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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绝代双骄-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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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衣人脚步踉跄,本像是走得极慢,但,银光一闪后,他就忽然不见了,竟像是忽然就被夜色吞没。
    掠过几重屋脊,花无缺就将铁心兰放下,道:“我去追他,你在这里等着!”
    铁心兰只有等着。但她的一颗心却总是静不下来。
    这黑衣人是谁?他为何要死他和小鱼儿……人影一闪,花无缺已到了她面前。
    花无缺道:“你踉我来!”
    两人又飞掠过几重屋脊,铁心兰又忍不住问道:“你怎知他已快死了?”
    花无缺叹道:“他随时在留意着时刻,显见他今天晚上一定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做。”
    铁心兰道:“这我也发觉了。”
    花无缺缓缓道:“但他既是江小鱼的朋友,我们又怎能坐视他去送死?”
    铁心兰咬了咬嘴唇,道:“他轻功已是顶尖好手,就算打不过别人,也该能跑得了的,但却完全不抱能逃走的希望,他那对头,岂非可怕得很。”
    花无缺沉声道:“所以你要分外小心,有我在,你千万不要随意出手。”
    铁心兰忽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山脚下,有座规模不小的庙宇,气派看来竟似富豪人家的庄院。
    此时此刻,这庙宇的后进,居然还亮着灯火。
    铁心兰道:“他难道就是到这道观里去了。”
    花无缺截口道:“他进去时,行动甚为小心,以他的轻功,别人暂时必定难以觉察,所以我就先赶回去找你。”
    铁心兰放眼望去,只见这道观里灯光虽末熄,但却绝没有丝毫人声,更看不出有丝毫凶险之兆。
    花无缺皱眉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铁心兰却拉住了他,沉声道:“我看这其中必定还有些蹊跷,说不定这也是他和别人串通好的陷阱,故意要将我们诱到这里来的!”
    花无缺淡淡一笑,道:“此人若是真的要诱我入伏,我更要瞧个究竟了。”
    他轻轻甩脱铁心兰的手,人影一闪,已没入黑暗中。
    铁心兰望着他身影消失,苦笑道:“想不到这人的脾气有时竟也和小鱼儿一模一样。”
    花无缺从黑暗的檐下绕到后院,又发觉这灯火明亮的后院,已不再是庙宇,无论房屋的格式和屋里的陈设,都已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
    最奇怪的是,整个后院里都听不见人声,也瞧不见人影,但在那间精致的花厅里,豪华的地
    毡上,却横卧着一只吊睛白额猛虎。
    这花席看来本还不只这么大,中间却以一道长可及地的黄幔,将后面一半隔开,猛虎便横卧在黄幔前。
    这花临为何要用黄幔隔成两半黄幔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自黑暗中悄悄掩过去,这个并非完全因为他胆子特别大,而是因为他深信自己的轻功。
    他行动间当然绝不会发出丝毫声息。谁知就在这时,那彷佛睡着的猛虎,竟突然跃起,一声虎吼,响彻天地,满院木叶萧萧而落。
第七十七章 冤家路窄
    花无缺的轻功纵然妙绝天下,怎奈这老虎既不必用眼睛看,也不必用耳朵听,它只要用鼻子一嗅,无论什么人走进这后院,都休想瞒得过它那黑衣人既然已入了后院,此刻只怕已凶多吉少了。
    花无缺一惊之后,又不禁叹息。
    只见满厅灯火摇动,那猛虎已待扑起,虎威之猛,当真是百兽难及,就连花无缺心里也不禁暗暗吃惊。
    但这时黄幔后却传出了一阵柔媚的语声,轻轻道:“小猫,坐下来,莫要学看家狗的恶模样吓坏了客人。”
    这猛虎竟真的乖乖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就像是忽然娈成了一只小猫。
    花无缺不觉已瞧得呆住了,却见黄幔后又伸出一只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来,轻抚着虎背。
    只听那柔媚入骨的语声带着笑意:“足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呢”
    花无缺暗忖道:“那黑衣人方才所经历的,是否正也和我此刻一样他是否走进去了他进去之后,又遭遇到什么事?”
    他断定那黑衣人既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就绝对不会退缩的,这花厅纵然真是虎穴,他也会闯进去!
    想到这里,花无缺也不再迟疑,大步走了过去!
    他正面带着微笑,一步步走进去,就好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客人,来拜访他的世交似的,黄幔后传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道:“好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不敢请教高姓大名。”
    花无缺抱拳一揖,道:“在下花无缺,不知姑娘芳名?”
    黄幔后嘻嘻笑道:“徐娘已嫁,怎敢再自居姑娘……贱妾姓白。”
    花无缺道:“原来是白夫人。”
    白夫人道:“不敢,花公子请坐。”
    花无缺竟真的坐了下来,道:“多谢夫人。”
    这也是花无缺改不了的脾气,只要别人客客气气地对他,他就算明知道这人要宰了他,也还是会对这人客客气气的。
    只听白夫人又笑道:“公子远来,贱妾竟不能出来一尽地主之谊,盼公子恕罪。”
    花无缺道:“能与夫人隔帘而谈,在下已觉不胜荣宠。”
    白夫人忽然大笑道:“我已经算很客气的了,不想你竟比我更客气,咱们这样客气下去,我既不好意思间你是为何而来的,你也不好意思说,这些客气话,不如还是免了吧。”
    花无缺微微一笑道:“先礼而后兵,正是君子相争之道,以在下之见,还是客气些的好。”
    白夫人道:“你我无冤无仇,你甚至连我的面都末见到,你怎知我要和你先礼后兵呢?我并没有和你“兵”的意思呀。”
    花无缺道:“陌生之人,寅夜登堂,夫人纵以干戈相待,固亦理所当然也。”
    白夫人娇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意,但看你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又是满腹诗书,出口成章,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的样子,你若像刚才进来的人那副样子,我纵然不会难为你,但别人却放不过你了。”花无缺长长吐了气,沉声道:“多蒙夫人青睐,怎奈在下却偏偏是为了方才那人而来的。”
    白夫人道:“哎约,你难道和那个鬼鬼祟祟的小黑鬼是朋友?”
    花无缺道:“夫人若能将他的下落赐知,在下感激不尽。”
    白夫人道:“我就算将他的下落告诉了你,你有这本事救他出去么”
    花无缺道:“在下在夫人面前,倒也不敢妄自菲薄。”
    白夫人大笑道:“好,好个不敢妄自菲薄,既是如此,你就先露一手给我瞧瞧吧,我看你是不是真有能救他出来的本事。”
    花无缺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他坐着动也没有动,但整个人却突然飞了起来,那张沉重的紫檀大椅,也好像黏在身上了。
    白夫人大笑道:“好,有你这样的本事,难怪你说不敢妄自菲薄了,只恐怕……”
    花无缺娥眉道:“只恐怕什么?”
    白夫人又接着道:“我们这里有两个客人,却瞧着那小黑鬼不顺眼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唉,你那朋友样子虽然凶,却又偏偏不是我那两个朋友的对手。”
    花无缺失声道:“他莫非已遭了别人毒手?”
    白夫人道:“你那朋友好像是被我的朋友带走了,但带到那里去了,我可也不知道。”
    花无缺不觉呆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他也摸不清这位白夫人是何等身分,更摸不清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何况,他就算明知她说的
    是假话,也是无可奈何。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发怔。
    谁知白夫人却又忽然“噗哧”一笑,道:“但你也莫要发愁,你若真的要找他,我是可以带你去的。”
    花无缺喜道:“多谢夫人。”
    白夫人竟又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我被人关在这里,动也不能动,又怎么能带你去呢?”
    花无缺瞧着那在致手抚摸上,驯如家猫的猛虎,呐呐道:“夫人既是此间的主人,此虎又是夫人所养,夫人却是被谁关在这里的,在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白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先掀起这帘子,我再告诉你。”
    花无缺迟疑着道:“莫非是个陷阱?”
    白夫人道:“你还说自己本事大,竟连这帘子都不敢掀么?”花无缺霍然长身而起,一把将那帘子掀了开来。帘子一掀,他更吃得说不出话来。
    这花厅前面一半,陈设精雅,堂皇富丽,但被黄幔隔开的后面一半,却什么陈设也没有,满地都是稻草,只有在角落里放着只水槽这那里像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是猪窝、马厩。
    这情况已经够令人吃惊的了,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华衣美妇的脖子上,还系着根铁,铁的另一端,深深钉人墙里。
    花无缺也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了,再也动弹不得。
    白夫人瞧着他凄然一笑道:“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带你去了吧。”
    花无缺暗中叹了口气,道:“这?……这究竟是谁做的事,是谁……”
    白夫人垂下了头,一字字道:“我的丈夫!”
    花无缺几乎跳了起来失声道:“你的丈夫”
    白夫人凄然道:“不错,我的丈夫是天下最会吃醋最不讲理的男人,他总是认为只要他一走,我就会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花无缺呆望着她,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白夫人道:“你看我的衣服打扮还不错,又觉得奇怪,是么?”
    她长叹着接道:“若有别人瞧了我一眼,他就要将那人杀死,你现在已瞧过我了,你就算不救我出去,他也要找你算帐的。”
    花无缺苦笑道:“在下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负妇人女子的人,莫说在下还有求于夫人,就算没有此事,在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夫人救出去的。”
    铁心兰伏在黑暗中,等了许久。
    忽然间,她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吼,但虎吼过后,四下又转于静寂,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这没有动静却此什么动静都令铁心兰担心。
    她又等了半晌,越等越着急,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自藏身处跃出,她无论如何也想去瞧个究竟。
    铁心兰枞身跃上了墙头。她刚跃上墙头,突然有灯光一闪,那是特制的孔明灯,一道光柱闪电般从她脸上掠过。
    接着,黑黝黝的大殿里,就有一人缓缓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铁心兰姑娘。”
    铁心兰这一惊,几乎在墙头上冻结住了,嘶声道:“你是谁?”
    “姑娘走进来瞧瞧,就会认得我是谁的。”
    铁心兰又惊又疑,那里敢贸然走进这阴森黝黯的大殿。
    那人阴恻恻一笑,接着又道:“姑娘既已来到这里,还是进来瞧瞧的好,否则,连姑娘的那两个朋友都走不了,凭姑娘的本事,难道能走得了么?”
    铁心兰全身鄱头抖了起来“难道连花无缺都已落人别人的陷阱,遭了毒手?
    黑暗中那人缓缓道:“石阶旁的柱子下,有盏灯,还有个火摺子,姑娘最好点着灯才进来,别人都说我在灯光下看来,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铁心兰又在犹疑:“这又是什么诡计?”
    但无论如何,灯光通常都能带给人一些勇气,黑暗中的危险总比较大于是她寻着灯,燃起。铁心茁紧紧握着灯,一步步走进了大殿。
    大殿中那里有什么人?巨大的香炉,褪色的黄幔,魁伟而狞狰的神像……灯光又像是忽然黯淡了。
    铁心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大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躲起来?”
    没有人回答,也瞧不见人影。莫非那木雕的神像,在向一个平凡的女子恶作剧?
    铁心兰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抬起头,巨大的山神,箕踞在一只猛虎身上,似乎正在瞧着她狞笑。
    铁心兰几乎忍不住要抛下灯,转身逃出去。铜灯又变得冰冷,她的手已开始发抖。
    忽然,神幔后爆发出一阵狂笑声。
    一人大笑道:“铁心兰呀铁心兰,你的胆子倒当真不小。”这语声赫然竟似那木塑神像发出来的。
    但铁心兰反自沉住气了,她也冷笑道:“你既敢请我进来,为何又躲在神像后不敢见我。”
    那人大笑道:“女人的胆子,有时倒的确此男人大得多,我本想骇你一跳的,谁知道竟被你瞧破机关了。”
    随着笑声,一个人缓缓自神像后转了出来,飘摇的灯光,照着他苍白的脸,锐利的眸子。他果然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
    但铁心兰瞧见了这个男人,却此瞧见什么恶魔都要吃惊。
    他失声而呼,道:“江玉郎,是你!”
    江玉郎微笑道:“不错,是我,我方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受惊了么?”
    铁心兰一步步往后退,道:“你……你要怎样?”
    江玉郎却微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看见我远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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