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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清穿十四福晋-第119章

小说: 清穿十四福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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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玟秋瞧着情形,怕她伤害我,便拦住我面前,道:“你真是疯了,竟敢在小姐跟前说这样的话,你快走,不然我要叫人了!”爱莲不以为意,道:“你敢叫吗?此事张扬出去,你就不怕十四爷拔了你的舌?”又朝我挑眉道:“你敢吗?”
  这事一直被十四捂着没往外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结了痂的伤口,未必要撕开了给所有人看。我反唇相讥,道:“你的卖身契只怕还在阿玛手里,事情传出去,你就不担心再次成为我的奴婢我的跟班,任由我打骂吗?”爱莲面容僵硬,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我还是那手无寸铁的小丫头?”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怕,咄咄相逼道:“那你以为,没了我十四就会娶你吗?你做梦吧!十四绝不会对一个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好。他只会提防你,想方设法除掉你,让你远离我!你若知趣,就好好当你的侧福晋。。。”
  爱莲气得浑身发抖,眼冒火星,双手遽然往前一推,我没得防备,直直往后跌去,幸而玟秋死死将我扶住,才不至于撞到案几上。她龇牙道:“我要杀了你。。。”我想起有次从永和宫出来,十四叮嘱我不要与四爷府上的人亲近,我当时不懂,此时豁然开朗,什么都明白了——他是不想,让我与爱莲有所瓜葛,亦是担忧,爱莲心术不正。
  脑中闪过一些画面,例如在烟花漫天的夜里,爱莲拿着尖刀刺入我胸口。例如在山涧水边十四送我野花,还有我一身男装与十四在街上乱晃,十四携我在深渊前伫望万家灯火。。。情意深深,旧时种种,虽然无法串联,但一幕一幕的情境忽而鲜活灵动,不再是十四嘴里淡而无奇的描述,亦不是玟秋等嘴里的说笑趣事,而是变成了脑中清晰明朗的画面,是我亲身经历,感同身受之事。
  十福晋久久不见我人影,便遣了个丫头来找,那丫头在门槛边刚好瞧见爱莲手里拿了个花瓶子要往下砸,而我与玟秋正弓腰站立不定,丫头急乱,一嗓子嚷道:“年侧福晋,快快住手,那是皇上御赐之物,摔坏了可就大事不好啦!”
  爱莲犹如从梦中惊醒,望了望手中的花瓶,两眼无神,傻了似的呆立原地。那丫头是十福晋贴身的掌事,深宅之中的明争暗斗,她看得多听得多,也是见怪不怪。她接过爱莲手中的花瓶,轻手轻脚放在架子上摆好,才道:“十福晋请二位去看戏呢。”
  我心有余悸,横了爱莲一眼,道:“你好自为之罢。”说完,扶着玟秋款款而去。
  十福晋的丫头瞧得明白,知道是爱莲有意谋害我,便多了分敌意,轻蔑的望了爱莲一眼,随在我身后一并离开,任由爱莲在屋里发杵。
  十四与几位爷喝多了酒,往花园里透气,不经意间听见有人细声说论,一人道:“我听廊房上的人说,璃舞奉命回屋请十四福晋看戏,一头撞见年侧福晋举了个瓶子要砸十四福晋呢,那瓶子是年时皇上赏的御制之物,可没把璃舞吓死。”另一人嘀咕道:“一个是四爷的侧福晋,一个是十四爷的福晋,两人怎会有瓜葛?实在奇怪!”前头说话的人轻笑到:“可不是么。。。要是在咱们府上闹出什么事,可有好戏看了。。。”她们全然不知假山后有人,自顾自说了一堆话,十四听得火冒三丈,酒也醒了大半。
  他脚下生风,紧赶慢赶到后院戏园子,嫣红柳绿,他焦躁的四处搜寻,直到看见蔷薇乖乖坐在棚子里吃点心,方松了口气,慢慢向她走去。
  我心绪难平,随手捡了块桂花糕在嘴里嚼,脑中却如麻团一般,扯不断理不顺。瞧着爱莲的情形,对我竟是恨之入骨,可我实在想不起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除了她说我抢了她的位置。但这位置,也并不是我说的算,一切都只是冥冥中注定。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道:“薇薇。”
  我抬头望去,见是十四,心里没来由的安定许多,恍然笑道:“你来了啊。”十四从袖口中取出一只用帕子裹着,剥了壳的熟鸡蛋,道:“怕你饿。”我噘了噘嘴,道:“吃的点心应有尽有,怎么会饿?我又不是饭桶。”十四递到我手里,半响才道:“你没事吧?”戏台上传来咿咿呀呀敲锣打鼓之声,都是热闹的曲目,我听在耳中,却无端端的有些难受,我落寞道:“有一点不高兴。”十四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只是默默。
  爱莲回到席间,失魂落魄,连四福晋同她说话,都尽是敷衍。
  有人端了一盏茶给她,她愣愣接住,待喝时,才发现杯底下压着一张纸。她悄悄揭开来看,上面写着:“在花园见。”她识得那是十四的字迹,慌忙将纸团紧紧攒在手心,朝四福晋道:“福晋,我去去就来。”
  四福晋看戏看得入神,以为她要小恭,便没注意,道:“去吧。”
  后花园大得很,爱莲随意逛着,她知道十四既然要见她,就一定会找到她。果然,至花木葳蕤之地,在枝叶之间,便有影影绰绰的身影迎面而来。不等爱莲反应,十四已大步行到面前,举手一扬,掌心重重落在她的脸上,打得她面颊烧红,膛目结舌。
  十四狠狠道:“你到底想要怎样?是不是非得让我动手?”
  爱莲泪流如注,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十四的情债,所以这辈子才会历经折磨,为他流尽血泪。她红了眼瞪着十四,苦笑道:“动手?我倒希望你动手,除了你,我无牵无挂,死不足惜。如果能死在你手里,也好过活着被你折磨。”

  ☆、第二一二章 :从宫女到皇太后,世间能有几个

  冬末初春,假山石缝间钻出翠绿苔藓,一渠流水从山顶垂落,哗哗打在小池之中,溅起水花四射。十四面如冷石,眼中的冰寒之意叫人彻骨,他道:“你要死要活,我管不住,但你若纠缠薇薇,我绝不会坐视不管!”又斜眼一瞥,狠声道:“若不然,你的下场只会同季子然一样。”爱莲心中刺痛,道:“你杀了季子然?他是年羹尧的人!”十四道:“年羹尧又怎样?凭他战功赫赫,也无非是个奴才!他还敢同我叫喧不成?”
  爱莲捂着胸口连退两步,道:“你的心变狠了!”
  十四轻轻一晒,道:“你还未见过我心狠的时候。。。”他唇角微翘,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诡异笑容,道:“当年就是我太仁慈,念着旧情,才会放任你至如斯地步。我忍辱后退,你步步紧逼,还道我真拿你没办法。”
  爱莲痛心,道:“不是我逼你,而是你让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任凭眼泪纵流,道:“你杀了年羹尧的人,纸包不住火,他迟早会调查你我之间的关系,到时你的境地可就难堪了。。。”十四寒声道:“倒不必你替我烦忧,大不了将过往之事布告天下,你欺君瞒上,必然死罪一条。而我,顶多被人嘲弄几日,又有什么?该担心的人是你。。。”爱莲泪中带笑,狠狠道:“我大不了一死罢,而你却再也得不到你要的东西,例如权利,例如大将军之位,例如。。。东宫!”她就是料准了如此,才以为十四顾着年羹尧的势力不会杀了季子然,却没想过十四不将年羹尧放在眼里,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肯饶过自己一回。
  十四眉心微蹙,森寒道:“怎么?你要挟我?”稍顿旋即道:“我告诉你,今儿是最后一次,若你再对薇薇有一丝半点儿的歹心,爷就杀了你!什么雍亲王侧福晋,什么年羹尧的妹妹,你倒当爷真是怕了你!”他言语凌厉,犹如刀剑一般狠狠剐在爱莲胸口,她不是怕死,她只是。。。只是。。。一直以为十四对自己念有旧情。
  可他竟然要杀自己第三次!
  爱莲头眼昏花,脑中眩晕,几欲跌倒了去。
  十四怕出席太久,惹人怀疑,便不再理会爱莲,返身沿来时的路回去。阿南随在十步开外,将他们的话听得明白,事到如今,十四对她已无任何隐瞒。阿南见十四板着黑脸,便只默默跟着,并不敢说话。回到席间,四爷问:“干什么去了?小厮都寻不见你。”十四褪去厉色,满面笑容道:“胸口有些闷,往花园里走了走。”
  众人不疑有他,依旧饮酒听曲。
  待宴席散,已是夜幕时候。十四喝得半醉,只得与我同坐马车,他满身酒气窝在我脖颈里,双手紧环,好似我随时会消失一般。我默默凝望他的脸,眼前浮现无数画面,记忆也渐渐随之变得清晰连贯。到了家门口,十四颠颠撞撞下车,又返身朝我伸手,欲要抱我。春风萧瑟,犹还带着冷意,往身上一裹,使人寒意顿生。我道:“我自己可以下。。。”
  十四咬字不清,道:“爷抱你,省得你崴了脚。”
  我往他身上扑去,他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手上的力气却一丝不减,依旧紧紧将我扼在怀里,待站稳了脚,他方自嘲道:“爷都差点摔了。。。”
  进了院子,厨房送来醒酒汤,我侍奉十四喝了,又给他换衣擦身,侍奉他安寝。替他拢了拢锦被,正要走开,不料十四伸手一捞,使我整个人伏倒在他胸前。
  我稍稍挣扎,道:“只顾着伺候你,我还没洗脸呢。。。”
  十四阖着眼,双手在我背上轻轻怕打着,慵懒道:“让爷抱一会,就一会。”停了一停,又极为怜惜道:“是爷让你总是受苦。。。想不起来也好。。。”
  他含含糊糊嘀咕了几句,呼吸越来越平缓,慢慢便睡着了。
  我趴在他的胸口,听着稳稳的心跳声,混乱的思绪,也化作一湖平静的秋水。我的记忆在一点点的恢复,尤其今儿见了爱莲后,几乎想起了大半的事。可偏偏,十四却说,想不起来也好。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些事——爱莲冒名顶替我,爱莲在宫街上刺我一刀,昏迷三年不醒,后又在怀孕之时被爱莲推入水中,差点小产。。。所有的种种,皆因他当年爱的人不是我,而是爱莲。初恋是他胃里的一根刺,有时只是喝汤,也能叫他痛彻心扉。虽然那根刺已连血带肉的拔出,伤口也早已愈合,但伤口就是伤口,愈合了也是伤口。
  翌日,十四天未亮便进了宫,我穿戴一番,亦往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康熙已甚少掀绿头牌,后宫便逐渐冷清,连永和宫这般权势之地,也免不得颓废凄凉。德妃吸水烟的时候越来越多,满殿烟雾缭绕,透着呛人的味道。我连咳了数声,德妃便吩咐掌事宫女,道:“去,把窗户都打开透透气。”宫女福身答应着,领着两个丫头开窗开门。
  一时屋中敞亮,映得德妃脸上苍白如纸,她净了手,喝茶润了润喉口,方道:“你身子不好,不必总往宫里请安。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免得十四为你操心。”我微笑道:“谢额娘关心,我已经大好了。”德妃听我如此说,眉梢一挑,道:“都好了?你都想起来了?”我嗯了一声,道:“已经想起了大半的事。”德妃听了,喜道:“甚好,十四也该安心了。”又免不得板脸训斥,道:“你去甘肃之事,实在鲁莽,往后切不可如此,知道了吗?”
  我低眉垂脸,答道:“是。”
  德妃又道:“皇上进来圣体抱恙,只是瞒着没让外头的人知道。朝事不稳,他们兄弟间的那些事,你心里要有底,别莽莽撞撞的,给十四添麻烦。”她深处皇宫内苑,统摄后宫已久,势力盘根错节,朝廷发生什么事,她嘴里不说,心里却通透明亮,什么都知道。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其他我都不怕,就怕老四与十四不合。”
  她担心的,正是我所担心的。
  但事到如今,唯有顺从天意。其实康熙的这些儿子,真是没一个差的。论学识、论手段、论开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四爷处事未必比八爷高明,而八爷也未必比废太子差,他们个个都有谋有略,依着康熙打下的根基,任谁登基都会造就一番繁华盛世。
  但命运选择了四爷,康熙选择了四爷,也是不可逆转之事。
  我莞尔,道:“额娘且放心,我会尽量从中帷幄,将来无论谁继承大统,我都会让四爷与十四和平共处。”稍停,又道:“额娘是有大富大贵之相,四爷与十四定会得额娘庇护,平安终老。”德妃前头听人说过我会占卜看相之事,虽然我一直反驳,但坊间流传是挡不住的,她不由来了兴致,问:“真的吗?你算过?”我略有迟疑,懒得过多解释,道:“是真的,额娘是后宫里头最有福气的。”从宫女到皇太后,世间能有几个,自然是有福气的!
  德妃侧了侧身,往我面前一倾,悄然道:“你帮我再卜一卦。。。”
  我哭笑不得,道:“额娘,我真的不会。。。”德妃甩了我一眼,道:“在我跟前,不许装腔作势!怎么?连额娘都忌讳了!”我真是。。。。。。我只得道:“额娘想卜什么卦?”
  德妃抿了抿唇,咬牙道:“红芙。”
  红芙?
  我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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