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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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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上面是哪位太尉当值,郓王殿下奉旨驾到,还不快快迎接。”一个非男非女得尖锐声音传来。

何灌眉头一皱,低低自语:‘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王球紧握剑柄,面色肃然,双目紧紧盯着上来的众人。

待来者到了殿前阶上,正是郓王赵楷与张迪及一些王球认识不认识的大小宦官,足足有三四十人,势头不小。

张迪最先上前,排场十足地笑着说道:“原来是步帅何太尉。”

“原来是副都知,不知这大内各门关防落锁之际,副都知不在内宫侍奉官家,却来此作甚?”

何灌明知故问,令张迪大感恼火,但此时绝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他压了压心中怒火,强笑道:“官家传召大王入宫侍驾,请太尉开殿门放行。”

何灌怪怪地斜了张迪一眼,说道:“副都知可有官家指挥?”

张迪道:“如此夜间,官家有疾,何来指挥,只有口谕。”

“一派胡言,官家正在福宁殿安寝,何疾之有,无官家指挥,凭谁亦不能乱闯大内关防。”何灌虎目圆睁,毫不客气地拒绝。

“你……”张迪这时真的是恼羞成怒,禁宫中不给他几分颜面的人还不多,岂能受得了这等声色俱厉德的鸟气,指着何灌骂道:“何灌,官家正在保和殿内,诏大王入宫,老衙官竟敢率兵阻拦,难道要造反不成。”

二人口中所言官家,已非一人,在何灌眼中,官家已经成为赵桓,张迪企图浑水摸鱼的伎俩毫不起作用,便用谋逆罪名要吓退何灌,好让赵楷速速入宫夺位。

他这话音一落,下面众宦官纷纷叫骂。

“哈哈……”何灌大笑一阵,忽地拔出腰中长剑,指着张迪厉声说道:“张迪,上皇以传位官家,现今官家正在福宁殿,尔等鼠辈竟敢假传官家指挥,托郓王殿下之名夜闯禁宫,难道你以为我何某真不敢将你狗头斩于殿下吗?”

王球见状,亦是拔剑出手,旁边侍卫手中器械向前,形势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赵楷见势不妙,原本他想让张迪喝退何灌与众侍卫,却没有想到何灌如此倔强,以至于拔剑相向。

垂拱殿外有班直侍卫百余人,单凭几十名宦官,若要硬闯非吃大亏不可。

“太尉岂不识楷耶——”

何灌毫无表情地望着赵楷,冷声说道:“灌虽识得大王。”说着又用手指指着长剑道:“但此物可不识大王。”言语中毫不掩饰腾腾杀气。

“难道太尉真是以为楷如此不堪否?”赵楷眼看着就剩下这最后一道屏障,如能闯过这关,皇位就会唾手可得。

何灌凝视赵楷,看着他那虽是故作平静,但还是掩饰不住的焦虑之态,心中微微叹息,以他看来,赵楷得宠于赵佶绝非偶然,若以才智胆略而言,赵楷明显要优于赵桓,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金人入侵,天下纷乱,以何灌这些武人的眼光看来,一个中资柔弱君主反倒不如一个敢于闯宫夺位,颇有胆量的皇子为天子。但天命使然,即是新皇登基诏书以下,赵楷再来夺位,只能使这乱局乱上加乱,徒增烦恼罢了。

赵楷见何灌不语,以为被他说的动心,趁热打铁道:“请太尉高抬贵手,让出道路,楷必不负太尉。”

“或许郓王比官家更适合……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放他过去……”

一阵寒风吹过,何灌猛的一个激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他双目紧紧盯着赵楷,断然说道:“即是大事以定,大王何所受命而来,天命有归,大王又怎可误信小人谗言,逆天而行。”

赵楷脸面通红,幸亏天黑无人得见。张迪却是大为惊怒,反正此举以是大逆不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过不了这关,日后必然被赵桓问罪,横竖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何灌,正是上皇欲改禅位诏旨,故而宣大王入宫禅位,尔快快……”

“住口――”何灌不待他说罢,怒声喝斥:“大胆张迪,竟敢假传指挥。告诉你,禅位诏书以下,以由几位执政相公在大臣们面前当众宣读,童郡王等人已奉旨侍候官家穿上龙袍,此事再无更易,即便是上皇反悔,亦是不可更改,孩儿们,将这阉寺拿下——”

“拿下——”早已按耐不住的王球大喝一声,几名侍卫立即扑了过去将张迪摁倒在地绑了,又用绳子将张迪的嘴给勒住,以防他在宫中叫喊,惊扰了后宫。

面对如狼似虎的班直侍卫,一干宦官见张迪束手就擒,哪敢上前相助,就是大气也不敢喘。

赵楷见何灌动武,将张迪拿下,众宦官莫不敢出头,他本是文弱之人,哪能受得了这般惊吓,当即面色煞白,身躯颤动不已。

何灌对着赵楷说道:“大王还是转回,莫被这般宵小之辈所用。”

殿前班直侍卫虎视眈眈,只待何灌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拿下,赵楷见大势已去,左右无计可施,只得长叹道:“太尉好手段——”说罢也不理会众宦官,转身而去。

王球看着赵楷离去,又轻蔑地瞟着这般不知所措的宦官。说道:“太尉,这帮阉寺如何处置?请太尉示下。”

“全部拿下,压送内狱,待明日再做计较。”

众侍卫立即上前,将这帮宦官连同只得一同押去。

何灌拈须摇头道:“通传各位军将,今夜万勿大意,谨守各宫关防。”

“是”

耿南仲借助半明半暗的烛火,看着仰卧在御榻上,仍在昏睡中的赵桓,那张平时就少有血色的脸,此时显的更加苍白,眉毛淡淡的,只有眉头方能看得分明,鼻梁不高,两撇半寸长的胡须围拱着因过度惊悸而微微扭曲的嘴巴,狭长的面颊,消瘦的下巴,细细打量,不但找不出帝王的威严,也看不出一般二十五岁青年所特有的血气方刚的健康气质。

这难道就是自己教授十年的太子殿下。

耿南仲自从政和二年就担任赵桓的老师,在东宫十年,可以说是赵桓最亲近的人物,看着赵桓如此模样,他知道赵桓的这种病态是长期以来抑郁寡欢、心情不佳所造成的。

耿南仲回忆往事,赵桓的生母王皇后,德州刺史王藻之女。是一位苦命的女子,大观二年九月,年仅二十五岁的王皇后就归天而去,此时赵桓刚满九岁,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其创伤可想而知,皇家的生活,也不能不使他早早体味到人情的凉薄与世道的艰辛。

大观二年正月,赵桓进奉定王,并出外就学,而在耿南仲入席教授赵桓《礼》、《尚书》等典籍与《史记》、《汉书》等史籍,再就是文章诗赋之类。耿南仲非常清晰的记得赵桓乃是中资,一篇经文常常需要几日方能成诵,却是勤奋好学、待人接物谦恭有礼,给人以聪明仁孝的印象。与一般皇室亲王冶游恣肆不同,赵桓沉默寡言,行为端凝,使人很难窥清他的内心所想。

赵桓惟一的爱好便是在每日讲读之暇,用器皿盛些活鱼,在旁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上半天,凝望出神,他在想什么,无人可知,也无人能说得清楚。耿南仲每每看到如此景象,都要感慨不已,又有些可怜这位孤僻的皇子。

“‘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与蚯蚓同’,看来官家是在揣摸这句古语吧。”耿南仲自言自语地说道,此时他与昏睡中的赵桓完全不知外面所发生的变故。

不过,耿南仲想到明日赵桓将君临天下,自己也将成为皇帝的东宫旧臣,天子蒙师,眼前晃过宰执相位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

蓦然间,他感到自己所作的一切是那么的值得,今夜又是如此漫长。

第十二章

吴敏轻步入殿,见赵桓仍是昏睡不起,轻声对着耿南仲说道:“如何?”

耿南仲摇了摇头说道:“只恐事非所愿!”

“如之奈何?”

“陛下之所以如此……”

耿南仲与吴敏二人商议了半个时辰,吴敏开始面上还有不豫之色,最后犹豫再三,终究点头说道:“即是如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吴敏出了福宁殿直奔保和殿东阁而去。

赵桓睡的很沉,他梦见了自己的母亲王皇后,幼年印象依稀那端庄慈祥的面容,那忧郁而又绝望的眼神。

“母后,母后……”年仅九岁的赵桓趴在已是奄奄一息的母亲身边。

“大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大哥,记住,娘亲若是不在了,你要好好孝敬你的父皇,万勿与他顶撞,好生礼待妃嫔宦官,在宫中小心处事……娘亲就剩你这个希望了,千万要……”

当这模糊的影像正在眼前飘荡,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殿下莫要暗自欢喜,几十年不见恩宠,今朝数日之内连加殿下开封府尹,赐方带,臣妾心中着实不安,恐有事端。”

赵桓的眼前之人又换成自己熟悉而又依赖的太子妃朱氏,在自己最是无奈、最是彷徨时,是朱氏给了他面对的勇气,给予他解决事端的妙策。

“爱妃多虑了。”

“殿下,为何单单在金人长驱直入之际,父皇却对殿下的态度有如此转变,难道殿下不感到奇怪吗?至于出于何有,臣妾不敢妄自猜测。”

“如之奈何?”

“如有诏书下,殿下便奉诏,以臣妾妄加揣测,此次父皇是要禅位于殿下。”

赵桓很是惊讶的看着朱氏,惊声问道:“爱妃如何能知?”

朱氏那娇美的俏面上淡定自若的笑,没有回答。

“爱妃……”

“这可是殿下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孤还不明白,爱妃怎知父皇决意禅位?”

“殿下难道看不出来,还要用臣妾明言吗?”

赵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殿下还在犹豫”

赵桓感到一阵烦躁,耳边隐隐响起“陛下,陛下。”轻轻呼唤声,这声音好生熟悉。赵桓艰难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张充满焦虑的面孔。

“陛下醒了——”

“原来是耿卿家。”赵桓在昏昏沉沉中,终于看清了是耿南仲,本就很虚弱的他,大創之余,连说话的力气也几乎没有了。

“陛下醒了就好了!”

“卿家在此守了一夜?”

“陛下昏厥,太医说只是太过激动,并无大碍,臣与吴相公不甚放心,故在此守候。”耿南仲见赵桓醒来,颇为激动,言谈间有些啰嗦。

“夜间,上皇几次派人前来问候,臣代为回对,望陛下恕臣擅专之罪。”

“卿家做的甚是得体,如何自责。”赵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卿家快快扶孤起身,离开福宁殿。”

耿南仲见赵桓如此顽固,心中有些焦急。说道:“陛下……”尚未说罢,赵桓立时说道:“卿家万勿如此称呼,孤担受不起。”

正说着,吴敏急急入内,见赵桓转醒,大为欣喜,他与耿南仲交换眼色时点了点头,又对赵桓说道:“陛下醒来,这便好了。臣这就拟旨传召朝中诸位大臣前来垂拱殿面圣。”

“大人且慢”赵桓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有劳吴大人在此为孤守夜,孤在此先行谢过。即位之事,孤是万万不敢为,还望大人转呈父皇,以明吾志。”

“陛下这是为何?”吴敏忙道:“如今金人入寇,上皇有意陛下,何故固辞不受。况且禅位诏书以昭告君臣,诸位大臣今日便上殿面圣,岂有回转之理。”

赵桓仍是摇头不语,看是决意不就。

吴敏向耿南仲使个眼色,耿南仲会意,说道:“陛下,上皇以然退宫禅位,如今大势已定。望陛下以天下事为重,速速定夺,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奈何时不与我……”赵桓诺诺地支吾。

吴敏与耿南仲何等人,闻言而知赵桓何意,他是拿捏不准当前的形势,金人大举入侵,赵佶在这个时候禅位,其心确实不善。这一点,无论吴敏还是朝中各位宰执都是心知肚明,赵桓有此顾虑,二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说是好。

耿南仲在这一夜想了许多,自己的前途与眼前这位柔弱不堪,毫无决断的年轻人能联系在一起吗?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赵桓绝不是位合格的国君,将此乱世赵桓能保住他耿南仲的荣华富贵吗?

他心中有些打鼓,不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赵桓的登基对他是何等意义,不想也是明了。

“陛下至孝,淡薄世俗,再三谦辞。然上皇若改诏郓王,崇国公将何处?”耿南仲的话颇具杀伤力。

提到赵谌,却是令赵桓心中大为震恐,他一再辞就,要知迟则生变,万一事态有变,被郓王赵楷捷足先登,赵楷能放过曾经是太子的他与儿子赵谌吗?

熟读史书的赵桓不可能不知道历代失位的太子的命运,穆然间,朱氏的临行之言又在赵桓耳边想起,到了这个时候,赵桓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若非爱卿之言,朕几误大事。”赵桓‘霍’地站了起来,情急之下,更顾不得谦让,连皇帝的专用称道也说出口来,丝毫没有昨夜哀绝欲死的情态。

“吴相公,陛下稍事梳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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