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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猎击三国-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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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外交困。突袭加夜袭,又是攻其不备,城内近半士卒又喝得酩酊大醉……都到这份上了,想不溃败都没可能。
    孙观本在城头巡视。一见这架式,就知这城守不住了。当下率数十扈从,从登城梯冲下。突破重围,一路杀向寺衙。当他破门而入时,眼前一幕,令他肝胆俱裂。
    但见大堂之内,杯碗碎地,案翻席乱,一个江东军将正一刀捅入大哥孙康的腹部,然后一脚将其踹倒,大笑:“取尔性命者,九江宋谦是也。”
    孙观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手舞长柄大刀,疯牛般冲向宋谦。
    铮铮铮铮!四刀狂砍,火花四溅,将宋谦劈得连连后退。而此时身后也传来厮杀之声,却是二将的扈从互相干上了。
    论勇力,孙观与宋谦不相伯仲,但孙观目睹兄长被杀,已进入狂暴模式,战力直接上升一个档次,竟将宋谦从大堂杀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中庭,都没机会还手。
    宋谦终于也怒了,眼见孙观又一刀劈来,奋力反格。铮地一声刺耳巨响,两把刀都崩豁了口,互相咬住。宋谦趁机夺拿长柄,孙观往后回夺。
    二将正奋力互夺之时,宋谦眼睛精芒暴起:“杀!”
    但动手的却不是他,而是从屋顶跃下一人。
    刀光一刀,孙观人头落地。
    年轻将领提起其首级大笑:“取尔首级者,庐江陈武是也。”
    孙观一死,其扈从顿时四散而逃。
    宋谦四下张望:“可见到臧霸?”
    陈武摇头:“未曾见。”
    二将找遍整个寺衙,都没见到这琅琊军主将,臧霸跑到哪去了?
    只能说臧霸真是好运,山寨老大出身的他,一向喜与下属同乐,这会正在南城军营里会饮。城内外一乱,臧霸当场跳起来,拎刀光膀就往外冲,大声呼喝召集军队,意图反击。可惜,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当得知两位拜弟,孙康、孙观双双殒命,臧霸眼前一黑,仰面栽倒。一众扈从七手八脚,扛着臧霸溃围而出,从北城缒绳而下。立足未稳,西面火把如龙,大股敌军杀来。
    扈从分出一半,持刃迎战,一半拚命扯住发飙的臧霸,钻入芦苇丛中,借着夜色掩护,侥幸逃脱。
    臧霸一行凄凄惶惶,连夜逃出三十里。天明时分,方才看清身边同伴模样:一个个蓬头垢面,衣碎成条,脸手划伤,满身泥浆。若非手里还紧攥着兵器,简直与流民无异。
    但也正因他们手里有兵器,看起来不像流民,却像盗贼了。
    一行劫后余生者刚从芦苇泽里钻出,步上坦途,还没走出三里地,就听身后传来如雷动地的铁蹄声。
    众扈从骇然变色,臧霸如坠冰窖,仰天长叹,想不到千辛万苦逃出来,还是免不了一死。
    骑兵,全是骑兵!足足有五十骑之众,远非他们这一小撮精疲力竭的逃亡者能抗衡的。
    臧霸却越众而出,长刀一横,摆出一副与敌皆亡的拚骨架式。
    众骑将他们团团包围,数十战马腾起的烟尘,将本就狼狈不堪的臧霸等人弄得灰头土脸,面目难辨。
    这时一将策骑而出,玄甲赤马,凛凛生威,手持一柄在三国时代少见的掩月大刀。这种样式的大刀,只在龙狼军才有。
    臧霸一见,脱口大呼:“文远!是你么?”
    那骑将惊讶道:“你是何人?如何识我?”
    铛锒锒!臧霸与扈从将兵器乱扔,瘫坐一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逆 袭】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fffg、郑七斤、白衣閑人、逍遥武神传说、司马笑、210米烟囱、霹雳雷电闪光怕怕、白头翁1、人间五十载、兰斯洛特爵士、winnielu、红色阿雷、最爱盐水鸭、光辉的宪章、刺客1977、被历史遗忘的记忆、蝠虎是谁。太给力了!感谢大家月末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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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辽出现在此地,再正常不过,因臧霸等人逃了大半夜,已经跑到浠水西岸。而这里,正是驻扎于蕲春的乐进、李典大军北上击西陵的中转站。乐进大军已全部登上李典水军船只,扬帆进发。而身为督粮官的张辽,则在西岸码头往运输船上装载粮草,随后跟进。
    粮草作为一军之命脉,堪称重中之重,责任重大。张辽不敢大意,亲率扈从精骑,前出三十里巡逻,结果正碰上臧霸。以臧霸一伙此时的造型,不当他们是盗贼才怪。
    张辽看清果然是臧霸之后,大吃一惊,知道定是吃了败仗。立即让从骑牵来备用马匹,请臧霸及其扈从上马,先返回大营再说。
    浠水西岸临时大营,中军帐内,已经盥洗一新的臧霸,精神委顿。这一仗败得太惨,损失两将,全军覆灭,仅以身免。他是知道龙狼军规的,这一次,恐怕死罪难逃了。
    张辽捻须沉吟,道:“宋谦、陈武……若辽所料不差,主将应当是程普。故意弃城。引我军入彀,趁夜突袭……想必还挖了地道,否则没可能如此迅速突入,更杀我两将……”
    “伯健!仲台!”臧霸念及两位追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拜弟一夜殒命,二千老兄弟一夕尽没,当真痛彻心扉,再想想自己怕也命不久矣,不禁悲从中来,按膝垂泪。
    张辽伸手按住臧霸厚肩,沉声道:“宣高。此刻不是伤心之时,你还有机会将功赎罪,并为两位都尉复仇!”
    臧霸猛抬头,双目圆睁:“文远……”
    张辽目光熠熠,有令人心悸的东西在闪亮:“程普、宋谦、陈武反攻邾县,大获全胜,此时全军上下,必沉浸于狂喜之中。而且他们此时全部注意力,只盯住大将军主力船队方向。绝不会想到,三十里外,还有一支运粮队。”
    臧霸的眼睛也越来越亮,拳头紧握:“没错。他们绝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文远……这么做,可是有违军令啊。这样,你借一支兵马给我。我反杀回去……”
    张辽摇头:“我属下多为并州老卒,性骁桀骜,除了大将军、我、高伯平、还有成义节(成廉)。余人皆难指挥。”
    张辽说的是实情,他这支督粮队可不一般,多为当年下邳之战的余勇。当年下邳之战后,马悍将吕布遗留的并州军一分为三:高顺指挥陷阵营精锐劲卒,张辽指挥并州铁骑,成廉指挥余下步卒。
    正因如此,张辽这督粮官才能动用连前锋军都紧缺的骑兵巡逻。
    臧霸不安:“可是……”
    张辽大手一挥:“宣高也是爽快之人,何必作此儿女之态,就这么定了。”
    臧霸还能说什么,唯有重重抱拳:“此恩我臧霸铭记心间,日后文远但有所求,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辽连连摆手:“宣高不必如此,我立功,你赎罪,各有所得,何乐而不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臧霸也不再纠结了,这时他才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文远有多少兵马?”
    张辽比出一个手势。
    臧霸心头一凉:“才八百?”
    张辽淡笑:“二百骑卒,四百正卒,二百辅卒。役夫、船工俱不算。”
    臧霸大喜,双手一拍:“好极,有骑卒就好……”
    张辽抬手截断:“我不能全带走,至少得留下一半护送粮草……这样,骑卒全带走,反正水路用不上,再加上三百正卒,共计步骑五百。如何?”
    臧霸磨了磨牙,两眼泛出血光:“逆袭,够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安份守己的守成之将。一个不甘心在这场南征战役中,只当个后勤督粮官,一心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岂能不抓住。另一个更不用说,如果不打一场翻身仗,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背着这一身耻辱回去。且不说大将军会不会斩他,就算是他自个都不能饶过自个。
    一个冒险做出了重大选择;一个则别无选择。
    一场偶遇,促成了一次军事冒险。这场赌上前程与性命的冒险,能否成功?
    ……
    三十里外,邾县西北,西山脚下,一座临时军营拔地而起,这便是夜袭邾县,大败琅琊军的江东军程普所部。
    程普摆了个空城计,再杀了个回马枪,连斩二将,一举歼灭二千多琅琊军,取得江东军与龙狼军开战以来的首胜,捷报已送往西陵、沙羡。全军亦士气高涨,一扫连日来一战未接,拱手让城,连退数百里的憋屈。
    程普将孙康、孙观兄弟的首级函送沙羡,并将二人无头尸身悬吊于邾县东门,确保龙狼大军登岸入城时,老远就能看到。至于江东军为何不驻扎于城里,很简单,他们这回是真正的弃城了,而且还要把城墙捣毁,让龙狼军入住也不得安生。
    夜幕降临,江东军营中军帐,带着一身疲惫,但神情亢奋的宋谦与陈武先后入帐,齐齐躬身向程普行礼。
    程普年过五旬,老而弥坚,为江东诸将中的长者,隐有周瑜之下第一人之誉,而声望犹有过之,甚得江东军将士敬重。
    程普肃手请二将入座,笑道:“看你二人之神色,昨夜之战收获颇丰吧?”
    宋谦、陈武。一个统计军资缴获,一个检点俘虏士卒,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粮草千石,战船二十五艘,完好的两当铠三十七副,刀盾弓弩数百,戟戈近千,箭矢十数万……还有一百二十余匹战马,这下我们可组建一支骑兵营了。”宋谦眉飞色舞,显然对这批战马极为上心。
    陈武同样也难掩喜色。昨夜一战,一家伙俘虏了一千八百余人,斩杀数百,只逃走了百余人。
    “可惜,让那敌酋臧霸逃了。”陈武向程普请罪道,“我等只顾攻击寺衙,未能及时围住敌军营,致使臧霸脱逃,还望中郎恕罪。”
    “罢了。”程普虽也觉美中不足。不过这场巨大的胜利,足以弥补小小的缺撼,“你二人奋勇杀敌,各斩一将。皆有大功。我已表奏讨虏(孙权),不日必有封赏。”
    二将俱躬身道:“此役全赖程公筹谋赞画,指挥有方,我等不过附公尾翼而已。岂敢居功?”
    程普一摆手,抚须而笑:“行了,你们也别故作谦逊。鏖战一夜。将士们也都乏了,今夜好生休息。传令下去,兵不解甲,马不卸鞍,和衣而卧,枕戈待旦。多加留意江面,一旦有警,立即撤兵!”说到后面,已是严声厉色。其威严之状,令宋谦、陈武这样的沙场勇将也为之悚然,诺诺而应。
    四月中,有月,色甚淡,宛若隔了一层薄纱,朦胧得象情人的眼眸。
    臧霸却没有这样的诗情画意,他的眼眸里,只有比夜色还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在幽暗的丛林另一边,张辽正认真听取哨探的禀报:“……敌军巡哨不少,但多沿江岸巡逻,咱们这个方向不过七个明暗哨而已,已有弟兄去解决了。敌营匆匆筑就,看情形没打算长驻,只挖了浅壕,布了竹签。拒马、鹿砦都没有,不过营栅扎得很深而且绑得很牢固……”
    张辽淡淡道:“程普是军中宿将,哪怕是临时扎营,也一丝不苟,没有拒马鹿砦,那是因他们此次是轻装夜袭,未带辎重……怎么样,能拽倒么?”
    那哨探队率用力点头:“将军放心,这几排木栅,还未放在咱北地健儿眼里。”
    张辽拍拍队率肩膀:“好,去吧。”转身走向臧霸。
    臧霸正与他的几个扈从将抹在刀戟面上掩盖反光的泥垢刮掉,刀锋重现之际,就是饮血之时。
    “文远,待会进攻时,我要第一个冲锋。”臧霸舔了舔刀锋,刀身犹带着泥土的腥味,直浸心底。
    张辽凝视前方,少倾,点点头:“宣高可以上马了。”
    张辽话音刚落,前方数十步外,人马俱伏于丘陵后的一队骑士解开战马嚼笼,翻身上马。随后轻轻一拍,四蹄蜷伏的战马扬首甩鬃,直立而起,发出解脱束缚的长嘶。
    下一刻,铁蹄轰隆,山河震撼,烟雾腾腾,骑影幢幢。
    原本一潭死水的江东军大营,如同高空抛下一块巨石,砸得水花四溅,滚涌翻腾。
    溶溶月色下,三十余破障骑士从高坡俯冲而下,如龙卷风般跃过陷阱、绊索,突破哨桩,瞬息杀到江东军大营。而此时江东士卒大都尚未反应过来。
    骑士们并未趁势踹营,而是勒马侧驰,同时扔出手里的索套。
    嗖嗖嗖嗖!三十余条牛皮韧索飞出,无一落空,准确套住一排营栅木桩上端。不等江东士卒挥刀砍索,或放箭攒射,骑士们一齐掉头,打马如飞。当松弛的绳索抖得笔直时,木栅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长鞭激响,烈马奋蹄,三十余马力奋力拉拽之下,一侧营栅终于吃不住劲,轰然倒下,将原本用于阻敌的壕沟、竹签尽数砸没,反而铺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来。
    营栅一破,百余骑兵,数百劲卒从夜雾中涌现,自丛林中、丘陵后冲出,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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