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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by 沧月-第15章

小说: 护花铃(拜月教之战) by 沧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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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或许,事到如今,完全不能指望旁人的力量。她该先去找找女史冰陵,看看还能有什么样的法子,可以避免月宫被摧毁的命运。 

  ;   ;   她擦拭着颊边的泪水,暗自咬了咬牙,准备站起来。然而,甫一抬头,便愣住了—— 

  ;   ;   那个白衣祭司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面前,静静的低头、看着她此刻泪痕满面的脸,不说话。 

  ;   ;   平日对于一切都冷漠洞彻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了淡淡的怜惜温和。 

  ;   ;   “你过来看好戏么?不要指望我会哭着求你!”她挑衅的抬头,展开扇子掩住满面的泪痕,冷冷道,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   ;   “明河,你太骄傲。居然不肯说一个‘求’字来改变整个教派的命运?”在她提起裙裾转身的时候,身后那个人忽然出声,有些叹息般的问。 

  ;   ;   拜月教主的身子一震,手指缓缓握紧,长长的红指甲刺入了掌心。许久,也不回头,终于低低道:“……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管拜月教、不要不管我!即使为了你自己考虑,你也不要不管我……”语音虽然压的很低,但是,依然有难以控制的颤抖,微微流露。 
  ;   ;   

  ;   ;   “好,我答应你。”抬手拨动着风铃,白衣祭司缓缓一字字回答,“先不管拜月教如何,但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不管你。” 

  ;   ;    

  ;   ;   她的身子一软,仿佛松了一口气后,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   ;   静静地,她回过头看着祭司,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屈辱:“迦若……你竟这样逼我……当年是谁救了你?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如果不是为了帮你摆脱那样的控制、我也不会杀了我母亲!即使她暴虐残酷,我也不会杀了她的!” 
  ;   ;   

  ;   ;   明亮的泪水从拜月教主的脸上再度滴落,然而手心被指甲刺的出了血,明河的声音仍然是颤抖的——这是她第一次说出那样不堪回首的弑母往事。 

  ;   ;   “我知道,我知道的……”迦若的眼色是温和的,宛如十年前她在那岩山寨外救起那个少年的时候,他微微叹息着,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明河,你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你对我很好,我还欠你一条命。” 
  ;   ;   

  ;   ;   “你没有欠我——”不知为何,这句话仿佛更深的刺痛她,泪水接二连三的落在他手上。 

  ;   ;   “所以说,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会不管你……”不等她说下去,迦若轻声接了下去,“只是你不该威胁我。你也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意图控制我……” 
  ;   ;   

  ;   ;   “我真的害怕……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应该去见那个人了。”拜月教主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实情全部吐露,“我让冰陵开了水镜,看见了你那边的情况——你、你为了和她走,连拜月教都不管了……” 
  ;   ;   

  ;   ;   “所以你就停止了‘逆风’来警告我?”带着略微的苦笑,迦若摇了摇头,“你几乎要了我的命……明河。你也该听到了我说:我昨夜去那里只是想印证一件事情而已。” 
  ;   ;   

  ;   ;   有些羞愧的,拜月教主低下了头。 

  ;   ;   如果除去了宗教神秘的光环和高贵的血统而言,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普通女子。长年身居高位和孤寂促成了她娇纵凌人的脾气,然而,她本心却是温柔的。 
  ;   ;   

  ;   ;   而且,在这个世上,她或许也是唯一知道他所有往事的人了…… 

  ;   ;   “我说过:每个人,总有他要守护的东西。”迦若放下了手,她眼中温暖的泪水流淌在他的指间,那一瞬间,长久不曾有过的柔软的感觉忽然又充盈了他的心,“我不会让听雪楼对你不利,明河。” 
  ;   ;   

  ;   ;   拜月教主安心的点了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走入了花园中:“我也并不想和听雪楼为敌……然而萧忆情内心的仇恨太深,恐怕非要血流月宫,他才满意吧?” 
  ;   ;   

  ;   ;   “放心,我自有办法。”迦若随着她一起步入花园,淡淡道。 

  ;   ;    

  ;   ;   园中繁花乱眼,五彩夺目,虽然鸟雀不入,然而依然有无数蜂蝶飞舞其间——冥儿从小孤僻,喜怒不形于外,但如果见了这里他栽的奇花异草,也一定会很喜欢吧? 
  ;   ;   

  ;   ;   他想着,微笑着抬手,并指夹住了一只花上飞舞的凤蝶。 

  ;   ;   “何苦为难它?”蓦然间,听见明河出声阻止,走在前面的拜月教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微微笑道,“你看它那么像你……” 

  ;   ;   “哦?”有些惊诧的,他停住了发力的手指,看向她。 

  ;   ;   一阵风过,四周风铃的脆响一片。明河在风中蓦地抿嘴笑了,仰头看着纷飞的蝶儿,悠然道:“传说,每一只蝴蝶都是一朵花凋谢后的灵魂,飞回来找它的前世呢。” 
  ;   ;   

  ;   ;   迦若的手一震,那只凤蝶得了空,瞬地振翅飞去。 

  ;   ;   拜月教主的笑意更深,盈盈的眼波,映得颊上那弯月儿更加美丽,如第三只眼睛窥探着人的内心:“祭司大人,你说它像不像你呢?” 

  ;   ;   白衣的祭司蓦然微笑了起来。 

  ;   ;   ——她果然是懂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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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清晨,天刚刚透亮,周围村寨里就有公鸡连绵的打鸣。 

  ;   ;   阿靖睡得分外的踏实,竟然再没有一丝纷乱的想法——或许,困扰了她那么久的往事一旦有了了结,反而解开了她的一重心魔罢? 

  ;   ;   她坐在溪边的白石上,掬水洗了一下脸和头发,然后将手巾拧干,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   ;   然而抬手间,袖中的血薇滑了出来,“唰”的一声掉入溪中。 

  ;   ;   她立刻探手入水,抓住了剑。然而,在捞起剑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忽然微微麻了一下——仿佛水下有阴湿的水草,丝丝缕缕缠绕上了她的手腕。 

  ;   ;   阿靖凝神运气,用力将手往回抽。但是小臂仿佛麻痹了一般不听使唤,那阴凉的感觉丝丝缕缕沿着手臂攀爬了上来——她的眼神忽然凝聚:是水草…不过居然是黑色的水草!千丝万缕,仿佛是人的湿漉漉的长发! 
  ;   ;   

  ;   ;   她试着用力挣脱,然而那水草居然丝毫不受力,在她用力的瞬间,水下仿佛还有什么轻轻笑了一声。 

  ;   ;   阿靖抬起左手,并指成剑,狠狠划下。那一丛水草仿佛受到了惊动,抽搐了一下,将她的手臂勒的更紧。在剑气第二次斩落的时候,水纹微微荡漾,一簇水草忽然扬了起来,带着水珠勒向绯衣女子的咽喉! 
  ;   ;   

  ;   ;   ——然而,还没有触及她的肌肤,仿佛忽然被烈火焚烧一般,那一簇水草蓦地蜷曲了起来,发出吱吱的燃烧声,迅速断裂。缠绕着她手臂的水草也迅速的松开,漂入水底不见。 
  ;   ;   

  ;   ;   怔了怔,阿靖将剑从水中拿起,左手探入衣领,拉出了颈中悬挂的小小木牌。 

  ;   ;   一个略显破旧的紫檀木牌子。他送的护身符。 

  ;   ;    

  ;   ;   “哎呀!鬼母草啊!”在她略微一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个甜脆的女声讶然道。 

  ;   ;   阿靖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水绿衫子的年轻女子站在身侧,正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拿出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来:“是被它缠住了吧?这鬼地方就是这种阴湿的东西多!快用柔水珠在手上擦擦。” 
  ;   ;   

  ;   ;   “……。弱水?”看着对方,猜测着,绯衣女子戒备的吐出一个名字。 

  ;   ;   “啊!不愧是靖姑娘呢……一猜就准了!”弱水笑了起来,那样活泼泼的表情,宛如她来到南疆后看到的那些如花苗女。看着少女明媚的笑靥,阿靖忽然间就有些郁郁,接着问下去:“楼主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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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萧公子和家师、明镜大师日夜兼程,平明时分已经到了。”看见靖姑娘神色中依然是冷漠的,弱水就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的回答,“萧公子要弱水过来通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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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日夜兼程?”并没有立刻起身,绯衣女子却抓住了那一个字眼,微微摇头,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他……他的身子,可还好么?” 

  ;   ;   不知道为何,虽然明知此时走几步便可以看到他,看到所有答案。然而她却不想立刻起身,而是从旁人嘴里打听他的状况。 

  ;   ;   所谓的近乡情怯,或许也只是这样的心态吧? 

  ;   ;   生怕见了他、会发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先知道一些情况,等会儿心里才不会什么预备都没有。独自在南疆虽然不过几个月,然而仿佛却在回忆中过了几十年——如今自问,心里居然有些淡淡的疲乏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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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可不大好呢……萧公子旅途太过劳累,染了风寒瘴气。幸好带了墨大夫,刚刚给他用了药,楼主已经好多了。”弱水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好奇的看着绯衣的女子——这是一个武林的传奇,她一直想知道:能和听雪楼主并称的靖姑娘、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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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然而,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却不过如此,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夺人的光芒,相反的眉宇间似乎还有些疲倦,她在碧水旁缓缓站起身来,道:“我跟你去见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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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她起身的时候,弱水看见了那把绯红色的血薇——然而,她的目光却停在了靖姑娘的颈中——那里,有一个紫檀木雕刻的木牌——附有非常强大的驱邪能力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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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从那个小小的木牌上,修习术法的她,忽然隐约的看到了什么。 

  ;   ;   隐隐约约、一望无际的红色…… 

  ;   ;   那是怎样深切的残念、在经历了十数年的沧桑后,依然固执地不肯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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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阿靖转过竹林的时候,看见了刚刚来到的听雪楼人马。 

  ;   ;   这一大群的人,不久才刚来到这里与先期来到的人汇合,方方面面都需要打点安排,喧哗烦杂的紧。碧落和红尘也忙的不可开交,人群穿梭似的来来去去,每个人见了她,都是站住身子,恭谨的叫一声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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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然而,她只是那样淡淡的点头,也不回应,只是静默的看着前方翠竹下的榻子。 

  ;   ;   “明镜大师,张真人,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们两位了。”仿佛刚刚说完了什么,竹榻上的白衣公子微微颔首,淡淡嘱咐。刚刚喝干的药盏放在他手边,听雪楼主的脸色略微苍白,断续咳嗽着,然而清秀带着女气的眼睛里,却依然是平静而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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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阿弥陀佛……公子心思细密,筹划滴水不漏——既然有助于剿灭拜月教,这些小事贫僧和张道友自然不会推辞。”榻边,须眉花白的老僧合十回答。 

  ;   ;   ——这,应该便是从栖霞山法能寺请来的明镜大师吧? 

  ;   ;   ——而旁边那个带着紫金冠的老道,则该是闻名天下的龙虎山张无尘张真人了。 

  ;   ;   烨火已经来了,侍立在师傅身侧。或许因为昨夜的情绪波动,睡了一觉后她的脸色仍然有些憔悴——或许,她是一夜无眠罢? 

  ;   ;   “萧公子,靖姑娘来了。”她还没有出声,带路的弱水已经笑盈盈的叫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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