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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红尘未醒-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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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掏出名片。

“我们以后将在对面上班,请多多关照。”

“把她送到休息室去,里面有沙发。”她说,“小高,去找小陈拿仁丹。”

“赵姐已经去了。”

“动作这么快!”

她托住我小臂,俯身问,“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站起来?”

我点一点头,自己使力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林徐很快托住我另一只手。

我如众星拱月一般送到休息室里,有热心人已经掸了沙发,往茶几上放了小茶壶,等我躺下。

“把扣子解开一些,暑气才能散出去。”主管替我散开领口袖口,解了发髻,一改严厉口气,“你就在这里躺着,没有关系。”

我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林徐站在门口,送女主管走出门去。

而后有人送了药来,林徐接在手里,过来替我倒了一杯水,给我服下。

我说:“你回去替我看着那边。我好了就会过去。”

“走开几分钟不要紧。”他坐下来,说,“你不要急,还是睡一阵吧。”

他说话似有魔力,我真的昏昏睡去了。

一会儿看见满世界报表,山是用报表裹的,黑黑白白,河里飘的全是数字,大树开枝散叶,结的果实都是一团团硕大的废纸。一会儿天边有乌云拢过来,遮天蔽日,不对,怎么竟是绿色的?

我被吓醒,悚然抬头,看眼前事物也恢复了彩色。一身汗已经干了。

林徐不在沙发上坐着。看来已经回到对面监工去了。

小茶壶里还是满满一壶水。我坐起来,把剩下的半包仁丹就着水吃了,深深吐一口气。

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只有空调嗡嗡工作声音。送风口结了一条红丝带,被风鼓得撕拉作响。

我借着橱窗玻璃挽好发髻,扣好领口袖口,走出门去。

有职员看见我,说:“木经理,你已经好了?”

一时许多人看我。

我说:“谢谢,现在已经好了,还要回去工作。”

女主管正从办公室里出来,见我站在外面,说:“你要走了?”

“工作要紧。”

我向她道谢,顺便询问姓名。

“姓吴。”她与我握手,说,“请允许我趁机推销我们的电脑。”

“木晓。”我说,“我们做服装。而且正好有职业系列。”

我们相视一笑。

这个时代渐渐有更多女人爬上高层。但是偶然遇见,还是觉得宽慰,觉得遇上了男权世界的蛋壳上又一丝裂缝。

大有英雄惺惺相惜意味。

本来还有话说,正好我手机上来了电话,只能速速道别。

我接起电话,只听一个女人低声说:“木姐,我们能不能见一面?”

我愣了一愣,不由失笑。

来得真巧。

我说:“我正在想,这几个月常常莫名其妙接到陌生电话,昨天终于打通一次,又听不到人说话,不知道是谁这样无聊。”

“木姐,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你那里有对我十分重要的东西,我想拿回来。”

“你寻常都这样求人?”

她顿一顿,终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五百万我没有,最多五十万。”

第二十六章(上)

我在家里翻看那几张照片:沉甸甸的五十万。够我抱个满怀。

当初竟没有想过它们还可以有如此功用。

照片上沈珺被人拥在怀里,笑得欢喜,笑得无负担,需知最无忧的瞬间常常需要拿难以估量的代价来偿。她犹担心五十万换不得我出手。

我将照片放进一只纸盒子,按紧盒盖,收在提包里。开车出去。

沈珺的诚意在于胡乱编一个借口,瞒过周宴,自己花钱买了机票来找我。

先前约我去酒店房间见面,大约怕公众场合不便说话。我气定神闲地说:“关了门好像杀人现场,我不够合算。”

她气得牙痒,拿我没办法。

“木姐,你知道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她有些愤然地说,“我只想一手交钱,一手拿物,不要逼我!”

“是谁在逼谁?”

“你已经知道了,我走在绝路上——”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说,“倒是有人告诉过我,周宴带你去酒会,你满场不分老幼抛媚眼过去,险些忙不过来。”

她又羞又恼,大呼:“你幸灾乐祸!”

“我要是再乐一些,可以笑给你听。”我说,“如果你不介意拿不回自己想要的东西,沈小姐,不,现任周太太,我想要挂机。”

她一下子被戳到痛处。

“看在我还叫你木姐的份上。”她勉强换了温和口气,“不说周宴,我们不是还有些私人的交情?”

这话更令我想笑:“我与你是有那么些交情,足够我们共产共夫。”

她脱口而出:“我可以还给你!”

“你忘了我有洁癖?”

她就要被我搞疯:“那想要怎么样?当我求你,开出你的价码!”

我说:“周宴刚给了我五百万,我也找到新工作,说实话,现在真是什么都不缺。”

“那么你是决定不与我交易?”

“看是谁逼谁。”

沈珺这才僵着声音说:“我没有办法了。如果还有一点办法可以想,我绝对不会找你。”

“我试了好几次,都狠不下心,我知道你一定会羞辱我……”

我笑:“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她吐一口气,决定妥协:“就给你钱吧。最方便,买什么都随你。你来定见面地点。”

“最好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我的工作很忙,日程很紧。”

“我可以明天就到。”

“明晚我还有饭局,客人很重要。”

我说,“你可以先睡一晚,等第二天与我见面。”

由于饭局吃得太晚,我也睡了酒店,天亮才回家。

牧牧已经吃过早饭,一个人在纸上埋头写些什么。

她叫我:“妈咪,我会写外婆外公的名字了!”

她炫耀一般递来一个小本,里面歪歪斜斜全是各种名字:她自己的,我的,周宴的,最下面才是她的外公与外婆。本子空出来的地方被她画上了扎着小辫的小人头,咧着画了八颗牙齿的嘴。

我刻意忽略周宴姓名,指着那个可爱的小人头说:“这个是牧牧。”

“妈咪真聪明!”

“牧牧以后比妈咪更聪明。”我说,“因为你是妈咪的宝贝。”

但当我开车出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沈珺曾经险些生下周宴的另一个孩子。

做一个女人,最完整的状态就是生育出属于自己的后代。她终究不完整,不能亲身体会做了母亲之后再面临情感危机的痛苦。

可她还年轻。比我输得起。

年轻的周太太在落地玻璃后面显得焦急不安。

自我身影进入她视野,她像是突然望见救星,眼里骤然焕发神采,真正找回了自己应持有的骄傲态度,把背挺得直直。

她一身高级女装,妆面精致,头发显然去店里精心做过,确实有理由端大牌架势。没有人记得她当年用了劣质眼影与粉饼来上班,天一热,汗水混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淌一脸,十足狼狈。

我一落座便说:“想不到你会比我早。”

她说:“东西呢?”

我将提包亮给她看。

“在里面。”

“五十万我已经准备好了。”她亮出支票,用防备眼光看我,“但我想先看看东西。”

“我没有必要空手赴约。”

我招来侍者,对她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一起吃一顿饭?”

沈珺看似专注于自己那本菜单,实则一直偷偷看我。

待我翻至咖啡那页,她脸色骤然惨白。

当日那一杯滚烫咖啡泼面,想来她也记忆犹新。

我不动声色翻过去,见她脸上顿时显出一分轻松,点了一份店里的招牌特色套餐。

“偶然来这里吃过一次,味道还是不错的。”我说,“你可以试试。”

她心不在焉,速速在菜单上掠过,也点一份与我一样的,方打发侍者走掉。

饭菜送上,我才要动筷,突然接到林徐电话:“经理,要不要给你叫工作餐?”

他担心我路上堵车,午饭时间才能到装修现场。

“我正在外面吃饭。”我说,“再过两个小时才能过来。”

我将手机收回包里,沈珺目光随着我的手转到桌下,突然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扭头看窗外。

“你好像很赶时间。”她许久才开口,有些犹豫地说,“现在做什么工作?”

“一任小小经理,够养家糊口就行。”

她不置可否,点一点头,不知如何继续话题。

我吃完拿纸巾抹嘴,才说:“女人无论结婚与否,经济都要保持绝对独立,这是我的信条。”

终于到重要时刻,她将支票给我,指明金额数字:整整五十万。

表情却像要光荣就义,十分悲壮。

在周宴身边这一年,五十万绝非她全部。她的金库看来并不算小。

“谢谢。”我也将纸盒推出去,“这是你要的。”

她迅速拿在手上,打开盒盖,只看一眼,手不由一颤。突然将盒盖整个掀开,抓出里面照片,凑到眼前,满脸惊恐之色。

“这是什么!”她失声叫出来,“木晓,你……”

公共场合大呼小叫,颇为失礼。旁边立时有人回头看她。

“你的偷情证据。”我打量她,“五十万不够赎这个?——我以为至少还能赎几盘光碟。”

她嘴唇微微抖动,“你还有光碟?!”

我不予回答。

“你太卑鄙!”她怒火烧得满面由白转红,“你派人跟踪我,偷拍我!”

“和你的作为比这实在不算什么。”我不打算解释照片来源,准备离开,“我还有工作,你出来一趟不容易,请回吧。”

“离婚证呢!”她一把拉住我,“你的那一份离婚证!”

我只觉脑里一片电光闪过,离婚证!

原来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竟不是那几张可以让她马上从周家滚蛋的照片。

我看着她涨红的脸,捏住她的手,慢慢从袖上拉开,坐回原位。

沈珺胸口剧烈起伏,再说不出一个字,无力跌坐在椅上,一面喘气,两眼死死看住我。

我以平静语调唤来侍者:“你好,我想要一杯咖啡。”

第二十六章(下)

咖啡奇香扑鼻,苦中有酸,适合细品。

我喝一小口,放下杯来,慢慢地说:“记得当初,刚离婚不久,有一位高人亲口指点我:在男人眼里,女人就该像个女人。”

沈珺闻言,身体轻轻一震,并不说话。

幸好她还记得。

“话是好话,我只是没有弄懂,结婚六年来,我辅佐丈夫,生儿育女,也不是在家里翘着二郎腿吃白食的阔太太,每天吃饱睡足就开车子上高级商场扫货,处处为家庭着想,舍不得铺张浪费,到底哪里不像一个女人。”

“不过事实显而易见,沈珺,我离婚,你结婚,我不知道周宴是先到了你床上还是先到了你手上,反正你是大赢家。我已经转了股权,卖了房子,离你们十万八千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还以为你应当会十分高兴。”

“木姐,你不用拐弯子了。”她声音略哑,两眼盯着我的咖啡杯子,咬牙吐出几个字来,“姓姚的比我更有本事。”

我失笑:“你也不用哭,人家才是天字第一号,你永远是第三名。”

她看我一眼,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逞能,“老太婆想要抱孙子,是我自己没争气。”她说,“不然我不至于这样惨。”

老爷子既然已经不管事,老太太自然更看重后代香火。

周家只有一个儿子,周宴怎能只有一个女儿?

想也知道。

我冷笑,“你一点也不惨。”

我帮她计算,“你的衣服价值三万,提包也近五万,周宴给你的车我见过,刚好等于今天你的一张支票。加上身上这几样婚戒项链,钱包里一沓现钱,走在路上就是一个活银行。”

她眼眶渐渐有些泛红,“钱多又有什么用?买男人来替他?”

“适可而止的知足,对你绝不是坏事。”

“我也只能知足!”

她的声音发抖,“他眼里只有两样宝贝,一个现在在疯人院里,还有一个就在你手上。”

不等我开口,她直视我,用怨毒的口气说:“我说话,信不信由你。周宴跟疯了一样在乎你。每天都对着你的离婚证看。”

不到四点,明明是多云天气,天边突然有雷声滚动。

高楼风大,我斜倚窗边,看远山聚处渐渐涌出一片浓浓阴霾。

林徐递水给我:“经理。”

我接过来,示意他看窗外,“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南方的夏天就是这样。”他说,“天气没有定数,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下雨。”

那片阴霾向着我们席卷包抄过来。天色转阴,风更猛烈。

“不如让工人提前收工回去吧。”我说,“等下了雨,交通也不便。”

他于是去叫队长来说话。

我抬起头,看一弧惨白的月亮挂在渐渐黯淡的碧空里,很快要被乌云遮得不见。

不出半个小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楼下次第亮了街灯,从高处看去,如长龙蜿蜒,好不壮观。工人收工迅速,林徐来叫我:“经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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