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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茅山宗师-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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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家里还养着一大家子呢,你看……能不能给个实诚价?”

“要买就买,等会儿你就是加到一块钱一桶我们也不卖了,我们走~~~”

那个揣钱盒子的青年汉子拉着尖锐的娘们腔叫唤一声,其他几个汉子便开始架着车要转头。

二海子嘿嘿笑道:“老叔你真不买啦?哈哈!那赶快回家吧,哈哈哈!我们走喽~~~”

老头儿就这么提着木桶,呆呆地目送着二海子等人转头进村子,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老头儿深深叹了一声:“混账啊……”

我扫了一眼手中剩余的零钱,还有六分钱,其实加上我的,老头儿还是能买一桶的,但我有我的用意,上前安慰道:“老爷爷,既然他们能弄来水卖,那就说明外面还是有能饮用的水源,他们就能弄到,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打水喝呢?”

老头儿一听连忙摆手:“快别惹那闲事了,我们这里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是哪里弄来的水,不就是十几里外的牛头岭,那里的山泉水是可以饮用的,但我们三阳村这个事一出,二海子等人就抢先跑到牛头岭霸占了地盘,说什么他们先抢到的就得归他们管,整个牛头岭的水源都是他们的,村民们要喝要用,都得经过他们点头,这不,他们渐渐打起卖水获利的鬼主意,村民们没办法,只得买他们的水,不然总不能渴死吧?这一来二去的,他们还真把卖水当成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意来做了,而且牛头岭还有两个人整日在守着,哪个敢去打水,少说也得被他们打个半死不活的,唉……”

我听完老头儿的讲述,登时有些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抓了抓后脑勺,我又问:“老爷爷,你们这里到底出的什么邪乎事?居然把方圆的水源都弄坏掉,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吗?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老头儿错愕地看了看我,许久后,道:“对了,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是打哪来姓什么叫什么的,另外小伙子你来我们三阳村做什么?”

我尴尬一笑,见老头儿也是一大把年纪,想必经过的事儿不会少,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才低声将我和张真人赶尸经过这里的事说了一遍。

“啊?”老头儿脸色一青,浑身差点堆在地上,还好双腿够稳,微微站定,老头儿吃惊地道:“原来你们是赶尸人……你叫初七?还有个张真人?而且还住在村子的西北角古戏楼里?!你们,你们……你们也太厉害了!”

原以为老头儿会说你们“疯了傻了”芸芸话语,但没想到老头儿竟然激动地把我夸了一通,紧接着,老头儿欣喜地道:“哎呀!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们这些高人喽,记得还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晚上和爷爷一起去古戏楼看戏,回来的时候在小客店撞见过一次,这不,多少年了啊……”

我暗自一笑,其实老头儿是没有机会见到,一般赶尸人就算是年年打此路过,普通人想见也不一定有那个机缘,就说张真人,还未进三阳村就在掐着手指头猛算,算什么呢,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大来头的主儿,别冒犯了珍贵的“客户”,有没有人气儿在山间小道上转悠……等等,在确认那些“客户”不受任何忌讳之后,才能安然进村,所以,这个老头儿几十年前想必是犯了冲才能“有幸”见到,要么是运气实在太好了……

我没时间和老头儿干磨嘴皮子,张真人老早就告诫我要早点回去,想了想,我抱拳道:“既然老爷爷明白了我的身份,那有什么话也可以明说了吧?话说你们村子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

老头儿连忙重重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恐怕这件事还非得你们这些高人才能解决啊!要说我们村子的事……都是村南边儿的一个小湖闹腾的,若是稍微改变一点点,我们也就能将就着喝了,毕竟湖水连通着我们自家的井水,但那一湖的水啊,唉!要说那也不是什么湖水了,整个就是一湖的血水……”

第二十五章 血湖怨

“啊?血水?!一湖……一湖里面全是血水?!”

我一下子被老头儿的话惊住了,难以想象一个湖里面全是血水是怎么个场景?

老头儿老实地点头:“不能是颜料染的,我们隔老远都能闻见很重的血腥味儿呢,但说起这血湖的来历,还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我皱了皱眉:“哦?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血湖,是怎么形成的?以前也是这样吗?”

老头儿刚想说,却又轻叹一声,道:“得,反正水没买到,回去也是挨老太婆的骂,倒不如我带你去瞅瞅那血湖,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真的血水,搁在以前,那湖水可清了呢……”

穿过一小片儿树林子,就在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拉住我:“可不敢走太近!那血湖邪的很啊!”

执拗不过老头儿,我便隔老远看向前面的一个小湖,小湖不大,呈椭圆形,果然如老头儿所说,这湖水……还真是血红色的!

老头儿也不理会我,自顾着蹲在树根上休息,我左右看了一眼,这湖虽然不大,但湖水倒是满的,如此之多的湖水,怎么会变成了血水呢?真的是血水?

我还是有些不信,趁着老头儿不注意,悄然打开天眼,不看不知道,只见那整个湖面缓缓翻腾着一层淡淡的血红之气,那是什么?阴气?不对!怨气?也不太可能,因为怨气只能是有冤魂身上才会散发出来,这么一个湖,得多大的怨气才能将整个湖面填满啊!

收了天眼,我一屁股蹲坐在老头儿身旁,问道:“老爷爷,这湖到底什么来历?”

老头儿古怪地笑了笑,道:“怎么?看出点什么了?”

轻叹一声,老头儿缓缓说出一段关于血湖的孽缘来……

三阳村的人姓氏多,有个姓葛的孩子,家里面原本有些老底儿,但葛家的孩子命苦,刚出生时,他娘就是因为难产死了,没过几年,他爷爷奶奶也下地了,就剩一个老爹,虽然家里有钱,但日子却不如普通人家过得欢实,好不容易葛家小子长大了,那边刚托人定了门亲,这边老爹一口气没上来,下地团圆去了……

现在的人,还不是那点事儿,定亲要讲究门当户对,葛家有俩钱儿,所以也定了一家不愁吃喝的主儿,家住太谷县县城边上,在城里开大饭馆儿的,家里那钱……就甭说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插话道:“既然人家在城里不愁吃喝,为什么会甘愿嫁到农村来呢?而且葛家小子没亲没靠,人家图的什么啊?”

老头儿没理睬我,倒是在说话的档口,随便解释了一下。

要说甘愿嫁到农村,那是胡扯,人家在城里好吃好喝好穿,来农村不是脑子有毛病么,人家图什么呢?其实也没图什么,就图人家闺女能嫁出去……女孩儿……听说二十七八岁没嫁出去,名叫白小依,倒不是因为长得丑,而是脾气大,上敢拆房梁,下敢打爹娘,你说说,城里人有点钱儿的谁会看上她呀,躲都躲不起呢!

葛家这边也不知道情况,全凭媒婆一张嘴说什么是什么,葛家小子叫葛春生,因为他娘叫大春,死的时候他爹哭的是死去活来,为了念叨他娘,就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按说晚辈怎么能跟长辈重名?这不是寻着犯忌讳么?前面说那边定亲,这边春生的爹就一口气没上来,下地团圆去了,剩下春生孤苦伶仃一个人,就耗着自家那点老底儿把他老爹风光大葬,那边定亲的再弄走点,葛家的春生啊就一下子变成穷孩子了。

葬了父,尔后将城里的白小依娶进家门,原本这成了家,也该过好啊,哪知葛春生和白小依就新婚洞房那晚没闹腾,第二天开始一直到……总之天天打得不可开交,也就是前几年的事,有俩钱闹腾,没钱更加闹腾,那做饭的锅不知道砸了多少,整个一卖锅的就差住他们家了。

最后村里人好心劝解,夫妻之间不就那点事儿嘛,吵什么闹什么,经过劝解,两口子才算消停一会儿,葛春生一琢磨,家里没了钱也不是个事,就想出门找活干,白小依一听来劲了,四处找亲戚拉关系,硬是给葛春生在城里找了个当会计的轻松活计,收入也不低,但葛春生从小是含着金勺子长大,哪里受到过别人的恩惠与施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打死也不同意,白小依一怒之下,卷卷铺盖走人了。

葛春生也收拾了包袱去了外地,一去两三年,突然有一天,村子里传葛春生回来了,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据说,是他在外面找的相好的。

那小子也想的美,本以为白小依走了就走了,这么几年或许也能想明白,俩人既然在一起不合适,那就各过各的,谁知……

葛春生还未在家舒坦三天,第四天一大清早,白小依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拿着菜刀就要找葛春生拼命,为什么呢?人家白小依说了,你离家两三年,白小依虽然也没回来,但人家可是在娘家苦等了两三年,你倒好,找了个大姑娘领回来,那人家还要脸不要了?

也不知这人心都是怎么想的,葛春生似乎这一趟远门出的,人也变得圆滑了,当即也没和白小依吵也没闹腾,而且还亲自下厨,做了几样下酒小菜,就这样,三个人,俩女人围着一大老爷们坐在一个酒桌上,葛春生说了很多对不起白小依的话,而且那大姑娘也自称是明事理的人,既然你们是正式的锅和勺子,那咱明早就走。

要说白小依也是个头大一根筋的主儿,还对葛春生与那女人的话颇为感动,当即连干三大杯酒,说是要化解掉这么些年的恩怨,以后和葛春生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脸子微微颤了颤,才缓缓开口……

世上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这句话反过来说也不为过,白小依以为那是一桌和头酒,但她想错了,那是她的归命酒……

葛春生和那毒女人合伙用针,一针一针地将白小依扎死,据后来村里人传的消息,那全身上下扎的可全是针啊,死状,惨的很……

白小依死后,葛春生就趁着半夜无人,偷偷地将白小依拉到这个小湖前儿,扔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接活儿

我倒吸一口凉气,论及人心,实在让人琢磨不透,善恶之别,扭曲的灵魂,唉……

原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哪知老头儿顿了顿,接着念叨……

一更哭,二更笑,三更阴风阵阵,四更鬼哭狼嚎,五更……五更无人敢起早,牛羊不见红日都不敢吃草,这是白小依死后第二天夜里开始发生的事,老头儿讲述中,浑身还在发抖!

那怨气……那怨气足以将九头牛拎起来打水漂,各家各户一到天黑就能听到南边儿小湖传来的凄婉哭泣之声,半夜三更天,哭声消失,那是一个劲儿的怒声大笑,笑什么呢,笑薄情寡义之人,笑心毒似豺狼,又过了一会儿,那黑漆漆的阴风将窗户打得“呼啦啦”的响,小孩儿不敢哭闹,大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就连院子里的牛羊,也躲进窝里不敢叫唤,格外的恐怖!

其实村民们哪个不知道,就是瞎子也能猜到是怎么个事儿,但谁敢去招惹这样的主儿啊,生前就活似母老虎,这被葛春生不明不白的害死了,那怨气戾气就更大,葛春生和现在的小媳妇整日整夜的不敢出门,据说过了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什么仙山下来的高人,结果跑到这个小湖前一瞅,二话没说扭头回去了……

第四天,村民们发现葛春生和小媳妇的尸体都横躺在这个小湖里,而且,这个小湖也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这个样,要说奇也奇了,玄也玄了,总得有个说头吧?你们一家子人闹腾,却将整村子的人跟着遭罪,这于情于理都说不清,也没法说,谁敢去问?去说?

老头儿说到这,情绪微微有些激动,道:“村里人只盼着来个手头儿高的,把事儿解决一下,就算花点钱,五十不行就一百,大伙愿意把这个钱凑出来,那也是乐意的啊!”

我感慨地叹了一声,道:“老爷爷切莫说这样的话,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修道之人的天职,没二话,至于那钱……大伙儿又不是城里有钱人,就免了吧,不过我得和随行的师叔商量一下,估摸着他也很乐意管这个事,您老先回家等着,我现在就回古戏楼找师叔去!”

至于将张真人说成我的师叔,那是对外不便解释我与张真人的关系,索性就以师叔来称呼,这样也能省下很多无谓的麻烦事儿。

老头儿一听乐了:“那可是好事啊!这样,如果你的师叔真愿意帮忙,我现在就找村长说去,你们的吃住我们都包了,一会儿我再给你们送一笼包子,呵呵!”

我未再推辞,笑着抱拳一礼,就此与老头儿暂别——回到古戏楼时,已经临近中午,激动地喊醒张真人,先将包子递到张真人跟前儿,张真人一看,顿时乐呵道:“算你小子有心,对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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