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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画骨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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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还没上,酒楼里就被人打破了气氛,几个浑身匪气的江湖大汉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大刀啪的一声搁在柜台上:“老板呢,让你们老板出来!”

不多会儿,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连忙迎上来,见到这群人吓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的走过去:“秦爷,您多担待,老板现在不在家,酒楼的生意也不好,等过段时间老板回来了,我们一定把欠您的银子送去。”

“哼!”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面色凶恶,头上还系着烂布条,声音洪亮如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我们巨鲸帮的兄弟辛辛苦苦为你们做事,就收那么一点点保护费还推三阻四!”

他扯住管事的衣领,猛得向前一推,把大刀架在那人脖子上:“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管事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哆嗦差点尿裤子,连忙求情:“秦爷饶命,饶命啊,本店若是有银子一定会给您送去的……”

这时,一个小厮捧着布袋走过来,管事伸手拿在手中,抖着手走近了那个人,小心翼翼道:“秦爷,这是今天全部的收益,孝敬给您老买酒喝,至于保护费……还请您多宽限几天……”

秦爷低眼瞥了瞥那袋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目光灼灼的盯着管事:“哼,你给我记着,三天之内不交齐保护费,我们巨鲸帮的兄弟一定把这酒楼拆了!”

管事唯唯诺诺的点头,一路弓背哈腰的将那群人送走了,回来的时候还长呼了一口气,对着店中受到惊吓的客人们施了一礼:“诸位客官,不好意思,无意扰了各位的雅兴,多请海涵。更新最快最稳定”

话音刚落,一个蓝衫中年人哼了一声:“是那巨鲸帮仗着势众,欺人太甚!”

然后又有个书生模样的人不紧不慢的接腔,神情间亦是愤懑:“倘若江月楼还在,岂容这等宵小之徒横行霸道!”

云皎听得入迷,一听到江月楼,就忍不住问:“江月楼是做什么的,很厉害吗?”

酒楼里的客人听此,都相视笑了一下,如果对方不是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大家一定会觉得这人太孤陋寡闻,冒失无礼了。

那蓝衫人望向云皎开口:“姑娘,你是从外乡来的吧?”

云皎点点头:“今日才到廊州。”

蓝衫人这才了然的点头,又继续道:“难怪你连江月楼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江东鼎鼎有名的地方啊,无论跑官府还是走江湖,经商的,卖艺的,或是打家劫舍的,但凡身处江东,无不得卖给江月楼一点面子。因为它,我们江东百姓可是过了百余年的安稳日子,别说欺行霸市,杀人放火,就连平常的小偷小摸都很少呐。”

云皎立即瞪大了眼睛,十分艳慕:“这么厉害!”

同样的事,搁在自己身上也得好好想一想,想他们明月居深藏在长安街中百年,无论跑官府还是走江湖,经商的,卖艺的,或是打家劫舍的,一律看不到它的存在,不然以她的聪明才智,明月居的威望起码要甩江月楼好几条街!

想到这里,她有些疑惑了:“可是,既然江月楼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消失?”

酒楼里的人听到这个,无不叹息摇头,那个书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眉目间带着黯然:“三十年前,江月楼里莫名起了一场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什么都烧没了,就连江月楼的楼主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角落有个人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楼主放火烧了江月楼啊?”

“怎么可能,”书生不屑的嗤了一声:“把好好的家业全都付之一炬,江月楼主是疯了么?”

“不是听说有段时间他确实是疯了么……”

被反驳的那人忍不住,最后幽幽的说了一句。

时隔三十年,江月楼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早已无人能够探知,留下的只是一些关于那个组织的传说,以及那位神秘楼主的点滴枝末,人们带着崇敬的心情去缅怀它,亦是在怀念那段被它庇护之下,江东安详平和的过往。

“公子公子,”云皎双手撑着下巴,眼睛发光:“我们去江月楼看一看好不好?”

“哎呦小姑娘,”没等云初末回答,那个蓝衣人连忙拦住了她:“你可千万别去,自江月楼被烧毁之后,那块地就煞气非常,听说大晚上还闹鬼的。”

云皎其实很想告诉他,天上地下,她最不怕的东西就是鬼魂,但还是装作害怕的样子来,语气温软嗫喏道:“江月楼闹鬼,难不成大叔你见过?”

蓝衣人立即摇头:“我可没那胆子,不过那地方确实有点邪门,江月楼被烧毁后,有不少人想进旧宅寻找宝物,最后不是死在里面,就是被吓疯跑出来的,据说五年前有个富商想把废墟拆掉,在那里建一座府邸,结果第二天那富商全家都死绝了,连只鸡都没能幸免。”

云皎吓得连连哆嗦,望着云初末可怜巴巴:“公子公子,好可怕,我们还是别去了。”

云初末甚是淡定的放下筷子,用手帕细致的擦了擦唇角,抬眸淡淡的看她:“我吃完了,走吧。”

“啊——”云皎连忙低下头,不知何时小二已经把菜全上齐了,而她只顾说完,竟然忘了吃。

她扁了扁嘴,看向云初末神情凄楚:“公子,可是人家还没有吃……”

云初末意外的挑了挑眉,将扇子拿在手里:“我还以为,你说话已经说饱了呢。”

云皎顿时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还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哼:“说话只会让人觉得渴,才不会令人觉得不饿!”

她郁闷的单手撑头,拿起包子愤愤的咬了一口,同时觉得,自从云初末知道自己的伤势恢复有望,对她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差,就好像前几天的温柔体贴,只是她疯魔时做得一场春秋大梦,真真是气死人了!

云皎忍不住跺了跺脚,恶狠狠的想,云初末这个厚颜无耻又恶劣的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出了酒楼,云初末开始耐心的询问路人江月楼的下落,不过大家都很好心的告诉他‘不知道’,生怕这位看起来很文弱、长相也很好看的男人,无端跑去鬼宅送死,暴殄天物。

最后,云初末站在大街上忍不住叹气:“果然,人长得太好也会有许多烦恼。”

云皎朝他翻了翻白眼,一想到这是自己表现柔弱的好时机,立刻拉住了云初末的衣袖,嗫喏的问:“云初末,我们真的要去鬼宅么,人家好害怕……”

云初末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衣袖抽出来,面无改色的回答:“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害怕。”

云皎简直怒火攻心,银牙咬得咯吱响,愤愤道:“我看你还是病着比较好!”

云初末顿住脚步,转过头看她,眼神冰凉:“你说什么?”

云皎激灵了一下,连忙狗腿道:“我是说能够治好你的伤,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初末唇角泛着笑意,手向前一指:“那好,你看到前面那个人了没有,你去打他一巴掌,然后问他江月楼在哪里,他肯定会告诉你的。”

云皎顺着他的手势望去,顿时瞳孔一所,连忙躲在他身后纠结道:“这不好吧,从小你就教育过我跟人打架是不好的行为。”

云初末轻咳了一声,捏着袖子把她揪出来:“我不曾记得还教过你这个。”

云皎眼里氤氲着水雾,扁着嘴十分委屈:“可是人家只是个单纯善良可爱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奥,是一群!”

云初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云皎,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了?”

云皎郁闷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妥协:“好吧。”

☆、迤逦泼茶香(六)

她意志很消沉的向前走,绞尽脑汁的想一会儿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武艺高强的弱女子,正想着,见那人已经走到跟前,她毫不迟疑的抬手,一个巴掌准快稳狠的向那人脸上扇了过去。

“哎呦,臭丫头!”那人一愣,捂着脸瞪着云皎:“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云皎立即作出很害怕的样子,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滑了。”

旁边围观的人忍不住笑了,望着云皎的目光满是佩服和惋惜,要知道被打的这个人可是巨鲸帮鼎鼎有名的秦爷,而眼前这位只是一个看起来又小又软的小姑娘。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秦爷当啷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刀,恶狠狠的指着云皎。

云皎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小身板往后缩了缩,十分的不好意思:“原来被你看出来了。”

“你……”秦爷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自觉受到了挑衅,伸手挽了挽袖子,举刀向她砍过去:“臭丫头,我杀了你!”

眼见着大刀朝着脑门落下来,云皎慌忙躲了过去,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十分委屈:“我都道过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蛮不讲理?”

秦爷又举着大刀砍了好几回,不过都被云皎迟迟钝钝的躲过去,他气得咬牙,向身后的手下吩咐:“你们还愣什么,快把这个臭丫头给我逮住!”

眼见着十多个壮汉围过来,云皎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哆嗦着声音:“人家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你们怎么可以欺负我一个!”

一个长相猥琐的地痞按着手指逼近,一脸奸笑:“欺负?等哥几个儿抓到你,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欺负!”

说着,饿虎扑食一样的冲向云皎,后面的那几个也不落下风,均是露出猥琐的笑容,朝着云皎扑了上去。

“哎呀,”云皎一见情况不好,连忙转身向云初末撒腿跑去:“公子公子,救命呀……”

云初末正站在街角,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迅速的往自己身后一躲,还伸手把他往前推了两步,刚站稳身再抬头时,那些追兵已经来到跟前了。

为首的那个不问缘由,立即举刀就砍,被云初末利落的躲开,踢了一脚倒飞出去,还连着后面的那几位都被力道带倒,横七竖八倒了一片。

云初末收回脚,冷冷的甩了甩衣摆,目光阴寒的注视着那群追兵,云皎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在他耳边委屈嗫喏的说:“公子公子,他们还说要欺负我,呜呜呜……”

云初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云皎立即往后缩了缩,十分委屈:“真的。”

这时候,秦爷也从后面追了过来,见情况不妙,赶紧催促手下快走,云初末慢悠悠的把玩着折扇,不紧不慢道:“现在走,只怕还嫌太早吧。”

秦爷一哆嗦,刚才他远远的看见这人出招,仅一招就把他的那些手下打趴下了,可见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连忙跪下来爬到云初末脚边:“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云初末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负着手侧过身去,云皎立即抓住时机插进来,狐假虎威的在那人身上踢了一脚,道:“你刚才不是挺厉害么,居然还想要杀我。”

“不不不……刚才只是一场误会……”秦爷连忙磕头,拱手求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

“可是明明是我先打了你耶。”云皎矮下身子,对着手指压在唇瓣上,试探的问。

“不不……”秦爷连忙摇手,神情看起来有些复杂:“是……是姑娘手滑,不小心打了小人。”

“怎么会!你看我是那种会手滑的人嘛!”云皎微微嘟着嘴,对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

“不是不是,”秦爷都快哭了,崩溃的趴在地上:“是小人的脸有眼无珠,自己撞到姑娘手上的。”

听到这个,云皎立即欢天喜地的笑了,蹲下来压低了声音:“这样才对嘛,告诉你哦,我一向都是很温柔的……”

云初末负手叹了口气,不可忍受的闭上眼睛:“云皎。”

“在!”

云皎扭头看向他,见到云初末阴晴不定的神情,立即狗腿的站起来,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公子有何吩咐,人家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初末望向她,眼神之中透露着威严:“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才不会这样多话?”

云皎赶紧捂上嘴,委屈的服软求饶:“公子,我不会说话了。”

云初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向秦爷,他向前走了两步,秦爷立马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打哆嗦。

云初末气定神闲的负着手,一袭素白的衣衫像是绽放的莲花,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道宁静随和的风景:“我看起来很可怕么,你这么怕作甚么?”

他的声音轻柔,像要在微风中化开一样,不过在秦爷听起来这样的声音才最可怕,不由又抖了一下:“不不,大侠你和蔼可亲,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世面。”

站在一旁的云皎忍不住想,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不过一想到云初末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这件事,还是继续捂着嘴,闷声不吭了。

云初末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玉扇,淡淡的说:“现在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说废话,更不能说假话,否则……你应该知道,会有何下场。”

秦爷小鸡啄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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