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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病王医妃-第172章

小说: 病王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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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有些话他永远也说不出口。

江蓠收拾好的时候也快正午了,楚遇道:“记得别碰太冰的水,穿厚些,多吃点东西,别吹海风。”

江蓠笑道:“嗯。”

这些天气,这个地方,楚遇的话大概都没什么用。

楚遇顿了顿,道:“要不要留下来把中午饭吃了?”

江蓠摇了摇头:“不用了,时间不够。”

楚遇伸手帮她理了理发,声音低得听不见:“如此,也好。”

江蓠不知道,她和他说得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一句。

这世间注定有太多的不圆满,这走马观花恍恍惚惚的一生,捞起来才发现是温暖里透骨的无能为力。

江蓠由明月和彩云陪着离去。

楚遇站在城墙,一点点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远行,江楼西月站在旁边,紧紧的握着拳头。

等到江蓠的身影最终消失,楚遇突然一转头,飞快的掠下城门,楼西月喊了一声“殿下”,便跟着追了下去。

楚遇已经翻身骑上无痕,然后绝尘追去,楼西月见了,也立马上了一匹马,然后用尽全力的追上去。

无痕在飞快的疾驰,楚遇的手紧紧的抓住缰绳,一直追着江蓠消失的黑影,那微末的影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远。

日头晃得人眼花,他看着远处的那个小点,如果在骑马上前,便能见得清楚了吧,但是他却再也不敢向前。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却又许许多多的话说不出口,他伸出手,想要最后的去抚摸一下她的眼。

他张张嘴,干涩的话挤在喉咙里,“阿蓠”两个字被狠狠地压下,终于沉到了不见底的所在。

阿蓠,阿蓠……

纵使早就已经知道这一日,但是却依旧千疮百孔,该拿什么来缝补呢?这一世遇见你太迟,这个世间给我的时间,不过这短短的年月。

然而此刻,除了心如刀绞的不舍,又能如何?这是她选择的代价,即使用一生去换,也从来不曾有丝毫的后悔。

但是现在,他终究留了她一个人,这生命绵长的以后,她到底要如何行走?

但是忘记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碧落黄泉,他终究只能在这里分别。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枚东西,几乎要将它捏碎,然后,他仿佛听到楼西月那微微嘶吼的声音。

“殿下!”

楼西月惊慌失措的看着他,看着那鲜血不知道何时崩裂出来,一寸寸染透眼角,他想要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但根本来不及,他绷着的嘴角终于轰然倒塌,近乎崩溃的喊了一声:“殿下!”

他觉得太阳穴拼命的跳动,有滚烫的东西从眼里奔出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哭过,即使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也罢,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楚遇之与他,是殿下,是兄长,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刻在骨子里最重要的东西,却最终擦肩而过。

然而楚遇的目光却依旧注目着江蓠消失的地方,鲜血和着话字字落下:“楼西月,记住我的话。”

“是……殿下……”楼西月紧紧咬着自己的牙。

“殿下!”

日头黑了下去,这一日,原本阳光正好。

天苍苍,野茫茫,几声驼铃远远的传去。

江蓠突然捂上心口,这瞬间心仿佛被生生挖去了一般,剧烈的疼痛逼上来,但是又瞬间消退的一干二净,了无痕迹。

明月急忙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江蓠回头一看,然而苍天依旧,风吹过境,毫无痕迹,她喃喃的道:“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

明月笑道:“王妃您不担心了,我们在大漠里行走的时候常常会听到这些话,这是魇鬼,千万不要信了。”

江蓠笑道:“嗯,我知道了。”

她笑了笑,不过是遥远的回声罢了。

踏雪甩了甩蹄子,不断的回头看,江蓠拍拍它的马,压下那空荡荡的心,道:“我们早去早回吧。”

她看了看天,蓦地一笑,这还没离开,便想着归来了。

------题外话------

本卷算完了吧,呃…

章节、第一章:生死茫茫

补上~最近用手机发文我也是醉了~谢谢~

哎,谢谢liu907098滴6张月票和评价票,还有暖暖的1张月票,hewelg8922滴两张月票~

文中引用的诗是《诗经》中的《葛生》~

------题外话------

风间琉璃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脸上带着恶意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将你自己洗好了到我的床上,陪我几天。如果我心情好了,或许会告诉你。”

江蓠颤抖起来,道:“什么条件?要我的命我也答应你。”

风间琉璃眉间的朱砂鲜红如血:“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蓠猛地睁大了眼睛。

风间琉璃看着她抬起头,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他或许并没有完全的死去,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办?”

江蓠抬起头来。

风间琉璃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有关楚遇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江蓠动都没有动。

阳光突然间扑了进来,然后她似乎闻到一股香气,然后,一个妖娆轻蔑,甚至带着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真丑。”

“吱呀——”一声。

我到底不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啊!

到底,是多久?

子修,子修……有人说这世间最浓厚的感情都抵不过时间,可是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去忘记你?我要让你怎么去忘记我?

她紧紧的抱着那些画,仿佛抱住心中唯一的希望。

子修,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你要我活着,可是你还有多少东西默默的咽下?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伸手捧起一叠画,然后紧紧的贴到自己的心口。

都是她,只有她。

书架上全是画,她几乎不敢想象,这到底有多少幅画。

江蓠站起来,突然拼命的将旁边的书架给扫开。

这是她还在现代时候的画面,从她婴儿的时候开始,一二岁,三四岁,她现代的旅程几乎都在那里,每一笔都去捕捉她,一幅幅数下来竟然还有两三百幅。

她的脑袋嗡嗡的,这些画面她几乎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此刻被触碰,却突然从脑袋里闪烁出来。

但是,分明不是!

这一幅幅画,都是她,却满满的是用素描的笔法画的,她当年画画的时候爱用笔在画角画一个圈,现在这些一幅幅画,那些圈打得一模一样,几乎让她是她自己所画。

一幅幅画在眼前摆开,她的手抖得甚至连那薄薄的一张纸也托不起来。

一幅,两幅,三幅……

她的手突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然后飞快的拨开。

她的手拨开一片折子,然后抚摸上一幅画。

江蓠将这些东西放下,慢慢的蹲下身去捡那些东西,她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过,突然一顿。

她的手缓慢的抚摸过,早以为干涸的眼泪却突然落了下来,她的手一碰,压在书案旁边的东西突然间层层叠叠的落下来,洒了一地。

江蓠轻轻的触碰那些纸张,这些她熟悉的字,这些她陌生的字,她的眼中只有那些字迹,根本没有注意到上面的内容,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西月点了点头,然后退出去将门轻轻的扣上。

江蓠点了点头,道:“你出去吧。”

楼西月推开门,指了指那桌上放着的纸张,道:“就在那里。”

这短短两天时间,她仿佛突然间瘦了许多。

楼西月点了点头,看着江蓠那散乱的发,她那根本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嘴唇,欲言又止。

江蓠道:“带我去。”

楼西月道:“在那间废弃的书房里。”

江蓠问道:“东西在哪儿?”

楼西月张开口,道:“殿下还给我写了一些东西。”

江蓠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站在楼西月身边,问道:“他还对你说过什么?”

江蓠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楼西月就在那外面站了两天。

——

他真的一点事也没有,他什么事也没有。

楼西月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

而这个时候,一个高瘦的身影在他的面前站定,苏柳喊了一声:“楼西月。”

楼西月站在外面,抬头看了看天空,狠狠抹了一下眼,脸如死灰。

楼西月终于默默地捡了剑,然后呆了一会儿,方才走了出去。

楼西月还是没动,江蓠拿起剑扔了过去,道:“出去。”

江蓠头也不回的道:“你放心,我不会死,我答应了他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便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楼西月站着不动。

楼西月就站在身后,直到最后,他才听到及冷淡的声音:“你先出去。”

我舍不得,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走。

没了你,你要我怎么好好的活着?!

你要我好好的活着,你要我好好的活着,你就是这么让我好好的活着的吗?!

你早就知道这么一天了是吗?当日在东支的那一场棋局,是你早就预谋的吗?

“子修!子修!”

这一刹那,泪水突然汹涌的涌了出来,憋了这么多天,她终于痛哭出声,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心里。

江蓠拿起他的手,将他蜷缩的手指展开,一个白水晶棋子在他的手心里躺着。

曾经的他,哪怕是她微微的一个眼神,他都可以感受得到,但是现在,她这么唤他,但是他却再也无法回答了。

这声轻怜如梦,但是却再也唤不回想要唤回的人。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然后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边,低低的唤了一声:“子修。”

到了此刻,那些纷至沓来的情绪完全的消散,只有永恒的沉寂,她慢慢的在的身边跪下,然后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这张脸却依旧栩栩如生,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丝的气息,他的脸上有无数的伤口留下的痕迹,虽然淡了下去,但是却怎么也掩藏不了。

她终于,在他的面前站定。

楚遇的尸体被完好的摆放在冰冷的玄冰上,江蓠拖着剑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

江蓠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我要,去见他。”

这个天下寂寞如雪,再没有那日梅花依旧,隔着生死送上一抹暗香。

楼西月突地跪在地上,双手按在脸上,所有的伪装都再也承受不住,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道:“嫂子,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泪水顺着流了下来,她淡淡的补上一句:“他一生那样的孤独,我怎么舍得他一个人走?”

楼西月急忙奔上来想要阻止,但是却被江蓠阻止:“楼西月,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楼西月,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去骗我?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可以了。”

江蓠就那样看着他,手不停的颤抖,突然一个转换,将那把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凌厉的刀锋刮在她的脖子上,鲜血流了下来。

楼西月嘴唇动了动:“我不知道。”

江蓠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眼睛通红,疯狂却是凶狠的:“他,到底在哪里!”

楼西月就站在那里,紧紧的绷着身子,脸僵硬的像个死人,他拼命的想要挤出点笑意,但是看着面前的人,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江蓠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昏地暗,她的手猛地抽出挂在旁边的剑,指向楼西月,近乎奔溃的道:“他在哪里!哪里!”

楼西月道:“殿下啊,他有事先回了楚国一趟,过个个把月就会回来了。”

江蓠上前一步,声音仿佛枯木:“楼西月,我问你,他在哪儿!”

楼西月勉强的笑道:“你说谁啊嫂子?”

她撞开一扇扇门,但是却发现没有一点的痕迹,她赤着眼回头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楼西月,一字字道:“他在哪里?”

空的!空的!都是空的!

江蓠看都没看他,只是猛地冲了进去,飞快的往这无名城的宫殿冲去。

她看到了楼西月,他站在那里,有瞬间的呆愕,但是瞬间又挤出一丝笑来:“嫂子怎么回来了?齐薇姑娘呢?”

但是门开了又怎样呢?

“开门!”

星辰落下,日头升起落下,她已经毫无知觉了,看着那无名城的城门在自己的眼前,她直直的从马头上跌了下去,然后扑到了城门上,近乎嘶吼的喊出一声:

但是这样的天空,却依旧明朗而灿烂的,一个人的悲喜罢了,他人怎舍得流下一滴的泪?

她不知道疯狂的奔了多久,恨不得天地间来一场大雨将她浇醒,告诉她这不过是一场幻梦,是假的。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独行?

如果你敢这样,你敢这样!

为什么,在她认为再也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空花?子修,即使我这次不去找齐薇,你是不是也有理由将我骗走,然后一个人独自面临死亡?

这两个字在唇舌间打转,这个瞬间,她想起了什么,她想起了大雪中的那次相握,她觉得那是宿命的到来,才发现,这不过一场来不及说出的永别。

子修,子修。

天地变化为混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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