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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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的秋天，在武汉三镇，在西安……在鄂州约法的统治区的各大城市，李想都发表了气势汹汹的演说，警告其他各国，特别是英国人和俄国人、日本人，还是专管自己的事情好，不要管“中国疆界以内的中国人的命运”。他咆哮说，中国人的命运纯粹是中国自己的事情。在李想的引导下，鄂区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反藏独反帝国主义的示威游行。
李想就是用这样的阵势，欢迎由英国牵线搭桥带来的西藏地方政府和谈代表团。
英国代表为英印政府外事秘书麦克马洪（H·McMahon），并以前驻中国腾越领事罗斯（A·Rose）为中国事务助理，以驻锡金政治专员贝尔为西藏事务助理；司伦夏扎·边觉夺吉为西藏地方政府代表。
一群戴着红袖标的人穿梭在人流中，有工人、农民、学生，还有军人，有的在电线杆下演讲，有的发着传单。凡是建筑物上，都贴着红色标语，高楼上，突然纷纷扬扬地雪片似的落下传单来，行人们纷纷去捡。
麦克马洪等人走在武昌的街上，夹在人堆里，他们也弯腰捡起一张传单，上面写着“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一辆电车从麦克马洪等人面前开过，有几个学生吊在车门外，齐声高喊：“收复失地！打倒列强！实现国民革命！”一声高过一声，听着让人热血沸腾。学生们都举着小旗子，电车整个成了一座红旗招展的行进堡垒。
西藏代表夏扎·边觉夺吉万分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股雪山吹来的寒潮涌上心头。
这一点给予英国人以极大的震动。麦克马洪悄悄与罗斯、贝尔交换着眼神。
他们是知道英国驻汉口领事葛福报告外交大臣格雷说，李想向他照会，西藏自光绪三十年英国进兵拉萨，缔结拉萨和约等于零，完全无效，并且坚持说，既然达乃是中国臣民，西藏无主约之权，只能作为地方和谈代表来武昌谈判。葛福转达李想的这些狂言，英国外交部根本不信。
北京的驻华总领事朱尔典电告格雷说：西藏不可能自保，为了防止鄂军占领西藏，英国对西藏必须放弃消极的态度，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与达乃喇嘛建立更为密切的关系，对西藏政府准备做出的安排有更为充分的了解”。他认为在英、中、藏之间达成一项三边协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估计如果能够促使中国放弃西康西部，就有可能换取西藏承认仍由中国派遣驻藏大臣随带卫队驻在拉萨，保持原状。他认为三方谈判即使失败，也会给英国“留下一个较好的立足点”，可以继续举行英藏谈判。在这里，朱尔典向英政府提出了一个对英国侵藏有利的解决所谓西藏问题的新方案，它是之前递给袁世凯那份备忘录的发展。它与备忘录在内容上是一致的，区别在于把中英双边协议变成了中英藏三边协议。
如今到武汉一看，才知道朱而典和格雷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而葛福的报告非但没有夸张，反而过于保守了。
麦克马洪等人不再犹疑，直往蛇山的黄鹤楼走去。
借这个黄鹤楼做主人的，不是李想，而是正是大英帝国驻汉口领事葛福。
花厅当中，还有法国美国公使。四国调停。英法美算是一家，俄国在蒙藏有其特殊利益以及野心，今天在这儿，却没有俄国公使的身影。
除了这几个洋人，在座中的，还有青年得过分的李大帅。他目光炯炯，双手扶膝而坐。身后随员都穿着黑色中山装，恭谨侍立。花厅内外，就只有葛福一个人在不住奔走，一会儿进来陪李想说几句话，一会儿到门外翘而望。
今天这个场面，就是由葛福提议促成，中英藏三方私下商榷的预备和谈。外交协议，在正式成文的时候，之前本来就有这么许多周旋往还。到了最后。不过就是签字而已。
葛福安排这次私下见面。而且向李想拍胸脯担保，没有俄国公使在内。大家有话随便说，各自立场，尽情表达，不算外交场合，不会正式成文，而各国保证以同情中方，而且足够中立的态度来给出调停意见。
李想现在是被成堆的文件烦死了，有这样的宴会，他自然欣然答应了，又不是正式外交场合，就当是探探风声，听听英国和列强态度，没什么不好的。
李想早早就到了这里。除了和葛福偶尔应酬两句，其他时候儿，一直专心对付葛福珍藏的法国葡萄酒。葛福看到李想像个暴发户一样，一口一杯“黄金液”，小心肝哗啦啦的疼。
“我的老朋友，你总算到了。”
葛福看到麦克马洪，表现的很亲热。
麦克马洪笑吟吟的道：“我可是很准时的。你看，约定的时间一分不差。”
“你的时间掐的真准，”葛福眦着一口英国大板牙笑道：“可这是在中国，来到中国，中国人都习惯你得早点适应。”
没等两人寒暄完，法国美国驻汉口领事已经上来和麦克马洪、夏扎等人拉手问好。
这些老外见面都是欢若生平。麦克马洪也算沉得住气儿，就是不招呼状似恭谨站在列国领事身后的李想一行。
夏扎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在那里自斟自饮的李想。见到一个穿戴藏人衣袍的人注视他的目光，李想抬头和他对视一眼，淡淡一笑。
葛福举手引荐：“这位就是鄂州国民革命军海陆空大元帅，此次停战和谈鄂军代表：李想先生。”葛福又转过手：“这位是英国代表麦克马洪先生，这是西藏达乃活佛的代表夏扎大人。此次见面，不过几位聊聊，看看各方意向如何，西藏之和平，为文明世界所乐见，此次战事，实为不幸。如果两位能一见如故，那诚是中亚和平之大幸！”
麦克马洪学着中国人的样子笑着抱拳道：“幸会幸会！”
李想也笑着抱拳道：“今儿我又不是鄂军代表，不过朋友见面……夏扎大人，昌都一战，其实是中国人打中国人，这场仗实在打得是没来由，听说西藏现在挺乱的，根本没有继续打下去的力量了吧？嘿嘿，还是大家坐下来为好。”
夏扎在他身后冷冷道：“藏人是藏人，汉人是汉人！如果汉人官兵尽退，西藏自相平安。”
李想并不激动，淡淡道：“都是人民的内部矛盾，还是不要闹的太难看，对谁都不好。革命军已经分三路入藏，谁也无法阻挡的了……”
麦克马洪和夏扎脸色都是一僵，葛福忙着打圆场：“请进，请进！既然见了面，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反正是朋友聊天，说什么都算是直舒胸臆，谁还能见怪？”
李想微笑侧身扬手。做出了恭迎的姿态，夏扎哼了一声儿，当先昂然而入，大家鱼贯跟上，分宾主落座。
才一坐下，就有清茶送上，夏扎也不接，对着李想开口道：“李大帅阁下，西藏是观世音菩萨教化之地，已成为宗教兴旺发达的美好地方，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直享有着独立自主的权利，从未丧权于外国。由于与中国的青海、新疆两省接壤，请您不要让国民党的军队越过边境，侵入西藏的领土。您若能向手下官员下达此项命令并认真执行，我们才能放心。西藏的一些领土，近年被中国占据，我们希望能和您，能够通过和平谈判的途径解决。”
这个藏人还真是异想天开。
“西藏是中国的领土，西藏民族加入中国各民族的大家庭，与汉族及中国境内其他民族发生兄弟的关系，已有悠久的历史。国民革命军必须光复包括西藏、新疆、海南岛、台湾岛在内的全部中国领土，不容有一寸土地被留在中华民国的统治之外。西藏是中国的领土，绝不容许任何外国侵略；西藏人民是中国人民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绝不容许任何外国分割。这是每一个中国人、每一个国民革命军人的坚定不移的方针。”李想开口，竟然是毫不退让！
夏扎一僵，他在达乃身边负责与洋人打交道，向来是以脾气好，不善词令，能受任何委屈的软骨头著称，李想这个态度，竟然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想摔茶碗走人，可是昌都惨败之后丧胆的达乃要快快和了的旨意在那儿，在座还有列强代表，只好铁青着脸不说话。
夏扎哑火，麦克马洪冷冷接上：“英国绝不愿看到中亚的不平稳，看到某些侵略别国的行为！”他的词锋凌厉，也不亚于李想！
几国领事，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听着麦克马洪给他撑腰，夏扎痛快地放下茶碗，看着微笑不语的李想道：“若民国政府派兵来藏，藏人不能限止时，即请英人出面阻止，并以特别权利报酬英人。”
李想只是微笑，他缓缓站起，扫视四周一转：“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问题完全是中国的一个内政问题。西藏是中国的领土，这有700年左右的历史资料可以证明。当今世界上有影响的大国有700年历史传统的只是少数……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人民只有在祖国各族人民平等、团结、友爱、互助的大家庭中，实行民族区域自治，走民主和三民主义道路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如果企图走别的任何道路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第五百一十二章 枪炮与哈达
李想的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笑话！什么强盗逻辑！我们的西藏，700年前是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之后的这700年一直是在中原王朝奴役着。我们需要是独立自由，今后，我们要走什么道路，我们自己会选择，就是走向地狱，也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夏扎霍地站起，大声说道。
李想对着激动的夏扎，丝毫也不动声色，微笑道：“西藏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加以否认的……西藏今后，不管行止如何。西藏地方从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夏扎被李想左一句“西藏是中国的领土”，右一句“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气得胡子乱颤。
“李帅口口声声的说西藏是中国的领土，总要拿出说得通的历史根据吧？不然，我们会认为这就是侵略。”作为名义上调解的英国方代表麦克马洪是时候的站出来替夏扎解围。
李想做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说道：“很早以来，西藏就和祖国内地发生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密切联系。到13世纪的时候，西藏地方在元朝正式归入中国版图。元代西藏地方正式成为中国的领土。元朝建立后，西藏地方正式成为中国的一个行政区域。从此以后，西藏就一直是中国的领土。期间，中国虽历经改朝换代，但无论是哪一朝或是哪一个民族的统治者执掌中国的中央政府大权，都在西藏地方有效地行使主权。这在中国历代出版的地图上都可以看到，这算不算证据？”
“这一点我们也承认。”葛福忽然说道：“1271年，蒙古汗政权建立，国号为大元，1279年灭南宋，统一全中国。自此，西藏地区成为中国元朝中央政府直接管辖下的一个行政区域。但我们不能认为今西藏地区在13世纪中叶成为中国元朝的一部分，现在就一定还是中国的一部分。要知道在欧洲，从大国中独立出来的小国数不胜数。我想说的是，一个民族无论多么弱小，都有独立的权利。藏人也有独立的权利！鄂军如今的行为，已经构成了侵略！”
李想平静的笑道：“西藏统一于中国，是历史上逐步发展而来的。现在要独立，就不能叫做独立，叫做分裂！中国的历史是由中国境内的各民族共同缔造的，藏族的历史是中国历史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必须看到自古以来包括西藏在内的全国藏族地区，都是中国神圣领土的庄严事实。这是中国的内政，不是什么可笑的侵略！”
“七百多年前，元朝派兵征服了西藏。那没有被元朝征服之前的吐蕃是不是中国的领土，是不是中原王朝的下属的一级地方政权？”夏扎可是在“出使”之前受麦克马洪的点拨，恶补了西藏历史，一下子抓住问题的关键。
“我之前关于西藏自13世纪中叶以来归入祖国版图的提法是不妥的，应予以纠正为。”当所有人都为李想的转变不知所措时，只听到他又说：“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
夏扎悚然一惊，转头飞快的看了默然静听的列国领事一眼，这几个领事同样也被震动。他们算是真正见识了李想的强硬和蛮不讲理。
“西藏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李想也知道那话说得有些蛮横了，赶紧有解释道：“西藏作为中国的一部分，藏族作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是历史的必然，有着极为深厚的自然与人文基础。藏族和汉族的同根同源、多元一体、社稷如一……我国五大民族是伟大祖国的缔造者、开拓者和捍卫者，五族共和不是随便说说的。自古以来，只要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只要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地方，理所当然地属于我们伟大祖国不可分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