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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星·蝴蝶·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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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棠一走进书房就跪了下来吻了吻老伯的脚。

这种礼节不但太过份而见很可笑。

但韩棠做了出来却没有人会觉得可笑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令人觉得可笑。

因为他只要去做一件事,就全心全意做那种无法形容的真诚不但令人感动往往会令人觉得非常可怕。

孙玉伯坦然接受了他的礼节并没有谦虚推辞这也是很少见的事,老伯从来不愿接受别人的叩拜 ,律香川一 直不懂他对韩棠为何例外。

老伯道“这一向你还好?”

韩棠道“好。”

老伯道:“还没有女人?”

韩棠道:“没有。”

老伯道“你应该找个女人的。。

韩棠道:“我不信任女人。”

老伯笑笑,道:“太信任女人固然不好,太不信任女人也同样不 好女人可以使男人安定。”

韩棠道:“女人也可以使男人发疯。”老伯又笑了,道:“你看到 了小方?”

韩棠道“他没有看到我。”

老伯慢慢地点了点头,仿佛表示赞许。

韩棠忽然又道“就算是有人看到我,也不认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冷摸的眼睛里才有了一点表情,那是种带 三分讥消,七分萧索的表情。

律香川从未在别人眼中看到过这种表情。

老伯道“你可以走了,明年你不来也不妨,我知道你的心意。”

韩棠垂下头,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明年我还要来,每年 我只出来一次。”

老伯面上忽然露出同情之色只有他知道这人的痛苦。

但却无法相助也不愿相助。

这一点他深深引为自疚他不愿见到韩棠也正是这缘故。

韩棠已转过身慢漫地向外走。

律香川忍不住道“我房里没有人,你若愿意留下来喝杯酒我 陪你。”

韩棠摇摇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走了出去。

律香川苦笑,他忽然发现老伯在盯着他,目光仿佛很严厉。

老伯对他很少这么严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件事,却不知做 错了什么,

近来他已很少做错任何事。

老伯忽然道“你很同情他?”

律香川垂下头,又点点头。

老伯道:“能同情别人是件好事,你可以同情任何人,却不能同情他。”

律香川想问为什么?却不敢问。

老伯自己说了出来道“因为你若同情他他就会发疯。”律香川不懂。

老伯叹了口气 道:“他本来早就该发疯了的 甚至早就该死了,直到现在他还能好好地活着,就因为他觉得世上的人都对他不好。’

律香川还是听不懂,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以前做过什么事7”

老伯脸色又沉了下来逼“你不必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有很多事你都不必知道。”

律香川垂首道“是。”

老伯忽又长长叹了 一声道“但我不妨告诉你☆他做过的事以前绝没有人做过以后只怕也没有人能做”

律香川垂著头,正想退出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还有人在惊呼屋内后花园闯来了个怪物。

闯入花园来的不是怪物 是铁成钢 只不过他看来的确很可怕。

他全身上下几乎已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他头发大半都己被烧焦,脸也被烧得变了形,一双服晴,赤红如血嘴唇干裂得就象是久旱的泥土。

他闯进来的时候正如一只被猎人退逐的野兽,咽喉里发出一声喘息与嘶减几乎没有人能听出他呼喊的是谁。

他喊的是“老伯”。

那时孙剑正在和“四方镊局”胡总源头带来的一个女人使眼

他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只知道这女人不是胡老二的妻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而且一直在对他暗送秋波。 对这种女人的诱惑 他从不拒绝 这女人的诱惑简直是种耻辱,正在想用个什么方法将她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就在这时,他看到铁成钢,

他已认得铁成钢很久但现在却几乎完全不认得这个人了。直到他冲过去,扶起他,才失声惊呼道:“是你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挥手,要酒。酒灌下铣成钢的咽喉后,他喘息才静了些,却还是说不出话。

孙剑看出了他目中的恐惧之色.道“不用怕到了这里 你什么都不用怕了在这里绝没有人敢碰你一根毫毛”

这旬话刚说完,他就听见有人谈淡道“这句话你不该说的。”

说话的人是一泉道人,黄山三友已追来了。 孙剑道“不行”

一泉道“你也许还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的凶手 而且杀的是他自己的舅父。”

孙剑沉声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受了伤只知道他信任我,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所以谁都休想将他带走。”

泉沉着脸冷冷道“找你的父亲来我们要跟他说话。”

孙例额上青筋凸起道:我父亲说的话也一样就算天王老子也休想从这里带走我们的朋友。” 一泉怒道“好大胆你父亲也不敢对我们如此无札”

突听一人道“你错了,他的无礼是遗传,他父亲也许比他更无

说话的人语声虽平静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

泉道”你怎知。。。。”

孙玉伯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他父亲。”

一泉怔了怔,他只听说过“老伯”的名字并没有见过。

一云道“孙施主与贫道等素不相识所以才会如此说话。”

孙玉伯道“无论你们是谁,我说的话,都一样。”

一泉变色道“久闻孙玉伯做事素来公道 今日怎会包庇凶手9” 孙玉伯道:就算他是凶手业得等他伤好了再说何况谁也不能证明他是凶手。”

一云道“我们亲眼所见难道会假7”

孙玉伯道“你们亲眼所见,我并未见到,我只知他若是凶手‘就诀不敢到这里来”

没有人敢欺骗老伯。

无论谁欺骗了老伯,都是在自掘坟墓,一云大叫道“你连黄山三友的话都不信?”

孙玉伯道“黄山三友是人铁成钢也是人在这里无论谁都一样有权说话,我要听听他说的。”

铁成钢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他们才是凶手,我有证据,他们知道我有证据,所以才一定要杀我灭口”

孙玉伯道“证据在哪里?”

铁成钢挣孔着往怀中取出一双手 双已干瘪了的手。 看到这双手黄山三友面上全都变了颜色。一石突然尖声道:“杀人者死,用不着再说,杀” 他的剑一向比声音快,剑光一闪已刺向孙玉伯的咽喉。 一泉和 一云的剑也不慢,他们剑锋找的是铁成钢和孙剑。

老伯没有动,连手指都没有动。 别的人脸上已露出惊怒之色,几乎每个人都想冲过来。 用不着他们冲过来,根本用不着。 一石的剑刚刺出,就战落在地上。

他握剑的手臂上已钉满了暗器,三四十件各式各样的暗器,只 有一点相同之处,那就是它们的速度。

一石甚至没有看到这些暗器是从哪里来的 只看到一直站在 孙玉伯身后的一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人仿佛抬了抬手。

暗器忽然间就已刺入了他的手臂。

他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因为他这条手臂突然间就完全 麻木。

孙剑的人似已变成为怒狮,向一泉扑了过去就好象不知道一 泉的手里握着剑不知道剑是可以杀人的。

他怒气发作的时候 前面就算有千军万马,他也敢赤拳扑过

一泉从未想到世上竞有这么样的人,一惊,手里的剑已被一只 手抓住。一只有血有肉的手。

“格”的,这柄百炼精钢铸成的剑,已断成两截。

孙剑的手上也在流血。

流血他不在乎,只要将对方打倒他什么都不在乎I

连旁边的一云,都被吓呆了手里的剑馒了一慢。

这种人手里的剑当然不会太慢就在这刹那间不知从哪里冲 过 人来。谁也没有看清他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看到他穿 着一身暗灰色的衣服。

但每个人都听到他说了一句话九个宇

“谁对老伯无礼,谁就死”

这九个宇并不要很长的时候但九个字说完,黄山三友就变成 了三个死尸,

就在这人冲过来的那一刹

他冲过来的时候,左手的匕首已刺人了一泉的胁下。

巴首 刺入。手立刻松开。

一泉的惨呼还未发出,这只手已挥拳反击在一石的脸上。

他拳头击碎一石的鼻子的时候,也就是他右手抓住一云腰带 的时候。

一云大惊挥剑但剑还未削出,他的人已被抡起摔下。

他的头恰巧摔在一石头上。几乎每个人都听得见他的头骨撞 碎时发出的声音而那种声音本来只有在地狱中才能听到的。

还是没有人能看到这灰衣人的面目。

他右手抡起一云的时候左手已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他脸上 立刻染上了从一石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做。大家全已被吓呆了 哪有人还敢看 他的脸。

来到这里的大多是武林豪杰,杀两三个人对武林豪恋说亲也 算不了什么大事,但大家还是被他吓呆了。

杀人并不可怕,可伯的是他杀人的方法— 迅速、准确、残酷。

从没有人杀人能如此迅速、准确、残酷

铁成钢带来的那双干瘪了的手里 抓着的是中段杏黄色的剑 绦,一块青蓝色的布上布上还有个黄铜的扣子。

丝绦正和黄山三友剑上的丝绦一样,碎布当然也和他们所穿 的道袍质料相同。但这些并不重要他们是不是凶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对老伯无礼,谁就得死?”

这句话谁都不反对,也不会忘记。孟星魂更难忘记。

就在黄山三友断气的时候孟星魂离开了老伯的菊花园。

他已不必再留下去。他所看到和听到的事 已足够说明孙玉伯是个怎样的人

他杀人的第一步,就是先设法去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至 于别人的事都可以等到以后慢慢才知道他并不着急。

现在,距离高大姐给他的期限还有一百一十三天。

现在他杀人行动的第一步已开始

第二章

孙剑平素是最恨做事不干脆的人他做事从不施泥带水他无论做什么事他用的往往都是最直接的法子。老伯要他去找毛威,他就去找毛威,从自己家里一出来就直到毛威门口。

他永远只是一条路,既不用转弯抹角更不回头。

毛威正坐在大厅和他的智囊及打手喝酒,门丁送来一张名贴

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上.写着两个碗大的宇“孙剑。”

毛威皱了皱眉道“这人的名字你们谁听说过?”

他的智囊并不孤陋寡闻,立刻回答道:“好象是孙玉伯的儿

毛威的眉皱得更紧,道“孙玉伯?是不是那个叫老伯的人。。

智囊道“不错他喜欢别人叫他老伯。”

毛威道“这次他的儿子来找我干什么?”

智囊沉吟道“听说老伯很喜欢交朋友,八成是想和太爷您交个朋友。”

其实他也知道这其中必定还另有原因,只不过他一向只选毛威喜欢听的话说。

毛威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他进来吧。”

孙剑用不着别人情,自己已走了进来,因为他不喜欢站在门口

没有人拦得他,想拦住他的人都已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毛威霍然长身而起瞪着他。

孙剑并没有奔跑跳跃,但三两步就走到他面前,谁也无法形容他行动的矫健迅速。

连毛威心里都在暗暗吃惊,出声问道:“阁下姓孙?”

孙剑点点头,道“你就是毛威?”

毛威也点点头道“有何贵干?”

孙剑道“来问你一句话T”

毛威看了他的智囊和打手 眼,道“问什么?”

劲剑道“你是不是认得方幼萍的老婆,是不是和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毛威的脸色变了。

他脸色一变他的保镖打手就冲了过来,其中有个脸上带有疤痕的麻子,一步窜了过来就想推孙剑的胸膛。

孙剑忽然瞪起眼 厉声道“你敢”他发怒的时候全身立刻充满了一种深不可测却又威按四射的力量,令人望面生畏。麻子的手几乎立刻缩了回去。

但把手这碗饭并不是容易吃的.要吃这行饭就得要替人拼命,近年来毛威的声势日渐庞大,他已很少有为主人卖命的机会。

近年来他日子过得也很好,实在不想将这个饭碗摔破,咬了咬牙齿,手掌变为拳头.一拳向孙剑胸膛上击出。

孙剑忽然刁住了他手腕,将他手臂反拧,跟着一个肘拳击出,打在他的脊椎上。

麻于面容立刻扭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但尖叫声并没有将他骨头折碎的声音罩住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已软得是一滩烂泥。

孙剑也觉得自己出手太重了些,但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多费手脚。

这是他小时从一个人那里学来的做事要想迅速达成目的,就不能选择手段,最好第一击就能先吓被对方的胆。

和麻子 一起冲过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手,饭碗固然重要,但和性命比较起来还是要差得远 点。 孙剑再也不看他们一眼,盯着毛成,道“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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