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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为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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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是奴婢教给大皇子做的,做桂花糕送给二皇子的主意也是奴婢出的,食材都是奴婢一手准备的,”李宓一边感叹自己的嫌疑还真是明显,一边继续瞎掰,“太医既然说二皇子的毒是从四年前开始下的,那个时候大皇子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娃娃,又没上过几天书房,大字都不识几个,能懂些什么?”

她含笑抬头看向上首的男人,对方也正低下头看她。

两相对视间,二十几年的时光悠悠流淌而过。

李宓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离京远行

意图谋害皇子的罪魁祸首被处斩一个月后,镇北大将军带领着五千精兵,大部队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缓缓朝着西北进发。

苍天素坐在军队正中的马车中,团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盯着这辆豪华马车的幕帘,一言不发,怔怔出神。

“大皇子,大皇子!”晓丝跪在旁边,掩面流泪,“您好歹说个话……说个话啊……”她真的是吓坏了。

一个月前被打昏的苍天素醒过来时,躺在床上,盯着昭日殿上方金碧辉煌的砖瓦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翻身坐了起来,下了床,赤着脚直接想往外跑。

易豪带人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叹了一口气。不待易豪指示,早就受了苍景帝命令的侍卫们就把人拦住了。

苍天素挣扎不过,下意识地去摸左腿的小腿肚,李宓送他的那把刀子不知所踪。他找准时机,提手将一个拦腰抱着他的侍卫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横在自己脖子上,瞪大眼睛流着泪无声跟易豪对视。

从小到大,他话很少,有点不善言辞,此时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有满嘴苦涩。

后者定定看了一会儿他黑沉沉的眸子,良久过后,终于无声长叹,挥手示意侍卫们让出一条路来。

苍天素一把扯出他的腰牌,背着身子警惕地看着他一步步后退,在过了一个转角后,才扭回身子,维持着横刀的姿势撒丫子朝天牢方向跑去。

苍天素平素懒到极点,极少外出活动,脚底的皮肤并不比手掌的皮肤厚实多少,此时赤着脚在石子路上跑,易豪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零星的鲜血上,无声叹息。

李宓穿着囚服正在冲一天三次登门审问的侍卫长翻白眼,见他打着哆嗦进来,心情甚好地挥了挥手:“哈喽!”

苍天素丢了刀,双目赤红,死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用另一只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仰起头来直视李宓。

“别哭,别哭!”李宓一见他这样就暗道不好,急忙举手表示投降,“傻孩子,这是早晚的事,你老子早就容不下我了。”

一个亲眼见识了他成长过程,对他的心思起码能猜出五六分的女人,以苍景澜的个性,能忍她到现在,只不过是想再废物利用一遭。文人

李宓站起身,在锁链抖动时发出的悉索碰撞声中,将苍天素揽在怀中。

“赶明儿就处斩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皇后怕时间拖长了再惹出什么事端,逼着皇帝,或者说,跟皇帝心照不宣一唱一和的,把这日子定得真急,“你乖,听话,千万不要来。”

“我早就想无牵无挂安安心心地走了,说不定还能回到最初我来的地方。别临到头了,你还要来给我添堵,懂不?”李宓点了点苍天素的小鼻子。

她还真怕苍天素做出什么事来,这孩子不比苍天赐,遇到委屈什么的一张嘴就能说出来,也能哭出来,他遇见什么事都死死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苍天素恶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含着一口血,盯着李宓清秀的侧脸,当真硬撑着把眼泪逼了回去,只是无声点头。

李宓停顿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低下头:“天素,我知道他不是个好父亲,也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不要恨他,好不好?”

她在苍天素还小的时候,就开始潜移默化,明知道不对,依旧忍不住有意将苍天素往错路上引导,就是不希望两父子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李宓心中很有罪恶感,她穿越千年的时光,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从风华正茂的二十岁到如今年过不惑。

她把一个女人人生中最最宝贵的二十几年时光奉献给了两个男人,然而这两个人中,她总要选择一个来伤害。

苍天素将口中腥味很浓的唾液咽了下去,冲李宓无声咧了咧嘴角。他的牙龈牙齿上都沾了血,勉强挤出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很有些狰狞怨毒的味道。

李宓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黑下脸,冲从刚才起就竖着耳朵偷听的侍卫长翻白眼:“你听个什么劲,你又听不懂!”

两人刚刚说的是汉语,一种跟无极大陆完全不同的语言。

被抓包的宫廷侍卫长干咳一声,有些尴尬地把头撇向一边。

苍天素从天牢出来,慢吞吞往昭日殿挪动,被石子硌破的脚掌一路在流血。易豪迎面走来,眼角的余光也没往他那边瞟一眼,两个人陌路一般擦肩而过。

易豪的身影过了一个转角就看不到了。苍天素捏紧了手里刚刚被塞入的纸条,喉结轻动,做出了平生最最粗俗的动作,嘴巴一咧,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临出发前,易豪将被苍景帝没收的小刀还给了他,苍天素接过来,摩挲着袖珍的刀鞘上繁杂的金色花纹,怔怔出神。易豪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苍景帝举酒给临行的军士们送别后,顺路走到马车旁看他时,苍天素依旧头也不抬,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手中刀鞘的曲线。

直到苍景帝抬手,想要像李宓惯常做的那样,揉一揉他一看就手感很好的头发时,苍天素才缓缓抬头,没有行礼,只睁大日食般的眸子毫不避讳地跟他对视。

里面再也找不到苍天素对于父亲曾经的眷恋信任和孺慕。苍景澜细细搜寻,最终只从里面找到了无言而难掩的恨意,刀刻的一般,深深印在他的眼底。

苍国的皇帝笑了起来,顺势把手放了下来。

恨吧,我的孩子。

恨可以让你走向巅峰。

苍天素去西北一共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宫女晓丝,另一个则是他的侍卫长景田。

醒过来的苍国大皇子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昏倒前的推测,将金银细软都命景田打理好,就像对他从来不曾有过怀疑一般。

当天晚上安排妥当一切事情,苍天素只身来到刑场,朝着刑台叩拜,从戌时到隔天巳时李宓入法场前一刻离开,一动不动跪了整七个时辰。

初冬时节,天上飘起了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大地渐渐披上了银装。苍天素仰着脖子,任雪花冰凌落在身上,又快速融化,雪水顺着衣领流进去,在寒风中刺骨的冰寒。

苍天素死死盯着邢台,不发一言,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所思所想。

从法场回来后的苍天素就没再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什么也不干,把自己缩成一团,盯着任意一个角落发呆。昭日殿上上下下急得跟什么的似的,什么法子都使上了,谁都没能撬开他的嘴。

大部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段羽掀帘子进来,仔细看了看苍天素脸色,见他依旧两眼无神,一双眸子空洞得怕人,不由得跺了跺脚:“得,从净京到西北,一共有三个月的脚程,我就不信你这三个月能当真一句话都不崩出来!”

他是真有点着急。苍天素每天吃喝都很正常,没有绝食,没有失眠,给他饭就吃,给他水就喝,到了点就缩在马车上睡大觉,其余时间,不动不笑不说话,配上他现在那个精神状态,段羽见一次就胆寒一次。

苍天素也没有哭过。他有时候睡醒,一张嘴眼眶就发酸,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就咬自己的舌头。

他吃东西时表现得太正常了,又不曾开口说话,嘴里有血就往肚子里咽,周围人都不知道他的舌头其实已经溃烂流脓半个多月了。腥黄的脓水顺着往喉咙里灌,舌头肿得塞满了半张嘴,动一动都疼得要命。

只有这样的疼痛才能勉强把他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拉扯出来,好强打起精神,把在眼眶中打了半天转的液体逼回去。

苍天素几乎爱上了吃饭时受到的痛苦折磨。他尽最大的努力挪动着肿大的舌头,让上面的每一道伤口,都细细地在硬硬的食物上磨蹭着,疼得心尖都在跟着打颤。

每疼一下,他心中的恨就能跟着加深一分。

他喜欢这种感觉。

苍天素半人半鬼的生活持续了三个月。在大部队出发的第三个月开始,依旧不说话的他开始看书。

苍天素从皇宫带来的很多很多的书。在他的主马车后面吊着的三个副马车上,装满了从宫里面运出来的书。

谁都不知道苍景帝是怎么想的,任由这个自己明明不喜欢的儿子将御书房的绝版珍藏搬空了大半。

苍天素仿佛不知道贪多嚼不烂的危害一般,一天能匆匆翻过四五本书。

段羽一次不甘寂寞,从外面蹭到马车里,盯着苍天素手中执着那本书开头第一句“累劫因缘重,今来托母胎,月逾生五脏,七七六精开”,登时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跳下去骑马吹冷风去了。

苍天素眼睫颤抖了一下,扫一眼段羽掀帘子的间隙,露出外面驾着马车的景田的背影,青松一般挺拔。他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

又过了一个月,马车稳稳停在了一片军帐的前面。段羽漫不经心地跟来来往往的将士们碰拳头致意,耐着性子站在马车外面等了好久,依旧没有等到苍天素一行人下来。

他实在没有忍住,掀帘子进去,就见苍天素四个月来第一次舒展了身子,正赤脚站在马车的座位上,慢腾腾晃动着手腕。

四个月来,苍天素似乎长了个子,眉目间也沉淀了不一样的东西,不同于两人初见时过分的孤高静谧,整个人都显得素净而美好。这会儿见段羽进来,竟然侧过身子,给了他一个浅淡的微笑。

眉目如画,肤盈泽光,美如冠玉。

段羽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鼻子,满脸通红地转过头,盯着车外面搬运行李的小兵缓了半天神,才很尴尬地把头扭回来。

苍天素撇下了扯着头发抓狂地整理乱七八糟东西的晓丝和景田,在段少将军的带领下,率先来到了分配给自己的军帐中。

他弯下腰,轻轻触摸着硬邦邦的床上铺着的素白色被褥,上扬的嘴角一滞,眼眶发涩,泛出了微微的粉红色。

段羽装作没有看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趾等了一会儿,再抬头,见他依旧红着眼站在床边发呆,心头一痛,小心地走上前去:“我爹爹说,哀莫大于心死——虽然这玩意我听不懂,但是八成很有道理——你要是忍不住,就干脆哭出来吧……”

苍天素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回给他一个微笑:“我不哭。”

太长时间没有出声,说话时,苍天素几乎能够感觉到声带艰难的震动,费了劲发出来的声音依旧暗哑难听,仿佛嗓子已经废掉了一般。

段羽干笑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神色有些疲惫,连忙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然后就退了出去,留给他独处的空间。

苍天素把自己摔到床铺上,四肢摊开,合上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哭泣是一种宣泄,它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缓解压力,减轻痛苦。

李宓曾经一本正经地挑逗才四岁已经呈现出冰山脸趋势的苍天素说:“人在极度痛苦或过于悲痛时,痛哭一场,往往会产生积极的作用,可以防止痛苦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的现象。”一边说,一边坏心眼地用手指去戳弄他白嫩嫩胖嘟嘟的脸蛋。

眼泪可以冲淡痛苦,也会稀释恨意。无可避免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苍天素每每用牙齿摧残自己无辜的舌头的时候,都在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

他们给你的痛苦,和你对他们的痛恨,你都要完完全全地感受,原原本本地记在心里,一丁点也不能少。

等到时机成熟,你还要千倍万倍地奉还回去。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能让全世界都给你陪葬。

☆、初长成

十三岁的苍天素迷上了弯弓射箭。镇北大将军段德特意给他辟了个场子出来,还特意设在了军队驻扎地的东南角,鱼兰镇离战事最远的地方。

任外面诸事喧嚣,闹得地覆天翻,不论何时,苍天素的这片独处空间中,都是静谧而安详的。

段羽懊恼地蹲在地上,黑着脸给苍天素包扎。这个从红墙黄金瓦中走出来的皇子真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刚开始来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价窝在床上翻那一本本泛黄的古书,诗词歌赋,水利农学,布阵列队,经史子集,太过广泛的涉猎内容,让他实在怀疑这位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是否真的能看懂其中真谛。

后来拖了大半年,见这位小爷除了如厕需要,连自己的军帐都没迈出去过十次,第一次代养皇子的段德段大将军终于着急上火了,红着眼命人满边城的抓青年才俊,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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