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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圈养s邪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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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兵卒果真回头,眼珠还很挺黑亮,上下看了看她道:“我瞧瞧……还真是我跑丢的马。真是多谢这位姑娘了!”说着,就走要过来牵马。

说时迟那时快,笉罗手臂猛地向上一扬,缰绳迎着他的面门就飞了过去。一声清亮的惊叫传来,笉罗抬腿就是一脚,准确地踹中他的肚子。这兵卒貌似原本身上有伤,被她这么一踹,居然一下子昏阙了过去。

自觉踢不死他,笉罗摸了摸他的气息,就把他拖到路边的矮树丛里,手脚麻利地扒掉了甲胄,脱下他的短衣长裤换到自己身上。

除了里衣,这男子差点被她剥光。

什么男女有别,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没有外衣,仍然显得奇怪,但笉罗也顾不得这些了,草草把女人的发髻给拆掉,把头发高高拢起,绾了个时兴的男子发髻式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嗯,东西还在……没有再迟疑,抱着铳儿回到祁阳郡的官道上,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笉罗觉得有了浓烈的困意,身形有些不稳了。强打着精神,浑浑噩噩走了一程,她额头上冷汗直下,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实在不行了,她下马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这时——

身后传来了汹涌如潮的马蹄声。

声声震心。

糟了,怎在在这里遇上官兵?笉罗一埋头,怕自己这身衣服瞒不过,抱着铳儿向前方的林子跑去,可她脚步再快也不及身后宛如神龙摆尾腾空而降的箭!

就听得一发利箭顺着她的发丝掠过,撩起几根飘飞的发,扬起一阵阴冷的风,“噔”的一声,深深扎入她脚下的泥土。

好凌厉的箭气!

倒吸一口冷气,笉罗不敢再跑,只好转过身来,抱紧铳儿,迎面注视着这群人马奔腾而来。不消片刻,一百多号人策马停在他的面前,数十个轻甲骑兵抬起手,对她张开了弓。

看到笉罗未有丝毫畏惧,其中一人拍马上前,眉宇之间英气流转,神情冷毅,朗声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身穿与我兵卒相似的号衣,却丢失了甲胄?”挑眼一扫,看到笉罗怀里的孩子,眉头又紧蹙一分,追问道:“一个兵卒又怎会抱着孩子?快快从实招来!”

笉罗留着虚汗,敏锐地感觉到此人眼中是杀气腾腾,深知若自己稍有差错,性命堪忧。

好在自己的脸色如常,笉罗大胆地仰起头,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去,拱手回道:“不知诸位是哪里来的队伍?我是从前方边境剿匪翻回途中走散的兵士……这孩子,是我路上捡的。”

铳儿啊,你原谅我这胡诌的话哈。

狐疑地盯着她的眼,这人示意大家放下弓,“你姓甚名谁?说自己是从边境回来的,如何证明?若有半字虚假,小心你的脑袋。”

“这个……呵呵,我还真拿不出什么证据,但我在军中见过那些乱匪部族所用之箭,各类形制我都记得……对了,阁下所用之弓,历经五年方才制成,用的是西南的楙木、北域的黑牛角,虽然看不见里面,但依照这种弓型和制式,铺的该是南蛮之地的水牛筋,刷的该是东海之滨小石首鱼的鱼膘,绷的是盛产蚕丝之霖琼县的丝弦。从弓身与弓弦的磨损程度来看,此弓至少用了两轮寒暑,是也不是?”

握弓的手指忽然紧了紧。

同时,一个和煦的声音响起,惊得这人立即回头颔首。

“荀晔,他说的恐怕分毫不差吧。”话音刚落,一匹黝黑似墨的马儿突突而出,两边的兵卒纷纷退让,恭敬地放下缰绳,使身下的坐骑也垂下头去。只见马上端坐一人,天庭饱满,眉眼温润如旭,即使面颊长满了胡须,也能看出气度不凡。虽算不得龙章凤姿,却也身形俊逸,眼眸含笑,一抬脚便撩若琴弦。

心思慧黠如笉罗,自然一眼便看出,此人才是这群人的主子。

荀晔也让到一边,对身后提缰之人点点头,“的确如此,他说的分毫不差。”又转过头来对笉罗道:“还不快见过三皇子麾下的左庶长泽临大人!”

左庶长?这人官职还真不低,但怎会领着这样一支队伍在这里出没?

笉罗没有把心里疑惑问出口,只高声道:“拜见左庶长大人,不知大人要去哪里,能否让笉罗跟随一阵呢。只要笉罗补充了粮食和水,即刻就走。”

随意地摸了摸胡子,泽临睥睨了他一眼,不做回应,只对身边的荀晔耳语道:“她是个女子。”

荀晔一愣,又回头多看了两眼。

泽临在他耳边继续说道:“这女子的话半真半假,举止谈吐却不凡,依我看,可能是他国奸细,怕是有所图谋……杀。”

“但他怀中的婴孩难道也……”荀晔相信泽临的猜测十有八九不会错,但是在没有查问清楚之前就射杀两条性命,而且看此女人这般瘦弱……更不像是……

泽临也不反驳,反而扬起笑来,对笉罗亲切说道:“不瞒你说,我们是追随被皇上放逐的三皇子去流放之地的,不料途中遭遇蛮族袭击,与三皇子失散。恐怕自身难保,是否能在此处寻找立足之地还很难说,这会儿,是要去铸钺县瞧一瞧,你还想跟着我们吗?”

他挑明身份,其实是暗藏杀机,故意试探笉罗的。

如果笉罗不能自圆其说,必然只有死路一条。听闻此言,笉罗不禁为自己以貌取人而后悔不迭。她自知刚才的说辞,实际上漏洞不少,又说不说所属军队的称号和统领,即使能糊弄过那个荀晔,却绝对无法取信这个泽临!

怎么办?笉罗沉默了半晌,就在他听见荀晔的弓弦发出的轻微震动声时,从喉咙里流泻出清澈流淌的声音:“还请左庶长大人带上小人吧!在下听闻,铸钺县县令是大皇子的幕僚之一,你们这样前去,恐怕会被他们关在城外。但小的心中存有一计,能让这位县令不得不好生招待我们!”

“哦?”泽临饶有兴致地瞥了瞥笉罗的眼,目光在她的耳蜗处轻微一转,脸上依然是那副亲和恬淡的神态,顿了顿才道:“既然如此,你就抱着孩子跟着我们一起来吧。哦,你叫笉罗是吧……可千万小心,不要令我失望哟!”

笉罗咬牙切齿地拱手道:“绝对不会。”

于是,笉罗加入了这支不过百余人的队伍,紧紧跟随在这位名叫泽临的大人后面,提起了百般的精神,战战兢兢地拉开缰绳。

走出去了一里多远,突然队伍又停了下来,就见从旁侧的林子里冲出一个人,拦住了泽临的座驾。

“啊大人啊,这位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呀!”这声音好生熟悉。

哎呀不好,这不是刚才被她扒了衣服的那个人逃兵吗?

笉罗立刻把头埋得低低的。

“你是何人,为什么拦在路中央?”泽临瞟他一眼,只穿着里衣就到处跑,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

就听这人不疾不徐地半跪着说道:“启禀大人,小人乃是漠火县的弓人,前些日子家中来信说妻子病逝,可怜老父老母老迈,无法照看不到一岁的孙子,我又在军中服役,只得抱着儿子想带回漠火县,准备过继给县令大人家的管家。怎知道路上遇到土匪,一人难敌四手,丢盔弃甲的,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哪……可怜我那两月不到的儿子,不知道现在何处啊……”

说罢还差点抹起眼泪。

泽临皱眉看着他,道:“你可有凭证,叫人如何相信你的话?”

这人定睛看了看他手中的夹臾之弓,语调轻快道:“小人名叫连霜月,学艺三年,做弓三年。阁□边,这位小将军的弓我看是……”

他噼里啪啦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的竟然与笉罗所言不差毫厘。

擦,怎么剽窃了我的话!这家伙刚才莫非在不远处偷听?

笉罗心里一惊,可是方才却没人发现他……看来武功很高么?

泽临和荀晔也都是愣住了,疑虑重重地看着他和笉罗。

就在他们犹疑时,连霜月突地拨开人群,直接朝低着头的笉罗走来,两只眼睛就像黏在了铳儿身上似的,一咧嘴,扑过来喊道:“啊呀我的儿子啊,爹爹总算找到你了!好心人啊,你捡了我的儿子,我真要好好报答你!”

说着就要跪下来给笉罗磕头。

笉罗哭笑不得地怔住了,半天回过神来,几乎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铳儿是捡的!

转念一想,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好厉害的听力……居然把她刚才说的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此时已经改不了口了,只好硬撑着问他:“你说这是你儿子,有什么凭据?”

“这位兄弟他真是我儿子啊!”连霜月扁着嘴,作势真要磕头。

笉罗抬手把他拦住,就听见他一下子凑近跟前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扒了我的衣服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么?”

咝……倒抽一口寒气,笉罗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要为难于我,你想干什么?”

“无他,让你负点责任而已。”连霜月嘿嘿一笑,随即又换上一副哭脸,呜咽着求她把儿子还给他。

笉罗无力扶额,对泽临拱手道:“大人,就请先把他带上,等进了城,我们再弄清楚这件事吧!”

泽临其实也正有此意,目光深邃地挑起眼梢,幅度极小地点了点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抱着小包子求抚摸~O(∩_∩)O~

3

3、雕虫小技 。。。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铸钺县,也就是铸钺谷的谷口。

由于近年来偳紫国边境动荡不安,包括珩云郡、祁阳郡在内的六郡经常遭到蛮族袭扰,为求得自保,这里的郡县县令都名人陆续夯土建造了城墙。

借助铸钺谷的地势,这个谷口的土城墙已然颇具规模,在猎猎沙石中,显得浩然挺拔、巍峨壮丽。

泽临派人报上了名讳,却久久不见城门打开。

他侧过身来对笉罗笑道:“看来你说的不错,这铸钺县的县令胆小如鼠,怕此刻收留了我们,将来会遭到大皇子的责备。笉罗,你将计策说来听听!如果真能成功,我会向朝廷举荐你,给你加官进爵,要赏赐也未尝不可。”

这话听起来是在激励她,但笉罗却只觉得有点胆战心惊。

如若她失败了,想必这位大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笉罗自觉有些愤懑,心怀不忿,不喜欢这种被人看轻的感觉,不知觉白了他一眼。

众人还以为她要退缩了,谁料她出于意料地把怀里的铳儿往他怀里一塞,笑道:“那劳烦大人,帮我照看一下儿子!”

泽临一时语噎,张大嘴看她。

笉罗也不看他,甩开马缰策马前驱,来到城门前拢起嘴巴喊道:“城内的兄弟,我们是三皇子失散的部署,今日是想来向贵县县令求得一个安身之处!麻烦县令大人打开城门,三皇子随后也将达到铸钺谷,到时难道也紧闭城门迎接殿下吗?小人明白县令大人有顾虑,我们所要之地也不多,只需要一块牛皮大小的土地足以!就让我们在这块土地上安营扎寨,修整数日!县令大人,这样简单的请求,你也不敢答应吗?”

她话音一落,不但使城墙上的士兵一个个惊讶地面面相觑,连泽临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惊异非常。

荀晔凑到泽临身边,不安地问:“爷,这小子怎么胡言乱语?”

泽临却镇静地摆摆手,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用胡须逗弄起怀里的铳儿,笑道:“无妨,且看着,我倒觉得十分有趣呢。”

而他身后不远,连霜月了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笉罗接着又喊了几遍,一炷香的过后,城门终于被打开来,大腹便便的县令带着几个官员走了出来,挤出一抹厚重油腻的笑容,客气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呵呵,原来是左庶长大人,失敬失敬!各位长途跋涉,想必已经非常劳累,但是本县地方太小,恐怕招待不周啊。方才这位小兄弟说了,只要一块牛皮大小之地足以,嘿嘿……既然是这样简单的要求,本县还是能够做到的。大人您看,本县派人取来了数十块大小不同的牛皮,不知大人要用那块牛皮来丈量土地啊?”说罢他急不可耐地叫人把牛皮都依次摊开来,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

那张嘴脸,分明就是在等着看笑话。

泽临一旦也不脑,只淡淡地瞄了笉罗一眼,分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意外的给人仪容举止颇为高贵的感觉。

他的手,正轻轻拍打着熟睡的铳儿。

笉罗心底大骂了一声“奸狐狸”,恨恨地走上前去,随意拿起一块牛皮便道:“就这块了!”转身来到泽临跟前,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敢问左庶长大人,现在最想做什么呢?”

“嗯……沐浴,还有美美的睡上一觉。”泽临含笑看着她,目光在她耳垂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自然很有兴趣知道,接下来笉罗会怎么做。

“行,只要稍等片刻,您就能如愿以偿了。”笉罗此刻的语调仍然相当愉悦,面容却还是僵硬冷然。

转身看见连霜月,她冷哼一声,把他推到一边。

“县令大人,容小的再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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