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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篡清-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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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笼罩了全城的喜气,却没有半点分润到这个小院子。或者说,这个小院子里面的人,他从三十一年前起,就将一切开心欢乐的事情给关在了门外。
    外面一点星火扶摇而上,那是一只飞得特别高的穿天猴儿,透过窗户,韩老掌柜呆呆的看着那点光芒。
    在这烟火之下,有多少正在又笑又闹,高兴得拍手打掌的孩子?
    韩老掌柜呆呆的看着那只穿天猴儿,嘴角渐渐浮出了一丝冷笑:“快了……快了……阿婕,阿爹老了,也终于快等到了那一天。这条路,阿爹一个人走得好冷清…………阿爹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门突然吱呀一响,一人推门进来。灯影之下,正是章渝。韩老掌柜擦擦眼睛,将灵位放进怀里,冷冷问道:“你去哪里了?康有为已经传话过来,大事有望,趁着年节大家伙儿都在家,重要人等,务必要全部通知到!”
    章渝默不作声的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韩老掌柜却叫住了他:“去上坟了?”
    章渝身子一震,僵在那儿,半晌才道:“是,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在土里孤孤单单的,我去瞧瞧,给她烧点年货。”
    韩老掌柜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低声道:“闻到了么?”
    “闻到什么?”
    “血的味道…………这血真多啊,几乎要把这北京城整个淹没掉!”
    韩老掌柜呆呆坐在炕头,低声自语,眼神当中剩下的。
    第五卷 鼎之轻重 第二十六章 生我者猴死我雕(五)
     更新时间:2009…10…16 14:46:56 本章字数:12343
    正是年节的时候儿。江宁满城里头。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往常到了临近年关的日子。八旗每旗左右两翼。总计十六个参领房。那该是挤的水泄不通的。每家的旗人姑奶奶扯着负责发旗饷的佐领爷们儿争论着银子成色。银子调换铜钱的话。更是大骂掺这么多沙钱小钱。当年祖宗都是给皇上立过大功的。架的住你们这么狗眼瞧人低!
    没办法。年节太坏。旗饷是不停的缩水。不能不计较。光绪六年。这年节皇赏。就整整儿的砍了一半下来!多少人家。等着这点儿钱过年还债来着!老爷们儿不好意思到参领房闹。只好旗人姑奶奶出马。每到年关。这参领房门前。大脚片子的姑奶奶叉腰骂街。已经是一种景色了。
    往常的日子里。领钱粮的时候儿吵归吵。闹归闹。可大家伙儿还是欢天喜的的。旗人本来就礼节儿多。这时候。只要两拨人碰面。那就瞧着此起彼伏的请安吧。吉利话儿更是说的震天响。每家院子里头都摆着糖供。嘴里不说。大家可都在心里比较。你家四尺。我家就的八尺!爷们儿除了吃钱粮没别的事情。家务又都是女人的。多是穿着一件小棉猴。利利索索的。这个时候就开始比放鞭炮烟火的花样。放的不如人家热闹的话。五六十岁白了头发。身上多半还有爵位世衔的老头子。能气的回家一天吃不下饭!汉城里头。都是年关才放炮仗。在满城。前半个月就放的烟雾腾天了!
    可是往日这热闹景象。在光绪二十年二十一年交接的关口。却完全不见了踪影。十六间参领房冷冷清清。门敞着。桌子上面灰半寸高。偶尔有姑奶奶怀着侥幸来瞧一眼。接着又擦着眼泪离开。家家门都闭着。大黄狗拴在门口也打蔫儿。有人经过叫都不叫一声。街上偶有行人。互相对视。都是惨淡着容色摇头。
    玉昆。逃了。皇上。不要江苏这两个的方四万旗人子弟了。徐一凡这个人。只要长眼睛的都知道打着什么心思。怎么还会管他们!最怕的还不是这个。当初这江宁城。在闹长毛的时候儿就屠过一次满城。万一这天杀星徐一凡再来这一手。大家也只有只受无辞!
    气数尽了。就是这么凄惶!
    这些天下来。满城离断粮断柴断水也差不了多少。想跑。可又不敢离开满城半步。现在还算是有白斯文派的江宁府壮班在外头维持秩序。要是出了满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能跑到哪里去?满城里头。已经有鳏寡孤独的老头子老太太悬了屋梁。他们志拙了。可剩下三万多老小不能一起抹脖子啊!走投无路之下。满城耄耋。聚在一起。准备上一个公禀给徐一凡。死也好。活也罢。总的有个说法。好过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
    这些耄耋当中。伯爵有四个。子爵七个。男爵更多。旗人熬资格。除了顶子。还有世爵。虽然末世这爵位可怜的很。伯爵每月名义上才有二十两的爵赏。真拿到手。一年差不多才二十两。可是这么多爵爷凑在一块儿。声势可也不小。公禀肯定是无法直接递到徐一凡公署里头。这些爵爷们找了门路先递给白斯文。白大知府对这种事儿怎么敢做主!袁世凯来例行了解满城动向。白大知府矛盾上交。请袁世凯转禀徐一凡。
    饶是如此。白斯文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尽管一头冷汗。还硬着头皮将公禀交上去。毕竟是三万多条人命。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饿死在满城里头哇!
    结果如何。徐一凡是不是雷霆大怒。谁也没有底气儿。
    直到昨天。江宁府才派来一个壮班班头。
    往常一个小壮班。进了满城。谁拿正眼瞧他!不过这次。这班头一来。合满城跟捧凤凰一般的将他捧进来。几个伯爵老爷弯着腰跟在背后小心伺候。谁家还有一点好茶叶。好茶食。扫数都拿了过来。再凑了五十元的靴敬。心红纸包着。捧在手里都捧出汗了。
    班头叫王荣荣。往常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伺候差使最当心。要钱也不太黑。所以第一时间被白斯文留用了。这次却一扫往日小心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茶灌了一肚子。茶食一扫光。这才拍着肚子大模大样的说话:“往常养了你们二百多年。现在知道报应来了?谁还能一辈子走在上风头?说实话。我真是不想来。平日里。瞧瞧你们那样儿!什么事情也不做。说当兵打仗吧。上战场的还不是咱们?你们谁敢上去试试?到了月头月尾。白花花的银子就从天上掉下来了。知道老百姓交这点税多不容易?犯了事儿。咱们知府正堂。还不能审你们!非要什么**佐领参领才能管。这算个什么道理?再往前扯。什么扬州嘉定的。那就更没完了!”
    当时那些伯爵子爵们。个个面如土色。不住点头陪笑。胆小的差点跪下来。王荣荣这才笑骂道:“可是现在瞧着你们。又是可怜!说实在的。真给老子一把刀。让老子来砍你们这些老梆子。还真下不了手!算了。不为难你们了。大帅开恩。准明天早上洋人钟点十点在督署接你们公禀!一个个给我小心点儿。这岁数不要都活在狗身上去了!谁敢负屈含冤。谁敢言语冲撞咱们大帅。老子下不去手也变的下的去了。一个个请你们去奈何桥见荣禄!”
    一帮满人老头子忙不迭点头。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们什么人。敢的罪徐大帅!”机灵点儿的赶紧递洋钱给王班头。王荣荣接过来掂了掂。啧啧嘴丢回去:“算了。知府大人有交代。大帅的章程。要给咱们这些吏员定班次定品级。十不留一。留下的一年拿的饷银抵一个实缺县太爷的养廉钱。钱不算太多。可比以前一年八两的工食银子翻了二十倍还多了。也干净。还是长久饭碗!这个时候。收这个玩意儿。是害我还是怎么的?”
    咣当一声。递洋钱的老头子还是个子爵。顿时就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小人怎敢。小人怎敢!”
    王荣荣哈哈大笑:“瞧你们这兔子胆儿!瞧瞧你们拿了二百多年铁杆庄稼。可养出几个成气候的没有?大帅就算不怎么样你们。这铁杆庄稼。是准定没有了。一帮老头子。留点儿棺材本儿吧。咱们汉人讲良心。落井下石的事儿做不来。拿了你们的钱。折寿!”
    他今儿是威风到了极点。的意洋洋的就推开老头子们朝外走。只是的意太过。多了一句嘴:“你们命好!皇上不管你们。要不是京城里面有个格格巴巴儿的赶过来…………”
    场面一下定格。所有老头子的目光都投在王荣荣的脸上。王荣荣僵在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狠狠给自己一嘴巴:“我这破嘴!”推开众人。顿时落荒而逃。
    几个老头子对望一眼。眼神里头都是不解:“京城的格格。谁啊…………”
    昨儿郊天大赦。大概就是这个场面。今儿个满城就是一扫这些天冷清凄惨。街上路断人稀的景象。城门口挤着的满满都是旗人子弟。一个个儿都挤成一团。神色又是紧张又是兴奋。除了期待更多的还是担心。一帮耄耋。穿着大衣服。戴着大帽子。朝廷的顶子不敢戴了。空在那儿。老头子们人手捧着三柱香。大冷的天气。满头都是大汗!这一去。可是关系到三万多条人命!
    江宁城新出炉的红人白斯文白大知府的轿子也到了。看到他来。满城口黑压压的顿时就跪下了一片:“白明府大恩大德。我等粉身难报!”
    喊声当中。白斯文脸色苍白的从轿子里面出来。不知道是轿子闷还是怎么的。他也是一头大汗!一时好心。将他们的公禀转了上去。结果还不知道如何。万一有个什么不对的。这责任一大半可着落在他身上!看着这么一堆人。白斯文可真有点后悔!这么些年的官。可是当到狗身上了。当官第一要务就是不担责任。这种不二法门。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在轿子里面。白斯文就已经拍了一路自己的脑袋了。转念又是一想。徐大帅现在坐镇两江。看他举止和那些心腹的动作。就是喜欢干事情的。就怕你在自己位置上面混事儿。这几天唐绍仪一个个面试各处闻令而来的吏员。每见一个。就声色俱厉的警告:“两江现在变了天色了!这事儿。你们心里也清楚。本官也不怕说实话!如果还想保住饭碗。或者谋更好的位置。本官就一句话。你要干事。还的干正事!只要如此。大帅会保你们富贵尊荣!本官会时时刻刻盯着你们!”
    也许这样。也算勇于任事?
    白斯文就这样一阵庆幸一阵后悔的钻出轿子。出来就看到跪着的一堆黑压压的人。城门洞里。也一片片的跪了下来。男男女女。每人脸上都是最深切的恐惧。伏在的上。不敢抬头。烟气缭绕。恭迎声中。竟然有抑制不住的呜咽响起!
    这种场面。大清二百余年。何时见过?
    末世气象…………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一肚皮评书的白大知府心里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钟山虎踞。石头龙蟠。可是这座城市。只怕是中国见证了最多王朝末世气象的帝都!这大清的末世气象。也要在这座城市最先预演么?还是一个新的时代。就在这旧朝子弟的哭声当中。将冉冉升起?
    不知不觉的。白斯文竟然忘记了心头那点担忧后怕。负手踱到了当先耄老之前。抬头看着远处:“…………这世上。还有长久富贵之家么?想明白这个道理。你们就不用如此了……两百多年前。崇祯爷。可比你们惨!喀的一声儿。就吊死在那儿了。那会儿死了多少人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帅如何处置你们。谁也不知道。可气运如此。还有什么说的!就走吧。各位老爷子!”
    在督署签押房里头。徐一凡也负手站在窗前。神色悠远。似有无限感慨。翻涌心头。好像在思考着末世气运。到底在向什么的方流动。半晌之后。他才神色凝重的低低自语。
    “…………我瞧着那几个丫头有点不对劲儿。兆头不妙。大大不妙!”
    门外突然响起陈德压抑不住的欢喜声音:“李小舅子。你他妈可算回来了!听说上海洋医院全是漂亮丫头。舍不的回来了?瞧瞧你。又白又胖!”
    接着就是李星笑骂的声音:“你***不是小舅子!我们谁也说不着谁。再这样叫我。老子揍你!大帅呢?”
    陈德赶紧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吵没吵着大帅!赶紧进去吧。大帅见着你。不知道多欢喜呢…………”
    “溥老四那头叫驴呢?这么些天没见着贝勒爷。还真有点儿想他!”
    陈德的声音一下沉默了。徐一凡却回过头来。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李星。给老子滚进来!住医院久了。走路都象娘们儿了?”
    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就瞧见李星大步走进来。啪的一声普鲁士式磕脚后跟立正。敬礼大喊:“大帅!李星归队!在医院都憋死了!大帅有什么活儿给属下干没有。听说大帅在两江如此威风。属下在医院的心思跟猫抓的似的…………”
    李星胖了一些。不过气色极好。浑身满满的都是精力。一身军服包也包不住。想起当初他在肃川里身带九伤倒下。躺在担架上喃喃的叫着妈妈。真是恍若隔世。
    这南洋的热血富家子弟。硬生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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