面上显出几分忧忡之色。见状,云儿侍立在旁,不禁也怔愣了下,忍不住看了眼一边的小夏子。小夏子埋着头杵在旁边,同时眄目云儿,略显畏怯的当着高力士之面未敢吭一声。

    “倘使本宫来的不是时候,烦请阿翁少时再行代为作禀,只言本宫来过便是。”江采苹轻蹙了下娥眉,言笑自如的凝了睇高力士。此时李隆基既在气头上,且不究是为何故大发雷霆之怒,眼下这节骨眼上入殿谒见又岂会讨有好脸色可瞧,索性趁早原路返回梅阁为妙。

    “江梅妃留步。”见江采苹说走就作备转身离去,高力士急忙紧追两步,直追下殿阶来,环目四下,长叹了口气,才如实告知道,“江梅妃有所不知,昨夜教坊差点闹出一桩命案,半个时辰前,教坊的长入艺人侯青山跪行闯宫告御状,状告结发之妻裴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且欲下毒害之,一计未成,又乘着深夜欲拿土袋将其活活压死,幸侯青山命不该绝,忍无可忍之下,才冒死闯宫面圣。现下陛下正为此事震怒,先时已传召教坊总管范安及入宫查办此案。”

    听高力士不无叹惋的说述罢,江采苹心下微微一颤,唐时告御状,纵管不及宋、清时后果严峻,但也是一种大不敬的犯上之行,须知,倘若是在大宋朝史上,犯跸可是死罪一条,何止是罚金那般简单,寻常百姓犯跸更是要背头桶随时做好搭上一条小命的准备。今下教坊竟有长入艺人闯宫告御状,可见是报了必死之心,其中的冤屈十有九成是深了去了。

    稍作沉吟,江采苹蹙眉关问道:“教坊怎会生出此事?”顿了顿,又紧声关切道,“阿翁可否据实相告,陛下又是为何传召本宫前来?”

    示意小夏子先行去殿门前候着,高力士又环目四周,才慎之又慎道:“陛下正是为此事,才命老奴传召江梅妃过来。”

    “此话怎讲?难不成教坊中事,与本宫牵有何关扯?”江采苹紧蹙下眉,越发有分费解,宫中教坊掌俳优杂技教习俗乐,属太常寺,且多以宫中给使为教坊使,即便发生男女私通之事说来也该交办太常卿查处,譬如一些琐碎小事亦大可交由司宫台协办,既非淫。乱后。宫之事,八竿子打不着,何时又轮到过后。宫多加过问了。

    见江采苹误解其意,高力士忙作释:“是老奴一时急糊涂了,未把话说白,事情是这样的,侯青山所状告之人,不止是其结发之妻裴氏,还有教坊长入艺人赵解愁,正因此,陛下十为恼怒,才命老奴急请江梅妃前来。”

    “赵解愁?”江采苹不由吃了诧,“听阿翁言下之意,莫非侯青山之妻裴氏私通之人,是为赵解愁?”

    高力士叹惜着点了点头:“侯青山与赵解愁同为教坊长入艺人,二人俱善顶杆之舞,侯青山之妻裴氏,亦是为教坊名唱,弹筝独妙,早年未入教坊之前,便与侯青山结为连理,不知怎地,又与赵解愁生了私情,唉!”

    听高力士这般一说,江采苹才略知整桩事情的因由,原来赵解愁与侯青山竟是同行,有道是同行见同行,见面如仇人,侯青山与赵解愁之间的恩怨纠葛或许并不像表象上听起来那般单纯化。至于侯青山之妻裴氏,前日李隆基在花萼楼设宴款待皮罗阁时,江采苹犹记得殿上中场登台一位手抚一把古筝、抚筝极为风月闲好的风韵犹存的歌姬,媚眼桃腮,今刻听高力士一说,直觉那人即为裴氏。

    见江采苹似有所思的未置一词,高力士回头看眼南熏殿,适中虚礼做请道:“陛下既召江梅妃来,想是自有其理。江梅妃姑且稍候片刻,老奴这便入殿通禀。”

    高力士的话均已说到这份上,江采苹遂随之步上殿阶,暂且候于殿外稍作静待,本以为李隆基是为曹野那姬的事传召,着实未料教坊竟出此丑事,且不管此番召见因何而起,李隆基又是何意,正如高力士所言,都已步至殿门外总要先容人入殿通禀声才是,省却平白无故的害人被迁怒问罪,至于少时是去是留尚在其次。

正文 第323章 毒害

    高力士入内通禀不大会儿,江采苹就被请入南熏殿,一步入殿门,就见殿内跪了一地的人。

    最先触及于目的即是赵解愁,这个昨日还登台在花萼楼前的千秋节上以顶杆之舞引动整座长安城为之欢呼雀跃的教坊长入艺人,才不过一夜之隔,今刻却沦为与人私通的状告对象,且是一状告到御前来。

    在赵解愁身边,还跪有三人,其中的两个男人看上去与赵解愁年岁相仿,皆身着教坊使的衣帽,想是这二人中定有一人是为侯青山才是。至于伏首在最右侧的那个女人,只一眼,江采苹即可凿定,这人必为犯妇裴氏,且单看其侧影已足可辨识出,此人正是在前日的千秋盛宴上弹筝独妙的那个教坊名唱。

    教坊总管范安及伏首在最前,从背后瞧去,整个人诚惶诚恐的正伏趴在地,一动也不敢动,像是犯下大过的人是其一般。但话又说回来,三日的千秋盛宴才过,宫城皇城尚沉浸在千秋乐中还未欢兴过劲儿,今日就闹出谋杀亲夫的丑事,范安及身为教坊总管,自也难辞其咎。现下龙颜震怒,但凡有点脑子者,谁人不唯恐被迁怒及身。

    “嫔妾参见陛下。”环睇殿内诸人,江采苹轻移莲步,温声细语的朝端坐在御座之上的李隆基盈盈行了礼。云儿趋步在后,随之缉手屈了屈膝。

    高力士引请江采苹入殿之后,就自行恭退在一旁,未多言半句。殿内除却与此事相关的一干人等。并无几个宫婢侍奉在下,连御侍均未在旁候着。

    闻见江采苹的礼拜声,龙目微皱,李隆基这才微启长目。朝江采苹伸出手,示下江采苹近前。

    日晖由半敞开的殿门处斜斜地倾洒入殿,不偏不倚正映落在了殿央。余晖映天红,幕霞缤纷,南熏殿内也笼罩上一层薄薄淡淡的暮光,若有似无染着七彩旖旎之色,只可惜与四下的氛围并不相称,甚至有些大煞风景。夕阳无限好,只是宫中多风云。

    江采苹曳地的裙摆从殿央暮光中轻轻拖过。未发出一丝声响,诸人越发的大气儿不敢喘下,直至江采苹搭上李隆基温热的大掌,提步绕上御座旁,范安及等人看似才暗吁了口气。一样的俯首在下未敢抬下头。

    “陛下传召嫔妾来,不知所为何事?”凝目近在咫尺的天颜,江采苹不露声色的止步在旁,龙颜貌似有分倦怠,许是在昨夜的温柔乡里太过纵情尽兴之故,以致这时辰点眼睑上都还隐隐可见未消下去的一圈黑眼圈,直叫人觉得刺目又心寒。

    昨夜江采苹倒是酣寐了一宿,今个日上三竿才寐醒,这大半日在梅阁独自一人静静地观赏窗外的细雨霏霏。心绪已是平复不少,原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过于去在乎李隆基的纵情声。色,毕竟,宫中的女人就像百花园的花儿,自古就开不尽,也便无所谓悍妒成性。然而此时此刻,近距离的感触着李隆基神色间掩饰不掉的**,同样身为女人,想要抑制得住心下的刺痛,又谈何容易。

    推己及人,难怪自古以来,后。宫的争风吃醋就永无宁日可言,爱之深情之切,即便只为荣华富贵,即使只为争权夺位,宫中的女人势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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