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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后妃升职手册-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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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洞房那夜惠王根本没叫谢贞的名字,自己是受了长姐的教诲才同他闹。

现在惠王夫妇是京中人人称颂的恩爱夫妻,惠王妃几番进宫劝庆妃好好看待惠王,不要冤枉了好人。庆妃只抚着手中的碧玉双兽耳螺丝手炉叹道:“不中用,不中用啊!”

惠王现在对吕灵盈这样好,然而若他们真成了好夫妻,由庆妃母家扶持惠王上位,对林黛黛才真正是大大的不利,到时宜妃不除了她,庆妃恐怕也得动手了结自己这个知道惠王与母妃偷情的人。

其实自吕灵盈被许给惠王那一刻,她二人之间便只能不如从前纯粹,从前最爱看戏的庆妃,也得搅进这些事里来了。

一时她只慢慢说道:“昶贵姬如今在宫里这个处境,不知外头惠王有什么打算呢?”凭惠王什么打算,其实都有说头:若惠王不救崔氏,她就说崔氏分明是因为要守住她俩的j□j才落到这个下场,结果惠王缩头便做了王八;若是救,她便说惠王对崔氏恐怕有真情,真将崔氏救成了,惠王妃处境堪忧。

庆妃只伸出修长食指弹着手炉上的兽耳,慢慢说道:“且看着吧!”

下午还未到用晚膳的时候,容景轩便到了兰林殿,由林黛黛与阿丑陪着,一同进了膳。容景轩近来很想享一番天伦之乐:惠王在外头建府了;太子被他寄予厚望,介日里严加管教,父子间敬爱有余,亲近不足;三皇子蕴彦乃中宫所出,容景轩因与皇后不睦,所以甚少踏足昭阳宫。

如此容景轩去后宫不过几处,大都是育有皇子皇女的妃嫔处。就连失宠已久的明才人,近来也因着五皇子的缘故晋为宝林。当然,去的最多的乃是林黛黛的兰林殿。夜间里林黛黛才用花水卸了妆,正坐在绣墩上一下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容景轩坐在床上含笑看她梳了一会头发,方问道:“怎么看着仿佛有心事?”林黛黛当真有心事,回身看了下容景轩,便慢慢走了过去也坐在床边,俯□抱住容景轩:“黛黛确实有心事。”

容景轩听了只刮了刮她细嫩的面颊:“说出来朕听听。”林黛黛只叹道:“陛下听了不许怪黛黛贪心,黛黛是想着,怎么生了阿丑之后,就再没有半点动静了呢。”容景轩身子略一僵,旋即安抚道:“这事不得看缘法么?皇后当初不也是五年之后才得了端儿么?”

林黛黛忙拧了他一把:“我怎配与皇后相较,陛下怎敢这样说!”她一时情急,竟自称了“我”,向来她只有在二人欢好至情浓时偶尔才说一声“我”,今日情急,一时竟有些逾越了。

容景轩有意让她乐些,只握住她的素白手指便往嘴里送:“又敢拧朕,又敢自称我的。还怕这个呢?”一时闻见她身上的玫瑰花水香气混着体香,颇有些情动,便将一只手探到下头去作怪,不多时便弄得林黛黛瘫软在他怀中。

第二日她正坐在内间,看着阿丑玩着从外头取来的一捧雪,去外头领这个月份例的青菱正好回来了。甫一回来,便将这个月领到的月例单子呈给林黛黛看。林黛黛一看便略有些疑道:“这就是全部了?”

青菱说道:“这就是全部了。”月例单子上一件东西都不曾少,可一样东西却也不曾多。有着昭仪应有的每一件东西,譬如织金、蟒缎等都不曾少。看林黛黛早不按昭仪份例领东西了,她从来不多要,可内府局等自有人孝敬,譬如将两匹云缎添作四匹云缎。

种种都以从二品妃位来给,可今次一切都是牢牢按着份例来的。旁的倒也罢了,按份例,每位妃子每日可用红箩炭十斤、黑炭四十斤;而昭仪只可用红箩炭五斤、黑炭三十斤。黑炭有些呛,一般用来烧地龙或供下人用。红箩炭则是先给阿丑用了,林黛黛自己再用。如今她尚是宠妃,内府局就这样行事,有朝一日她失宠了呢?

青菱见她面色不愉,正要说话,正好这时陆嫔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说道:“妹妹这里好暖和啊!”说着直搓了搓手。

林黛黛接过她手中的汤婆子,发现已经只是微微热了,不由疑道:“难道他们克扣你的份例不成?”陆嫔摇了摇头:“不曾,尤其是这两个月,都是牢牢按着份例给的。”嫔位又比昭仪之位的份例还要低些:每日红箩炭三斤,黑炭二十斤。虽然不多,但也绝对够了,不至于连个汤婆子都暖不了。

陆嫔过了会才低沉道:“只是我附近霁月阁里头挤着几个官女子,加之我又送了些炭去咸若馆去了。”

官女子份例还要少些,每日能用的不过五斤黑炭,咸若馆多是太妃太嫔,炭也不多。林黛黛知道了也愿意这么做,但她并不会像陆嫔这样体贴入微,如此看来陆嫔心肠当真不错。林黛黛不由含笑拍拍她的手道:“做这样的好事还瞒着我么?青菱,以后每日挪几斤炭到陆姐姐那里去。”

陆嫔登时红着脸摆手说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林黛黛忙止住她,与她另说起了旁的。一时二人又悄悄说起了内府局严格把守着份例的事,陆嫔只略撇了撇嘴道:“这是皇后拿咱们做筏子呢。说句真真的,拿我们做筏子便也算了,最惨的便是明宝林了。她才拿从六品的份例,介日里烧着黑炭,五皇子怎么生受的住呢!”

☆、第73章姐妹情深

林黛黛听了也不怎么好受:“到底是个以后要封藩的皇子;内府局的竟敢那样轻慢么?”陆嫔只撇撇嘴:“那也是十多年之后的事儿了;到时谁知道谁呢?”林黛黛一想觉得倒也是,但却不敢再伸手助她。

林黛黛不敢出手帮明宝林,别人却敢。过了几日便有消息传来——贞芬仪因着将自己的红箩炭送给五皇子,而受了容景轩称赞。

竹华是个传八卦的好手;上午贞芬仪才受了赏,下午她便都知道了:“陛下难得去看了回五皇子,去时便发现明宝林那用的是份例上没有的红箩炭,才问了句还没说别的呢;明宝林就怕的瑟瑟缩缩的跪在地上;说都是贞芬仪所赠了。”

庆妃正好在兰林殿,听了展眉一笑:“前日子我才听说五皇子冻的不行,马上就用上贞芬仪赠的红箩炭了;偏今天还让皇上知道了,真是巧。”

林黛黛听了也是一笑:“皇上会留意究竟燃的是什么炭?真是稀奇。”竹华听了又说道:“许是身边人多嘴提了一句?不过后来陛下发现漪兰院墙壁都滴水,五皇子衣袜都是潮潮的,当真发了回火呢!”

旁的宫殿在冬日里头冷是冷,却不潮。但漪兰院靠近昆明池,从前营造为了云中仙境的盛景,特在昆明池下头燃着地龙,漪兰院从来暖阳如春。

到了容景轩这里,觉得如此到底太过奢靡,便停了地龙。所以现在漪兰院当真苦不堪言,介日里又湿又冷。林黛黛回到:“明宝林便也罢了,五皇子当真是受苦了,陛下后来是怎么处置的?”

竹华回道:“陛下将内府局的宫人重重打了一顿,又命以后冬日里明宝林份例都按着嫔的来。炭什么的都要多少给多少,再让五皇子受苦就摘了内府局宫人的脑袋。还,还赏了贞芬仪乌拉貂皮二十。”

贞芬仪爱皮草,她连床帐都是用的灰鼠皮的,而从二品妃位的年例得乌拉貂皮也不过二十罢了,这个赏赐是既得脸又合贞芬仪喜好的。

林黛黛听了却颇觉有些奇怪:“姐姐近来份例可是像我一样,都是牢牢按着章程来的么?”庆妃听了说道:“正是啊,从前内府局的还三不五时的送两把做的有趣的弓,现在是牢牢按着份例来,一厘都不曾多。”

林黛黛听了更奇怪了:“那想来阖宫都是按着份例来了,这必是皇后的意思。那皇上命杖责内府局岂不是打皇后的脸么?贞芬仪要是真觉得五皇子受苦,私底下和皇后说一声便也罢了,怎么偏要送红箩炭过去,还给皇上知道了?”

说着她凑到庆妃耳边轻轻说:“这不成了妹妹打亲姐姐脸么?”庆妃一听也觉奇怪:“难不成她为了这点子体面连亲姐也不顾了?”

二人正说着,皇后此时又在静室跪着。蓟春才点好檀香,便在皇后身边轻声说道:“皇上今晚上真要宣贞芬仪。”皇后过了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又一会才说:“这是好事啊,芬仪很聪明。”

蓟春在一旁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好事情?皇上上午向郭文忠问罪了,革了他内府局的职!这算什么好事情?芬仪怎么没想想自己收了郭文忠多少照顾!”

郭文忠于皇后而言,便如莫怀德于容景轩,都是忠实而得力的奴才。牢牢按着份例发放饮馔铺陈,也是皇后特特叮嘱了郭文忠的,此时可以说他是代皇后受过。

在皇后面前非议她的妹妹,这是大不敬的,然而除了蓟春,大概也没有谁能这么做了:从小同皇后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东宫时陪皇后同现在的宜妃斗智斗勇。

皇后有孕要她伺候容景轩时,她哭着对容景轩说:“若奴婢当真侍寝了,与娘娘再不能这样纯粹了,求娘娘让我做一辈子娘娘的奴才吧!不要旁的!”

皇后生太子蕴翊难产时,她强将蕴端给夺过来把持在手上,又去给宜妃传话:“若我们主子不在了,就由端儿来陪葬吧!端儿还没上玉牒吧?天可怜见,死了也没人供口饭吃,就在地下给我们主子和小主子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了!”。

皇后后来到底平安将孩子生了下来。为了抹平这事,皇后与宜妃各退一步:皇后不将宜妃买通乳母,毒害自己的事说出去;宜妃也不将蓟春威胁蕴端性命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后来宜妃到底寻了个由头给蓟春上了道刑。

皇后望着蓟春此时略有些激动的神情,只轻轻叹了口气,接着伸手摸住蓟春的手——当日受刑,便把蓟春的指甲全部撬了去,以致今日她的甲床上还未被指甲覆满:“这么多年,咱们什么苦、什么气没受过?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蓟春听了反手用力握住皇后的手:“她是娘娘的亲妹子,竟第一个借着娘娘往上踩!”

皇后听了面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我早同你说过,疾风知劲草。这次她若是经受住了考验,那我今后必好好扶持她。若经不住……”

皇后此时嫣然一笑,颜色更胜三春胜景:“还记得那副转胎药的方子么,现在不是正派上用场。”

皇后生母出自杏林世家,在皇后嫁给容景轩的时候还活着,贞芬仪母亲乃是后头扶的正。当时便递了无数方子给她。皇后看着满满一匣子阴损方子,只觉毒辣异常,当时便将那些太过歹毒的扔了,只剩了些稍有些狠毒的。

其中便有这副转胎药——孕妇吃了,怀着的若是女胎,吃了这药完全无碍;怀着的若是男胎,那可就糟了大罪了,腹中男婴会变成隐睾,看着是女孩儿,长大嫁人便会发现其实是个石女。

蓟春听了一喜:“我早说您太过宽宏了!”说着膝下一软,一时竟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她又说:“这样最好不过,到时候凭她怎样生的都是皇女,到时指婚还不是全靠着您的一句话?不得好生依附着您么?”

瘫坐了半晌,她跪起来朝着带着慈悲微笑的观音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在上,是贞芬仪先害我们主子,我们才用那转胎药的,实在是忍无可忍只求自保罢了,若当真有什么报应,也请都落在贱婢蓟春头上吧!”

三个响头磕完,她的额上已沁出了血丝,皇后看着她额上的血丝,又见到她鬓角微微可见的白发——蓟春看着风光,其实很操心。眼睛不由一红,索性将话给她再说清楚些:“这些日子,皇上不理会我,我先时很慌,现在渐渐看明白了。你且看,皇上从前想立惠王为太子时,可给过宜妃体面么?”

惠王长到五岁时,仍是容景轩独子,容景轩那时对他倾注了全部的父子之情,以至于到了后来,私心里仍想着立惠王为太子,那时宜妃从不得一点体面。

蓟春听了眼睛一亮,皇后见了微微笑着说:“皇上是想着从前的外戚之乱呢,所以越看重太子,就越要打压我这个母后。皇上也不当真是个傻子:哲妃死了,惠王便有借口留在京里;杨亦珍划了谢贞的脸,他便能另娶将门之女。皇上现在只是捂着自己的眼强充傻子罢了!等着,等皇上对惠王的情分耗完了,悬在咱们头上的剑便解下了!”

说道这里她有些激动,只又喘了几口气道:“惠王越是折腾,他离皇位就越远,而太子离皇位就越近!再这样下去,连他那块封地也没有了!而端儿呢?想必若我登时便死了,端儿的太子之位便是彻底坐稳了。”

蓟春听了忙要去掩她的嘴,带着哭腔道:“菩萨面前呢,娘娘也敢胡言乱语!”皇后听了说道:“左右日后是要下地狱的,别怕。所以我只叮嘱你,不必为我不平。芬仪踩着我一时得意算什么?日后或殉葬或守陵,还能少了她去处?一道太后懿旨,一切旧恨都平了。”

蓟春听到此处终于心悦诚服,只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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