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狼骑-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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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孙承宗已经上了辞呈?
施大勇一震,险些失手打翻酒杯,坐在那,两腿有些发颤。
见自己的激将被老师看穿,鹿鸣脸一红,但仍坚持道:“世事没有一定,圣旨未下之前,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或许皇上不让恩师走也未必。”
“也许吧。”孙承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鹿鸣呆在那里,也不知说什么好。
鹿善继迟疑一下,忽问道:“若老大人真心要去,不知老大人是返乡还是住京?”
孙承宗嗯了一声,道:“自然是回高阳老家的,若是有闲,便把《督师全书》编修完毕,也算了了心头一桩大事。”
一听孙承宗连去任后的安排都已定下,施大勇一阵心苦,忍不住劝道:“经略大人,恕末将直言,大小凌河战事之败,非人力可挽,经略大人已也尽力,又何必非引以为咎,而心生去意呢?”
“施参将有所不知,自小凌河战败,朝中攻击老大人的奏疏当真是如急风骤雨般,再加上朝中有人不愿老大人再留在关门,处处做梗,在皇上那添油加醋,老大人现在的处境不瞒你说,也是进退两难啊。”鹿善继替孙承宗说了,长长的叹口气,心有戚戚。
“其实在朝中很多人看来,朝廷刚与东虏开始接触议和,兵火才息,而我孙承宗却要惹是生非,去修筑什么大凌河城,这才惹恼了洪太,遂造成了长山、大凌河惨败,祖大寿率辽东军降金。有我这因,才有后面这一系列的果,所以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老夫。哼,在某些重臣眼中,我孙承宗就是根眼中钉,肉中剌,欲拔之而后快!”
孙承宗忽然有些激动,身子微颤了一下,众人见了,不敢说话。
平静稍许,孙承宗暗自苦笑一声,目光看向施大勇,问他道:“对了,可有张兵备的音讯?”
施大勇摇了摇头:“张兵备小凌河兵败之后,便不知音讯,建奴撤军之师,末将曾派人搜捡过战场,未发现兵备大人尸首,不过。。。”有些不知当不当说。
孙承宗眉头一挑:“不过什么?”
施大勇道:“有溃兵曾言,兵备大人似乎已被建奴俘获。”
“张春被生俘了?”
孙承宗一怔,呆了半响,方说了句:“我大明又失一员良臣,唉!。。。”
鹿鸣却是有些担心道:“张春乃朝中重臣,知我底细,若是也学祖大寿般降金,建奴岂不是尽知我国虚实?”
“断然不会!”孙承宗斩钉截铁道:“我知张春为人,他断不会降金,只怕多半会以死殉节。”稍顿,遗憾道:“他以车阵拒奴,战法恰当,可惜天不助我大明,致有此惨败,却真非人力可及的了。”
话音刚落,楼外匆匆进来一官,在外恭声说了句:“大人,塘报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孙承宗评塘报
所谓塘报,乃兵部车驾司于东华门左近设捷报处,收发来去文移,兵部另派武职16员,驻扎各省会,归按察使司管辖,经管该处直接寄京之文报,名曰“提塘”。初时只用传递紧急军情,自万历朝后,这塘报便与邸报相等,其作用类似宋代“省探”,与施大勇前世流传的新华社内参差不多。
不过自崇祯朝以来,这塘报便多是向各省各镇通报事务了,大事小事,无一不全。文武夹杂,乃各省大员探悉朝廷动向的重要来源,性质倒与后世的人民日报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多喜,一个多忧。
孙承宗主辽事,以大学士督辽东经略,自然享有塘报专递之权。其对塘报所载也格外看重,前朝党争之时,这塘报可谓是三日就来一递,内中也多是朝争之事。从这一份份塘报中,孙承宗知其背靠东林已瓦解,再加柳河之败,无奈这才上了辞呈。
新君登基,再启他来主持辽事,这塘报中便少了许多党争之事,多了民情军情,尤以兵部之事为多。
大明风雨交加,内外交困,兵员调派,饷银增减之事都牵动着辽事,故孙承宗特意在幕僚处设了专办塘报官一职,但要朝廷来了塘报,不管他身在何处,又或是夜色多晚,这专办塘报官也必须第一时间将塘报递上。
楼外来送塘报的便是专办塘报官周尚民,举人出身,在关门经略衙门当差也有四年了,算得上是孙承宗的老人。
知道老大人看重塘报,这不,一接到塘报,便是知道老大人在靖边楼宴请锦州兵将一行,周尚民也不敢耽搁,径直就送了过来。
果然,一听塘报来了,孙承宗的面色便凝重了起来,示意周尚民进楼来,淡声说道:“这期朝廷又生了哪些事?你拆了看看吧。”
送来的塘报都有密封,非大员不得拆,所以周尚民也没资格拆开看,以往都是亲手送到孙承宗手中,由他来启,今日老大人却是叫他自己拆,不由犹豫一下,小心翼翼拆了,看了两眼,便道:“朝廷叫延绥巡抚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一职,原三边总督杨鹤已叫锦衣卫押解进京了。”
“洪承畴?”
孙承宗微一点头,肯定道:“此人老夫有所耳闻,先帝在时,他不过是个户部主事,倒无什么成就,不想外放陕西参政后,倒是叫人刮目相看。杀伐果断,全无书生本色,叫人倒是佩服。也幸亏得他书生带兵有杀气,这才没叫陕西的民乱扩大。若是无他,只怕杨鹤这摊子早就烂了,也捂不到今日。”
“洪承畴是有些本事的,手下洪兵不过三千,却能平了数万流贼,当真是叫人有些吃惊。朝廷早该用他了,杨鹤这个大话精,该杀。”
鹿善继等人均是点头附和,施大勇却是在想,原来洪承畴这会在陕西,手下只三千兵就能平数万流贼,看来,此人真是个军事天才。
也有人想到了杨鹤的儿子杨嗣昌现在巡抚永平、山海关,杨鹤失势,他这个儿子是不是会受牵连。
众人想些什么,孙承宗不知,在那有所感慨道:“朝廷用洪承畴倒是用对了,有他在,陕西之乱当可彻底平定。不过其人杀孽重了,也不是好事。乱世须用重典不假,一昧滥杀,却易违天和。在老夫看来,洪某人怕是成也于此,败也于此。”
这话说得悬乎,众人均不解,孙承宗也不往深里说,施大勇却是听出些味道来。但洪承畴是兵败降清,这和杀孽重与不重有何关系。尔今自己也是有些暴戾的,莫不成这暴戾之气也能影响自己日后气数吗?
“除了这事,还有事吗?”孙承宗又问周尚民。
周尚民忙又往塘报上扫了一眼,抬头道:“河南流贼二十万迫近开封,朝廷叫卢象升领天雄军前去平贼了。”
孙承宗点头道:“卢象升是个帅材,手下新练的天雄军我也有所耳闻,听说都是些师生门人宗室亲戚参的军,如此之兵,自然要强过一团散沙的卫军。不过卢象升太过迂腐,为人脾气又臭,恐难平贼乱。但却可解开封之危,若朝廷调度得当,倒也不是没有机会一举平乱。能不能成事,就看他卢某人有没有这个造化。成了,倒是能一飞冲天,位列重臣之列了。”说完,又朝周尚民看去,眼神在问他塘报上还有没有事了。
周尚民又往下看去,只看了一眼,便惊道:“老大人,登莱巡抚孙元化上报,说孔有德于河北叛乱了。”
“孔贼矿徒,其性悍勇,却也多变,调他出关本是为了大凌河城,却是一拖数月,怕他也是受部下所累,这才铤而走险。看来,登莱那边却是要闹些乱子了。”
孙承宗好像早知道这事,并不惊讶,忽停住,问周尚民:“塘报上可说派谁去平孔有德之乱了?”
周尚民道:“上面说朝廷叫御史朱大典巡抚山东,提京营五千兵,由内监高起潜督着去平孔有德了。”
孙承宗却道:“朱大典资历不足,孙元化不会听他的。嗯,朝廷应该会另派一员重臣前去的。若老夫估得不错,怕多半是刘宇烈了。”顿了顿,轻笑一声,“高起潜这回却是捡了漏子,看来王承恩有些麻烦了。”
孙承宗所说,施大勇听得一头雾水,但肯定的是,孙承宗所说,肯定有极大深意,只不过他不知朝廷内幕,故无法明白而已。
见周尚民把塘报合上,鹿善继以为没事了,随口问了句:“完了?”
“还有一事…”周尚民脸色有些难看,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孙承宗不悦道:“有事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大人。”周尚民忙道,“还有一事,却是和咱们关门有关的。”
“何事?”
“塘报上说朝廷要分拨辽饷用于平河南贼乱。”
“什么?分拨辽饷?”
孙承宗惊然起身,施大勇更是一跃而起,不敢相信的瞪着周尚民。
第一百七十五章 银子意味着一切
“这是哪个蠢货给皇上乱出点子!他难道不知道辽饷对于大明意味着什么吗!混帐…混帐!…”
孙承宗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众人见了,都吓得脖子一缩。
施大勇也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却是肉疼。
辽饷辽饷,顾名思议,就是专拨辽事的军费。这辽饷无疑是支撑关外明军的动力,断了辽饷,无疑便是断了关外明军的脊梁。
以往这辽饷多半便是用在了祖大寿和他的辽东军身上,尔今祖大寿已死,他的辽东军也荡然无存,施大勇若能借锦州大捷的东风接替祖大寿成为大明在关外的重柱,这辽饷便多半就落在他手中。
几百万两银子,对于施大勇,对于松山军,对于他的宏图伟业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有了银子,他才能放开手脚做事,没有银子,他就将寸步难行。
战争,打得就是财政。
有钱,就有一切。
现在,却传来这个霹雳惊雷,虽说不是断了辽饷,只是分拨,但却也是对施大勇,对关外明军的一记重棍。
谁知道下一次朝廷会不会就彻底断了辽饷,把关外的地盘丢弃,使他施大勇望关兴叹;枉自穿越。
。。。。。。。。
鹿善继也是大惊,却还沉得住气,没有孙承宗那么激动,冷静的问周尚民:“朝廷分拨了多少辽饷?用在何处?”
“两百万两,用于河南平贼。”周尚民小声道。
“两百万两?!”
听了这个数字,鹿善继苦笑一声,有些悲愤的对孙承宗道:“老大人,朝廷这是要弃了咱们啊!”
闻言,施大勇一怔:后果这么严重?辽饷到底有多少银子?
向鹿善继请教道:“鹿大人,不知这辽饷到底有多少?”
鹿善继没有瞒他,实话相告,道:“八百万两。”
“八百万两?!”
一听辽饷有八百万两之巨,施大勇放下心来,不以为然道:“若是分拨两百万两用于平贼,那还尚余六百万两,倒不至于说朝廷要弃了咱们吧。”
鹿善继听后,却是凄然一笑,摇头道:“施参将有所不知,朝廷用辽饷的名义征用了八百万两银子,可是实际分给咱们关门的不过七百万两左右,而这七百万又要打个折扣,不瞒你说,真正到咱们手中的辽饷能有五百万便是多的了。现在却一下去了两百万两,你说,靠这三百万两银子,咱们拿什么和东虏相抗?关内关外,哪处不要用钱,光是军饷一年便要两百万两之巨,更莫说筑城修堡了。这么点银子哪里够?!”
“怎么会这样?”施大勇这下真糊涂了,就算朝中上下其手一番,拿走一百万两,可还有实实在在的七百万两,怎么到鹿善继嘴里就变成只有不足五百万两了。这中间的两百万两哪去了?
“怎么会这样?”鹿鸣瞥了一眼施大勇,开口淡淡道:“原因很简单,朝廷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施大勇更糊涂了,不是辽饷收了八百万两吗,怎么就没有银子了?
见施大勇不明白,鹿鸣暗自讥笑,面上不动声色,道:“你以为朝廷真的就收上来八百万两银子了?”
“小鹿大人这话又是何意?”施大勇被鹿家叔侄俩搞糊涂了,蒋万里和曹变蛟也是哑然无语,一脸的不解,这叔侄二人说得实在是太过深奥,叫人理解不得。
鹿鸣嘴唇一动,想为施大勇这武夫讲讲,但想这事说来太话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了,便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弥补这个窟窿吧。”说完,朝孙承宗看去,暗自盘算该怎么补这两百万两的缺口。
孙承宗仍是一脸怒色,脸色铁青难看。
见鹿鸣不肯详说,施大勇也不好强求人家,只能按下肚子疑惑,不想,鹿善继却跟侄儿的态度不同,很是好心的告诉他道:“辽饷征自民间,说白了就是从平民百姓手中征来,试问,他们又哪来这么多的白银?因此征饷之时,大多以实物缴纳,因此从一开始,这辽饷便没有实际足银。加上层层克扣,火耗损消,真正交到国库的银子便只有四五百万两。其余的在递解进京的过程中便被耗掉了。所以帐面上虽有七八百万两之巨,实际却只有四五百万两。”
“原来如此。”
听了鹿善继的解释,施大勇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是失声道:“照这么说,朝廷这次分拨了两百万两,那辽饷剩下的就不足三百万两了?”
“是一两银子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