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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与天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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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害他!”半天,才艰难的说出话来,可是话气却坚决。是不论如何,不惜一切都要护得身后的人周全,那怕,那怕是要违逆他,就算是不得不跟他作对,也都要护得身后人的周全。

“他还用得着我动手?”他淡淡的开口,看也不看的。伸指拈住她身后那人刺过来的剑尖,也不着力的轻轻住一边推开。

“不用求他。”

女子身后的人本是被她扶着过来的,奋力刺出的这一剑,被他推开,却连人也带得往一边跌开几步。一身剑士的打扮,脸色一片蜡色,看来真是病了。他不曾见过这人,可是看他的眼神中分明有一丝锐色,人虽疲软,可是气势却丝毫不减,带着隐隐的恨意。看女子慌忙来扶,却是一把推开,与剑支着地。冷冷的切齿道。

眼前的魔族容色绝丽,分明是从未见过。可是却记得那双眼睛,暗夜里远远的看过那样一双清澈冷凉的眼睛。锐利无情的看来时就如一把冰刃,狠狠的入骨三分。伴着同样清冷灵捷的刀光而来,劫了要囚,要了他情同手足的同僚性命,而他只能远远看着,不及救持。这魔族根本就是要犯。却不想又在这地方这种情形之下,真真切切的遇到,就是这一双眼睛。

“可是……”女子再次的扶住了他又抬眼看看对面冷眼看着的人。却没有立即听从。这番逃亡而来,眼前能够给他看病的人,也就只有他。女子有些犹豫不决,却不肯退开。

他便带着捉摸不透的三分淡笑,睥睨的对视着看她要如何应对。

“不求便不求。那还不走?”善袖本来还在一边看着,眼见着如此场面,开始作势赶人。本来知道他弄过药物都会很不舒服,常常会吐。可是看他一直都不快乐,想到要是让他见见他的同族,说不定会心情好些。看着那女子也是魔族的份上,到处打听着大夫。才带他们来寻他。

可眼见了几人见面时的两人失态,狐狸心里边警钟大作,早就不是味了。那女子该不会是他从前的旧识吧?可看着不像啊。那女子分明比他年长,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自己也不差!而且分明也没有自己长得可爱嘛!不配他,一点儿也不配他,根本不配他!而且身边都已经跟着个男子了。她才不要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左思右想的愤愤猜测着。见这一边开始闹得冷场。趁机就想把这祸害赶出门去,也不想想这人本来就是自己带回来的。

“不!”那女子看他不开口,任由善袖赶人。终是下了决心,也不管手里扶着的人的反对,眼里透出一片坚决,抑起脸来看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求求你,救救他。”

他笑容却更淡了些,冷意也随之淡了些,默默的笑得了然透彻。他也说过自己不是大夫,也没看过情形,倒也未必就真能救得任何人的性命。他从来把人与事分得很清楚,本来也没有加害的意思,看在她的面上,也必会救人。只是眼下,看着她的神色,却无论如何也真不能让这人死了。

这么些年,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那人或许对她很好,或许只是一点点的好,或许只是稍稍的善待她。只是一点点的温暖,便可叫感情无声的滋长,漫延。看两人的神色间,分明有那么一丝未明的情意。可她终只是个奴隶罢了,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奴隶。先不说那严格的禁令,容不得一个魔族与人族之间,能够正大光明的共结伦理。就说那人,也未必就把她看得如此之重。

虽不明原因,他却也看得出,就算是这两人狼狈的到了此处,那人也必是有事,也决不会是为一同隐没山野。眼中的那一抹厉色,绝不是能够这样子平淡下去的人。

可是这样的话,不得明说。就算是说了,她也必是听不下去的。她终只是个柔女子,必会执着那丝微薄的情感。那么倒不如不说吧。他做他所能做的。只望那份她所相信的感情,必是真的。

还不待那丝笑色淡去,他便先出了手。她手中的人看他近前,方要挣直身子,却不知怎么的人已经到了面前,心里一惊。手下却是一软,眼前的光线也突然的暗淡。

那女子随之转过眼来,却只看见他一手放下,另一手却扣住了软软倒下之人的手腕。尚看不出他究竟是如何将自己悄悄的护在身后的人制住的。本能的却是想要扑上前来。

“你不是想要我救他的么!”他住一边稍稍一带,让过低低惊呼着的女子。扣着手腕把人朝着作势也要扑过来的善袖一丢,刚好阻了她的汹汹去势。

“先带人下去,收拾个地方出来。”他看也不看,话却是对着善袖说的。

“哦!”善袖不情不愿的接下人。却是磨蹭着不走,一方面,狐狸那里会收拾!虽一方面,却是不想放他和那魔族女子独处。

“你也去照顾罢!”他对着面前显然放心不下的女子开口。不用正眼看善袖飘飞过来的桃花眼,也懂这狐狸心眼里的意思。

待得两人出了门去。四下里一静,只觉得虫鸣声无端的吵人。手里无意识的翻着桌上的纸张,他抬眼看着窗外明艳阳光下依然无知无觉轻摆着的紫色花朵,逗得几只虫蝶追逐,花蝶在明亮的光芒里渭径分明,影子却在地上交溶成一片。

半晌,轻轻皱了眉。方才稍稍的扣了一下那人的血脉,多少也知个大概。

脉象,大凶!

(钱被扣了,没钱出去玩……只好乖乖的更新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医者父母心(三)

若是醒晨在,或者可以想想办法。可是,那个他曾经全心信任过的人在遥不可及的地方。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可他终不是大夫,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而为。

看着自称浅草的女子焦急神情溢于言表,实话只能藏在心里。打发善袖出去。脸上只是淡淡的平静,一边细细的察看着,轻声的问着她些平时的症候。那样的镇静,让她也不由得稍稍安心。

“便先用个方子——”先试试。轻轻地那人的手腕放下,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肌肤很高的温度。这症状,很像是瘟疫呢。而且途经的地方,也有几处是疫病横行之所,这人带着人,或许被染上也未可知。如今,也只有先试试。

“砜洄——是吧。”注意到浅草或许是太过于紧张,从一开始就是直呼其名。他说这人名字的时候微微地顿了一下,语气中带了淡漠的嘲讽,隐隐的不以为然。“我来照看,你就先同善袖将就住着。”

“可是——”挂念着砜洄,也怕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再者,知道他的身份,让他做照顾人的事,心里无端惶恐。

“怎么?”他只当做没有看到浅草脸上的犹豫,微微的仰起脸来问,浅草本就心存敬畏,看他神色冷凝,心下惴惴,此时必要求助于他,不由得住了口。

“那就出去吧!”冷眼看着浅草畏畏缩缩的要走出门去,他又冷冷的叮嘱一句。“今后没我允许,你都不准过来!”

“你要是不愿意,我便不管。”浅草突地抬起头来正视着他,他神色却丝毫不动地接口,不留一丝转折的余地。

清丽的女子脸上有一丝动容,淡淡的忿恨一闪随即消失,一声不响的出去。

虽不能确定,却也大意不得。若真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那不是可以随意置之的。所以就算是浅草担忧猜疑,也绝不能让她太过于接近了。善袖那边好办,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教狐狸本能的避退三尺。

他再次俯下身来,从头察看一番。也先把那人草草处理过的伤处清理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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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伤口是凉凉的一片。身下柔软温暖,人却隐隐的眩晕,仿佛整个人是漂浮着的。

眼前只有那魔族一个人。在一边静坐着,正等他醒过来。却没有看到浅草,当下伸手便想拨剑,摸了个空。他在一旁看着,见砚洄的举动,带着微微的不屑神色,浅浅一笑,

看向一边。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剑完好的插在鞘中,安然的竖放在旁边。

淡淡的看着砚洄抓住了剑,勉力的抽出剑来,指向自己。却只是一动不动的静静看着,神色不变分毫。太过于镇定的安静。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她在我手上。”听着他淡淡的口气不容置疑的吩咐。接着回答了他眼里的责问和愤恨。浅草一提,他倒也想起上次办事时似乎见过这个人,也明白砜洄为什么会愤恨。“问完了你,我自然会问她。只要有一句不符——”他眼中一抹冷凌掠过,不用明说的意思。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微微的笑着的,温和沉稳。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同为男子,面前的人也确实能让他惊艳。但那明丽不可方物的笑色,看在砚洄眼里却是一片看不透的冷凉狠绝。

只是浅浅的笑着,冷眼看着砚洄,不放过那怕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神色变化,耐心的等待着。虽然他也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他所想知道的东西,只不过,他想看看,——会不会因为她的受制有所顾忌?看在浅草是同族,他不会不管。可是还需要一个理由,要让他尽心尽力的理由。

剑还在手里,不由就有了一分犹豫。见识过他的身手,就算是他无恙之时,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根本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愤恨与不甘的神情几度变换,他终于还是颓然放手了。

“你是谁?”他恨恨的咬着牙。“想问什么?”

“你答便是——”他仍淡然一笑。不理会砜洄的问题,自顾自的一样样问得仔细。

眼前的人却不知自己算是从生死线上捡了条命回来。就算是不忿,受他胁持,不得不有问必答,实话实说。心里却诧异,这人心思敏锐,也问到些连他都不甚知晓的机密,一旦答话里略有小异,何是稍加思虑,神色一动。他都能挑出来,到后来他也只能详尽所知全数也告。可是却独独不问及浅草。

“你若是能够走动,也不要随便的出门。”待将伤药敷完,脸色却也不比伤患好上几分。冷冷交代一句,已经出了门,却回过身来看着他。等着回答,见砜洄只能愤恨地看着,在他坚持的视眼下点点头。便带上门,却连门扣也不搭。

这是信他,还是太过于放心?

他也略通药草,自知道这一次病得有些不同寻常。心下苦笑,自知不是对手,浅草又落在他手里,况且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到这儿来,也是不想有人知晓。

但听他一说,却反而不甘心老老实实的被困在这小屋里边了,倒想潜出去看看。他本来身处机密部署,多少也知道魔族表面上垂首臣服,暗地里却也总有一股隐隐的势力活动着。只是总也寻不着确凿的痕迹。这次也是因了这魔族的原因,被责罪看守不力到在其次,更担忧的是上头的灭口,这才不得已一路出逃而来。就算是无力摛得住此人,能弄明白些来历也是好的。当下试着想要下床。才提气撑起一半身子,手下却陡然一软,几乎跌下床去。心里一惊,再试一试,还是如此,可若是不妄动真气,却也行动如常。

——应该是在方才敷的药里边,被他动了手脚!不由得怒气升起,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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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袖方才的大半天里缠着那女子,也不知道要借机问问他的来历,只顾着追问两人之间有无关系。浅草也有心从善袖身上打听些事儿。见这娇憨玲珑看似伶俐过人实则虚有其表的小丫头,一脸不放心的不住问及她和善袖的他的关系。也老实不客气的打听起她在意的事来。

可惜狐狸一门心思只系在他身上,待得明白不过是自己多心后,再想想浅草和砜洄之间的眉眼来去——看在善袖眼时,分明就是眉来眼去,更是确信那两人情意绵绵而这两人清白无疑。便是笑颜逐开的放下一层心来。加上对女子的事从不上心,听话向来只听一半,那里有她想要打听的点点消息。任她拐弯抹角大半个时辰,早不耐烦的躲到一边去,对她的追问没一句是正经听进去的,问得急了只是答非所问,套话自然是不得要领。

狐狸对那人的病势只觉得事不关已,眼见着就到晚饭时间,平时里哄去替她弄吃弄喝的水滴还没来,他又窝在那人所在的侧房里不见出来。也不顾浅草的神思忧虑,乐得有人可以使唤去烧柴做饭,厚着脸皮把浅草打发走。

人走之后水滴才到,见了水滴也觉得不同一般的可爱,加上近来水滴在他身边日久,被他里里外外一收拾,倒也渐渐长出点让狐狸可心的气势样子来。狐狸今天高兴,忍不住就想抓过来亲上一口。水滴虽年幼,可不无知,那里容她随意的轻溥。自然是要全力反抗到底的。

待他到了正屋前,正见着善袖正同水滴吵吵嚷嚷的嬉闹成一堆。

墙角的水盆翻倒在地上,泅湿了大半个地面,桌上的茶具连着他用来压着抄好的药方的杯子,也一同打碎在地上。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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