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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焚心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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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郭子放,或那兰。
可惜,那兰仍在昏迷中。
巴渝生问:“哪几个幸存者伤势最轻?”
姜明接过巴渝生手中的名单,勾了几个。巴渝生指着一个名字说:“先和他谈。”
案发后30分钟,“潇湘会所抢劫案”临时办案中心梁小彤,三十一岁,如果你相信网上的流言,他是新一代的“江京四少”之一;但问他自己,他会不屑地挥手说:“尽是胡扯。父辈赚了钱,我们凭什么领受这样的江湖绰号?”但如果你问郭子放那样的资深娱记,梁小彤交游的圈子很多是富二代,他的生活也远谈不上简约和低调:他是江京“兰博会”(“兰博基尼车友会”)的元老,他每年必去三亚的海天盛筵,他和至少五、六位二三流的影视明星交往过……
他和不少富二代一样,也并非不学无术。他曾去澳大利亚拿过一个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回国后一直在投资,一直在或多或少地帮着父亲打理生意。梁小彤的父亲梁军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退出在北京部委公职后创办了“风行电力”,利用当年在电力系统的关系做电力系统的生意;到今天“风行集团”不仅仅做电力,生意的触角已伸到各类能源系统。梁小彤目前挂着风行集团副总经理的头衔,主要负责董事会的工作。这是梁军目光长远之处——负责董事会是建立强大人脉的绝招,让儿子和一个个手眼通天的董事们打交道,可以确保梁军退休后风行集团仍能长青不倒。已经做过两次心脏搭桥手术的梁军,退休的光荣日伸手可及。
所以当梁小彤决定合资天价买下三栋巴克楼、天价装修布置、在当今“狠抓”的风头下顶风开会所,梁军险些去做第三次心脏搭桥。好在潇湘的另一个投资合伙人是戴向阳,一个在整个能源行业里叫得响的名字,梁小彤的说服力无形中增强了多倍。梁军点了一生中最艰难的一次头,资金到位,潇湘诞生了。
这些历史虚虚实实,捕风捉影加逻辑、再加想象,真相恐怕永远只有梁家人自己知道。梁小彤走进临时办案中心隔壁的一间小办公室,警方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目击者。
从身份证照片上看,早几年的梁小彤模样应该算得上清俊,如今的他脸圆了不少,大鼻子头闪亮亮的,不知是油还是细小汗滴。他个子只是中等,但举手投足很大气,擠目光炯炯,有一种惯于做决策的首脑气质。身上的卡纳利西装在劫案动乱后、烟熏火燎后依旧刮目,左手腕上的劳力士在日光灯下仍能不时地反光。
显然,梁小彤是那种根本不屑掩盖自己富家子弟身份的人。
他的额头和脸颊有明显的擦伤和烧伤,但看上去都是浅表伤,脖颈处贴了巴掌大一块白纱布。皮鞋有一点被烧损的迹象,走路一拐一拐。令人惊奇的是一条长裤崭新笔挺,像是新换上的。
握手有力。这是梁小彤给巴渝生的另一个印象。巴渝生想,如果那兰在这儿,会怎么分析?即便在经历了生死大劫后,仍能保持犀利目光和有力度的握手,说明梁小彤至少在气质和心理上是属于“将门虎子”型,不管是真的镇静还是假装沉着,总之远非头脑简单的花花公子。
巴渝生向梁小彤介绍,今天做询问的是他和滨江分局刑警队队长姜明,以及分局另一名做笔录的警员,所有问询内容都有录音,提前感谢他的配合。他请梁小彤在三位警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事件过去刚半个小时,你们饱受惊吓和伤害后应该多给你们点休息和恢复的时间,但是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尽快揪出罪犯,所以请你带伤来谈谈,在巴克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凶手是谁,以及他们可能的下落。一般来说,我们准备询问之前,都会有一系列的问题做提纲,但今天情况特殊,我们请你主讲,有问题我们会问。”
市刑侦总队队长和一个分局的队长同时亲自问讯,的确算得上“情况特殊”,梁小彤摸着略浮肿的脸说:“我一定配合。问题是,从哪儿说起呢?”
“先确证一下吧,你是不是跳窗逃生的?”姜明问。梁小彤点头:“是。”“案发后,现场的幸存者你都见到了吗?”梁小彤想了想说:“在救护车上和急诊室里,见到了一些难友。”“在接受治疗的人里,有没有见到凶手?”
梁小彤摇头说:“这个就很难说了,我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劫匪的脸,至少我看到的幸存者里没有什么陌生面孔,但我并没有在急诊室和ICU一间间的串门儿,肯定还有没见到的人……比如那兰。”
巴渝生说:“请你从头描述一下。”
梁小彤
梁小彤很少睡懒觉。即便有时候玩到夜深、甚至玩到通宵,他也会早早起床,顶多在中饭后补个一两小时的午觉。这是从小父亲梁军对他的严格训练,不知从哪一年开始,这鸡鸣即起的生物钟彻底扎根,再也无法改变。认识他的人无论对他有什么样的偏见,江京四少也好,纨绔子弟也好,至少不会认为他颓废或者懒惰。
更何况今天是潇湘会所开张之日。谁都看得出来,梁小彤这位“二当家”花在潇湘上的心血多于潇湘的“正牌”戴向阳。这倒不能怪戴向阳不上心,他毕竟是一个大集团的老总,日理万机,而梁小彤可以苦心孤诣地装点潇湘这一新“玩具”。整个潇湘的装修、布局、家具购买、陈列古董的拍卖、餐饮定位定菜单,都是他来操办。每位声誉冠江京的大厨,都是他亲自三顾茅庐;装修时每个包间的色调,都是他和室内装璜设计师切磋定夺。
戴向阳呢?起了个不伦不类的会所名,潇湘。会所本身的基调和湖南毫不相关,戴向阳和梁小彤祖宗八代也都和湖南搭不上边,为什么叫潇湘呢?就是因为听上去文绉绉有点古典小资味儿吗?即便如此,梁小彤仍有种感觉,外面人一提到即将开张的潇湘会所,都自动理解成是戴向阳的新玩具。这大概也怪不了别人:戴向阳在他眼里虽然不过是个穿上了西装的土豪,但毕竟“叱咤”商圈这么多年。鑫远集团的规模不亚于风行集团;戴向阳是老总,自己只是个少爷;仅从会所的资本而言,戴向阳也胜一筹:两人六四合股,戴向阳的那六成不过是鑫远集团挥一挥衣袖拔一根毛,而梁小彤的四成却是他死乞白赖从老爷子那里求来。
通过众口相传和媒体的力量,观点和看法可以改变。会所开张日当然是梁小彤扭转错误公众印象的最好机会。他要以实际行动、更实际的形象,让会所的贵宾们逐个认识到,潇湘会所是个合资产物,梁小彤是潇湘的代言人,梁小彤在会所的印记无处不在。
正因为如此,梁小彤几乎是第一个到了潇湘的开张仪式。早上8:18分,在鞭炮声中,他和戴向阳一起剪彩;也正因为如此,整个上午他都在三座楼里穿梭周旋,和那些赏光来品茶的、吃早茶的、吃午饭的、围棋室里下棋的寒暄,给他们发千金换来的会员卡;也正因为如此,中午那个戴向阳领衔的饭局,梁小彤还是硬着头皮参加了。
潇湘的开张庆祝从一早就开始,重头戏却要到华灯初上之后。晚宴将是江京的众星云集,不但有鑫远和风行两集团的高层,颤巍巍的梁军将拖着病体亲自来为儿子撑台面,更有各界名流,文艺体育商界俱全;如果不是因为最近风声紧,至少有两位副市长会驾到,他们最终只能改为送花篮和贺词。
中午的那个饭局呢……不过是个普通的饭局。
这饭局戴向阳请客,请的是位“商界新秀”,这词儿是戴向阳的二把手鄢卫平说的,是对无名之辈的婉转客气称呼。梁小彤虽然痛恨老爸梁军至今仍把他当成一个能力低下、涉世不深的童子鸡看待,仍是没完没了地灌输人生哲学,但梁军有一句话至少有理:人生苦短,要用有限的时间认识结交那些能给你无限帮助的人。这大概是梁军刻意让梁小彤打理董事会事务的原因吧。和这“商界新秀”共餐,完全是浪费时间。
戴向阳为什么要请这样的客?
入席后,介绍罢,梁小彤才稍稍明白戴向阳“不耻下筵”的动机:那位商界新秀的确新鲜嫩绿,才二十六七岁,但为人聪睿精明又不失成熟,谈吐几句中就能深刻感受到。他有个挺老派的名字戴世永,说话有明显的陕西口音。寒暄中戴世永无意提起家乡作风古旧,父母虽然早就迁居到西安,起名字仍按祖宗定的规矩来,他是“世”字辈,名字中间一定要带“世”。戴向阳立刻动容,问他老家哪里。他说渭南。渭南哪儿?蒲城,高阳。
星光闪烁,火花四溅。原来是老乡。
戴向阳说,他本来应该也用族谱字来取名,是“绍”字辈。他出生的那个年代正好特别鼓励离经叛道,所以父母顺应潮流给他取了一个相当革命红心的名字。“绍”字辈比“世”字辈高一代,戴世永不折不扣的算是戴向阳的侄辈。
于是,戴世永开始一口一个“叔”来称呼戴向阳。再谈下去,梁小彤明白,戴世永也是做能源生意的。按着戴向阳半认真半打趣的说法,戴世永属于做能源生意中一拨新兴的“小坏蛋”:煤矿进口。当年山陕一带矿业疯狂,造就了无数千万、亿万富翁,戴向阳就是其中的翘楚之一。近年来国内煤价高台跳水,造就了几许破产煤老板,主要的竞争来自大量的廉价进口煤。鑫远集团虽然早已分化企业经营范围,不只做煤矿,但很明显戴向阳不愿坐以待毙,而希望能通过戴世永这样的新兴买办,涉足煤炭进口的生意。
梁小彤暗暗恼火,说来说去,主角还是戴向阳。于是他时不时会离席下去走走,到东西二楼昭显他的存在,反正席上还有鄢卫平作陪。
鄢卫平是戴向阳的首席跟班,一身多角,从集团副总,到贴身警卫,到戴家“女婿”。戴向阳有一妻一子,并无女儿;但他有个侄女戴娟,早年丧父后,先是戴向阳的老母亲带着她,老母病故后,就由戴向阳抚养。梁小彤见过戴娟几次,看得出戴向阳待她如亲生女儿,这两年戴妻携儿子移民美国读中学,戴娟、鄢卫平夫妇几乎就算是戴向阳的全家。
梁小彤和戴向阳早在数年前集团业务中相识,听说戴向阳的口碑还过得去,至少不像那种飞扬跋扈的暴发户,也没有明显的黑社会背景,甚至还在以前开煤矿的根据地阳关县开过孤儿院,孤儿院后来被一场大火烧没了,但“戴大善人”的名字据说至今还在阳关流传。商圈里假慈善的多了去了,不过假慈善总比不慈善要好,对不对?他对鄢卫平并不熟,也就是最近一起打理潇湘才有所接触。听说他是军校出身,初识戴娟的时候还是位蒸蒸日上的军官,戴向阳看中了他的才华、自律和忠厚为人,认为侄女嫁给他后可以终身有靠,便一力撮合,并将他带入集团上层。要让梁小彤这个挑剔的旁观者看,这年代才华和忠厚往往不会穿在一条裤子里,终身有靠这种想法更是浮云。
本来今天鄢卫平的父亲突然病重,他要登机去武汉探望,机票都已订好,戴向阳却执意让他至少和戴世永见过面再走,所以他临时将机票改到晚上。
再一次从东西二楼“巡游”回来,梁小彤经过主楼迎宾台的时候,发现小真的脸色略带了一丝紧张。
小真是主楼的迎宾小姐,兼领座,兼经理,兼花瓶。他一直记不起小真的全名,只见到她瓷娃娃一样的剔透肌肤,人就会酥掉半身,叫什么名字就不那么重要了。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他没起过对小真的绮念,没打算带小真到他的“圈子里”炫一把,事实上他明示暗示过不知多少次,得到的都是不置可否的酒窝微笑和对弦外之音的乐盲。他也没有追究,因为他知道小真并非寻常的邻家小镇打工妹,而是有点来头,是戴向阳钦点的主楼迎宾。谁知道呢,说不定业余在戴向阳身边服侍呢,不值得他死缠烂打的火力。
“怎么了?”梁小彤问。小真说:“没事儿啊,一切都好。”
“别当我看不出来……这么说吧,你就好像一幅名画,达芬奇的、梵高的、吴冠中的画,模仿的人多了去了,模仿逼真的高手也不少,赝品充斥拍卖行,只有极少数鉴赏专家可以看出仿品和真品的区别。”肤浅和粗俗是梁小彤最憎恶的,所以即便他知道小真只是高中毕业,说话时仍精心择辞。
“什么意思啊?”小真微笑,“是不是又要绕着弯子说我穿得没品味?告诉你哦,今天这一身行头都、是娟姐帮我设计的,要是不好看你直接找她。”
“娟姐”是戴娟,戴向阳的侄女。梁小彤不知道小真是真的听不出他的婉转夸赞还是有意把话题扯开,笑道:“我是说,我就是那样的鉴赏专家,眼贼,一眼能看出你脸上细微的变化,你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紧张,好像我是往你面前一站,就是个强占民女的土豪恶霸似的。”
小真“扑哧”笑出声,甚至没顾上捂嘴,好一块天然璞玉:“用我东北妹妹的话说,你也太会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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