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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理想年代-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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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兆龙挤到人群的前头,抬头才看清楚旗杆上挂的全是塞了草料的人皮,被河畔的风吹得不安的乱晃。一张张鲜活的容颜一如生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同志战友。他仔细的看一个个过去,终于看到马荣人皮。人皮上是累累的伤痕,可以清晰的看出他们生前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此时,有北洋军官站上石敦,大声宣布革命党人的大逆罪状,四周的听众发出一片唏嘘声。

金兆龙只觉鼻酸难耐,想起在刘园与马荣的最后对话,被他寂于的希望,蓦地心中轰然一热,只觉得肩上的责任更加重了。进行他未完的遗志,把革命进行到底,却一如初衷。

突然一个少年失声哭叫道:“哥,我的好哥哥呀!”

他不顾一切,双手扒开发愣的人们,扑向旗杆,号啕大哭:“哥!你……你竟落到如此地步……弟给报仇!弟……”

人群一阵骚动,外头守卫的北洋兵也发现人簇圈里头的异动,一片嚷嚷的亮出明晃晃的刺刀,咋呼呼的,刹那间场内场外都骚动起来。人簇被北洋兵用刺刀赶得轰的一声向后退却,让出更大的一个内圈。

金兆龙几乎被哄退的人群挤倒,却极力的扒开涌动的人群,挤过去,双手紧紧搂住号啕大哭的少年,把他的嘴也紧紧的捂住了。少年在他手上倔强的挣扎,金兆龙能力举石锁的两膀子死死的把他扣住。

“不要命了!”金兆龙极力轻声喝道,他在清楚不过手下少年那万箭攒心,百感交集的痛苦和愤怒。他心中只是又酸又热,自语道,“是我们来迟了……害得阳夏沦陷……他们也不会死啊!”

挣扎无用的少年只能圆瞪眼眶,死死的看着一具随风摇摆的人皮草袋,眼泪早已流满面。

“走开!你们这些溅民,是谁在闹事?统统都该死!”一队北洋兵端着抢,往搔动的地方赶来。

金兆龙拖起少年往人簇后挤,人们几乎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人巷,更多的人上前堵住北洋兵的去路。几个毫不起眼的人来到金兆龙身边,把少年接走。

冯国璋也注意到这边的搔动,他现在看到汉口风吹草动,就心中烦躁不安的很。他冷笑一声,遥遥一指道:“来迟了也有热闹可瞧。哈!一群手无寸铁的泥腿子,要是胆敢起哄造反,就给老子杀干净了。”

“是!”张联芬应道,一味的杀人血腥镇压也不是办法,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但看李纯他们几个北洋大将,也同意冯国璋的作派,也是认为杀得不够血腥,还不够镇压这些溅民的。张联芬脑海突然冒出马荣那不屈的笑声,坚定的眼神,心中无端的恶寒,挤出一笑道:“他们手无寸铁,我们实在无须过于担心。”

“老子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冯国璋脸色阴沉,“该死的!”

张联芬再不敢接口,可是心中一丝隐忧越凝越浓。不得不说北洋将士进入汉口之后,都有些神经质的紧张,像是对这座城市存在的莫名其妙的恐惧。

“呜!”一声汽笛的长鸣,只见广阔长江水面的天际尽头冒出一艘铁甲客轮。巨大的烟窗喷着浓浓的白烟,在江面的上空拖得老长。越来越进的铁甲客轮,清晰可见老英国府的米字旗嚣张的翻动。

金兆龙那份不快的郁气憋在心里,在心中翻腾不休,五味陈杂。望着正缓缓靠向码头的米字旗客轮,瞧得发愣,忽觉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只见阳光下一英俊少年手握折扇,正蹙眉含忧郁的看着他。

金兆龙像在梦里初醒,先是一阵惶惑,差点以为暴露了身份,伸手就按在腰上的匕首,准备出手把他解决了。但见这英俊少年脸熟,缓过一丝犹豫,又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再仔细一瞧,唇红齿白,英俊的妖异不似男人,再往下看,没有喉节,原来是个女扮男妆。猛然想起,这男人装美人是八大商帮里赵太爷的女公子,赵又诚的老姐,孝感林翰林家的少奶奶,林铁长还没有园房的老婆赵又语。金兆龙先前在哥老会混的堂口不低,与八大商帮的一帮太爷们经常打交道,也经常碰上精明能干的赵又语。金兆龙片刻犹豫,大吃一惊道:“是……赵大姐!”他最后憋出这样一句称呼。赵又语的八卦他也听了很多,林铁长当初是死也不肯承认这段封建婚姻,如今更是不可能。

赵又语眉心轻蹙,是难以舒展的何种情怀?现在的她,蜕去当初的青涩,更现成熟迷人的风韵。赵又语身处的世界周围一切都变得那么丑陋,肮脏,惟有她颦眉蹙宇的样子最美。可这世界又是怎样的一种残酷?种种不幸的命运降临在她身上,被无情的命运摆布。真不知这个世道,就不能容忍人们拥有一丁点的幸福。金兆龙痴痴的看着赵又语清丽高贵的容颜,心里全是惋惜和心疼,此生此世要如何解释这化不开的苦痛。

赵又语微蹙的双眉,似乎含着脉脉深情,又似乎带着幽幽怨气,还多了一丝先前未曾见的英姿。她只是上下打量金兆龙,好一会儿才问道:“好久不见,你比以前大不一样了。听说你现在跟着李帅闹革命?”

“五年不见了。”金兆龙不禁低下了头。以前混哥老会,就是一黑社会的青皮流氓。虽然在汉口一直横着走,看似风光,但是赵又语从来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赵又语说他跟以前大不一样,使他又是羞愧于以前在黑社会的光荣事迹,又是自豪于眼前的革命事业。自他的人生有了理想,命运与革命,与国家紧紧相连,他本是虚度的光阴从此就充满了意义,是一种人前可以昂首挺胸的自豪。这分事业还可以赢得赵又语的另眼相看,不禁在心底暗生一丝窃喜,扫荡刚刚的愁眉,笑道:“我也是才进跟着大帅不久,武昌举义之后的事情。”

赵又语确认金兆龙真是李想的人,立刻把握到当前的形势,上前轻声说道,“那你现在在这里,是在为李帅收集情报?李帅打算反攻汉口?”

“没有,请不要乱猜。”金兆龙心头微微一颤,不等她再说下去,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矢口否认,杜绝赵又语胡乱猜测李想的军事意图。这位美人绝不是花瓶,一见面便套出他的话,窥见他来此的用意。但李想的军事意图,即使诸葛武侯也未必看得透,内中情由又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但也不能让她继续猜下去。他看了看四下,哄闹的人群正在看挂米字旗的洋人铁甲船缓缓靠近,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低声说话,遂压低了声音道:“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到那边去说话吧。”

金兆龙不等她再说话,一把扯着她的衣袖挤出人簇。

金兆龙还赵又语在人簇边缘,看着广阔码头站台上重重叠叠的背影,汉口破家四处晃荡的游民几乎都汇聚在这里,冯国璋强行召集他们至此欢迎洋人的和平使者,还有看那几个高高挂着的人皮草袋。

金兆龙说道,“现在汉口极不太平,北洋军奸淫掳虏,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虽是女扮男装,我仍能把你瞧出来,北洋兵难道就不能把你瞧出来?你还是少在街上走的为妙。”

赵又语对他的关心似乎有点不胜其烦,不断往向冯国璋所在为迎接洋人调停的和平使者搭建的彩篷。江风不断的吹弗,她单薄瘦弱的身子看似站不稳的样子。她紧紧的拉了一下外袍,却有些语不着边的说道:“李帅离开汉口已经这么久了,难道忘了汉口?忘了他的责任?忘了他革命的初衷?北洋军进城,大半个汉口都被烧成灰烬。洋人也跟着回来了,如今的汉口,又要变回以前的老样子。汉口的老百姓只能任他们打杀欺负,依旧去过那暗无天日,永无尽头,永无希望的生活。这样的不幸,我躲在家里,就能躲的过去?”

“你们赵家不是平常人家,北洋军还是不敢乱来。你躲在家里,总是要安全一些。”金兆龙也知道她还是在套他的话,犹豫一下,才道,“你无须怀疑。大帅也料不到武昌会推出张景良这样的人做民军总司令,汉口会在一夜之间就沦陷。大帅一定会把北洋军赶走。一定!”

“哪我还有什么好躲的?”赵又语轻笑道,露出淡淡的心思,“其赵家是平常人家,更是惹北洋军的眼。我夫林家的遭遇难道还不够说明?天下已乱,没有乐土。”

“总还有希望。”金兆龙其实也正想起这件事,孝感接连发生的惨局他们都知道,但是赵又语也太过消极。而今天,他想起冯国璋又召见汉口各界代表,在刘园夜宴,传为洋人和平使者接风,摆明了是鸿门宴。他很快就明白了赵又语这话的另一重意思,便道:“告诉赵太爷,冯国璋在刘园摆的夜宴千万不要去。看看冯国璋,他没有当初大帅的一丁点顾忌。去了,出什么事情,谁也料不到。”

“什么事都要料到,岂不是神仙。”赵又语消瘦的肩膀在风中微微颤动,“可我为鱼肉,我爹不去不行。”

金兆龙听了,无奈的感慨说道:“确实如此。汉口被冯国璋火烧了一半,还有谁会对他有好感?可是北洋兵锋强悍,受他胁迫,也多屈服的人。张景良临阵叛变,除了心怀满清的忠诚之外,也是看到北洋军势大,才敢大胆的反了。蔡辅卿等商绅领袖人物,他们本就是墙头草,那边风大往那边倒。黎元洪更是无耻,联合湖北立宪派士绅公然唱起和议。武昌举义以来,革命志士流的血几乎染红了长江,怎么能够答应和议?放弃继续革命?”金兆龙深长地透了一口气,胸中那个郁闷啊。他心中更大的隐忧还没说出来:李想与北洋军的实力相差悬殊,根本没有进攻汉口的资格,南下其实和自杀无异。

赵又语知道他的性子,见他如此焦虑,反而安慰他道:“也不要疑得太多。刚刚老百姓帮助你遮掩,还不能说明什么?”

“我说的不是他们。”金兆龙皱眉道,“汉口绅商无行,先前为了利益对大帅落井下石,现在还不一股脑的倒向冯国璋。大姐,我什么时候都不敢忘汉口的这件事,替大帅难过。大帅在汉口,是格外难坐!”

这话说的虽是汉口一般绅商,但赵又语的赵家就是汉口一大绅商,她听来却有点不知味的刺心。但金兆龙说的全是事实,她无话可说,便勉强一笑,转向码头道:“铁轮靠岸了,洋人领事又回来了……你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办,只管去忙,不用管我。今儿冯国璋搞出的热闹声势,就是为了在洋人面前现个虚伪的排场。好机会啊!等人再来这地方儿,可就没有这么方便的机会了。”

“没有的事。”金兆龙立刻否认,眼睛却死死盯着客轮甲板上放下的长梯,瞳孔几乎缩成针。

江风吹弗着葛福的银发,甲板上他一眼把整个四官殿码头尽收眼底。四官殿在汉口是个大码头,市廛栉比,店铺鳞次。在北洋军进汉口以前,这里百艺杂耍俱全,地摊上摆着宋砚、明瓷、清朝的金箸玉碗、镂金八宝屏和阗碧玉瓶。这里是通商口岸,还有更多的是海外舶来品。紫檀玻璃水晶灯、比利时的报时钟表、铜弥勒佛、鼻烟壶、名人字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那些跑江湖,走码头,与西方吉普塞一样传奇的中国艺人,尽情的表演着中国特色的杂技,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在他的意识当中,欧洲的那些国际港口城市的大码头,繁华也不过如此。可是现在,就因为一场战争,繁华尽被雨打风吹去。

码头上人影簇簇,却没有繁华的嘈杂声,清静的诡异而可怕。一双双眼睛聚焦在葛福的身上,冷冷的,麻木的看不到情绪。愤怒怨毒到了极致,便没有了情绪。

冯国璋领着一众北洋将领走出彩篷,大手一扬,大声道:“奏乐!”

轰然一声打破只有风声水声的寂静码头,那些冯国璋请来的西洋乐队卖力的奏起大英帝国维多利亚女王推向全球的大名鼎鼎的《天佑女王》的曲调。

葛福站直的身子,与身后一众英国藉洋人,出于本能和曲唱道:“God save our gracious Queen,Long live our noble Queen,God save the Queen:Send her victorious,Happy and glorious,Long toreignoverus:God save the Queen。Thychoicestgiftsinstore……”

大群的北洋兵列出整齐的仪仗队,同时也把强招来欢迎洋人和平使者的汉口老百姓分隔开来。冯国璋胆敢召集一簇人,提防革命党人的暗杀也摸出一些门道,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

看到冯国璋热情的与葛福等洋人领事握手寒暄,金兆龙朝人群中某人微微使了眼色。即刻,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从便从人簇中挤出,几个北洋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小男孩撒开脚丫子直扑冯国璋他们。一个北洋兵大声喝止。

冯国璋和葛福等洋人领事全部停止交谈,错愕的看着这个钻出人簇的小乞丐。冯国璋眼皮直跳,出于这战场养成对危险本能的直觉,大喝一声,道:“来人!拦住他!”

护卫的北洋亲兵虽然不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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