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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前世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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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会吗?要不要他赞助几瓶香槟,或是一九八四年份的上好葡萄酒?真行,他倒要看看一个擅长翻天覆地的洛安安,要怎么把他的世界弄成一片混沌。

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先开口的查理阻止他的发问。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本来跟着其它游客一起走,后来走到长廊时,安安停在原地不动,我踅回去找她,见她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她就开始哭起来,吵着要见先生。”

“看这样子,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我想等她睡一觉醒来,观察一下她的情形再说,我留一点镇定剂给你们,如果有特殊情况,请你们再打电话给我。”

“好,谢谢你!威廉医生,我送你。”克劳斯接过医生的公文包,领先走出去,在门口处看到法兰,他忙转头对大家说:“先生回来了。”

“辛苦你了,威廉。”打过招呼,法兰笔直走到床边。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多看一眼床上的洛安安,冷着脸,他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早上我送玫瑰花进来的时候,就发觉安安怪怪的,好象精神不太能够集中,大概是怕我替她操心,安安一直说她没事。早知道就该勉强她留在家里休息,不要让她出门。”黛安领先开口说。

“安安?”他眉毛一挑,把疑问挂上。

“是夫人要我们这样喊她,几天下来我们都很习惯了。”黛安解释。 “看来她适应良好。”他嘲讽地说。

“安安和我们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我想她来法国好几天了,都没有出去走走,就约了她走趟古堡之旅,起先她玩得很开心,可是下午我们到雪秾梭堡时,她就开始不对劲了,先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吵着要见先生,接着就昏厥过去。我只好先把她带回来,再打电话给你。”查理尽量把事情说得清楚。

“还有,她昏迷时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她家乡的语言,会不会是她太想家了?”新来的小女佣说。

“你们出去吧!剩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听完他的话,一行人鱼贯走出,突然,跨出门的黛安又踅了回来,从木柜中找出一瓶西红柿汁交给法兰。

“先生,安安醒了,请你把这瓶饮料交给她,如果她真是想念家乡的话,喝了这个一定能稳定情绪。”

“这是药?”法兰怀疑地看着罐上的中文字,是他的中文程度降低了?

“是安安的母亲特别为她准备的,她从小就爱喝西红柿汁,她母亲怕我们国内买不到这种东西,特地买了十几瓶塞在她行李箱中。”这是她在帮安安整理衣柜发现时她说的。

“我知道了。”握住罐身,他对这个能轻易收买人心的女人越发感兴趣。

门关上,他调过眼光,正视床上的女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心底窜起,见过她吗?没有、绝对没有,可是为什么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那幺熟悉,他无从解释这种感受……就是心疼,心疼她眉间的淡淡忧愁,心疼她脸上那几道泪水刷过的旧痕。

别哭呵……她的泪涩了他的心,让他的眼光再调不开。

她为什么而哭,思乡?怀故?担不完的心事?还是单纯的不适应?

笨女孩,法国是个好地方,适应它并不困难,只要多待一阵子,它会让你爱上。

多待……他在说什幺?才一眼,他就起了留下她的念头?

忘记了吗?他们的婚姻开始于他的不情愿,在他的排斥中成形,就算压制了自己的心,也不可能让他转变态度,爱上一个勉强他的女人。

何况坏的开始,总要有一个差劲的结束,才能让事情平衡。

不受控地,他的手存了自己的意识,刷过那两道细细的眉毛,小巧红润的嘴唇,他渴求她睁开眼睛,他期待起一双褐色瞳眸。

为什么不是黑色、碧绿或是蓝色,一定要是褐色?法兰亦无从解释。

强扳开自己的手,他告诉自己维持理智。她……是他不要的女人。

但下一秒,思绪浮上心间,手又自行爬上她的五官,细细探索,研究起那些让他熟悉又陌生的线条。他想对她说上一声:“嗨!我见过你吗?为什么你会让我茫然迷惘?”《|wRsHu。CoM》

他不懂自己的心,应该对她怀恨、应该对她愤慨,应该买来机票,把她往下一班飞台湾的飞机塞,就算他该死的考虑到诺亚上万名员工的工作,至少他要表现出讨厌她、憎恶她的态度,然后转身而去。

可是……脚挪不开、手动不了,他竟然会恋上一张陌生的睡颜。

恋上?他恋上她了,一个在他身上套上枷锁的女孩?不!他否认。

细细的麻痒感扰乱了安安的梦,梦里,那个叫法兰的男孩正在为女孩讲故事,他的声音软软的、他的语调柔柔的,在她面前,他忘记霸道、忘记骄傲、忘记他是未来的公爵,人人都要服从他的命令。

这次,这个梦不再让安安心慌,也许是她看清了他的容颜,也许是骇人的火烧场面没有出现。反正,这次她既没恐惧也少了惶惑,有的只是安稳愉快。

睁开眼,她没有让他失望,是褐色的眼珠子,一转动就会转出水汪汪的波光,她看着他,很专注很专注,没有丝毫分心。

“我见过你?”是疑问句,纯粹为了证实他没来由的熟悉感。

“我认得你,十几岁的法兰?普瓦堤耶。”她说得肯定。

“我不叫法兰?普瓦堤耶,我是法兰?默尼耶,请你牢记你丈夫的名字。”她浓密且长的睫毛一搧一搧,惹得他好想再去碰触。

面对这个洛安安,他积存了一整个月的怒火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横在两人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奇怪。

“反对”一时间变得薄弱,他决定顺心而行。

“不是法兰?普瓦堤耶?”是谁弄错?他或她?

“不是,我很确定自己的姓名。能谈谈你口中那位法兰?普瓦堤耶吗?”

“我终于看见他了,他和你长得好相似,金发、蓝色的大眼睛、近乎是雕刻家刀下雕出的完美五官,不爱笑、有点高傲,我等了十几年总算看到他了。”

“你有语病,你说你等了十几年总算看到他,表示你根本不认识他,既然不认识为什么执意要见他?”

“他在我梦里出现过好多次,也许你会觉得荒谬,但是我发誓我没说谎。我认得他的声音、认识他那双湛蓝得叫人心安的眼睛,在梦中,我始终看不清楚他。我今天看到了,在雪秾梭堡的跨河长廊里,我看到他,也看到那个被火焚身的女孩,那不是梦,我真的看到他们了。”她急切地想向他解释,可心越焦急话说得越不清楚。

“你是因为这个昏倒?”

“我昏倒了?”她看看自己,再看看四周,垂头回想刚刚,认同了他的说法。

“威廉医生认为你受到惊吓。”

“你知道安娜?洛林这个女孩吗?她褐发、年纪很轻,十五、六岁左右,常常笑,有点调皮戏谑。”她不想话题绕在自己身上打转,忙出言询问。

“没有。”

“没有?”看来,她想在他身上寻找答案,似乎是挺困难的。

“不过我倒知道一个叫做洛安安的女生,今天刚认识的,她十八、九岁左右,黑发、褐色的眼珠子,不晓得和你口中的那个安娜小姐有没有关连?”

她的眼神黯然,他讨厌她这号表情,想用话驱散她的沮丧。却忘记了他本来就是要她沮丧,要她痛苦,要她不幸福,然后在孩子一落地后主动离开他。

“你弄错了,她已经二十二岁了,你对她的印象还好吗?”她直觉想亲近他,不单单因为他像梦中男孩,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因素。

“印象不错,她长得相当漂亮。”法兰难得和人开玩笑,可是她诱发出他的幽默。心领着他、领着感觉,一步步靠近她。

“除了漂亮之外呢?”她喜欢他的笑容,一笑起来严肃不见了,让人觉得他很好亲近。

“除了漂亮之外……没有了……”漂亮的女人很多,只有她能让他想留下,让他兴起探索欲望。

“那是你不够了解她,她有很多很多优点的。”

“说说看,我想了解。”也许了解她,他就能解开心中那种毫无道理的留恋。

“好啊!先澄清,是你想认识她,不是我强迫推销。”

“我总要先验验货色,才知道自己的选择符不符合经济效益。”不是他托大,想当他的枕边人也要有几分能耐。

微笑,她续说:“首先,她很耐操,一天可以连续工作二十小时。第二,她很有力气,可以扛得动十几公斤的重物,表现不比其它送羊奶的男孩子差。第三,她很精打细算,一个月一千块台币就足够让她过得非常富足。”

“的确是优点多多,若我葡萄园缺工人一定聘你上工。”

“保证一个抵两个,非常好用。”安安说完,他们相视而笑。

“这个是黛安要我交给你的,她说能治你的思乡病。”他把西红柿汁递到她手上时,顺带坐到她身边,略微一沉的床铺竟让她无端端绯红双颊。

看到西红柿汁,她眼睛大亮。“别把它拿出来,我会控制不住将它喝掉。”话是这幺说,但她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垂涎三尺。

“为什么不?拿出来就是要喝掉。”他很纳闷,弄不懂她的心口不一。

“不行,我存货不多了,要省着点喝。”舔舔唇舌、吞吞口水,她告诉自己千万要忍耐。

“喝它真会让你想起家乡?”

“我从小就爱喝这种红澄澄的东西,只要一碰到就会忍不住兴奋起来,我记得小时候到麦当劳,常常将人家的西红柿酱抓一大把来喝,我弟弟就说我是吸血鬼来投胎的。”

“放心喝吧!喝完了我让人去买,就不相信真会买不到。”

他这句话让安安吞了定心丸,打开瓶罐仰头就喝,几声咕噜,西红柿汁全下肚,抹抹嘴巴,她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真棒,简直是人间美味。可是……万一,真买不到怎么办?”

“我去台湾进口一整个货柜,让你没事拿西红柿汁洗澡。”他笑一笑。

他……这话有没有宠爱成分在里面?安安红了脸,想过千百种见面方式,却没料过是这种微温场面。他们将会相处得不坏吧!

第六章

这个晚上他留下来了,一直以为他会离开,回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场中,毕竟他非常忙碌的,不是?

可是,他没有,他留下来,留下来陪她整整一夜。

两个人面对面,总要找一点事情来说、来做,安安从床上爬起,走到他身边,话几次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吞下。

“你有话。”他的头埋在商业书报里,眉不抬、眼不望。一下午的畅谈让他卸去怨气,虽然对她不再有怒,但被勉强成就婚姻是事实,要他马上释怀,太强人所难。

“我们……呃……我们能不能去花园走走,有几句话,我想请教你。”

他的眼睛终于爬到她身上,蓝色的眼眸像深邃大海,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沉进去。

他没回答,站起身,领先走在前头,他的步伐很大,安安的双脚在几个交叉之后,就要来一次小跑步,才追得上他的背影。

突然,他停下来,专心追逐脚步的安安一头撞上他宽阔的背。

“对不起。”低首道歉,不明白精明利落的她,到了他眼前怎会变得笨拙?是法国的空气会降低人的智商指数,还是台湾乌龙移植到法国,就会变成伯爵红茶?

他没理会她的抱歉,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望着那双大手,好长的五根手指,好大的掌心,要多少东西才填得满这样的一个掌握?她抓抓头,想不出来他这动作的意思。

“你想跟我要什幺?”她欠他东西吗?想不出来啊!

瞧着她耳朵旁那两根麻花辫,他有股拉扯欲望。

小时候他做过这种蠢事,常把班上女生弄得哇哇大哭,看着她们哭,他有种控制别人喜悲的快感。后来,老师受不了了,把他的监护人请到学校,没想到,一看见俊秀的安东尼,老师忘了告状,反而夸奖起他。

事隔多年,他已经有足够能力操纵很多人的喜怒,操纵再不能带给他乐趣,但是在她面前,他又兴起这层操控欲望。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安安在眼光定点处看到自己的头发,她忙把两条黑辫收到颈后,像极力护住鸡宝宝的母鸡。“这不能给你,我留好多年了。”

一甩头,这女人真笨,就不知道这幺笨的女人,怎能说动安东尼来强迫他结婚。“把手交给我,外面很黑,一不小心会跌倒。”

他没打开庭院电灯,好久没仰头观星,他不要一堆光害来干扰。

哦!了解。是她小心小眼的把人家的好意解读成恶意。

手被收包在他的掌心中,暖意从他的指尖一吋吋渗透过来,像冷冻库里取出来的吐司,在暖暖的空气中一点一点软化。

坐在花台上,他松掉了她的手,两人心中都有些微惋惜。

抬头,满天璀璨,夜空中镶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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