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看流星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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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倔强的雨荨一个人又在小区的运动场练到很晚，腰酸背痛地往家走，忽然看到云海站在路边的阴影里，云海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楚雨荨。楚雨荨被云海看得浑身不自在：“你怎么来了？干什么？告诉你，我今天可是很努力地练球。不要以为，你们强就一定赢！虽然我球还是投不进，运球也不好，可我们比你们……比你们……比你们团结。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云海还是专注地看着楚雨荨，好像看着一件丢了的再也不能找回的心爱之物一样。
楚雨荨心虚道：“你……干吗？怎么不说话？你以为我会怕你！”
过了一会儿云海轻声问：“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真的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楚雨荨低声说：“云海，我和你只是朋友……”
云海提高了声音：“你就这么喜欢端木？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楚雨荨，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我觉得我自己好傻，喜欢你这样的女生……”
雨荨心痛地说：“不是，云海。我不是……对不起……对不起，云海。如果我让你受到了伤害，那么对不起！”
云海仰起头，好像在抑制自己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听说，你们人手不够。可是比赛还要继续，除非你们自己放弃。你要小心……”说完转身离开。
楚雨荨也在流泪：“谁怕谁……不过我要告诉你，如果我们输了，我要和端木一起离开！”
云海忽然回过头来，盯着雨荨，好像要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一去不返。
楚雨荨看着云海消失，飞似的跑开。雨荨心情很糟，心里想的是：一直以为云海在跟我闹着玩，没想到他这次是认真的。没想到云海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也会如此难过。
云海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云朵不安地看着他上楼，拿了两瓶啤酒，来到云海房间门口敲门。云海看到姐姐递给他的啤酒，一愣，看着云朵。
云朵喝着啤酒说：“我和小林刚分开的时候，每天都喝得大醉……不相信吗？你以为你老姐，就是十项全能是铁打的？受伤的时候，也会哭，心也会很痛。”
云海默然。
云朵心疼地说：“想哭就哭出来。一个人一生，其实伤心不了几次。”
云海悲伤地说：“以前，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所有的事情都能成功，除了家里人以外，所有的人都要听我的，都不可以不重视我。可是，自从碰到楚雨荨，自从这件事情以后……我发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要为我改变的……”
云朵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些，只能说你长大了。如果你不愿意放弃，就不要像个小孩子。你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把自己心爱的人抢回来。”
云海问：“抢得回来吗？”
云朵回答：“有一种爱叫做感动。”
云海低声说：“还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呢。”
云朵无奈地说：“好好！如果你打算投降，放弃这里的一切，我就替你向妈说情，我们一起去澳大利亚，好不好？”
云海感到惊讶：“咦，以前你不是死都不肯向妈说情的吗？现在还说陪我——哦，你也想离开这里是不是？”
云朵沉默。
过了一会儿云海轻声说：“告诉我，你现在对林晓黎是怎样一种感觉？”
流星雨Episode12（3）
云朵又喝了口啤酒：“我……说实话，我对他有点失望。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很要强和骄傲的人，所以他在艾利斯顿的时候才会门门考第一。可是妈妈说得对，他太自以为是，失败后又太消极……”
云海奇怪道：“失望？不是吧？姐，那你现在怎么办？”
云朵叹气：“我能怎么办？现在连他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算了，他现在对我很生气，认为我变了心，误会我跟别的男孩子有关系。”
云海眼睛一亮：“哇，我姐真抢手，马上就有下家啦？谁啊谁啊？”
云朵醒悟过来，不想把叶朔拉扯进来，急忙岔开话题：“问这么多干吗？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学校操场上，人很多，怕打球被人看到的雨荨被端木硬拉过来练球，云海和西门、叶朔正好经过，云海看到端木和楚雨荨练球时亲密无间的样子，一言不发。
西门和叶朔对望一眼，叶朔说：“他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西门无奈地说：“对手的水平再烂，也得咱们有斗志才行。他这个样子好像斗败的公鸡……不过咱们赢了，端木就得离开，我们放水吧，好像也不行。”
叶朔一本正经地说：“这就叫‘悖论’啊，又称‘二律背反’，这是人类几千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唉，比赛那天谁都不好过哟。”
云海根本没听到西门他们在说什么，心思全在端木和雨荨身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楚雨荨满头大汗，用胳膊去擦。端木掏出手绢，给雨荨擦汗，雨荨很自然地配合。
雨荨无意间看到了云海。云海躲开了楚雨荨的眼睛，默默地转身离开。
楚雨荨看着云海远去的背影，心里想：怎么被他看到了？我和端木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周围的一切都不留意了呢？也许我不想在学院和端木练球，就是怕被他看到，怕他伤心吧……
晚上，空旷的篮球场上，楚雨荨一个人还在练习篮球。云朵走了过来：“你还真刻苦。”
雨荨没想到云朵会来到这里，一愣，然后叹了口气：“云朵姐，你给我出了一道好难的题目呀。”
云朵说：“很难的题目？你不是学习很好吗？”
楚雨荨继续叹气：“我现在觉得，生活中的问题比课堂上的复杂多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生活中的考试，你要是考不好，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补考。”
云朵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人生的考试一定要慎重，事业也好，感情也罢，考不好后悔也没用，要不干脆就不参加这个考试。”
楚雨荨不解地问：“云朵姐，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云朵沉默片刻后说：“我想问问你到底喜欢云海多一些，还是喜欢端木多一些？”
楚雨荨听了这个问题，沉默良久，云朵紧张地看着她，雨荨低下头：“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云朵无奈地说：“是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不过雨荨，我觉得你和云海倒是合适一些。端木那个孩子，太沉闷了，太封闭了，不好相处。对不起，雨荨，我毕竟是云海的姐姐。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发现云海的内心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变化，他开始知道关心别人了。我希望你和他在一起……当然，这不能勉强……对不起，有些语无伦次了，我这么想太自私了。”
楚雨荨依然低着头：“云朵姐，我明白。可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端木，当时连做梦都不敢想象能跟他在一起。所以，我会珍惜跟端木的每一分钟。和云海，本来可以成为朋友，但……”
流星雨Episode12（4）
云朵叹息：“其实，我知道今天来，没有什么作用。我只不过不想看到云海那么痛苦、那么没用，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可我在这件事情上，一点都帮不上他，他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我这个医生连自己都医不好，又怎么能医好别人呢？我今天来与其说是为了他，还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听到你的话，我也就安心了。我能做的都为他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我走了，明天加油！”
云朵起身离开，雨荨叫住她：“我觉得明天就像是一场考试，可是这场考试，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答案，你能告诉我吗？我觉得无论怎么样，没有一方会是真正的赢家。”
云朵说了声“你不该以输赢来评价你的生活，那样会很累”，消失在雨荨的视线里。
楚雨荨叹气：“大姐，你出的题目，好难……”
第二天，学院篮球馆里挤满了来看比赛的同学。楚雨荨非常紧张，端木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对她轻轻笑了一下，雨荨轻松了很多。西门和叶朔在场上活动身体。云朵也来到现场，给他们充当裁判。可是云海却毫无踪影。
西门看看时钟：“这个家伙，现在还不来。大姐，云海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云朵说：“半路上他说去买点东西，就先走了……他怎么还没到？”
来看他们打球的人很多，几乎都是支持云海的。雨荨又紧张起来。端木走过来，递给雨荨一个篮球：“专心在篮球上，就当这些人从来没有存在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还是不见云海的身影。
西门拨通云海的电话，没有人接。
云朵平静地说：“我们继续等。如果到了开始的时间，他不来，就取消比赛。”
比赛的时间到了，云朵吹响了哨子：“一方队员没有按时出现，我宣布比赛取消。”
观众集体失望，纷纷退场。
楚雨荨呆呆地发愣：“他为什么不出现？这不像是云海的性格，不过，我倒是不用从艾利斯顿退学了。”
西门和叶朔好像松了一口气，叶朔说：“这个家伙，竟然放了那么多人的鸽子。”
云朵一笑道：“其实，云海给了我们一个大家都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西门感叹：“你好厉害，一眼就把我们看穿了。”
云朵轻松地说：“走，我请大家吃饭……”
大街上，云海表情麻木、漫无目的地走着，听到电话响了，一看是西门，随手把手机扔进垃圾桶。走着走着，云海突然停下来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要打这个比赛？为什么我要流一身臭汗？这件事情有意思吗？我这些天过得哪一天像我自己？为什么要让那群无聊的人看我云海打赌，就好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去你的，我才不去打什么比赛！”
街上的人纷纷以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的大男孩。
过了好一会儿，云海来到健身房，拼命地骑着自行车，一边骑一边大喊：“我要出汗，我要出汗。我要把所有的汗都流出来。我要做回我自己。”
灯火阑珊，夜已经很深，没什么行人，周围很安静，端木和楚雨荨手拉着手，漫步。端木突然说：“明天，西门可能会失望。”
楚雨荨不解：“为什么？”
端木淡淡地说：“如果他知道我们就这样拉拉手，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一定会说我没出息。”
楚雨荨不满道：“干什么非要发生些什么，都是西门那个坏蛋……”
端木笑笑：“他是开玩笑的啦。我们都说谁把西门的话当真，谁就是猪脑子。”
流星雨Episode12（5）
楚雨荨郁闷了：“你是在说我？”
端木看着雨荨，调皮地说：“丑八怪。其实仔细看你，好像真的没那么好看、那么可爱。”
楚雨荨皱眉。
端木大笑：“开玩笑的。我发现你真是实心眼，随便一句话就当真。”
楚雨荨一本正经道：“别人的话，我才不当真，你的话当然不能跟其他人的话相比。”
端木一愣，看着楚雨荨：“其实，以前真的没觉得你有多好看。后来看你努力练球的样子，才觉得，其实你最美的一面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遇到困难时坚韧的样子。我想，这也是云海迷恋你的原因吧。”
楚雨荨低头：“那……那我在你心里……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端木沉默了片刻，说：“我想保护你，也许，想要保护一个女孩的冲动，就是一段感情的开始吧……可是我发现，你不用我保护。某些时候，你比我还要坚强。”
楚雨荨笑了笑道：“可你和我现在比以前好很多……”
端木问：“怎么讲？”
楚雨荨做了个鬼脸说：“以前你总是绷着个脸，好像一切事情对你都无所谓。让人感觉好遥远。现在起码我可以跟你这样拉着手说上半天的话。”
端木笑笑：“是吗？也许吧。”
端木忽然沉寂了，看着远处的灯光，呆呆地说：“西门他们说，我选择你，是为了要忘记于馨。其实是我拒绝了她。我不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害怕和你这段感情会没有结果……也许我对你，真的只是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楚雨荨望着端木，想：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端木，你的话让我好害怕，好像又回到以前，感觉你好遥远。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忽远忽近……让我没有安全感……
此时云海正靠在床上看书，云朵推门进来，一笑道：“今天我很高兴，我这个鲁莽的弟弟，对一件事情处理得很好，比那个没用的男人林晓黎有出息！”
云海不满道：“老姐，不会吧？你要我们打赌比赛，是为了考验我？你这也玩得太大了吧……”
云朵叹了口气：“其实对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要放弃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很难。我会跟老妈说，你已经没事了。早点睡吧，我也要去睡了。”
云海忽然叫住云朵：“姐，你跟我说过，如果我回澳大利亚，你会帮我安排。”
云朵说：“没错，怎么？”
云海认真地说：“我想清楚了，我要回去。”
云朵问：“你是害怕面对端木和雨荨，还是……”
云海装作无所谓地说：“我才不会害怕，就是想换个环境，也许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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