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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花谢了春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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鸲猿蠲叩姆闱牛

    可馨赶紧点点头。
    因为头发还未长起,她平日里都做男孩装扮,齐先生笑着伸手抱她下车。桂姨撑开伞递给齐先生,自己随后下车,善姐儿瑟缩在车厢角落。

    “先生,你也去上香?”可馨挽着齐先生的手臂,笑问道。

    齐先生侧过脸,正看到可馨凝脂般的小面孔,晶莹得好似会发出光来。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目光再也无法收回,神情却有些黯然。

    齐先生回头看了眼桂姨,浅浅笑起:“阿桂,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桂姨温柔地笑着,轻声说:“那天,也下着这样的细雨。老太爷派人来传话,说有客到,要小姐到前厅去。小姐在前面走,我在身后替她撑着伞,你从一棵花树后面跑出来……”桂姨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她轻吸口气,“那天你穿的是件雨过天青色的长袍,见我们被你吓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二十年了。”齐先生叹息,“到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锦如披着樱桃红的衫子,雪白的脚上踏着木屐,向我走来。”他现出个苦笑,“我还记得,那是双朱漆描金折枝梅的木屐。”

    可馨眼前仿佛看见一幅场景:阴雨霏霏的江南,滴水的飞檐,涟漪阵阵的河道,长着青苔的石桥,娉娉婷婷的红衣少女,踏着玲珑木屐,带着雨丝般的轻愁,踩着细雨的韵律,“笃笃笃”地行走在婉约油亮的青石板小巷子……

    “上车吧,当心着凉。”齐先生送可馨和桂姨上车,自己在老周旁的车辕坐着。

    马车行过枫桥古镇的石板路小巷,来到枫桥桥头,可馨透过车帘抬眼望去,但见碧瓦黄墙的寺院坐落在绿树丛中。莫非这就是诗韵钟声千载流传,名扬天下的寒山古寺?马车缓缓停下,老周说:“小姐,普明塔院到了。”

    齐先生跳下车,老周搬过踏凳放好,先扶着桂姨下车,桂姨转身来接可馨。可馨刚踩上踏凳,齐先生一伸手把她抱起来,带着她打个旋转,青色的裙裾飘飞,高大的青松翠柏也在头顶旋转。可馨无声地笑,那一刻,即使积雨的云层也不再阴暗,每一朵乌云都似镶上了金边。

    普明塔院位于姑苏城西十里的枫桥镇,香火极为鼎盛。桂姨是这里的常客,知客僧一见她,顿时满脸堆欢地迎过来。抬头望去,巍峨的山门上,银钩铁划地题着六个大字:妙利普明塔院。齐先生仰望着这六个字,满脸的震撼,“好字!这份气吞山河的气势,世间少有。此字必是出自琅琊王氏之手!”

    知客僧谦卑地笑着,难掩得意之色:“阿弥陀佛!施主好眼力,此字正是王先生所题。”

    进入寺院,院内树木葱笼,青松翠柏修竹碧萝掩映其中,更有曲径通幽,花木扶疏。知客僧将他们引进正殿,高大的佛像坐在神龛上,在香烟燎绕间,漠然俯视着跪拜于它脚下的芸芸众生。可馨学着桂姨的样子,在佛前上香,行礼跪拜。

    礼过佛,桂姨和善姐儿跪在佛前虔诚默祷,然后摇动签桶,求签、解签,齐先生也不知了去向。可馨无聊地在殿中转了一圈,撑起油纸伞,慢慢地向寺后走去。

    细雨濛濛淞淞地下着,已近正午时分,不远的前殿上传来阵阵梵唱,潮热的空气中夹杂着香火的气息。缓缓行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低低吟哦着戴望舒的那首《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在这样的雨中,诵着这样的诗句,连细雨都变得诗意了起来。

    正沉浸在丁香一般的哀怨和彷徨中,一缕似有若无的笛声飘入耳中。可馨站定,凝神静听。伴着笛音悠悠,朗朗琴声扬扬洒洒地奏响。绵绵的雨丝轻轻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和着雨丝滑过的旋律,她循着乐声穿过垂柳的掩映,来到一片竹林边。

    笛声听得越发真切,清扬柔和却难掩一缕淡淡的忧思,纠结的雨丝,穿行在竹林间的轻风,都似因着笛音而忧伤。琴声却带着清风般明快的爽利,与笛音相互唱和,仿似宽广的大海,包容着所有的悲怆与忧怨。

    一条青石小径通向竹林深处,或许是不愿惊挠了这样的笛音琴韵,可馨脱下木屐,收起竹伞,放在路边的修竹下,轻轻沿着小径走去。细若琴弦的雨丝时缓时急,密密地击打着竹叶。一阵清幽的甜香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田田的荷叶,亭亭的芙蕖。亭台轩榭临水而筑,背靠青山,翠竹为邻,吹笛人的青色背影与抚琴的白袍僧人,似已融进这委婉曲致的景色中。

    风光如画,人在画中,可馨不觉看得痴了。

    笛声骤停,琴音也随即停顿。吹笛人缓缓地转身看向竹林,可馨缩低身子,躲在一丛翠竹之后,偷偷向外张望。青衣人已不在亭中,心中不竟生出几分怅然,正准备起身,却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惊得她险些向后跌倒,忙伸手握住身边的竹枝才稳住身形,一手轻拍胸口,怒目瞪向肇事者。

    宽大的白袍,俊秀的容颜,丰神飘逸。若不是头顶的香疤,他更象是位飘然出世的翩翩佳公子。

    “原来是位小兄弟。”僧人微微笑道:“小兄弟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可馨撇了撇嘴,懒洋洋地答:“自然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僧人神情一肃,回头道:“师兄,你听见了吗?这小兄弟说话大有玄机!”

    可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轻缓柔软的青袍,俊逸的面庞,眼角眉梢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黯然。“小武哥?”可馨张大双眼,偶像啊!她这幅呆像逗笑了小武哥,他略带嘲弄地问:“蹲了这么久,不累吗?”可馨傻傻地答,“啊?”等她反映过来,才觉得腰酸脚麻,“啊哟”一声坐倒在地。

    白袍僧人轻笑出声,小武哥的唇角慢慢向上扬起,眼中盛满了笑意,对她伸出一只手:“要帮忙吗?”

    他的手掌如同一整片白玉雕刻而成,手指干燥修长,掌心微有薄茧,应该是习武、骑马留下的痕迹。可馨侧头看看自己的手,用力在泥地上抓一下,才把脏兮兮的泥手放在他手中,借着他的力量跳起身,盯着他被自己污染的手,不怀好意地笑。小武哥却似毫不在意,只是带着几分戏谑,打量着她。

    “公子。”他身后陡然出现一位虬髯大汉,递上一块洁白的丝帕。可馨四下望了望,这虬髯大汉好似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虬髯大汉冷冷地望着可馨:“你是怎么进来的?”

    “啊?”可馨困惑地看向他:“自然是走进来的。”虬髯大汉脸色阴沉,不过他的胡子可真威风,风尘三侠中的虬髯客应该就长着这样的胡子!可馨见虬髯大汉眼中满是戒备,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便甜甜笑起,天真无邪地伸出泥手,“你的胡子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以摸一下吗?”

    虬髯大汉显然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楞,继而一惊,脸上现出尴尬与狼狈,向后退了两步,恰撞上一丛青竹,竹叶上存积的雨水,“哗”地淋了他一头一脸。

    白衣僧忍俊不禁地抿嘴而笑,青衣公子惊奇地看着虬髯大汉的窘态,微微扬起一条眉毛,再看到他淋了积雨后呆若木鸡的神情,放声大笑了起来。他边笑边将手中的丝帕递给可馨,“能让龙九哥如此狼狈的,你是第一人!”。

    可馨接过丝帕擦了擦手上的泥水,青衣公子朗笑着,他比小武哥多了三分儒雅的书卷气,少了两分邪魅的诱惑;多了两分华贵的雍容,少了三分狂野的草莽气息。他与白袍僧人并肩而立,大袖飘飘,气度高华。看看他二人出尘若仙的风姿,再看看自己满身的泥污,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她盯着手中已变得肮脏不堪的丝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青衣公子,讷讷道:“嗯,那个,我……”

    青衣公子眨了眨眼,貌似好奇地问:“什么?”

    “这个,这个不好意思,我的手,我的手太脏了……”青衣公子噙着丝浅笑,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我……”可馨正要开口,“师兄,”白袍僧急切地问:“这小兄弟方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青衣公子带着丝云淡风轻的微笑,“师弟,不过是小孩子的无心之说罢了,你又何必挂怀?”

    可馨听他说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子,不由得大为光火。一扁小嘴,鄙夷地说:“人有老幼之分,佛性难道也有老幼之分?你我虽形体不同,但我们的佛性并无差别!”白衣僧和青衣公子都现出讶异的神情。

    青衣公子和白衣僧对视一眼,僧人上前一步对可馨作揖:“失敬,失敬!公子所言极有见地。”

    见白衣僧礼数周全,言语恭敬,可馨很是得意。她虽然没读过佛经,但在现代,有一位了不起的漫画家,把许多深奥的文化,用活泼可喜的图案,配上简练直白的语言,让世人在休闲娱乐之时,学到了各种知识,包括佛学经典。可馨的祖母是这位漫画家的忠实拥趸者,不但自己看,还买来送给可馨看,一老一小,常常边看边交流心得。《禅说》和《六祖坛经》恰好是她们的最爱。

    “不知公子是哪位高人门下?”白衣僧含笑问道。

    可馨暗呼糟糕。这位白衣僧看起来不通世事,专心事佛,其实是位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她眼珠一转,冷笑道:“师从何人很重要吗?须知佛法的最高境界乃是: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却不知大师可有心得?”

    白衣僧脸色大变,喃喃地记诵着这几句话。

    每个佛教信徒都对禅有着特别的喜爱。禅,可以使人们打开心结,可以透过自我的改善,除去心灵中的障碍、愚痴、欲望等等。但在当时,并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关于禅的教派。直到公元五二七年,达摩禅师一苇渡江来到嵩山少林寺,开创了中国的禅宗。“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这四句谒正是写达摩的思想。

    “贫僧愚钝,还请姑娘指教!”白衣僧一揖到地,神情庄严。

    “昔年佛祖在灵鹫山说法,”可馨说:“忽然拈花在手。众弟子不明其意,尽皆默然,唯有摩诃迦叶尊者微微而笑。所以,佛祖将禅心传给了迦叶尊者。”

    “那就是说,”白衣僧认真思索了一刻,开口说:“悟道的方法,是超越文字、超越理论,是要用心去体会,才能了解领悟的。”

    了不起!可馨暗暗赞叹。只不过几句话,就能领悟到这么多。要知道智慧跟知识不同,无法由智力去传授,它是必须用整个身心去体验、去实践的。她点了点头:“正是。菩提之道是以心传心,经书只是唤起自悟的方便法门而已。”

    “佩服佩服,”白衣僧合十行礼:“公子所知胜小僧何止百倍。”

    “小兄弟的反应倒也敏利。”青衣公子含笑盯着可馨:“却不知小兄弟学佛几年?看你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又能有多大造诣?”

    “切!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年。”可馨对他挥挥手:“悟道与年纪大小无关。还有,”她一本正经地说:“不可以随便打听别人的年龄,这是很不礼貌的!”

    青衣公子一楞,随即摇头轻笑。竹林中忽然又冒出一条大汉,对白衣僧一揖手,径直走到青衣公子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哦?倒是我走了眼了。”青衣公子听完大汉的话,上下打量着可馨,噙着丝浅笑:“是谁派你来的?这些话又是谁教你说的?”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令人沉重的压迫感。

    “呸呸呸!”可馨啐道:“我想来就来了,干嘛要人派?你这人真是好笑。有道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几句谒子,是中国禅宗的祖师慧能所做,虽只短短几句,却含着极深刻的佛理。青衣公子和白衣僧听在耳中,好似惊雷震空,顿时都呆住了。白衣僧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所学所悟,与这几句谒子相比,有如萤火之比日月;青衣公子却听她在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可馨小姐,你在里面吗?”桂姨在竹林外呼唤。“小姐,可馨小姐!”是善姐儿。可馨应道:“我在这里!”往前跑出几步又回头扬了下丝帕:“我洗干净了还你!”

    “小……姑娘,”白衣僧追前两步还想说什么。

    可馨猛然想到一件事,定要难他一难,说:“且住!风过林梢,却不知是风在动还是竹在动?”

    白衣僧瞠目结舌,就连青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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